《妃奴》第 5 部分阅读

    贺兰槿此时只想逃开,“二哥,夙梵,你们闲聊,我去看父亲。”贺兰槿提起裙袂慌忙而去。
    夙梵倒是没有不喜,刚刚贺兰槿任凭他将她搂在怀中,也没有反对自己的吻,这已经很大的进步,相信假以时日,两人定会恩爱非常。
    贺兰浔手中折扇轻摇,妹妹心中的落寞他是看的真切,“人已经走远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过了会吓到她的。”
    夙梵轻笑道:“浔兄,你不去找你的莺莺燕燕,为何来此搅局?”
    贺兰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见色忘义啊!看在你是我未来妹婿的份上,无妨告诉你,父皇决定向北宸国下和亲书。”
    夙梵凝眉,北宸新皇登基不久,江山还未坐稳,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拉近两国关系,自是贺兰王亲自下的和亲书,相信那个老太婆也不会拒绝的。”
    北宸都城燕京城,冬日清冷,刺入肌骨,太皇太后寝宫坤翊宫内,众位妃嫔们陪在太皇太后身边闲磕牙。
    一六旬有余的妇人,身穿金黑交织的华美宫装,端坐在凤榻之上,虽然两鬓略有斑白,美艳不复存在,那双厉目却异常的神采。
    左侧坐着的便是太后冯宓,三十几岁的年纪,容貌倒也清艳,一身暗红的宫装,头戴五凤步摇,端的是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威仪。
    坐在太皇太后右侧的是新晋的皇后冯媛蓁一身大红牡丹织就的华丽宫装,外面罩着薄丝蚕锦细纹罗纱,腰带上束织锦攒珠缎带,容貌到是出挑的亭亭秀立,却是难掩那眸子里的清冷傲慢。
    倒是坐在皇后下首一身紫色宫装的女子,金色的流苏缓缓垂下,暗香萦际,眼眸明若秋水,红唇吟吟带笑,带着几分娇媚,透着可人的讨喜,他是御史中丞的女儿容菡,皇帝册封的贤妃,也是冯家的远房亲戚。
    后宫的女人无外乎唠些后宫的琐事,众多人中定数容菡年纪最轻,性子也最活泼些。
    “听说皇上最近一直都在云淑妃那里,不论人品出身才情,她哪里比得上皇后姐姐,皇上如此倒要为皇后姐姐道一声委屈。”
    冯媛蓁眸光淡淡,听到容菡平白无故的替他叫屈,倒真是亲如姐妹一般,冷道:“还劳烦妹妹记挂着,妹妹真是有心了。”
    冯宓在旁凤眸一凛,这皇后的言语中听得到一股子火药味,外面的人还没有打进来,自己的人到是反了不成,正欲开口。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冯宓,方才正了正身子,声音里明显有些疲累,“哀家有些累了,今儿就都回了吧!”
    “是!太皇太后!”众女纷纷退了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冯宓冯太后。
    冯宓上前伸出手扶着太皇太后侧身躺在软榻上, 太皇太后阖目假寐。
    良久,冯宓方才开口道:“不知母后留下臣媳所为何事?”
    “你对于贺兰国和亲一事如何看待?”声音淡淡道。
    冯宓垂下眼睫,神色凝重道:“此事澄亲王父子的心思昭然若揭,此事是贺兰王亲自书写的和亲书,已经严明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了荣郡王,此事已然定局,除非两国废除议和,两国关系将彻底决裂。”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北宸国被先皇弄得乌烟瘴气,新皇登基人心不稳,此事若是处理不当怕是会后患无穷!”
    “哀家已经唤了皇帝过来,咱们听一听皇上的意思。”()
    第二十二章 悔婚
    御书房内,夙夜看着案几上贺兰国递上绮罗公主与荣郡王的和亲书。
    脑中思绪纷乱不堪,绝美的脸上沉郁溢满神情,眉宇轻颦,一直想着自己的江山稳固些,便依照承诺向她提亲。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竟然要嫁人了,可曾记得她曾经许下的承诺。”
    他是不会让她嫁给别人的,即便是两国干戈再起,他也不允许她嫁给其他的男人。
    此时御书房外内侍太监李德顺前来禀告,“陛下,太皇太后有请!”
