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被捕了!(GL)》第17部分阅读

    左手的小拇指上吗?”顾双城也笑了笑,问道。
    “双城也想知道?”言战笑着看向坐在自己的对面的言赋和顾双城,很认真的问。
    顾双城点点头,言赋也点点头,言战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小孩子,一边去。”
    “呵~”顾双城笑着低下头,自己继续看杂志,而言赋明显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仍旧想开口再次询问,“咚——”悠远的钟声在近处响起,原本在古树上栖息的鸟儿们也扑棱着唧唧而散,加长林肯从一个小寺庙前路过,言战盯着寺庙前的石灯,静静的笑了。
    言赋看到她一如往常的笑脸,把刚才想问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他喜欢这样的言战,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对他,都能非常专注的对待,一年中,最起码有这么一次,言赋觉得,自己,或者是已经过世的父亲,在这一天里,是真的占满了言战的整颗心。
    车停在了离小寺庙不远的墓地旁。
    早就在这里等待的季东来,看到言战下车时,问道:“山路很难走吧?有些滑。”
    “有心就不难走。季市长来得真早。”言战向前走了几步,“这里还和以前一样,真美。”
    “原以为墓地是期期艾艾的地方,这里,倒是看不出半分悲凉。”顾双城走到言战身边,“大伯很早就知道自己要过世了吗?”
    言战看向顾双城,皱眉捏住她的鼻子,戏弄道:“我的小双城最怕大伯了,还偷偷和我说,姑姑,大伯好凶哦,双城不喜欢他!”
    “姑姑!”顾双城皱皱鼻子,又拉住言战有些冰凉的手,“是遵照大伯的遗嘱,才种上这些山茶花的吗?”
    “言赋过来。”顾双城指着眼前这一片无边无际的山茶花海,“你父亲是有过遗嘱,他不喜欢墓地弄得冷冷清清,他更不喜欢竖一块写着他名字的冰冷墓碑,常年累月的被风吹雨晒,到了忌日,还要见我们一个个去哭他,念叨他。”
    “以前……恰巧我、你和你父亲在山里小住了几日,你还记得么?当时我们住得那个小山庄里,也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你啊,就喜欢在里面和我躲猫猫的。你父亲,之所以不立碑,只将自己骨灰洒在这些山茶花上,实际上也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像这些美丽的山茶花一样,一年比一年好。……其实那时候,我就该知道,你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季东来听了言战这番说辞,也颇为惊讶,他倒是没想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言忱,骨子里,还有一股罕见的浪漫情结。这山茶花攒在一起,很像是一个粉面含春的少女,她含苞待放着,又妖娆而惑人着,很美丽,却不是天仙的美,让人觉得够不着,是那种近在咫尺,伸手可触的美。
    “你再看,站在这山茶花园中间,你就能看到整个城市。这块地可是风水宝地,记得那位已经过世的风水大师岑东流说,你父亲要真拿这么块好地方当墓地,真是浪费咯,转眼间,两个人都不在了。”顾双城拉着言战的手,两人走进山茶花中,言赋走在两人身后,又低声问:“姑,我就这么让您失望么?”
    “你站在这土地里,这泥土里有你父亲的骨灰,你问问他,他失不失望?”言战回过头,“你很优秀,但你,不要再把你的优秀用在我身上。”
    言赋低下头,言战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你长大了。小赋。”
    “如果我长大了,你就要离开我,那我宁愿我一辈子都是小孩子!”言赋微微推开言战,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在走到了山茶园的另一端。
    顾双城看向言战,“不用为他皱眉。他只是太习惯你在他身旁。”
    言战立刻舒展眉头,“你可从来没有来这里看过,是不是以为,来祭拜是件很庄重而严肃的事情?其实姑姑告诉你,每次来这里,我都是当休假,放松,踏青,或者短途旅游。”
    言战招招手,对一直腻歪在爸爸妈妈身边的言式微说:“式微啊,相机拿出来,我们一家人多拍几张照!”
