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脚底心生出一股子喊起来,整个人苍白到没有颜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让人觉得她的内里已经被掏空了。
她咕咚大口往喉咙里面灌冷掉的牛奶,发出了一声不受控制的惊惧喊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难受的快要爆炸了。
费德里科紧紧抱住了她,无声安抚着她。
唐依从急症室被推出来,双眼禁闭,眉头皱起。
在走廊坐了一整晚没睡,唐镜很累,但是不敢闭上眼睛。她很冷,冷到打哆嗦,四块钱也不嫌弃,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
“不用了。”唐镜说话牙齿都在打架。
四块钱很难过,“去神经科看一下吧。”医院的暖气很足,唐镜不至于冷到生理出问题,但她这幅哆嗦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
唐镜整个人像是一潭死水静了下来。
“我还是太自私了。”她呼出一口气,心脏终于没了那种被捏住的感觉。
四块钱知道她有很多小秘密,她不说四块钱也不想追着问,让人难堪说出自己的那些隐忍是卑劣的。
“我没事,真的。”她笑了,“只是唐依那样吓到我了,她不能死。”
四块钱强硬又握住了她挣开的手,“虽然情况不是很好,但是医生也说了她已经没事了。”
“你这样我都要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了。”
“的确没那么让我讨厌。”对费德里科来说,他不讨厌人已经是那人的荣幸。
唐镜的腿麻了,她后仰靠在冰凉的墙上。
她哼了两声笑道:“我没买社保,检查一次多贵啊。”
“你离开他吧,我偷电瓶车养你。”四块钱伸出手去玩她的头发。
“谢了,不过我是你掌控不了的女人。”唐镜非常没有兄弟情,丝毫没犹豫拒绝了四块钱,让他手在空中做了一抛物线运动。
四块钱很气,喝了好几口冰阔落才平复了那颗想杀人的心。
“你进去看看她吧。”天都快要亮了。
“我不敢。”唐镜想笑,却哭了,牵强扯出来向上的弧度立马变成了波浪线。
四块钱直接上手,两大拇指差点摁爆唐镜的眼球。“大兄弟,你这模样,真的是丑死了。”
“她现在需要你。”四块钱从来都是冰冷冷没人情味的,唐镜却觉得有他在,很安心。
唐依还没有醒,不过各项生命特征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深入骨髓的毒瘾可能会折磨她很久。
唐镜没话说,只是伸出手来紧紧捏住了她的手。
沈宴一整个低迷,回到家,没有唐镜的气息,他很累,但是睡不着,掏出手机来才发现早就没电了。
“我来接你。”他很焦躁,但稳住了情绪。
“我在医院,唐依出事了。”唐镜可以永远依靠沈宴。
她发了定位过去,沈宴很快就到了。
“她被人静脉注入了大量毒品,现在命倒是保住了,可是以后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好过。”唐镜面无表情,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痛苦无措茫然。
“她爸妈应该知道。”沈宴可以陪唐镜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但那始终都是别人的事。
唐镜点头表示了解。
沈宴是个斤斤计较的小心眼,今天倒是破天荒和四块钱道谢了,明明那天都恨不得将人给吃到桥洞里去睡。
“牛奶钱二十块,麻烦了。”四块钱不爱钱,但生活为钱所迫的时候,他也能干出四块钱的牛奶要价到二十块这事。
“亲兄弟……”时凛遥想和他说来个亲情价。
“明算账。”结果他下嘴接的更快。
确认唐依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唐镜饿到全身脱力才反应过来,可怜兮兮要沈宴带着她去吃肉。
“你妹还躺床上,这么快就吃肉你确定?”沈宴好心提醒。
“我妹会明白我的。”知道她没事了,唐镜贫起嘴来很顺畅。
“走吧,还有小舅子。”沈宴揶揄,唐镜拒绝,她才不想和四块钱有血缘关系。
“好歹是你娘家人。”唐镜并没有被说服。
四块钱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有吃的很开心。
“我真的是要对你们肃然起敬。”烤肉店内看到四块钱和唐镜狼吞虎咽的模样,沈宴都想论斤买烤肉给她们吃了。
四块钱和唐镜是真的饿了,特别是唐镜,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又吸入了不少冷空气,说没事才是骗人的。
“你不用管我们,随便吃。”唐镜不给钱的时候就非常大方慷慨了。沈宴不好说什么,虽然是娘家人但到底也是个外人,沈宴不会让唐镜在外边丢脸,在家里怎么闹都行。
“找到是谁干的没有。”沈宴用这种语气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唐依那时候都快不行了,我送她到了医院也没法做其他的事。”唐镜吃的速度变慢了,“我其实是想报警的。”
“都这个时候了,该收拾好的,该跑路的早就没影儿了。”沈宴不是对人民公仆没有信心,而是凡事都是要求讲证据的。
“那就再说吧,你现在问我,我脑袋是一片空白的。”唐镜将蘸了辣椒酱牛肉放进了嘴里,美味到可以当场跳甩肩舞。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会在。”沈宴这个曲线表白,都快要绕地球一圈了。
“现在是吃饭时间,不要太多废话。”四块钱踩点稳准狠,打破了这绮丽的气氛,因为他很气愤。
唐镜吃饱,脑袋也停止了运作,却在听到唐依醒来的消息后瞬间清醒过来。
“你感觉好点了没有?”唐依才醒来,只能喝点葡萄糖水。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需要说话,眨眨眼就可以了。”唐镜心疼,虽然唐依不听话还老爱唱反调,但看着她现在这样,唐镜难受极了,“眨一下表示是两下表示不是。”
刚说完这话,唐镜就立马就推翻了自己的话,“算了,你才醒过来,要好好休息。”
说的唐依都想要说话了。
“你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候。”沈宴无情让唐依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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