    夙夜捻了捻眉心,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这冯家的人怕是又要干政了。
    夙夜一身金黑交织的玄色长袍,发髻高束,迈着凛然的步子踏进了坤翊宫,见到皇太后冯宓也在。
    心中生出隐隐的恨意,就是因为她,母亲回宫之后却连一个太后的名分都没有,太皇太后直接宣布,母妃早就已经死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暗中被囚禁起来。
    夙夜恭敬上前道:“孙儿见过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声音低沉,由喉间生硬挤出。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身侧的冯宓,老迈的声音说道。
    “坐下吧!”。
    夙夜神色恭敬的找了位置坐下,彼此之间并不多做寒暄,太皇太后做事一向果决,直接开口问道:“不知皇帝对贺兰国和亲之事如何抉择。”
    夙夜起身幽深的瞳眸直视着太皇太后,“回太皇太后,孙儿决定悔婚!”
    听到夙夜要悔婚,太皇太后也难免有些错愕,皇上公然悔婚会将事态发展的更糟糕,两国怕是又要陷入混战之中。
    “什么?悔婚!此举万万不能!”
    夙夜神态自若,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太皇太后稍安勿躁,听孙儿将话说完。”
    “两国联姻目的何在太皇太后应该比孙儿更加清楚。此次和谈澄亲王父子功不可没,可以加封澄亲王,令其子离开封地回京述职,另安排一门好的亲事与他。”
    太皇太后凝眉,皇帝是想要借机将澄亲王的儿子软禁京城。
    “如若他敢反对,那就证明他有谋反之心,正好给了朝廷剿灭此势力的名目,倘若他不反,那就更好办了,两国联姻最好的和亲对象当然是皇上,朕纳了贺兰公主为妃,既断了澄亲王的后路,又达到了和亲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如此说来,此举甚好也能够免除后患,只是依然不妥。
    “皇上公然的夺臣之妻,就不怕万人耻笑?那个贺兰公主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她怎么会答应入宫为妃?”
    夙夜的瞳眸愈发的幽深,想起当初贺兰槿为了救人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以她的性子定不会见到百姓因她而再起干戈,当然他也不会委屈了她。
    “贺兰公主身份高贵,朕会给她一个和皇后比肩的位置,从正门堂堂正正的迎娶她过门。为了北宸的利益,想必皇后她应该不会反对。”凛冽的眸光直视着太后冯宓,那些女人都是她们硬塞给自己的。
    一瞬间冯宓气恨的脸色清白,冯媛蓁可是她的亲外甥女。
    气恨的指尖微颤,很想上前扇他一巴掌,阴阳怪气道:“倘若那个贺兰公主愿意做小,叫蓁儿一声姐姐,蓁儿她会为大局考虑。”
    “如此甚好!皇后有此仁德之举才担得上母仪天下。”
    夙夜看向太皇太后,拱起衣袖,向后退上一步,做恭敬状,“太皇太后,孙儿还有要事,先行告退!”转身拂袖而去,心中甚为舒爽。
    看着夙夜大步的走了出去,冯宓拿起案几上的香炉撇了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太皇太后却是不以为然,拿起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晃了晃,“这小子有股子傲慢劲,像圣祖皇帝的性子,身为皇帝他做的没有什么不对,论出身蓁儿怎么也不会及得过一国公主尊贵。”太皇太后一向看重出身。
    “母后,媳妇见您怎么还向着他说话,若不是念儿去得早,也轮不到他一个野种在此胡作非为。”
    太皇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下了凤榻,“蓁儿她被你怪坏了,若是因此吵吵闹闹,那就未免太不懂事。身为后宫的女人,不是只知道争风吃醋,要懂得以国家江山利益为重。”
    听到太皇太后的训斥,冯宓神色恭敬了许多,“媳妇谨遵母后教诲。”
    冯宓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退一步海阔天空 ,即便那贺兰公主进了宫,皇后才是六宫之主,蓁儿的地位一样没有人可以撼动。
    贺兰国大凉城王宫内,贺兰槿身在厨房,亲自为父亲熬煮调理身子的汤药,将汤药倒进药盅,放入食盒,他要亲自端给父亲。
    远远地就见到哥哥们神色凝重的走进了书房,贺兰槿蹙起芊芊眉梢,“到底发生了何事?”
