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玫瑰的葬礼》第九十六章 你要跟我学钢琴吗？

    “少管所在招厨房的帮工，我看你手艺不错，可以去应征应征。”齐愿将招工启事塞到宋喻的手中。
    这里确实是在招厨房的帮工，但是这是社会招聘，谁会用不到15岁的未成年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有不可磨灭的黑历史的。
    “臭女人，你耍我！”宋喻莫名的火冒三丈。她这是在逗小孩吗？
    “我可忙了，没时间耍你！你当你是猴啊，可以随便被我耍！”齐愿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宋喻。
    看着看着，齐愿便笑出声来。人生就是个圈，绕来绕去，遇到的不是像曾经的自己，就是像曾经被自己痛斥过的人。
    “反正，这是个机会。你若是看不上，就算了！”齐愿收起眼中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莫黎。
    这个男孩儿，她越看，越觉得心疼。他就像一面时光穿梭镜，看着他，似乎就能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你等会儿要不要过来给我帮忙？”
    “都说了，不要欺负小孩子！”宋喻大声囔囔，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累了，就到边上歇着去儿。没跟你讲话！”
    “你……”宋喻捏紧拳头，胡乱的在齐愿的身后一顿乱舞。奇怪的是，他一点儿都不敢打齐愿。
    “你要过来帮忙吗？”齐愿再次问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莫黎大声答道：“要！”
    “你这小子……”宋喻越发的像脱了水的大白菜，恹在了一旁。这算不算，小孩被美色所诱，误入歧途。
    “你这什么眼神？再这么看我，我就把你扔出去！”齐愿一脸嫌弃道。
    “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有意思吗？”
    “有！”
    齐愿一拳挥向空中，“咚“，宋喻像坏掉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右边的脸颊高高肿起。
    “疼！”齐愿轻轻的吹着自己的手指。
    “来来来，继续吃饭。这么好的菜，不吃，都浪费了。浪费食物，是会被惩罚的哦！”
    齐愿平日里只吃素，一桌子肉菜，倒是让她难以下筷。只是，为了更好的“欺负”宋喻，她特意把宋喻觊觎的另一个鸡腿给啃了。
    吃了一整个鸡腿，没多久齐愿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眼看就要临近表演的时间，齐愿干脆就没去看医生。
    吃晚饭，她带着莫黎去了室内的体育场。这个室内体育场，是由原来的旧仓库改建而成。
    因为装潢的缘故，若是不看外面，旁人之道自己进到了一个漂亮的交响乐演出厅。
    地面全部铺了实木地板，灯光明亮刺眼，中间的钢琴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好美！”莫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架熠熠发光的钢琴。
    活了十二年，从来没有哪个瞬间，让他觉得，这世界上有这么美的东西。
    “要弹弹吗？”
    莫黎半推半就的被弄到钢琴旁。那光亮的黑白琴键，似乎在blingbling的发着光。
    莫黎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轻轻的将琴键按下。
    “so……”
    听到声音，莫黎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状。这声音，真好听！
    他再次按下琴键。这次，他用了两根手指。
    “la……fa……”
    之后，三根手指一同按响琴键。
    “mi……la……so……”
    琴音清亮，没有任何意义，但又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莫黎的手，自由的在琴键上飞舞着。一开始，音符断断续续。高低音，杂乱无章。
    渐渐地，成段的音符，在体育馆内回响。
    那是没有人听过的音律节拍，没有任何的乐理可循，就像小孩随意轻哼的曲调，随意却新颖。
    “不错嘛！”齐愿抿嘴笑道。莫黎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他到底，还有多少潜力呢？
    齐愿的心，痒痒的。
    终于，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口风琴。
    本来她只打算吹吹“twinkletwinklelittlestar”这样简单的旋律，但是口风琴放到嘴边，旋律便成了卡农。
    吹完三个小节，齐愿停下来换了口气儿。胃不大舒服，这导致她气不顺。吹起口风琴来，没有持久性。
    “哎……”齐愿遗憾的叹了一声，想秀秀技，却没找好时机。
    “嗒嗒嗒……”
    莫黎的手在琴键上上下起舞，虽然音还不大准，单音偏多，只是，连起来听，那确实就是卡农前三小节的音谱。
    “你这音感……”
    齐愿拿起口风琴，又吹了三个不同的小节。
    “能弹吗？”齐愿好奇的看着莫黎。那里面有三个相似的音，不知道他能不能分辨出来。
    莫黎眯着眼，想了半晌。手在钢琴上，动了动。
    “mi……so……la……do……“
    音，依旧断断续续。但是音阶和音调，都是对的。
    “绝对音感！”齐愿像挖到原石一般，两眼发光。
    “你坐下！”
    齐愿撸起袖子，坐在钢琴前。口风琴被她随意的放在琴架上。莫黎能够分清钢琴琴键的各个音阶，她也就省了讲解的步骤。
    “跟着我弹！”
    齐愿的手，轻轻的落在琴键上。
    那是最简单的“twinkletwinklelittlestar”。齐愿弹得很慢，刻意让莫黎能够看清她的手指移动顺位。
    莫黎跟着她弹了两遍之后，她就发现，莫黎再也没有盯着她的手看。相反，他闭上眼睛，光凭耳朵，来确定音节。
    即便闭着眼，莫黎弹出的音也没有任何的错误。
    齐愿渐渐的加快手速，莫黎一开始没跟上，只是连着弹了十来遍之后，两人的音，再次重合。
    “学得……真快！”齐愿的唇角越发的上翘。
    “那来试试这个！”
    齐愿突然弹起了卡农。
    莫黎盯着齐愿的手，完美的复制了她的指法。莫黎不断的加快手速，莫黎即便没法跟上她的速度，也能在混杂的钢琴音中分辨出正确的音节。
    “你要不要跟我学钢琴？”
    钢琴音戛然而止，莫黎的手重重的落在琴键上，“咚”！
    “我很喜欢看你弹钢琴的样子，你从这里出去之后要不要跟着我学钢琴？包吃包住包培训！这待遇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我……”莫黎的唇角轻微蠕动。
    “就他，学钢琴？拉倒吧！说不定，弹钢琴的时候，又失手杀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