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变》第一卷 如梦似幻 第三章 大难不死

    
    这是一处废弃的地下军事基地，四处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四方的地板布满裂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败气味，无不凸显出此地历史的悠远。
    令人惊奇的是，分明已经废弃的军事基地，此时却有一支火箭直直的伫立，火箭旁还有人影晃动。
    “岩，就算这么帮你了，我依旧保留我的个人意见，这次单独行动风险太大。”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胖子，穿着蓝白花格相间的工作服。此时，他正拿着扳子不停地在火箭底部敲敲打打。
    “老落，我必须这么做，为了锦绣。”岩答道。他身高七尺（两米），着一身黑色练功服，体型魁梧，光是胳膊就有常人大腿粗细。
    “锦绣只是失踪，你这样太极端了，虽说你是我们古武一脉最强，但对手毕竟是最高研究院的副院长屠......”
    “不是失踪，她已经永远离开我了，我感觉得到。”岩挥手打断了老落的话，喃喃道。“曾经不管多远，我们都能感应彼此，而如今......”
    老落哑然，复又苦口婆心道：“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有的，这世上，我可就你一个师兄。”
    “不要多说，我堂堂七尺男儿，又习得一身本领，为了心爱之人，赔上这条命又何妨！”
    “可你还有雁儿！”老落咬牙切齿。
    岩不语。
    沉默中，他开始穿戴护膝护臂，老落默默地重复检查火箭的设定配置。
    穿戴完毕，岩大步走向火箭。老落则先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两人对峙。
    气氛沉重起来。
    岩伸手，坚定地拨开老落，踏步向前。
    “帮我照顾好雁儿。”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轰隆隆”，火箭飞往高空。
    剧烈的白光闪耀，伴随着浓厚的烟雾，四散开来。
    任由烟雾吞没身躯，老落眼眶湿润。
    “师兄，我在中楼等你。”他哽咽道。
    神秘实验室。
    屠大夫疾步走到光屏前，轻车熟路地把笔推进光屏。
    “这提取器让我总是忍不住赞叹，不愧是你的发明啊，锦绣。”
    “可惜，你挡我屠川的道了。”他叹息。
    “这次这么大剂量的原血，足够计算出它们的最佳混合比例了。”屠川面露微笑。
    盯着眼前光屏中一行行运算符极速闪过，他不由陷入回忆。
    锦绣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且极具个人魅力，要是他屠川年轻几十岁的话，说不定也会加入她的追求者大军当中，只可惜，她最终却嫁给了一介武夫。对此，屠川嗤之以鼻。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在习武，锦绣怕不是看花眼找了个傻子罢。
    是她最先发掘出神秘的天外陨石——釉的巨大功用，并开启了关于釉的研究课题。
    而他屠川紧随其后，在一次实验中，偶然发现“原血”这一物质与釉结合后发生的变化。
    “真是伟大啊。”屠川感叹，不知是在说她还是他。
    “滴滴，滴滴。”光屏的运算结束了。
    提取器被推落在地，屠川恍若未觉，他死死地盯着运算结果，喜极而泣：“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实验室。
    这是一座瑰丽的城市，置身其中犹如徜徉在科技时代。一栋栋通体银白的高楼矗立，无尽蜜蜂徘徊其中，细细看去，那“蜜蜂”外形酷似水上摩托，飞行在空中，竟是飞行器。在这座城市，没有马路，没有汽车，人人皆乘坐飞行器出行。
    在城市的北部边缘，罕见的有一些低矮的柱形尖顶楼房，与其它高楼显得格格不入。这里，是最高研究所的一处分部，那些柱形尖顶楼房，则是一座座科研实验室。
    此刻，屠川从分部中央的一间实验室走出，神色颓然。
    “剂量，远远不够啊。”
    突然，刺耳的警铃大作，覆盖整个城市。
    “警报，警报，导弹入侵，导弹入侵，请尽快前往地下安全区，请尽快前往地下安全区。”
    警报声不停地播放，响彻城市间。
    空中本是井然有序的飞行器顿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向地面飞去。
    追尾、相撞等事故频发，伤亡无数。
    终于，几个世纪的和平，打破了。
    尽管四下里警报作响，屠川仍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抬头望去，一枚导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城市俯冲而来。
    屠川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轻喝道：“拦截！”
    霎那间，一座座实验室的尖顶脱离，极速飞向空中，那尖顶竟是一枚枚小型导弹。
    画面仿若定格，白褂老人抬手间，无数导弹飞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资。
    这些拦截导弹眼看着就要与那枚大型导弹相撞，只听“砰”的一声，那大型导弹竟自行开裂，分成了九枚小型导弹四散飞驰。
    “嘣”“嘣”“嘣”
    天空绽放无数焰色火花，拦截导弹全部炸毁，却仍有两枚“漏网之鱼”向地面飞来。
    “火蛭。”屠川微微一惊，正欲抬手，却顿了顿，左掌遥指地面。
    他脚下的地面缓缓下沉，屠川面带诡笑，消失不见。
    两枚导弹速度不减，极速下坠，其中一枚弹头所指处，赫然就是那分部中央的实验室。
    在尚余地面百米高空处，一道人影从导弹中跃出。
    他身高七尺，膀大腰粗，正是来寻屠川的岩。只见他脚下喷出白焰，使得他稳稳停留在半空中。
    再看那两枚导弹，一百米，五十米，近了，近了。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浓浓的烟雾四散开来。
    病房。
    方衍呆呆地躺在床上。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欺我也。”他喃喃。
    忽然，剧烈的震动从上方传来，整个房间都在颤动。接着，方衍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周的景象渐渐模糊，直至消失，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原来，他所处的只是一间仅有百余平米的地下室罢了。
    不等方衍有所惊叹，地下室的顶部，塌了。
    “咳咳咳咳......”方衍努力挥去面前刺鼻的灰尘，踩着碎石堆积的斜坡，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天空蔚蓝，四下里，处处断壁残垣，烟雾缭绕。远端，银白色的高楼伫立，蔚为壮观。
    方衍茫然地四处张望。
    “我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