    贺兰王得知北宸国的皇帝竟然毁了夙梵与女儿的婚约,不但要纳妃自己的女儿为妃,还为夙梵定了一门亲事。
    气恨的贺兰子轩额间的青筋隐隐跳动,当即将北宸国的合婚书撕得粉碎,一心要将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让自己的女儿做小,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岂有此理!北宸仗着自己是大国,就可以如此的不讲道理。”
    贺兰嵛是贺兰子轩的大儿子,为人比较沉稳,见到父亲震怒,“父王,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两国怕是又要开战,两国的关系也便无法再恢复。”
    “战就战,怕什么?贺兰国都是勇士,不是孬种!”说话的是四王子贺兰羣,他生性武断好战。
    贺兰槿儿那就是贺兰子轩的心尖儿,他怎么可以允许她受如此委屈,从未有过的强硬道:“都别说了,嵛儿,你去整兵,就算两国因此决裂再行干戈,为父也不会将槿儿嫁给北宸的皇帝。”
    “我看,不如让夙梵同槿儿私下成婚,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北宸的皇上他总不会公然夺。”一直未说话的贺兰浔开口道。
    但听得房间外,传来瓷器打破的声音,众人眸光纷纷望向门口,门扉轻轻被推开,贺兰槿出现在门口。()
    第二十三章 妥协
    料峭春寒,姣姣月华散落,大凉皇宫内,夜风吹过宫灯摇曳带着些许苍凉。
    夜未央,旷寂冰冷的寝殿内,鎏金的九盏莲枝灯,九灯一燃,耀得满室生辉。
    贺兰槿蜷缩在窗口,寂如死水的瞳眸毫无一丝波澜。
    自从得知北宸国否决了她与夙梵的婚约,北宸国的新皇要纳她为妃,命运真是弄人,再一次她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自己一人的命运牵着贺兰百姓的安宁。
    还有自己的表哥夙梵,如果他抗旨前途就会尽毁。
    静谧的夜,贺兰子轩夜不能寐,披了上白狐裘,白日里就见女儿心思沉重,担心她会胡思乱想。见女儿寝殿内的烛火未歇,窗边映出影绰身影。
    深更半夜,他不便进入女儿的卧房,于是站在窗前,轻敲窗扉,“槿儿,夜深了,为何还不睡?”
    贺兰槿听到窗外父亲的声音,忙不迭的掀开窗子,瞬间冷风便透过窗子吹了进来,“父亲,外面夜寒,女儿这就命人将寝殿的门打开。”
    “父亲不冷,只是看一眼便离开。”贺兰子轩淡淡摇头,声音里带着关切。
    看着站在窗外的父亲,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因为自己的事情又在担心,眼泪瞬间滴落,“父亲,槿儿不孝,总是让您忧心。”
    “傻孩子,父亲最想见到的就是你能够幸福,放心,父亲绝对不会将你嫁给北宸国的皇帝。”
    父亲一直都认为自己嫁给表哥便会幸福,却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心中所想,贺兰槿觉得有必要向父亲表明自己的心思。
    “父亲,槿儿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那人并不是表哥。”
    “有喜欢的人?”贺兰子轩讶异道。
    贺兰槿见到父亲讶异的神情,继续解释道:“对,他是二哥从北宸带回来,槿儿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槿儿还曾答应过要嫁给他,荆棘山上他为了救了槿儿丢了性命。”
    贺兰子轩身子僵立原地,自己竟然不知道女儿心中竟然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如此说来,槿儿并不喜欢夙梵。”
    “嗯,槿儿当表哥是哥哥,槿儿的心再他死的那天便已经死了,不论嫁给什么人都是一个样子。父亲应该最知道那种滋味。所以,女儿愿意嫁到北宸去。”
    贺兰子轩眉目变得凝重,听到女儿要嫁去北宸,眉宇间带着隐隐的薄怒,“槿儿,父亲只希望槿儿嫁的人是自己的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槿儿就留在贺兰谁也不嫁?”
