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案》一百二十八章 收留漱儿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正当扶嬴与弄苒两人因所发现的事而惊讶不已之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何事喧哗？”
    弄苒烦闷地瞪了小厮一眼。
    “你慢慢说来。”
    她向着小厮迈了几步，细声道。
    那小厮缓了缓，咽了口气，焦灼道
    “大人，跪在外面那个姑娘，她晕倒了。”
    “什么！”
    弄苒惊呼一声，先撞开小厮奔了出去。
    她稍蹙了蹙眉，才带着小厮也跟上去。
    “你醒了？”
    望着榻里的少女缓缓睁开眼，弄苒将两手抱于胸前，对少女挑眉道。
    少女的双眼甫一睁开，便被榻前的烛火晃地深皱了眉心。
    “我……我是怎么了？”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那般折腾。”
    扶嬴缓缓走到榻前，将一杯水递了过来。
    弄苒从中间将水一接，才拿去给了榻里的少女。
    “你既然醒了，就赶快回家吧。”
    弄苒似没好气道。
    少女忙支起身子，将水拿在手里，但一听到弄苒的话，又愣住。
    “我，我无处可去了。”
    “你家里不是还有娘亲，怎么会没有地方去呢？”
    她微偏了头来，奇怪地打量着榻上支支吾吾的少女。
    弄苒也审视地盯着少女。
    倏地，少女竟低低抽泣起来。
    “大人，其实民女骗了您，民女没有说实话。”
    “你胆子倒还不小。”
    弄苒立即横眉而视。
    少女向榻里缩了缩，明显对戾气十足的弄苒有些恐惧。
    “漱儿，你别怕，你刚刚说你没有对本官说实话，那你是隐瞒了什么呢？”
    她在漱儿身旁坐下来，柔声细语，尽量安抚少女的情绪。
    见此，弄苒侧开身，不再紧瞪着少女。
    没了弄苒的威胁，少女总算能安心地开口。
    “其实，就是民女的娘亲叫民女来找大人的。”
    “找本官，为何啊？”
    她狐疑地颦眉。
    少女滚下几滴泪来，哽咽道
    “民女自小便和娘亲在这江陵城中相依为命，靠母亲为别人做活来勉强度日，可是……”
    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少女脸上的泪光不断。
    “弄苒”
    她这里皱着眉喊了一声，弄苒便不耐烦地将一方手帕塞到了少女手中。
    “先别哭了，把话说清楚。”
    “大人也知道，后来江陵大旱，我娘因常年做工本就有肺疾，这一次病情加重，真的险些就要离我而去。”
    “别伤心了，你娘亲的病会好起来的。”
    她安抚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语气也有许多不忍。
    少女却一瞬去抓住了她的手，声泪俱下。
    “就是因为遇到了大人，大人请人为我娘亲看病，又给我们粮食，这才让我们看到希望。”
    “这……”
    她微微愣住。
    “大人，我娘亲说如果没有大人，那她就不会有活路，而民女最终也逃不过要被山贼捉去的厄运。”
    少女说到动情之处，又在榻里向她跪了起来。
    “哎，你”
    “所以阿娘让我来找大人，让我投奔大人，以此才可寻条生路啊。”
    瞧着少女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有些为难。
    “大人，民女求您了，就让民女留下来吧，民女实在也办法了，所以才来纠缠大人。”
    “你跟着我们，也是一样的不安全。”
    弄苒凝眸对少女说了一句，似乎是并不想少女留下来。
    “不不不，除了跟着大人，民女真的没有其他生路了。”
    “漱儿，弄苒说的没错，跟着我们也是很危险的，你可能……”
    “大人，漱儿不怕，比起被山贼抓去百般凌辱，漱儿宁愿一死。”
    没想到这姑娘也是副刚烈的性子。
    实在没了办法，她也只能妥协，不然这姑娘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那好吧，你就先留下。”
    “姑娘，不可！”
    弄苒不满地喊了声。
    “多谢大人，漱儿多谢大人！”
    少女又朝她连连叩首。
    缓缓起身，她又笑着去安抚弄苒。
    “好了弄苒，就先留下她吧，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弄苒也没办法拒绝，便冷哼一声，将脸别开。
    那少女似也十分有眼色，也忙对弄苒道谢
    “谢弄苒姐姐收留，谢谢弄苒姐姐。”
    “你可别这样叫我，好心收留你的是我家姑娘，不是我。”
    “弄苒”
    她轻拍了弄苒的手臂，摇摇头示意不要如此刻薄。
    “好，奴婢先出去了。”
    弄苒起身离开了屋子。
    少女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懦懦问
    “大人，弄苒姐姐是不是讨厌我？”
    瞧了眼弄苒离去的方向，她轻笑着回道
    “她就是这个性子，并不是对你有恶意，不过，以后就要委屈你留在这府里做些丫鬟的活了。”
    “不委屈，漱儿不是娇生惯养，做地来的。”
    “那就好，对了，改日等你娘亲的药吃完，我再叫人给你寄一些。”
    “大人如此周到，漱儿真的无以为报了。”
    见那漱儿满脸感激却又不安的模样，她脸上笑意又深几许。
    “无事，那你且安心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也慢慢走出门去。
    漱儿在榻里朝她颔首一拜。
    “恭送大人。”
    走过回廊，转角处，弄苒果然等在那里。
    “姑娘”
    弄苒神色幽暗。
    “盗匪一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明大人可回来了？”
    她的脸上也没了刚刚到柔和，眼角的朱红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森然。
    “没有，义诊一事似乎让明大人脱不开身，估计需有几日不会回府了。”
    闻言，她轻点了点头。
    “那待几日，我再去找明大人吧。
    “屋里的姑娘……”
    弄苒试问。
    侧目，她余光里映着廊下幽幽的灯光，低声道
    “不必担心，看好她便是。”
    “是”
    弄苒颔首，随即目光也瞟向了少女所在的方向。
    “这几日，你且先去打探消息，就让漱儿跟着我吧。”
    “那，姑娘小心。”
    弄苒似乎有些不放心。
    “不必担心我，眼下那人还不会将我怎样，他们应该只是想清楚我们的动向。”
    “姑娘，我们可需要做什么？”
    她摇摇头。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