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玫瑰的葬礼》第六十七章 紧张的氛围

    醒来便闻到中药的味道，莫黎的心情自是不好。但好在，经过一晚的治疗，他的眼睛勉勉强强能够看清周围的东西。
    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迫不得已，拿出了自己尘封依旧的框架眼镜。虽然戴隐形眼镜更美观，但隐形眼镜很容易站上细菌。他现在这情况，眼睛不能有任何的感染。
    黑色镜框掩饰下，莫黎的黑眼圈显得不那么明显。
    看到莫黎戴框架眼镜，宋喻越发的沉默。他把放了N多中药材的粥，放到桌上，然后将药和装着温水的水杯放到桌上。之后，就在厨房默默刷锅。
    宋喻太过安静，林雅反倒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感。莫黎皱着眉，没有任何怨言的，把药和粥都吃了。
    林雅压下心中的惊讶，默默的啃着面包。如果不是纪凝有工作电话要接，林雅怀疑她处在一个空气凝滞的空间里。
    出门之前，莫黎一直在看盲谱。他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很想让眼睛多休息一下。
    关于莫黎的眼睛，纪凝不想多说，林雅也不敢多问。宋喻一直在厨房，洗洗涮涮，时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莫黎的脑袋，一直保持着朝身后30度方向倾斜的样子，注意力全在厨房那儿。但是宋喻，没有主动和他搭一句话。
    罕见的，在莫黎出门之前，宋喻还留在公寓里。走之前，宋喻只是将整理好的大包小包交给林雅，但并未多说一句话。
    他那心事沉沉的模样，让林雅压根不敢和他搭话。他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低气压炸弹。
    莫黎看着他，不住的叹气。
    宋喻想要的承诺，他给不了。可若给不了他想要的承诺，那么说再多，都是废话。
    犹豫了半晌，莫黎最终还是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排练的时候，莫黎的眼前一直出现重影。他不断的眨眼，试图看清手下的黑白琴键。他越是用眼睛看，眼前越是模糊。
    因为，太依赖眼睛，他频繁的弹错音。即便那错音很快就被莫黎掩盖过去，但还是没有逃过
    扎尔·帕克那灵敏的耳朵。
    “Kris，你今天怎么了？”
    扎尔·帕克带着怒气的声音在练习室回响。愤怒的回音，不绝于耳。
    “Sorry。”莫黎并未做解释。
    扎尔·帕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莫黎合作过数十次，这种错音的错误，莫黎很少犯。
    “休息十五分钟。”扎尔·帕克放下指挥棒，默默离场。
    “哎，累死了！”
    “Kris，今天怎么了？怎么老犯低级错误？”
    “Kris，怎么戴眼镜了？他视力不是很好吗？”
    “是不是大半年没有演出了，实力减退了？”
    “说什么呢？昨天他不是弹得好好的？”
    “今天的发挥真的，很失水准。他怎么回事儿啊！”
    ……
    莫黎将眼镜放在一旁，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如果眼前一片黑，他反倒能够直接专注的凭着肌肉记忆来弹琴，但是，因为能够依稀看到一些东西，他会下意识的用眼睛去盯琴键。
    “怎么办啊？”莫黎为难的看着手下的黑白琴键。
    明明，闭着眼睛也能弹的曲子，他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听到周围的议论，林雅有点按捺不住，想一把冲上前，为莫黎辩解。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难道她要和人家说，莫黎生病了，所以影响发挥吗？
    莫黎孤独的坐在钢琴前，手在琴键上动着。他并没有按下琴键，但手一直在动，似乎在按琴谱弹奏曲子。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琴键，眼神渐变空洞。
    “加油！”林雅不禁双手合十。今天的练习才开始，之后，还有十个小时要熬。
    重新开始练习后，莫黎直接拿下了框架眼镜。弹琴的时候，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任手自己在琴键上自由飞舞。
    神奇的时，全程，他没有弹错一个音。
    “kris，很不舒服吗？”艾文冷不丁的凑到林雅的身前。
    林雅打了个冷颤，艾文眼中的笃定让她不知该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Elvis，没有说要把他带到医院去检查吗？”
    “没！”
    “明天演出结束之后，带Kris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吧。他这个状态看起来不大好。”
    “不大好？”林雅不解道。除了眼睛的问题，莫黎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
    “总之，谨慎点好。我不希望，再次看到Kris倒在练习室里。上次，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这个就不用来第二次了！”艾文心有余悸的叹道。
    莫黎的框架眼镜，一直都是不祥的预兆。只要出现，莫黎身上必有灾难发生。
    林雅不知道艾文在顾忌什么，但是，宋喻明显有和他同样的担心。每隔半小时，宋喻就会发消息来确认莫黎是否安然无恙。
    每隔三个小时，纪凝就会到现场来确认莫黎的状况。纪凝来的时候，都躲在角落里，没有让莫黎注意到她的存在。
    晚饭的时候，秦逍带着药膳粥来探莫黎的班。面对那苦哈哈的药膳粥，莫黎没有任何抱怨的喝了。
    一天跟下来，林雅的心越悬越高。莫黎等人的行为太反常了，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临近凌晨的时候，练习终于结束了。纪凝来得比预定晚一点，莫黎想喝热牛奶，林雅就去对街的便利店买，把莫黎一个人扔在街边。
    就在林雅拿着热牛奶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一辆打着双闪的计程车，突然从街角处冒出。莫黎用手遮住那刺眼的光，一个不注意，他脚下踩空，人向前摔去。
    莫黎下意识的，将手护在怀中。
    “砰！”
    莫黎双膝跪地，然后摔了个满怀。计程车司机拼命的踩刹车，“吱吱吱”，轮胎在地面不断摩擦，发出恼人的噪音。
    “不……不……不要！”林雅惊恐的叫道。
    她的腿像压了千斤石头一般，她完全迈不出步子。眼见计程车就要撞上莫黎，林雅的眼泪没有预兆的流了出来。
    “莫黎……”林雅绝望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