    贺兰槿眸中荡漾水润波光,悲戚唤道:“父亲,如果槿儿不嫁,两国便会再起干戈,表哥他也不会死心,他若悔婚,他的前途也会因为槿儿而毁掉!那样槿儿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贺兰子轩眉目间怒意更深,“不要说了,父亲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北宸的皇帝让你受委屈。”
    “父亲。。。。。。”
    岫州澄王封地,澄王府一处衰败的庭院内,霭色弥散在夜空,夙梵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浑身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手中拿着陶制酒坛,狠狠的摔在了墙角,酒露浸染衰草,碎片散落一地。
    夙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伸出手抓起了地上的另一坛酒,敲开封泥,一饮而尽。
    口中低喃着, “狗皇帝你等着。。。我要娶槿儿。。。等我杀到燕京夺了你的皇位。。。。总会有那么一天,槿儿他是我的。。。。!”
    整个人躺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一行人脚步匆匆向庭院奔来,“夫人,郡王爷在这里。”
    阮黛音带着一行人前来找寻,发现脸色赤红,喝的烂醉如泥的儿子,众人将他带回卧房,命厨房煎煮醒酒汤,又命人打了些冷水来,为他冰敷。
    不知睡了多久, 夙梵神智渐渐清醒,睁开惺忪的醉眼,望及榻顶的银色帘幔,用手抚了抚额头,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回到了卧房?
    “你终于醒了。”母亲熟悉的声音带着愠怒,飘荡在耳畔。
    夙梵忙不迭的坐起身来看着坐在床头一直守着他的母亲,那眉目间难掩的怒意,隐约想起了昨夜醉酒。
    如今天以明,母亲怕是守了一夜,“母亲,梵儿昨夜失态了。”
    “你还知道什么叫做失态?那些话若是被人听了去,怕是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槿儿她已经答应了嫁给皇帝,她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就该好好的活着。”
    “母亲,父王筹备了这么久,不如我们联合贺兰反了吧!”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夙梵的脸上,印出红痕。
    阮黛音丽眸轻佻怒道:“看来你的还未清醒,此时谋反我们完全不占先机,燕京的那位新皇,就怕我们不反。别说云千重守着两国边界,就算我们岫州早就被人盯上,稍有异动便会引来灭顶之灾!”
    夙梵狠狠的攥起拳头,指尖隐隐透白,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他做不到。
    “梵儿,女人江山孰轻孰重你当知晓,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倒时槿儿她还是你的!朝廷已经搬下旨意命去兵部任职。这估计是那老太婆的意思。”
    “ 还有那司徒将军家的女儿虽出身戎马,不似槿儿出身高贵,样貌也还过得去,你若不喜尽管娶进门来束之高阁,不必逢场作戏。”
    “至于槿儿哪里,槿儿心地太过良善,后宫之中难免被人算计,我会派红翎留在她身边,这样你也该放心了吧!”()
    第二十四章 大婚之夜
    景帝元年秋,北宸燕京城使领馆内,午夜的烛火摇曳,昏黄如花蕊,房间里萧瑟寂寥,冰冷的仿佛能结出冰霜。
    贺兰槿明日便要嫁给北宸国的皇帝,心中没有一丝喜悦神色,手中拿着银色面具,明日自己便嫁人了。
    忽的,夜风吹灭烛火,一道黑影闪进房间之内,贺兰槿不禁惊叫一声,“到底是何人?”
    “槿儿,是我夙梵!”竟是喉间紧涩。
    夙梵已经留在燕京任职,哥哥贺兰浔自然当他说过,此次负责送亲的使者正是贺兰浔。
    两人见面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表哥,最近可好!”
    此话说出口贺兰槿便有些悔意,听他的声音,他又怎么会好。
    暗夜中仅能够看见那双晶莹瞳眸如碎金般散落,夙梵忍不住心得的那份驿动,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粗嘎的犹如砂纸。
    “槿儿,如果我带你离开,你会不会跟我走!”
    贺兰槿既然已经答应嫁入北宸,就没有想过要逃走,“表哥,如今已到这般田地,我若离开会害死很多人。槿儿是不会跟你走的。”
    夙梵的身子紧绷着,声音涩哑难耐,“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还是真的是为了那些人?”贺兰槿能够清晰的感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不!不是你。。。。。。。”
    夙梵突然不想听到任何解释,薄凉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樱唇,霸道的唇舌试图撬开她的齿扉,一双手穿透她的青丝,扶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已经攀上纤细的腰肢。
    贺兰槿整个身子僵硬的颤动,害怕的用力挣扎着,“不要,不要这样!”