    季东来走在这山茶花香四溢的园内,眉头也舒展开,他看向言战,说:“言总啊,外界都传讲,你大哥的墓地如何如何的奢侈华丽、堪比皇陵,可这……”
    “季市长可不要太失望,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外界怎么传,就让他们怎么传吧。”
    “我不失望,是非常期望,将来我的墓地,也能这样姹紫嫣红。”季东来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悟了什么。
    木云歌到了墓地也鲜少再说针对顾双城的话,她忙着和言齐、言式微多拍几张,忙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的笑道:“好不容易老公和女儿都在我身边,不多照几张怎么行?再来一张,再来一张!”
    顾双城看着甜蜜的一家三口,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徘徊在眉峰处,看不出她半点真心的愉悦。
    从口袋里拿了一颗糖,她把糖攥在手心里,又从后面半抱住言战,“姑姑,猜猜,我手心里是什么?”
    “山茶花?”言战配合得猜测道,还闻了闻顾双城手心的味道。
    “不对。再猜猜看。”顾双城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快一个世纪没有抱过言战了,她渐渐不着痕迹的加深了这个拥抱,让自己的下|半身紧紧的贴住言战挺翘的臀,侧过头,轻轻嗅着她耳际的淡淡香味。
    “叶子。”言战又猜。
    “不对。再猜猜。”顾双城的手搂住她的腰,站在远处的季市长此刻忽然感觉到,言战就像是顾双城怀里的一个玲珑美人一般,没有了平日里的半分锋芒,这姑侄两人的感情还真是好。
    “泥土、青蛙、害虫?”言战再猜。
    “呐!我有那么坏么?想吓你也不用这么幼稚。”顾双城伸开手,言战看到话梅糖,就说:“算你孝顺,我是想吃点酸的。”
    此话一出,不知道何时返回原地的言赋立刻张口问:“姑,你为什么想吃酸的?”
    “……”顾双城抱住言战,下巴嗑在她的肩膀上,说:“姑姑向来喜欢吃酸的,你不知道么?”
    “关你什么事?我在问我姑。”言赋忽然踩歪了一颗山茶花,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将言战拉到自己怀里,“顾双城,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放开她。”顾双城大力的推开言赋,把言战拉到自己身后,她一言不发的盯着怒火中烧的言赋。
    言战头疼的抚住额头,实际上,她这阵子一直睡得不太好,只能撂下话来,“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式微他们拍得怎么样?”
    “站在这里,确实能看到整个城市。你说,你的父亲言忱,每天在这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是在看这个城市的夜景,还是在看你这个好儿子,还是……在看……”顾双城双手插在口袋里,皱皱眉头,极目远眺道。
    “顾双城,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也最好装作不知道。”言赋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双城,“你浑身上下,有哪一样东西不是姑给你的?没有言家,你早就死在白山了。”
    “当然,我对此感激涕零。”
    两人又一时的沉默,山风凛凛,艳阳漫天。
    “她迟早是我的。”言赋看向顾双城,一字一字的说。
    顾双城没有答话,只是喊了一声,“姑姑!我肚子饿了,我们是不是待会儿要去那个小寺庙里吃斋菜?”
    她转过身,笑着向言战走去,徒留下,站在原地的言赋,静静的看着仿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整个城市。
    63又来了
    “啪——”得一声,那一整份浓墨重彩的《香蕉日报》被扔在盈满朝阳的会议桌上,一晚上都在开会讨论的顾双城被这轻轻的“啪——”声给惊醒了,挪开面前的一堆文件,她揉揉鼻梁,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诡异的陈果。
    “又来了。你这个乌鸦嘴,说得总是对的!”难得陈果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的准6太太撅着嘴,慢吞吞的坐在了顾双城面前。
    抿了一口黑咖啡,顾双城看了一眼《香蕉日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陈果的长相,素颜的陈果,确实和陈非有些相像,问:“找到线索了?”
