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变》第一卷 如梦似幻 第六章 生活

    
    C区，最高研究院总部。
    屠川最近很烦。虽然那处分部如愿以偿的借岩之手摧毁殆尽，但当他回到总部时却发现那支提取器不见了，那里面可是存着他近期的全部研究资料。万一哪天里面的内容被公开，后果可想而知，他将身败名裂，遭世人唾骂，遗臭万年。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腕表提示有新信息，院长找他。屠川惶惶，这么快就事发了？
    院长智文是屠川的半个恩师，德高望重，万人敬仰，亦是屠川发自内心尊敬的人。
    刚走到院长实验室的门口，早在等候的智文拉着屠川的手就往里走。他白发苍苍，却依旧精神矍铄。
    “小川啊，来来来，看看我研究的最新成果。”智文春风满面。
    屠川松了口气。
    “我研究发现，天外陨石里的釉这种物质按比例和金属铬混合后的合金坚硬无比，它比目前已知的最硬金属仍强了数十倍不止！”智文兴奋地手舞足蹈。
    “哦对了，关于釉的开发课题，你做的怎么样了？”
    屠川苦笑：“还没什么进展。”
    闻言，智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把劲儿，你这副院长要起带头作用啊。”
    屠川点头称是。
    片刻后，屠川刚走出实验室门口，智文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川，静尾在接待处等你，说要了解一下分部爆炸的详细情况，这事儿我差点忘了。”
    “这才是正事吧...”屠川诽谤不已。想到静尾此人，他觉得脑仁都疼，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呀。
    最高研究院总部招待处。
    静尾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安静的坐在招待室里，即便屠川迟迟未到，也没有丝毫不耐。作为C区大司令的得力干将，他知道必须妥善处理这起爆炸事故，其他区的大司令们可都等着看笑话呢。
    屠川姗姗来迟。
    没有寒暄，静尾单刀直入，问道：“袭击分部的恐怖分子你认识么？”说罢，紧紧地盯着屠川。
    “不认识，他只是一个人，我们却挡不住他。”屠川神色坦然道。开玩笑，他要是说出岩的名字，到时候人抓起来一审，真相大白之后，岩可能没事，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静尾皱眉思忖片刻道：“我们会抓到他的，但会对外声称这只是你研究防空系统时的一场意外事故，大司令的意思是这口锅你得背着。”
    屠川黑着脸不吭声。
    静尾轻笑。
    X区，岩之家。
    方衍苦着脸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这是老落为他安排的卧室。
    任谁骤然得知寿命无多时，都会难受一阵子吧。
    整整一天，他都不吃不喝。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做人有苦有甜...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唱着歌，方衍泪流满面。“道理我都懂，就是接受不了呀...”
    这时，岩走了进来，劈头盖脸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哈？”方衍满脸问号。
    “唔，我是说，你年纪轻轻，就没什么想做的事业么？”
    方衍眼神一亮，道：“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岩听得满头黑线。
    “我懂您的意思，我只是...有点难受。”方衍轻声道。
    “其实，死很容易，活着才难。”岩安慰道。“人活一世，到头来，结果并不重要，值得回味的，只是过程。”
    方衍沉默。
    岩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出房间。
    房间外，老落见岩走出，问道：“怎么样？”
    “除非他自己想开了，不然给他灌再多鸡汤都没用。”岩摇头道。
    两人就此离去。
    唯有骤逢大变，才会惊觉生命竟如此脆弱，方衍就是这样。
    他有点想父母了，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意志力属实不坚。或许只有父亲的掌掴，母亲的苛责，才能让他这条咸鱼扑腾几下吧。
    他不禁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首歌：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
    继续跑
    带着赤子的骄傲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
    有一天会再发芽。”
    唱着唱着，他笑中带泪道：“我明白了。”
    凌晨三点，老落被人硬生生推醒。
    他强自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发现方衍站在床边。
    “什么事...”
    方衍两眼放光道：“落叔，我想开了！”
    “哦...”
    “落叔，我真的想开了。”
    “哦。”
    “落叔，我...”
    “睡觉！”老落咬牙切齿道。
    “哦。”
    凌晨三点半。
    岩被人硬生生推醒。
    “唔...”他半张着眼，发现方衍站在床边。
    “何事？”
    方衍两眼放光道：“岩叔，我想开了！”
    “唔，恭喜...”
    “岩叔，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恭喜...”
    “？？？”方衍不死心，又道：“岩叔，我...”
    岩突然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方衍。
    方衍咽了口唾沫道：“我去睡觉...”
    次日一早。
    两个中年人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眼里布满血丝，面面相觑。
    “师兄，你也...”老落惊道。
    岩摆摆手，无奈道：“我们得给他找点事做，这么折腾下去，我也吃不消了。”
    “可为了躲避帝盟的追查，我们住在这荒郊野岭，让他做什么好。这孩子也不容易，举目无亲的，总不能丢出去不管。”老落愁眉苦脸。
    岩摸摸下巴，沉吟道：“让他练武吧。看过屠川的研究成果后，我有预感，大乱将至。”
    “可行。”老落点头。“对了，雁儿还在玩游戏，你得管管了，那小子都来三天了，还没见过面。”
    岩顿时倍感头痛。“自从锦绣走后，雁儿就开始沉迷游戏...唉”
    “要不，让方衍去开导开导？他们毕竟年纪相仿，额，虽说他来自古代，应该...聊的来吧。”老落建议道。
    岩点点头。
    “说不定，过两天你就当上岳父了，嘿嘿嘿。”老落揶揄道。
    “滚！”岩一脚踹开老落。
    “哎呦，我的腰...”
    当下，岩便找来方衍，说明了女儿的情况。
    方衍听后，胸脯拍得啪啪作响道：“岩叔你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不过...方衍看看岩叔的“尊容”，心中了然，预感到此次开导岩叔女儿，过程将会很是惊心动魄。
    岩带着方衍走进雁儿的房间里。
    只见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她上身着淡黄短袖，下衣搭配黑色长裙，优雅且迷人。
    尽管方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雁儿摘下游戏头盔的那一刻，他还是呆住了。
    她肌肤胜雪，长发飘飘，秀雅绝俗，顾盼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这...基因突变？”视线来回在雁儿和岩的脸上转移，方衍小声嘀咕。
    “啪”岩狠狠地给他脑袋来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