    滑腻的舌却借机滑向她口中,肆意的允吸着口中的芬芳,贺兰槿被他抵在床头却是无法动弹,他的大手却已经解开腰间的缎带,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的武功不及他,惊慌失措的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狠狠的咬了下去,一口腥咸染红双唇,唇儿上吃痛,他竟是停了动作。
    “槿儿,我喜欢你,想要你变成我的女人。”
    贺兰槿神色慌张的向门口退去,“不!你快些离开,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贺兰浔听到妹妹的喊声,直接冲了进来,将妹妹护在了身后。
    “槿儿!”
    “哥,我没事。”
    贺兰浔点燃了火折子,房间瞬间亮了起来,见到两人唇儿都受了伤,贺兰槿衣衫不整的摸样。
    他一向都很敬重夙梵,他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横眉冷对道:“你对槿儿的心意我知,你岂知失了贞洁的女子在后宫有多悲惨,你要害死槿儿吗?”
    夙梵看着贺兰浔身后略显狼狈的贺兰槿,他就是想让夙夜误会,最好将贺兰槿打入冷宫,就可以保住清白之身。
    “对不起槿儿,是我一时忘情,红翎她就在外面,她是母亲亲手,留下来负责保护你的安危。”
    夙梵走了,那落寞的身影看着未免感到酸涩,贺兰槿没有怪他,或许他真的是一时的无心之过,还好没有铸成大错,不过这唇上依然火辣辣灼痛。
    红翎比自己年长两岁,容貌生得俊秀,性子沉稳,她是姨母亲手,若论起辈分来,应算作自己的二师姐。
    红翎见贺兰槿肿胀的樱唇,取了药来涂,“公主莫要担心,涂上药膏明日后便会好。”
    翌日,天还没有亮,贺兰槿就被叫起沐浴更衣,柔顺的青丝高高挽起,珠玉宝石连缀的凤冠,披上五彩祥纹的霞帔,火红的长裙垂地,潆珠伺候着为她梳妆,薄薄的施了一层粉黛。
    贺兰槿对着铜镜,唇上的确消肿了,唇角仅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无法褪去。
    看着一身凤冠霞帔,自己就要嫁人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前途一切未知,不求荣宠但求一世不必悲喜,清静度日。
    燕京城的大街上,鞭炮齐鸣,唢呐声声,二十八抬的花轿异常的华美,火红的迎亲队伍打着旗锣扇,整整两条街,就算是当初皇上与皇后大婚,都没有这般排场。
    迎亲的队伍穿过长街,直奔着燕京城的正门承天门而去,此次虽是纳妃却是给足了贺兰国的颜面。
    夜幕低垂,一弯弦月挟着满天星斗,淡淡的星光,处处透着柔和。
    沉香殿内,偌大的寝殿到处均是刺目的红,透着喜庆,描龙画风的喜烛燃得正旺。
    贺兰槿坐在喜榻之上,头上罩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喜帕,手中拿着银色的面具,今夜便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忍不住泪珠儿滴落,潆珠在一旁看着心酸,红翎所说那个北宸国的皇帝可是个残暴冷酷之人。
    “公主,一会儿皇上就来了,还是将那物什收了,若是毁了岂不可惜。”
    “嗯!你且收好!”潆珠回身去了内堂。
    彼时,玄色身影已经来到沉香殿外,并没有命李德顺通禀,悄悄的迈着步子而去,费尽心机终于将她迎娶过门,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自己便是当初她救下的丑奴儿。
    贺兰槿感应到了有人前来,头上罩着喜帕,看不清来人,问道:“何人?”
    夙夜却是没有出声,转眼以到近前,贺兰槿透过喜帕瞥见那金黑交织的袍服,定是那北宸国的皇帝。
    夙夜轻佻喜帕,露出贺兰槿熟悉,清艳绝伦的容颜,见她的眼眶微红,眸中隐隐泪光,却是哭过。
    心中仿若被冰棱锥心,泅出隐隐痛楚,问道:“你为何哭泣?”