    “我翻遍了所有杂志!还找到了那些所有与言战有过亲密交往的男性和女性,最后我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格蕾丝今天是头条,吞食过量的安眠药,已经变成植物人了。”
    “很斯文的杀人方法,我们应该学着点。”顾双城灿然一笑,她又抿了一口黑咖啡。
    “我想,我们应该永远都学不会。”小会议室的门被再次推开,6子曰看向陈果,“我这个傻老婆研究了几天,一大早就飙车过来了,我追都追不上。”
    “我的理想就是变成福尔摩斯嘛。老公。”陈果向6子曰眨眨眼睛,6子曰叹了口气,看向顾双城,“我已经尽最大的力量去盯着格蕾丝了,没有丝毫破绽,她的朋友都是些同性恋女孩,不出席活动的时候,她通常都是宅在家里。最近她只和言战吃过一次饭,是工作室的会餐。”
    “既然连你盯着,都没有办法知道是谁让她吞安眠药的?那这个人应该是……”
    “惯犯!一定是个惯犯。”陈果又拿出一个小本本,“双城,我本来是不信你说得话,可是,现在我信了。有人在严格的控制你姑姑,也就是我舅妈的交际圈。确切来说,是严格的限制她的私生活。”
    “惊人的占有欲。”顾双城又是一笑,“你的小本子上写得是什么?”
    “四年前,这个叫克瑞斯的男人,听说是英国贵族,和言战吃过几顿饭,就被外界传两个人在约会,结果没多久,他就在英国参加赛车的时候车毁人亡。四年前,还有两个男人,一个破产,一个是贪污受贿被人举报,现在蹲在牢里呢。”
    “三年前,言战去了巴黎,呆了整整五个月,听说在这五个月里,一直陪着她的一个知名杂志社编辑,也在圣诞节的时候在夜店嗑药嗑多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被冻僵了。”
    “两年前就更多了。……好像……”
    “好像什么?”顾双城把她的小本子拿过来,认真的看着上面鲜红色的标注,“果果,好像什么?”
    “只有我舅舅是个例外。他们……很顺利的订婚了。”
    “知道为什么吗?”顾双城翻开小本子的另一页,“因为你舅舅……”
    “乌鸦嘴,你别说了,我都害怕了。这么多蹊跷连在一起,肯定是有人在故意这么做。他一定很喜欢言战,见不得她和别人在一起。”
    “喜欢言战的人太多了,但是能这么滴血不沾的把人全部给处理掉的人,恐怕没几个。”6子曰摊手,“最重要的是,他处理的太干净了。就连言战本人,可能都没有察觉这些。”
    “一次两次也许会毛手毛脚,次数多了,蛛丝马迹都能收拾好了。”顾双城把《香蕉日报》拿到手里,问:“我姑姑去探病了?医药费是我姑姑出的?”
    陈果点点头,“格蕾丝好像也没什么钱,她妈妈现在在照顾她,挺可怜的。”
    “双城,你说要拿到证据,那恐怕每个人都要再重新查一遍的。”
    “子曰啊,你说,这个人他什么时候杀了果果的舅舅呢!”
    “喂,你个乌鸦嘴,不要乱说啊!他们已经订婚了!”陈果一巴掌拍在顾双城的肩膀上,开口道。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顾双城看向6子曰,“好像从我进少管所以后,言战的生活、事业、交际圈就变成这样了。”
    “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像是个人,她是个会笑不会哭的人偶。精致、漂亮、无可挑剔,活得太完美。”
    “太完美的人,太可怕。”6子曰挑眉评价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姑姑,我是指她在商场上的表现,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
    “有时候我会觉得,言战身后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人,他或者是她,在操纵她。只要言战的任何言行举止让这个人不满意了,立刻就会有些类似于格蕾丝这样的小事情不知不觉的发生。”
    陈果立刻睁大眼睛,好笑的说:“谁敢操纵她呀?她可是言战呐!照你这么一说,言战不是成了木偶吗?”
