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6.退着点儿

    
    高杉杉和秦姐一进去就看见坐在那里的甘戈和他的经纪人。
    见甘戈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高杉杉就放心了。
    赵宇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打电话。
    高杉杉打量着赵宇的办公室，这是她入公司三年第一次来这个办公室。公司的事一般都是赵宇的姐姐，森宇真正的老大赵芙来管理的，赵宇只是个混日子的，但是最近赵芙出国了，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就交到了赵宇手里。
    嗯？
    高杉杉突然看到赵宇的个人咖啡间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那抹身影被百叶窗挡着，但她还是能辨认出来是谁。
    “秦姐，老大的那个贵客，该不会就是全斯宁吧？”高杉杉用手肘轻轻撞了撞秦姐小声问道。
    秦姐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也小声回道：“你不知道吗？全影后和赵总有婚约，但是赵总喜欢男人，全影后也恰好对他没意思，两人就变成了好朋友。在这件事对外对家里公布之前，还是得维持舆论上的关系嘛……”
    赵宇打完电话后就转过身来，他双手交叉，很自然地放在桌上，看着高杉杉说道：“杉杉真人看着还不错嘛！虽然让人感觉不是特别惊艳，但是浑身带着一股让人想要接近的魅力，要是我喜欢女人的话，第一个潜规则你。”他在自己人面前毫不避讳自己的性取向。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显感觉到屋里某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赵宇看着一脸无辜的高杉杉，忙摆手道。
    说着，他就拿出平板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捆绑CP的好处。说完后他看着甘戈先问了问他的意见。
    甘戈翘着二郎腿，冷着脸说道：“我不同意，我还不用靠一个花瓶帮我重回影坛，只要能接到一个好资源，我同样能坐回原来的位置。”
    直男的骄傲不允许他靠女人上位。
    “呵呵，影帝？”见甘戈用花瓶来形容她，她很不乐意，虽然她之前的表现就是个花瓶，但她不想这个词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不知道高影帝是怎么定义‘影帝’这两个字的？名誉？荣耀？还是拿出去炫耀的资本？娱乐圈是个后浪推前浪的圈子，前浪要是不知道改变的话，迟早死在沙滩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甘戈还没开口，他经纪人Miky先起身了。
    高杉杉赶紧笑着摆摆手，说道：“别激动，我只是在分析高影帝过气的原因。影帝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高前辈您未免把它看得太重了些，不过也能理解，一旦人有了成就有了记录，就想保持它。却不曾想有一天这个成就升级了，这个记录被人打破了。要是这人还停留在原地不肯前进的话，他只能看着一波又一波更难完成的成就和离他越来越远的记录。高影帝拍过两部片子，晋封影帝的时候已经是上个年代了，这个年代有这个年代的审美和数据。要是影帝把钱从女人身上挪一点出来，投身到公益，会比现在的处境好很多。”点到为止。
    说完，高杉杉便看了一眼甘戈。去年甘戈传出不少花边新闻，渣男的形象代替了他原本的禁欲系男神形象，虽然最后公关团队挽回了局面，但从此人气大减。沉寂了几个月又想翻身，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再说了，她才不想和差不多大她二十岁的老男人捆绑呢！
    甘戈还没说话赵宇就鼓起了掌，他起身看着高杉杉说道：“没想到我们森宇的小哭包居然还有一堆大道理的时候，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六翻了！”
    “不过……”赵宇表情逐渐严肃，“这是董事会那几个家伙决定的，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收钱的主儿。你们芙姐走了以后，那几个平时没什么权利的老家伙和小家伙就开始找存在感了。总之，他们的决定是把杉杉你包装一下。甘戈他最近做的确实有些过了，再等两个月吧！有个大导要拍一部古装大戏，是甘戈擅长的，到时候我给你争取一下，那时候估计你的事也被淡忘地差不多了。甘戈这边是解决了，杉杉这边该怎么办呢？”
    赵宇一副超级为难的样子，他伸手摩擦着光滑的下巴，眼神往咖啡间瞟了一下。
    “不行，我不同意！”秦姐起身走到赵宇面前说道：“自从池惠那白眼狼走后，我手里的人要么不会利用资源，要么就不温不火的。这次杉杉好不容易抓住了热度，我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掉机会！就因为手里的人不成器，不光是公司的，就连个十八线嫩模都敢给我脸色看，我不想再受气了！炒作必须有！不管是跟谁，总之，这次趁热打铁，势在必行！不然，我这经纪人也不想干了！”
    秦姐越说越憋屈，说道最后，脸憋得通红。虽然赵宇身形高大，秦姐得扬起脑袋看着他，但在气势长却一点都没有退步。
    “那我找谁呢……公司的人也没几个愿意跟杉杉捆绑啊！毕竟，他们看起来都比杉杉火。”赵宇咳嗽了两声，一副我实在没辙，我尽力让高杉杉和甘戈接受捆绑的建议的样子。