    贺兰槿抬起眸看着夙夜那绝美的容颜,怨恨由心底滋长,冷道:“身为皇帝夺臣之妻,这便是你北宸国议和的诚意。”
    面对贺兰槿的指责,原本有人禀告昨夜夙梵夜探使领馆,心中还坚信两人并无私情,可是她唇上隐隐的唇印,分明是欢爱之后留下的印记。
    由于气恨,声音带着沙哑的颤抖,“你是再怪朕破坏了你和荣郡王的婚事。”
    “对!臣妾的心里已经有人了,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如果陛下只是想要臣妾的身子,臣妾给你便是,只是你永远都得不到臣妾的心。”
    贺兰槿的每一句话都如利刃刺入肺腑,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用,竟然没有想到两个人爱的如此深刻,她可还曾记得山崖之上的承诺。
    “朕再问你一遍,你心里爱的那个人可是荣郡王?”双眸之中染满血红,隐隐薄怒。
    贺兰槿清冷的眸光看他,这个皇帝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也罢!既然他已经误会,也不屑解释,或许能够逃避侍寝,若是被打落冷宫,倒也落得清静。
    “对!贺兰槿心中喜欢的那个人便是荣郡王!”
    夙夜闻言锥心锐痛袭来,她怎么会喜欢上丑奴儿?还以为她记得当初的承诺,却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夙夜仰首发出声声长笑,响彻整个沉香殿,“哈哈!原来朕竟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长笑过后便拂袖而去!()
    第二十五章 情殇
    贺兰槿神情冷漠的看着夙夜离开,这世上没有那个男子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装着其他的男人。
    且不说她对荣郡王夙梵有无感情,独说北宸国的皇帝提出悔婚一事,她对夙夜全无半分好感,却没有见到夙夜离开之时眼眸中隐隐的哀伤。
    幽暗的眸光看着旷寂的沉香殿,素手直接扯落头上的喜帕,口中同样发出冷笑,大婚之夜独守空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羞辱之事,对于她来说却是大幸之事,这世上没有那个妃子会像她这般逃避侍寝。
    潆珠听到殿内先后响起的笑声,忙不迭的从内堂奔了出来,唤道:“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贺兰槿轻抬眼眸看向潆珠,那眸中尽是苦涩,从今而后,不论荣宠也罢,冷落也罢,她都是这北宸后宫中的一员。
    头上的凤冠压在头上着实的沉重,素手轻抬欲伸手取凤冠,潆珠上前忙不迭的伺候着将凤冠取了下来,索性将这一身的喜服均脱了干净,换上了平日里的素服。
    贺兰槿看着床榻上摆放整齐的凤冠霞帔,若非自己贺兰公主的身份,怕是会和其他的女人一并从偏门而入,没有机会穿上这凤冠霞帔光明正大的嫁入皇宫。只是那所谓的殊荣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潆珠很不解贺兰槿为何要换上素色锦衣,开口问道:“公主,难道您今夜不睡吗?”
    这样的夜晚教她如何安眠,轻轻叹了一口气,“潆珠,去将白玉瑶琴取来。”
    自成|人礼之后,公主已经有一年都没有弹奏瑶琴,这新婚之夜公主莫不是要抚琴,任谁都能够看得出公主心中的苦闷,以琴抒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潆珠这便去将瑶琴取来。”
    见潆珠离开,哀伤眼眸看着房间内那刺眼的红色,映在眼中竟是满目的苍凉,房间内的空气都散发着窒闷压抑,压得她透不过起来。
    贺兰槿提起裙摆,迈着繁重的步履走出大殿。
    元昊就守在大殿的外面,见北宸皇帝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原本心中还在疑惑,此时见公主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公主!”
    贺兰槿阒暗眸光看她,声音有气无力道:“本宫只想出来透透气。”
    元昊见到贺兰槿眸中阴霾弥散,带着几许哀伤,神色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秋月高悬,星光璀璨,夜风吹过透体清凉,贺兰槿抬头仰望九天,遥看苍穹,都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辰。
    “母亲,如果您在天上能够听到槿儿的祈祷,请保佑父亲身体安康,槿儿会好好的保重自己。”
    红翎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神情哀伤的贺兰槿,此时心中隐隐的心痛,此时伤心的人又岂止她一个,这皇宫的角落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再伤心。
    潆珠抱着白玉瑶琴从内堂走了出来,没有见到贺兰槿,将瑶琴放在靠窗子的软榻之上,此时公主不在定是出去了。
    潆珠奔着寝殿外而去,见到贺兰槿默默地看着天边的圆月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欲上前北元昊从旁拦住,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潆珠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便是没有向前迈进近一步。
    贺兰槿已经听到了潆珠的步履声,此时的贺兰槿也发现沉香殿内似乎少了一人。
    “潆珠,你知不知道红翎她在哪里?”
