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之命》第252章 开解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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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舞收了晶体，凝辉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千舞神色凝重，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就不敢轻易说话了。
    千舞沉默片刻后，转头对凝辉道：“你也一晚上没睡了，去睡会儿吧。”
    凝辉盯着千舞，小心翼翼得问道：“你呢？”
    “我想静一静。”
    千舞说完，朝着怀灵殿走去，凝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虽然千舞让自己去睡，可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着实睡不着，他远远跟在千舞身后，待他进入怀灵殿后，默默在怀灵殿门口坐了下来。
    就在两人浏览白昼记忆的时候，诸仙纷纷从凡间赶回天庭与家人团聚。
    莲华回到宫门口时，进贤正守在那里。
    他远远看到莲华回来，满面忧愁立刻化为乌有，欢笑着朝莲华迎去：“仙王，您平安回来啦。”
    “嗯，”莲华也知道他们的心情，笑着问道，“你们一切可好？”
    “回仙王，一切都好，晴央夫人来了，仙后在群玉殿陪着她。”
    莲华快步朝群玉殿走去，如月在群玉殿内陪着晴央，两人愁容满面，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得坐着。
    听到殿外动静的如月抬头看到莲华正朝殿内走来，原本愁容满面的脸庞立刻笑逐颜开，起身朝着莲华奔去。
    莲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让你担心了。”
    “夫君可受伤了？”
    “我一切安好，夫人放心。”莲华看到晴央在殿内看着他们，忙拉着如月朝殿内走去。
    “义父。”
    莲华看她眉头紧锁低着头，知道她心里着急星雨，没等她问，便道：“星雨一切安好，应该快回天庭了，你快回去迎接他吧。”
    晴央听了，终于舒展眉宇，露出了笑容，她谢过莲华后，匆匆离开，朝青岚宫赶去。
    回到青岚宫，正逢星雨刚踏进宫门，看着星雨的背影，晴央喜不自禁。
    “夫君。”
    星雨听到身后晴央的声音，转头看到她正站在身后，激动得立刻将她抱起。
    晴央忙道：“夫君快放我下来。”
    星雨放下晴央后道：“夫人在天庭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我方才在义父宫里等消息，是义父告诉我你快回来了。”
    晴央挽着星雨，两人边说边朝雨晴殿走去。
    因为如月告诉吉月没什么大事，吉月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嫂嫂们，所以玹玉宫中倒是没那么紧张，待到玹玉和研理带着九子回到宫中，女眷们就跟往常一样，将自己的夫君迎回了殿中。
    看着宫里这么平和的氛围，玹玉和研理也就放心了，没有人主动提起刚才与末日擦肩而过，也没有人提起凡间的天灾浩劫。
    随着各氏族纷纷平安无事得赶回天庭，天庭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氛围，大家纷纷准备起跨年的夜宴来，唯有若醍宫依然寂静无声。
    虽然天仙们都已经平安回来，胧月也已经吩咐准备夜宴，可不安的气氛却依然笼罩着沙氏，他们还在等待被派去天外的家主。
    胧月忧心忡忡在司战殿中左右徘徊，旁边臻曦不敢吭声默默注视着她。
    “夫人。”
    胧月听到迦洛的声音，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到迦洛正快步走向司战殿，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父亲。”臻曦看到迦洛，乐呵呵得朝着迦洛跑了过去。
    迦洛一把抱起臻曦，走到胧月面前，他拭去胧月脸颊上的泪水道：“又让你担心了。”
    胧月打量着迦洛关切得问他：“你可受伤了？”
    迦洛微笑着道：“毫发无伤。”
    胧月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迦洛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回金莲殿再叙。”
    傍晚时分，随着一声长鸣，忠义宫上空闪烁起五色的烟花，天庭诸仙的跨年宴拉开了序幕，经历了末日重生，各个殿中都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既是庆祝辞旧迎新，更是为了庆祝劫后余生。
    天庭充斥着欢声笑语，而此刻的天宫却寂静无声，安静得让人压抑。
    凝辉依然侯在怀灵殿外，千舞也仍在怀灵殿中。
    怀灵殿内，没有烛火一片漆黑，千舞盘坐在怀灵殿中央，他面前白昼留下的晶体仍在播放白昼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千舞反复观看着白昼的记忆，不知不觉中，他竟流下了热泪。
    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千舞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流泪了？为白昼流泪吗？还是为了那些无端被连累的神兽们？又或是为了灵？为了地球？”
    千舞含泪抬头笑道：“没想到我才是地球的威胁，炎羽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缘我而起，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杀了我吧？”
    凝辉侯在怀灵殿外，见千舞过了这么久都不出来，眼看就到午夜了，不由得担心起来：千舞关在里面一整天，究竟怎么样了？他在殿前徘徊，既想进去看看又怕打扰。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神衣上的神衣纹忽然忽闪了起来，千舞此刻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得通过神衣纹传递给了凝辉，知道此刻的千舞如此情绪低落，凝辉立刻推开殿门化作一缕青烟，飞入了怀灵殿。
    殿内一片漆黑，凝辉看到千舞低着头盘坐在中央，看着情绪非常低落。
    他甚至没有发现凝辉的进入，凝辉从没见过如此消沉的千舞，忍不住一阵揪心，他化回天神身，从千舞身后将他紧紧拥抱。
    “你没事吧？”
    千舞听到耳边凝辉的声音，没有回答。
    “你这样我很担心。你能跟我说说话吗？”
    千舞深吸一口气忍着泪抬头笑道：“一直以为自己在守护地球，没想到我才是地球最大的威胁，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神兽大战，灵就不会灰飞烟灭，神兽们都不会死，他们会和以前一样生活在乐园里，地球会太平无事。