    余光瞥见咖啡间的人影动了动，高杉杉一下子就猜到赵宇这浮夸的演技是为什么了。
    就在秦姐皱起眉头一个一个排除人的时候，咖啡间的门被打开了。
    一身藕粉色连体衣的全斯宁缓缓走了出来，她手里还端着咖啡，越过赵宇坐在沙发的扶手上。
    “秦姐，你看我怎么样？”
    秦姐、Miky、甘戈：“什么？！”
    高杉杉、赵宇假装：“什么？！！！”
    看着表演味道过于浓厚的赵宇，全斯宁朝他笑了笑。
    “我刚刚在里面听了一下，你们不就想让老人带一下新人嘛！你们看我的资格够不够老？”这个问题全斯宁是看着高杉杉问的。
    高杉杉回道：“论资历，您……够。”她还不敢把“老”字说出来。
    “使不得使不得！”赵宇端过全斯宁的咖啡，把它放在桌上，然后拉过全斯宁说着悄悄话，“宁宁，你确定你要追这个高杉杉吗？总感觉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装着其他什么，我看着有些害怕。”
    全斯宁伸手揪住赵宇的耳朵，把他往自己嘴边扯了扯，“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你以为姐喜欢嘤嘤嘤的白莲花不成？赶紧敲定，不然，那辆玛莎拉蒂别想要了。”
    “好好好，你是姐，听你的听你的。”
    爱车一族的赵宇揪回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对秦姐和高杉杉说道：“我刚刚问了一下宁宁，她也挺愿意帮这个忙的。出道至今，她还没传过什么绯闻呢！人老了，就是想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远离全斯宁的，虽然在武力上比不过全斯宁，但有时候过过嘴瘾还是皮得开心。
    “那，就这样？”高杉杉看了看秦姐的脸色，发现秦姐憋着内心的小窃喜，她没察觉的是自己的嘴角也挂起了笑意。
    秦姐拍了拍手，说道：“那简直太好了！刚好杉杉和斯宁现在在一个剧组，平时在剧组要表现得亲密点，没戏的时候多一起散散步，吃个饭什么的！”
    很好，连怎么走流程都给我安排好了！
    “嗯，听说杉杉还住着你们公司分配的小公寓，公寓就收回去吧，杀青后杉杉搬到我家住。对了，杉杉，听说你把司机炒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在楼下等你。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剧组了，请假太久不好。”
    “请假？”赵宇看着全斯宁离开的背影疑惑道：“你不是跟我说正好有空参加高家杂志的宴会吗？怎么又变成请假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那就这样吧！具体的运作秦姐你放手去干就行，人手不足直接跟我说。甘戈这边，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讲，如果你还想继续在演员的道路走下去的话，动作一定要快，时间可不等人。”
    高杉杉跟着秦姐刚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她像摘掉狗链子的小K一样兴奋。
    “杉杉，哈哈哈哈……我们的苦日子熬到头了！我手里又要出第二个池惠了！哈哈哈……”
    高杉杉皱起眉说道：“秦姐，我可不想你拿我跟她比，长远来看，我可比她要优秀得多。”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不想在秦姐这儿浪费时间，便打了声招呼，起身走了。
    刚走到楼下大厅，就看到两个师妹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这不是高师姐吗？刚下来啊？这次你见到总裁没？不过我听说他喜欢男人，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的。”一个师妹很有恃无恐地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完还笑着对高杉杉眨了一下眼睛。
    另一个师妹接话道：“你说她这次那个女三的戏是不是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
    高杉杉的左右路都被两个师妹拦住了，她便停下来，双臂抱胸看着两个师妹，等她们说完，完全不顾周围员工们怪异的眼神。
    两位师妹说着说着，被高杉杉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气焰变得越来越小。
    见两位师妹不说话了，高杉杉才笑了笑说道：“师妹们，记着师姐跟你们说过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们在公众场合用污言秽语侮辱我，明天……”
    高杉杉上半身往前倾了倾，看着最先说话的那位师妹衣领下的小红印，“我就有可能在行动上打击得你粉身碎骨。”说完她还不屑地“切”了一下，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很得意地撞开两人走了。
    最先说话的师妹拢了拢衣领，紧咬着下唇，看着高杉杉的背影不做声。
    “她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哭的高杉杉吗？”另一个师妹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