    “她不是木偶……你们不觉得,她真的像是曾经被人从头到脚,量身定做,所有,言战的所有,都像是一个无法打破的模型。一定有我看不见线,像是别人玩木偶一样,在无形中牵制着她。”
    “越说越玄乎了。喂,双城,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你姑姑了!”陈果问。
    6子曰冲顾双城挤眉弄眼的笑了笑,顾双城开口道:“假如言战真的是个提线木偶,那拽着她的线,永远只应该在我一个人手上。”
    陈果一时语塞,总觉得顾双城这么说的时候,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担忧,还带着一份异常倨傲的笃定,就仿佛,言战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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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贾,格蕾丝的母亲有任何需要,你都要尽量按照她说得去办。怎么说,格蕾丝现在也是风头正劲的设计师,真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言战坐在办公桌前,叹了一口气。
    “言总,您不必过分伤心。格蕾丝小姐,也许还会醒过来呢。”
    “医生说得那么无望,我担心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惜了,她的另一批设计作品已经在赶工。”言战打开一个文件夹,“好了,你出去吧,我忙了。”
    “好的,言总。”
    刚看了两行文字,座机就响了,言战接起电话,说:“你好,我是言战。”
    “姑姑,是我。”电话那头的顾双城伸了个懒腰,“姑姑,我想你了。你在干什么?”
    “……”现在的顾双城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有点粘人,又有点捉摸不定,言战耳朵忽的一红,她装作没听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姑姑,我想你了。你在干什么?”顾双城玩着手里的黑色水笔,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嗯,我呀,在工作啊。”言战不自然的抿抿嘴,“你呢,在干什么?”
    “准备出国的事情。”
    “提早准备是好的。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去瑞典就是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了,姑姑也不能再给你打点你的生活了。”言战拿起签字笔,在一个废文件的背面勾勒了几笔,“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我在干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顾双城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那一晚的情形,也只有那一晚被她逼得低声哭泣的言战,才不像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偶。
    “呵呵。越发小孩子气了。挂了,我要忙。”
    “好。不过,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打电话过来,是提前预约的,怕你没时间。”
    “恐怕不行。晚上有应酬,还有,你去……瑞典那天,我可能不会来送机。”
    “你有事情要忙?”顾双城把一直放在手上把玩的黑色水笔插|进笔筒里,问。
    “那天,我可能在纽约。这两天,我也一直很忙。姑姑先祝你一路顺风吧,在瑞典好好照顾自己,多学点有用的东西,同时,身体健康也很重要。”
    “还有么?”顾双城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盯着办公桌对面,6子曰送来的一个大鱼缸,里面的几只蓝色小鱼正向她这个方向游过来。
    “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学习好。……你也成年了,谈恋爱的事情,你自己把握个度,不过,姑姑不太赞成婚前性|行为。如果你没决定和对方结婚,有些事情,女孩子要矜持点好。”
    “……还有么?”顾双城站了起来,从鱼缸底部的小盒子里找出鱼食,拿起来,撒了几颗鱼食上去,鱼儿们立刻争相哄抢,刚才还了无生气的鱼缸,此刻是热闹非凡。
    “不要完全听老师的话,要做个聪明的学生,多多思考。我以前在那里进修的时候,经常被教授点名,唇枪舌战是常有的。”
    “还有呢?”顾双城靠在鱼缸上,双眼迷离的看向那些在自己的手指上轻啄的鱼儿,一张一合的小鱼嘴,又让她想起来了言战在销|魂处浑身痉|挛,红唇微张的模样。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嗯?”顾双城笑着反问。
    “你笑什么,是不是又嫌姑姑烦了?那姑姑就不多说了。”
    “没有。姑姑,晚上一起吃饭吧?你总要吃饭,如果有应酬的话,带上我也行?”