    潆珠一直守在沉香殿内,并没有见到红翎,她正欲开口,旁边的元昊开口道:“回公主,刚刚还见到红翎姑娘,如今不知去向。”
    红翎名为她的婢女,是姨母派到身边保护自己的,“也罢!随她去那里。”
    潆珠见贺兰槿依然没有进大殿的心思,毕竟此时已是初秋,夜晚更深露重,“公主,秋夜寒凉,公主的身子要紧。”
    回到房间也是无法成眠,原本还想着要在外面多待些时辰,也罢!“我这便与你回去就是。”
    贺兰槿随着潆珠回到寝殿,贺兰槿缓步移向窗前,指尖轻触瑶琴,那晶莹剔透的白玉,泛着银光的冰蚕丝弦,此琴世间仅此一副。
    是母亲月浓当年之物,能够弹奏出世间至情音符,亦能弹出如泉吟鹤舞月华浓的美妙声音。
    而姨母手中的那副古琴,便是通体血玉雕琢,琴弦是用红色的血蚕丝制成,亦能弹奏出世间美妙的音符,却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是通往地狱的夺命之音。
    这些原本自己都是不晓得,均是二师姐红翎口中得知。
    伸出手复有将颈上的红玉锁片拿了出来,还记得当初红翎见到红玉锁片之时脸上那惊诧的神情,似乎这个玉锁片也是有些来历的,只是她一直都不肯说。
    素手将白玉瑶琴抱在怀中,来到床榻上,转过眸看向潆珠,“潆珠,时间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
    潆珠见贺兰槿怀中抱着白玉琴,根本就没有困意,公主每次弹琴均会点燃清香。
    “公主,奴婢还精神着呢,不如奴婢为您点燃莞香,凝心安神。”
    贺兰槿听她言,她若不离开她怕是要陪着自己坐到天亮。
    “潆珠,明儿个是进宫的第一日,依照规矩是要给这宫里的长辈们敬茶,你去准备明日所需的物什,准备齐了就睡下吧!还有记得明日将殿中的大红色都换做素雅的颜色。”
    潆珠对贺兰槿的吩咐从来不敢马虎的,“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明日所需。”
    “去吧!”还不忘叮嘱她要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潆珠点燃了莞香方才退下,房间内萦绕着莞香清幽淡雅的清香。
    贺兰槿将瑶琴抱在怀中,身子缓缓倒在榻上,素手轻轻碰触琴弦,已经有一年没有弹奏琴曲,这世上能够听得懂她琴音之人已经死了,她便发誓不再弹奏此琴。。。。。。。。
    却不知这幽幽深宫,御书房内,夙夜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一颗心被她撕得粉碎。
    所期望已久的洞房花烛,竟是如此惨淡收场,她的心里爱的人是荣郡王。。。。。。。()
    第二十六章 醉酒
    夜空冷寂,淡淡清冷的月华如薄雾一般笼罩,夜风吹动竹林沙沙作响,斑驳的竹影在夜风的摇曳, 竹林平添几分诡异。
    沉香殿西北侧的竹林内,清冷的夜风吹动黑色欣长身影,月光幽冷绵长,映照在那人身上带着清冷萧条。
    红翎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踽踽身影林间移动,见到远处背对着自己,那落寞萧条的身影,心底泛苦。
    紧步上前,神色恭敬道:“红翎见过少主人!”
    夙梵幽深眼波晦暗不明,神色如僵尸,此时就连她都不敢笃定洞房花烛夜会发生些什么?
    声音带着涩涩暗哑的颤抖,“如…何?”