    而让地球失去了这一切的我，现在却以天神的身份，站在地球的顶端，执行着所谓守护地球的母神之命，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知道真相的炎羽会不会想亲手杀了我？”
    凝辉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来到千舞跟前，注视着他，沉声问他：
    “你还记得天罚湖上那个自寻短见的我吗？你还记得幽兰谷瀑布中那个自怨自怜的我吗？你刚才说的话，我觉得很熟悉，和我当年说的如出一辙，你当年告诉我说那些都不是我的错，都与我无关，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被凝辉这么质问，千舞本能得反驳道：“我没有骗你。”
    凝辉注视着千舞一字一句对他道：“既然你当年没有骗我，那我希望你能把当年跟我说过的话对你自己说一遍。
    白昼所为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千舞，不是你的错。
    以白昼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以为她将这晶体留给你是为了让你痛苦难受吗？她为了你，甚至愿意牺牲自己来救我，难道你觉得她将自己的记忆告诉你，是为了对你说这都是你的错吗？”
    “可是……”
    “虽然白昼因为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但这也并不都是坏事，至少，如果她不做那些事，我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
    千舞听凝辉说到这里，涣散的眼神终于又有了精神。
    “地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确实缘你而起，但，这一切都不是你所能左右的。要来的终究会来，就算没有你，白昼迟早也会因为别的东西、别的事情与灵产生嫌隙的，只是这一次碰巧是你而已。或许，这正是母神给与每个星球的考验。”
    看着凝辉开导自己的样子，听着凝辉的一字一句，千舞仿佛看到了当年劝说凝辉的自己，没想到当年振振有词劝说凝辉的自己，数万年后竟会陷入同样的困扰，而这一次却要让凝辉来开导自己。
    原本笼罩在内心的阴暗被凝辉一扫而空，冰冷的内心再次被一股暖流融化，他将凝辉揽入怀中，在他耳边温声道了声“谢谢你”。
    片刻之后，两人走出怀灵殿，凝辉仰头看着月色道：“千舞，我们进入新的一年了。”
    “已经跨年了吗？”
    “跨了。”
    千舞抬头看着月朗星稀的天空道：“希望从此刻起，天下太平。”
    凝辉看着千舞扬起嘴角：“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喜乐。”
    千舞看着凝辉，脸上终于再次浮现出笑容。
    凝辉拉着千舞道：“走，去凡世殿，给你做新年的第一餐。”
    “好，”千舞跟着凝辉，“用完餐，我们去凡间看今年的第一次日出。”
    凝辉听千舞这么说，转头看着他，眉开眼笑得应道：“好！”
    ……
    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中，只有波涛拍打海岸的声音和迎面拂来的带着淡淡腥味的海风能提醒千舞和凝辉此刻他们正在海边。
    忽然，远处泛起一点白光，这白光迅速延展变成一条线将海天分开，墨蓝的天空中漂浮着绯色的云朵，层层叠叠的云彩之间射出的淡金色光芒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橙红色海面，从那起伏的波涛中，一轮红日微微冒头。
    随着红日逐渐露出水面，红色的海面逐渐变成金色，待到整轮红日跃出海面，升入蓝天，海面上掠过一群海鸥，发出独有的鸣叫声，仿佛在庆祝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阳光一如既往得耀眼，和凝辉比肩坐在沙滩上的千舞闭上双眼，感受着和煦的阳光和清新的海风，借着白昼的力量重获新生的太阳，仿佛与此前的太阳并无不同，千舞正感慨着，忽然听到凝辉的声音。
    “千舞。”
    千舞闻声睁开双眼，转头看着目不转睛得盯着自己的凝辉，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凝辉盯着千舞好奇得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千舞盯着凝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竟然没睡着。”
    “那我不是怕……”凝辉欲言又止，卡了一下继续道，“怕你把我留在这里吗？”
    千舞心里自然知道凝辉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没有睡，却也不点破：“两日夜没有睡了，既然太阳能与往常一样升起，想来白昼是成功了，那我们也该回天宫休息了。”
    两人起身驾云离开了祖漉的沙滩，回到天宫，在天泉洗净了凡间的浊气后，踏进了千辉殿。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千辉殿大门合上后，殿内与深夜并无区别，凝辉只在床头燃起一星微弱的神火，隐约能看到近物却丝毫不影响休息。
    躺下许久之后，千舞看凝辉还是睁着双眼，便问他：“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千舞知道凝辉的不安，便有节奏地拍着凝辉的肩膀，唱了起来。
    听到千舞竟然唱了起来，凝辉诧异得昂起头看着他道：“你怎么突然唱歌了？”
    “你不是睡不着吗？帮你哄睡。”千舞说完继续唱了起来。
    听千舞生疏又尴尬得唱着摇篮曲凝辉忍不住笑道：“你竟然真的去学了？”
    千舞不答，继续唱着。
    不知道是不是千舞的摇篮曲真的有效，凝辉的眼皮打起架来，他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便强忍着睡意抬起头看着千舞道：“你知道我醒来是一定要看到你的。”
    千舞看着凝辉笑了笑道：“我知道。”
    凝辉盯着千舞一脸严肃继续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做很多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情的。”
    “我知道。”
    “如果我醒来发现你……”
    千舞看凝辉一万个不放心，不等凝辉说完便打断道：“放心吧，我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做，我会和以前一样，永远陪着你的。”
    凝辉盯着千舞确认道：“真的？”
    “真的，你看你这样枕着我，就算我想走也走不了啊，”千舞捋了捋凝辉的头发道，“快睡吧。”
    凝辉听千舞这么说，总算是放心了，微微一笑，枕着千舞宽阔的肩膀闭上了双眼，千舞侧头看了一眼凝辉，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p母神之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