    “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你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言战耸耸肩,“……只要你肯努力,未来的世界都是你的。”
    “这句话可真老套。好了,不打扰你了,我挂了。”顾双城立刻按掉手机,再多听言战的声音一会儿,她就会真的热得脱个精光,“咚”顾双城把手伸进浴缸里,抓住了一条得意洋洋、不停扭动的鱼,揉捏了两下又放开了那条鱼。“啧啧,真腥。”她闻了闻自己的手,皱眉道。
    64较劲
    浅黄|色的香槟盛在杯子里,美丽的女侍者端了过来,香槟在杯中是摇曳生姿又风情潋滟,就像是这包房的落地窗外——富丽堂皇的【伯爵俱乐部】。
    不知道是谁执意要打开这落地窗上浅金色的蕾丝窗帘,言战坐在长桌的尽头,正对着主位的位置,吃了半口烟熏三文鱼,看了一眼俱乐部门口恭送“嫖客”们离开的旗袍小姐们。
    “这要是一个不注意,我还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旧上海呢?”【伯爵】向来喜欢换新鲜,上次言战来的时候,小姐们个个穿得都是正经八百的合服,只可惜这合服的下摆是空空如也,一伸手下去,再娇艳动人的花朵也能痛痛快快的一探究竟。
    来这里的“嫖客”们来头都不小,毫不夸张的说,言战坐得位置,正好能尽览如今豪门大户们捧在手心里将养的孩子,这些孩子大多衣着考究,神情满足的和自己想好的旗袍小姐们依依惜别,在她眼前,上演着一幕幕甜蜜蜜的郎情妻意。
    过不了几年,这些踏遍了金窝滛|窝的孩子们,就会撑起整个上流社会的繁花似锦。
    “言总,这是最近几天的主题,说得就是旧上海呢。”给言战倒红酒的是个英俊的男侍者,“言总,要是实在无聊,您可以去小剧院的贵宾楼听听苏州评弹的?”
    “小战可不能走。”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立刻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
    “不会吧?云总今晚就让我干坐在这儿和这个三文鱼较劲?”“叮~”言战用叉子敲了一下盘子,抬眼也是一笑,这眉眼的骄纵看在云中天眼里,倒全然是嗔意。
    言战和顾双城说,晚上的应酬全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这句话半点不假。全是老头子倒也无妨,关键是,这些老头子个个都是人精,半点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做,一顿饭吃下来,硬是没有欢声笑语,反倒像是审死囚一样。
    “你倒让我看看,你怎么和一只已经死了的三文鱼较劲?”云中天的头发已经半白,他擦拭了两下嘴唇,侍者立刻递上点燃的雪茄,言战见状,只劝道:“上次不是听可欣姐姐说了吗,你咳嗽总是不见好,云总还是少抽雪茄的好,来,把雪茄拿过来我瞧瞧,倒要见识一下,是什么牌子?让云总你这么爱不释手。”
    “你嫂子她又在你面前多嘴了,咳咳。”云中天笑着摇摇头,“可欣和我说了,你有心了,叫老陈送来的,那个驱寒泡脚的中药,我一直在用呢。”
    “我哪是有心啊,是无意中听可欣姐姐这么说的。说到有心,可欣姐姐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呢。”“啪”得一声,言战直接点燃了云中天的雪茄,侧头吸了一口,仿佛是在口中回味了一翻,她睁大眼睛,看向云中天,“云总,这劲儿可真大?”
