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变》第一卷 如梦似幻 第五章 这个世界

    
    岩带着方衍一路风尘仆仆赶往藏身处。帝盟必然已察觉到了最高研究院分部的惨状，此时乘坐飞行器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他一跃便是几丈远，专走偏僻地带，接连奔走许久，依然不见疲倦，气息悠远。
    四周的景象除了草木就是草木，绵延不绝，方衍看了几眼就没心思关注了。他壮起胆子问岩:“您好，请问这是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下午一点左右，我的通讯仪刚坏了。”岩想了想答道。
    方衍满头黑线。
    “我是说，额，这是几几年了？”
    岩奇怪的看了眼他，答道：“4201年，今年是43世纪的第一年。”
    方衍暗道果然如此。
    43世纪的科技水平，仅仅是冰山一角，就已经让方衍这个来自21世纪的“野人”心中震撼。那令人心生向往的巨型机甲，增强力量的护肘护膝，漂浮空中的推进器，无一不使他眼红。
    “有机会一定要都玩个遍。”方衍下定决心。
    他正胡思乱想，神游物外，岩却停下了脚步。不等岩有何动作，却见一片草林缓缓下沉，岩带着方衍一跃其上，手一松，方衍落下。
    强烈的失重感随之而来，这一方草林极速下坠，方衍紧紧抱着岩不松手。
    很快，草坪落地，来到一处狭小的四方空间。岩自顾从洞口走出，方衍赶忙跟上。待他们出了洞口，那块草坪又极速上升，挡住了上方的入口。
    洞口外，方衍四下张望。
    这竟是一间健身房，几百平米的空间遍布各式器械，哑铃、杠铃、跑步机、大飞鸟等等，使人眼花缭乱。器械总体分为两类：有氧器材，力量器材。黑色的地板不知是由何种材料制造，方衍抬头发现，顶部与地板的材质相同，亦是黑色。
    “坐吧，是时候好好聊聊了。”岩随意坐上健身椅。
    方衍闻言，坐了下来。
    “你被囚禁之前，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岩盯着方衍的眼睛问道。
    方衍听后苦涩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来自曾经的21世纪，醒后就在被囚禁了。”
    出乎方衍预料，岩听了并没有惊讶，只是点点头，若有所思。
    “您一点都吃惊我的来历么？”方衍不由问道。
    “之前看你的着装就有所猜测了。”岩答道。
    “像你这样从‘古代’因种种特殊原因残存到现在的古人，还是有一部分的，不过大都在醒后不久就死了，所以...”他看着方衍认真道。“你可能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古人。”
    闻言方衍心情沉重。
    “能介绍一下世界如今大致的局势么。”他轻声问道。
    岩思索片刻道：“这里是X区，之前你被关在了C区最高研究院的一处分部。唔，当下是世界大一统时代，由帝盟统领地球，而地球则划分为A、B、C、D、E、F、G、X、Y九个分区，分区最高领导人为大司令，皆服从帝盟领导。至于最高研究院，它是帝盟旗下的顶尖科研机构。”
    方衍点头，指了指脚下又问道：“这是您家？”
    “对。”岩环望四顾道。“唔，我叫岩，古武传承者。”
    “古武？是中华武术么？”方衍兴奋问道。
    “对，虽然到现在只剩我和师弟两个传人了，但是...”岩骄傲道。“瑜伽泰拳等早已失传，唯我中华武术源远流长。”
    方衍顿觉热血沸腾。“那中国呢？后来怎么样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全世界就只说汉语了。”岩意味深长道。
    方衍开怀大笑，如沐春风。
    忽然，如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打破了此刻洽谈的氛围。
    “师兄啊~你能回来真是太好啦~我想死你啦~”。
    只见老落热泪盈眶，双臂大张向岩奔去。
    方衍刚来得及转头，就见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前冲，抬腿，一脚踹飞老落，一气呵成。
    “啊~”惨叫中，老落撞倒无数器械，消失在方衍视线里。
    “额，我好像看见一个人...”方衍眨眨眼。
    “没有，你看错了。”岩干咳。
    “哎呀呀，小友远道而来，欢迎欢迎。”一位中年胖大叔从不远处走来，正是老落。他挺着肚子，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方衍无语，没看错的话，这胖大叔就是刚刚被踹飞的那位吧。
    老落也不觉尴尬，大刺刺坐下。
    岩大致把方衍的情况介绍给老落后，便说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雁儿。”说罢，转身离开。
    岩走后，老落笑眯眯地看着方衍道：“既然你被屠川那老贼囚禁过，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呆在这里。让我好奇的是，他囚禁你是为了得到什么？”
    方衍默默地掏出那支提取器递给老落。
    看着这只造型精致地“笔”，老落神情渐渐严肃。“这是嫂子做的吧，我记得它是...跟我来。”
    方衍跟着老落走到墙壁处，“吱呀”一声，那面墙自动向两侧分开。“进来，这是我的实验室。”
    房间里摆满各种方衍未知的仪器，密密麻麻，眼花缭乱。
    老落把提取器插进某设备，看向墙壁，那里挂着一块光屏，此时屏幕不停地滚动着一行行代码。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神情愈发凝重，到最后变得面沉似水。
    老落长长地呼了口气，说道：“提取器里有屠川的很多研究数据，但这都是次要的，它的主要功能是用来提取‘原血’。”
    方衍懵懂。
    “也就是说，你体内存在原血，数据显示，它的纯度还很高。”
    方衍不由问道：“原血有什么用？”
    “这就是重点了，屠川研究发现，原血与釉一定比例结合后的产物可以剧烈刺激人体细胞，造成细胞进化，大幅度强化人体各项能力，包括...寿命。”老落淡淡答道。
    方衍咋舌。
    “但是，目前发现原血只存在于人体当中，每次提取都会严重缩短人体寿命！”老落厌恶道。
    闻言方衍猛然一震，摸着他黑白相间的头发，面容一片惨淡。
    “小子莫慌，我帮你测一下。”说着老落取出几张金属薄片贴在方衍两侧太阳穴上。
    方衍不语。
    看着光屏弹出的测试结果，老落也沉默下来。
    良久。
    “醒来之前你多大？”老落小心翼翼问道。
    “22岁。”方衍面无表情。“告诉我吧，我还能活多久。”
    “18年。”老落仔细看着方衍的神色。“其实...你这样，从21世纪到现在，你已经2200多岁了，长寿老人啊，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都，我敢肯定这项纪录必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么一想是不是开心许多了，哎，哎，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