    红翎第一次听到少主人如此慌乱的声音,她留在贺兰槿的身边就是要破坏皇帝与绮罗公主的关系。
    “回少主,新婚之夜绮罗公主与皇帝吵了起来,皇帝愤然离去,绮罗公主如今被弃沉香殿。”
    闻言夙梵凝滞在心口的血气猛然畅顺,看来留在槿儿唇角的唇印起到了作用,那个位置是平日里很难咬到的部位,他就知道没有那个男子会不介意女人的清白。
    他不知夙夜与贺兰槿曾经的过往,不知夙夜最在乎的不是唇痕,而是贺兰槿亲口承认她心中爱的人只有夙梵。
    夙梵俊朗的眉目如画,唇儿勾起好看的弧度,“好,红翎,接下来你除了保护公主的安全,还要想尽办法不要让皇帝接近她。”
    红翎见那仰首的伟岸身影,脸上的愉悦与刚刚的凝肃相比判若两人,埋在心间的情愫不会比少主对绮罗公主少,却是不可以说出口。
    她告诫自己,不要去自不量力的奢望些什么?身份注定了他是主,自己只是个仆。
    “是!红翎明白!红翎定竭尽全力完成少主的命令。”
    夙梵似乎又想到一件事,叮嘱道:“槿儿明日会去见那个老太婆,后宫可是冯家的天下,你在她身旁提点些。还有,今夜发生此事,她晚上定是睡不安寝,为她点上安神香。”
    没想到少主如此清冷的一个人,竟是如此的体贴,真的很羡慕绮罗公主。
    红翎敛眸恭敬道:“是,如果没有什么事,红翎告退!”
    “去吧!”声音又恢复了原有的清冷。
    今夜的北宸皇宫注定了不会平静,那些后宫的女人们一时之间将眸光都对准了沉香殿,此时皇帝怒离沉香殿,怕是早就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中。
    心情沉郁的夙夜独自一人在御书房喝闷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向千杯不醉的夙夜,竟是喝醉了。
    平日里他经常会去庆云宫云淑妃的寝殿坐坐,这泱泱皇宫之内,庆云宫是唯一可以感到温暖的地方。
    一行銮驾匆匆忙忙的朝着庆云宫而行,今夜是皇帝纳贺兰公主为皇贵妃的日子,皇帝自不必来此处,云璟雯身子弱了些,便早早的命蕊儿熄了烛火安寝。
    太监总管李德顺与护卫未惊尘护送着醉酒的夙夜前来庆云宫,李德顺知晓云淑妃的身子虚,受不得惊吓,亲自敲响了寝殿的门扉。
    “淑妃娘娘,皇上銮驾到了,请娘娘起榻迎接圣驾!”
    寝殿内的云璟雯似梦非梦,睡意渐浓,忽听得门外的轻声低唤,猛然从床上惊醒,忙不迭的坐起身来,竟是惊起一身的冷汗,此时皇帝不是该在沉香殿。为何会到庆云宫来?,听那声音匆忙,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公公稍等片刻!”
    云璟雯 忙不迭的冲着内室唤道:“蕊儿!快掌灯!”
    蕊儿匆忙起身取了火折子,点燃烛火,房间内瞬间亮了起来,云璟雯披上了浅紫色的宫装妥当了些,方才命人将门扉打开。
    门扉轻开云璟雯忙不迭低垂眉眼躬身见礼道:“臣妾恭迎皇上万岁!万万岁!
    神情突然一怔,方才发现见皇上竟是被人扶着走进来的,而且已经是醉的不成样子,浑身撒发着浓重的酒臭味。
    从小到大从来我未曾见过夙夜如此的失态。
    云璟雯相询道:“李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陛下他怎么会喝的如此模样?”
    李德顺淡淡的摇头道: “老奴也不知道,皇上先是去了沉香殿,大概是与贺兰国的公主吵了起来不欢而散,皇上去了御书房喝醉了酒,口中念叨着要到庆云宫来,老奴就将皇帝带来了。”
    云璟雯看着不省人事的夙夜,他酒醉之时还能够想着要来她的庆云宫,他的心中有自己,心中甚为欢喜。
    未惊尘将夙夜扶到床榻之上,云璟雯命人准备解救的汤药,还有命人准备些冷水过来,将锦帕打湿为他擦拭滚热的掌心。
    若论容貌云璟雯要比夙夜逊色了许多,仅算得上中上姿,一双大大的眼睛异常的美丽,隐隐含情,给她增添天了几分清丽的姿容。
    云璟雯从旁细致的伺候着,伺候着夙夜服下了醒酒汤,抬眸见着李公公与护卫均没有离开。
    “李公公,陛下留在庆云殿不必忧心,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歇了。”
    在这后宫之内,云淑妃是最得宠的娘娘,李德顺对她也是很恭敬道:“是,老奴这就告退,明儿早皇上还要上朝,劳烦娘娘费心些?( 妃奴  ./48/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