    “……我看你都没咳嗽,少在我这里强调风险性。”听到言战为可欣说好话,云中天皱了皱眉。
    “咳咳,咳咳,咳咳咳!”言战笑着看向云中天,夸张的咳嗽了几下,云中天被她眼红红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席间的其他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言总平时烟不离手,可这肤色,还是和少女一样啊。”早已头发花白的老方总,笑着夸赞道,“我儿子常常在我面前埋汰,自己的老婆不如言总呢。”
    “方总,您儿子的老婆我见过,是个少有的美人儿。看来,小方总,还在介意那两块地的事情呢。改明儿约小方太太出来凑桌麻将,得让小方太太给我吹吹枕头风啊,我可真冤枉。”言战已经抽了两口,她准备抽第三口的时候,侍者看着云中天的神色,连忙不着痕迹的从她的食指和中指间,轻轻的取了下来。
    “劲儿大,女人少抽。”云中天安抚的看向言战,“喝两口燕窝漱漱口,这雪茄味道重。”
    “好。我还当云总这雪茄太矜贵,我抽两口就得要回去呢。”
    “是很贵。”侍者刚准备把言战抽过两口的雪茄拿走,云中天就说:“所以,不能浪费,拿过来,我抽完吧。”
    言战低着头,云中天又说:“去端半盏玫瑰水过来,让小战洗洗手,女人家家的,一身烟味总归不好。”
    英俊的男侍者很快就端了玫瑰水过来,所谓玫瑰水,不过是在一个类似于加大号琉璃碗里盛一点飘着玫瑰花瓣的洗手水而已。
    低头洗好手,又用燕窝漱了漱口,言战靠在椅子上,看向抽着雪茄的云中天,“云总,这饭也吃完了,接下来要是没什么余兴节目,我可就得回家去了。”
    “不忙,不忙,把东西都撤了,上一些茶点,大家很久没聚聚,聊聊天总归是好的。”云中天笑了笑,“小战莫不是瞌睡了?”
    “没有。抽了两口,精神特足。”言战回答道。
    说话间,云中天已经把剩下的大半根雪茄给抽完了,烟蒂交给一旁的侍者,云中天看向言战,“一直瞅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时间过得真快,以前,我是坐在这里,看着我大哥坐在云总的位置上抽雪茄。现在,我仍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对面倒是……”
    “你大哥的忌日刚过,你伤怀也是常事。不过,人得向前看。”
    “我可不是张果老,骑驴倒走。呵呵。云总不是说聊聊天吗?我就瞎聊了。”言战小小的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那枚戴在右手的尾戒。
    云中天看了一眼已经调换了位置的尾戒,又问:“订婚这么长时间了,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可欣在家闲着无聊,最近又做起了小孩的衣裳,说是连同你的小孩衣裳也做好了。”
    “还是可欣姐姐最疼我,不像云总,处处在商场上给我苦头吃。”言战说完这话就笑了,抿了一口漂着枸杞的红茶,润了润喉。
    “你这抱怨的可真是让我头疼!”原本大家以为言战这句玩笑话是意有所指,可见云中天笑得开心,就也跟着打趣了。
    “言氏的生意越做越大,言总这些年在商场的甜头比苦头吃得多啊。”
    “忆苦方能思甜,小战不能太娇气啊。”云中天也喝了一口茶,话题又再次倒回来,“这婚礼,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份不落的送给你。”
    “容我好好想想。云总,还有在座的各位,你们都听见了,是云总说要送我结婚礼物的。待会儿可不要说我狮子大开口。”言战环视一周,已经有两个近日和言氏有磕碰的老家伙坐不住了,生怕她趁机耍阴招。
    “啊!想到了!”言战轻笑出声,“脑子里绕了一大圈,还真不知道自己缺什么。这几年,承蒙各位的特、别、关、照,言战我这个小辈,才能在商场上顺风顺水。言家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健康成长,我还真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礼物。”
    言战看向云中天,云中天又谆谆而谈,“既然是刚刚顺风顺水起来,就别这么急着上岸,再多玩一会儿。……结婚的事情,可以再往后延一延。”
    “再延我可就是老姑娘了,嗯,这样好了,婚礼前我再告诉云总。”言战拿起茶碗,“各位喝茶吧,这茶,特香呢。”
    多少人在此刻松了口气,言战从他们到底喝了多少茶就能看出来,她又拿起一块茶糕,咬了半口。
    席间又说了不少交易所的黑幕,几个上市公司的亏损,政府内部官员的调动等等……有些言战听得仔细认真,剔除糟粕,倒是能听出一两句真话,有些言战选择不听,免得影响自己的一些决策。
    云中天和言战,一个在长桌这头,一个在长桌那头,两个人交流不多,都是在大家议论时插|上几句话而已,通常言战和云中天是不可能发表过多意见的,因为谁都知道,这两个人的意见就是真相。对错也罢,两个人都只是听着罢了,有人偏爱观察这二人的神色,早些年倒是能从言战的神色中窥得一二,现在是越发看不出半点内幕。
    “我听说陈非在法国天天上头条?”言战正在拨瓜子吃,听见云中天把话题绕到陈非身上,就赶紧拍拍手,把浅绿色的瓜子壳拨弄到一旁,说:“你们可千万别问我他在干什么,他很不喜欢我干涉他的事业。”
    “不是吧,言总,有你在,他想拍什么片子都行的!”
    “快别说他了,咱们聊聊其他人,真是的,都拿我寻开心!”
    “你吃什么瓜子呢?”云中天重新点了一根雪茄,但是这根雪茄,他抽得极慢,淡淡烟雾在他眼角的细纹旁徘徊,反倒叫言战觉得,他的脸越发模糊,像是变年轻了,就像是五年前,她为了双城,向他下跪的那个云中天。
    “我可不知道,味道很清甜。吃么?”言战刚想让男侍者端一小碟过去,云中天就笑着开口道:“给我拨两个吧。”
    餐桌两边的人都安静了两秒,又迅速恢复聊天的架势。
    言战看向那一小碟绿油油而饱满的瓜子,刚准备开口婉拒,云中天就走了过来,说:“这伯爵的侍者还真是绅士风度啊,怜香惜玉的紧,瞧瞧,小战这里全都是我们这些男人没吃过的零食,我那边的零食可没你的好看。”
    “云总,你也说了,您和在座的,都是男人。”言战拨开一个瓜子,正准备了送到嘴里,云中天就捏住她的手腕,他一靠近,言战就闻到了雪茄和烈酒混合的味道,戾气丰沛。
    “不是说了么,给我拨两个。你的手巧,铜墙铁壁也能穿墙而过,这皇帝住的地方,你也来去自如,就算是龙印,我看,你要是想要,也真如探囊取物。”
    “云总,我的手没有可欣姐姐巧,小孩衣裳我就怎么努力也做不出来的。现在,也没有皇帝,龙印是文物,该呆在博物馆里,言战向来尊重中国传统文化。言战才疏学浅,探囊取物这个词,似乎是有些豪气,但似乎,又有些贬义,我是小辈,本本分分的一个生意人而已。”
    “呵呵。”云中天终究放开了她的手腕,又说:“最近可欣爱看古装剧,连我说话也古里古气的。”
    言战吃了瓜子仁,点头道:“云总好兴致啊。”
    云中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打算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嘭”得一声,华丽的牡丹门被推开,刚才还在笑着聊天的诸位都彻底安静下来。
    言战并未转身看是谁,仍旧剥瓜子吃,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也许是在座某一位的相好小姐,也许是在座某一位膝下承欢的儿女。
    “……”云中天把搭在言战肩膀上的手缓缓收了回去,他看向来人,颇为意外的问:“管家刚才说,你刚下飞机,这才十分钟,你就到了伯爵?你是飞过来的?”
    65言言
    鼻息不稳。一路推开了所有挡在面前的侍者,险些在拥挤的走廊上造成小混乱,到达包房之前是一个大踉跄,原本打算是好好的推开门,最后竟变成了“嘭”得一声“撞”开门!
    定定的看向坐在餐桌前的言战,她穿着一件半镂空的白蕾丝长裙,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细细盘出来的发髻煞是庄重,白皙的颈微微前倾,她正坐在那里吃着什么。
    ——“啸尘,我在问你话呢。”云中天看了一眼依旧若无其事的吃瓜子的言战,沉声说出了来人的名字,言战剥瓜子的手立刻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哑口无言的在座诸位。
    而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站在门口的云啸尘和坐在桌前的言战间来回徘徊,言战霎时间面沉如水,她擦了擦手,缓缓的回过头去。
    ——“啸尘,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吧?”云中天又开口道。
    但是云啸尘不为所动,双眸深深的盯着言战的脸,半响,才开口道:“……言言,近来可好?你瘦了很多。”
    “你也瘦了很多。一路奔波劳碌,这么急着到伯爵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和云总说。言战这就告辞了。”英俊的男侍者立刻把她的包和披肩拿了过来,言战披上披肩,视线并未在云啸尘身上多做停留,她要走,旁人也跟着离开,纷纷和云中天打招呼离开。
    云啸尘站在门口,言战缓缓走过来,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云啸尘抓住了言战的手,低声说:“言言,我有五年都没见过你了。我是来见你的。”
    “是啊,五年都没见了。你依然高大英俊,斯文有礼,活脱脱一个英国皇宫里的贵族王子。”言战看着他的脸,缓缓的推开他的手,“夜深了,我得回言宅。”
    云啸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言战从他身边走过之时,所有人都看到他眸底的愤怒,那股像要撕碎所有东西的狠戾,让所有打算离席的人都是一惊。
    “啸尘。你知道她的脾气,就别添乱了,都五年了。你又何必……”话刚落音,云啸尘就大步的追了过去!云中天头疼皱皱眉,拿起手机,打给家里的管家,说:“二少爷已经回来了,晚点回家,叫大少奶奶给他收拾一下房间。嗯。”
    一步跨进了电梯里,言战回过头,云啸尘竟然追了出来?这走廊两边都摆放着开得异常娇艳的红白两色牡丹,言战盯着那些牡丹看,花好月圆,就是这人有些煞风景。
    “言言!”云啸尘转眼就到了眼前,言战按了一下电梯,让电梯门保持打开的状态,云啸尘立刻走进来,他没有剃胡子,双眼忧郁,“言言。”
    “你有什么话,要,这么急着和我说?”言战靠在电梯边,笑着看向云啸尘。
    “我们太久没见,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
    “那怎么会呢。”言战礼貌的后退了一步,谁晓得云啸尘立刻倾身向前,低下头,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你为什么不多看我两眼呢?”
    “多看两眼又怎么样,你已经是别人的老公。”言战拂开他的手,“你的儿子和女儿都还好吧?”
    “你说这种话做什么,我娶那个女人,也是万不得已!”
    “就是因为,我知道是万不得已,才说这些话的。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和我计较什么。”
    “言言,我已经离婚了。言言,我已经离婚了。”
    言战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双眼热切的盯着自己的云啸尘,她有些尴尬的说:“真抱歉,我还不知道呢。不过,我们俩还真是正反面呐,我快要结婚了,刚订婚。”
    “言言。我这么急着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嫁给陈非,他不适合你。”
    “云啸尘,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虽然你有过来人的经历,但是可能对我无效。”言战侧过身,又点了一根细雪茄,侧头抽了一口,说:“五年没见,你倒是还和从前一样。”
    “我当然和从前一样。我对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处在煎熬之中,我经常看你的新闻,你来国外出差,很多次,我都想去看看你,但是我……”
    “我都懂。不过,离婚终究不是好事,家庭还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小孩子,单亲家庭的话会很可怜。你还是想清楚,能挽回的就尽量挽回。”
    “你还在怪我?”云啸尘按下原本已经停下的电梯,刚才缓缓下沉的电梯又开始缓缓上升,“你还在因为双城的事情,怪我?可你要知道,她杀死的那个孩子,是我三叔的老来子,他就那么一个儿子。”
    “是么?我听说,你三叔他老当益壮,两年前又娶了个小老婆,现在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但当时,他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说句老实话,小双城当时只有死路一条。……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你向我大哥下跪时,我心里有多痛。”
    “就因为心痛,所以……”言战笑着走过去,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娴熟的给他重新系好,“所以就在我大哥过世之后,立刻结婚,立刻出国?嗯?”
    提到言忱,云啸尘脸色一变,忽然就开口道:“言言!你大哥在你面前说得那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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