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带着契约来》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 珍宝拍卖会（上）

    当弗朗西斯和赫莲娜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忙碌地编织了一晚上的网，到头来却一无所获的德霍文领主猛地站了起来，同时，正在主席台上用地精式夸张语调介绍嘉宾的兹比克也中断了自己的讲话，难以置信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眶。
    彩旗招展的拍卖会开幕式上，顿时鸦雀无声，上千人顺着兹比克的目光望向门口。五个人出现在那里。弗朗西斯迎着众人的目光，煞有介事地朝着大家挥了挥手。大概是被误认为某个大人物的缘故，竟然博得了不少回应。
    “还没介绍完嘉宾，看来我们还是来早了。“他对赫莲娜说。
    “这是怎么回事！”德霍文领主大声说道。“赫莲娜公主！是你带他进来的？”
    “不，我想这是他的私人行为。”赫莲娜浅笑着走开一步。和他划清界限。以她的立场，在明确自己该做什么之前不适合和这个充满未知的人物有太多的联系。昨晚带着好奇意味的妥协已经是极限。虽然试探之后，刻意避开敏感问题的两人称得上相谈甚欢，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会帮助他。特别是在这种德霍文领主毫不掩饰自己敌意的情况下。
    他们的一同出现并非是刻意安排，而只是巧合。
    也许是互相套话的谈话方式让人容易倦怠，今天早晨当赫莲娜醒来的时候，已经比往常晚了。在沙上只熟睡了几个小时的弗朗西斯早已离去，赶在晨雾消散之前。踏着微凉地石板路回到那间高价租用来，放置重伤的麦克海尔地民房。和瑞拉还有卡利妮娜接头。互相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情报，然后掐准时间带领她们来到设置在博彩中心的拍卖场。在入口碰见了因为晚睡而姗姗来迟的赫莲娜。
    赫莲娜对这个巧合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在经历过自己卧房被半胁迫地借宿却没有任何挑逗和暗示性的话之后，她不认为弗朗西斯会有和自己亲近地意思，而且也确定他对自己并没有像普通众生之门探员对待金蔷薇那般充满敌意。但是德霍文领主并不了解这一些。他只知道，几个小时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能力表示了不满。而这个男人则当众折辱了自己，现在他们站在了一起，是不是意味着达成了某种协议？虽然知道众生之门和金蔷薇完全是不可化解的敌对关系，但是为了利益短暂而粗陋地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这个疑问在他的脑海里沉浮。再看向弗朗西斯，眼神就不只敌意这么简单了，而是还潜藏着审视的意味。
    如果几个小时之前他还以为弗朗西斯只是众生之门派来捣乱的一个做事不知轻重的新手的话。现在的弗朗西斯开始让他感受到压力了。
    “出去，我们没有邀请你！教员先生，你已经被简娜公主正式解雇了。这里不欢迎你。“兹比克说。
    “卫兵！”德霍文喊起来。昨天晚上的失策已经让赫莲娜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要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再被嘲弄的话，那么声誉上的损失可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德霍文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让对方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地盘。直接的武力驱逐是个不错的选择，几名全副武装的大地精卫兵随着他的话音出现，把弗朗西斯一行人围住。
    “我说,这就是你地最好表现?用驱逐一名老实做派的旅客的方式来表现黄金海岸的待客之道?”弗朗西斯伸手拦住了准备拔武器的瑞拉，转头对她淡淡地说。“放下它，别动粗，这里可是自由之城。一个讲道义的地方。”
    听到他的揶揄，观众出轻微的笑声。道义这个词形容任何其他城市都适合，但是用在这个最初由海盗聚居而成，又被世界上最唯利是图地地精占据地海湾就是**裸的讽刺了。
    “老实做派地旅客？你总是这么自欺欺人吗？”赫莲娜抿嘴，微笑着低声说。
    “卫兵！驱逐他！“兹比克说。
    “逮捕他！立刻！”挑衅！这是对黄金海岸最直接的侮辱，无法容忍！德霍文面色铁青，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再理会他。转向卫兵命令道。“胆敢反抗。就地处决！“
    大地精卫兵围拢一步，望了一眼兹比克。没有立刻动手。
    “逮捕我？呵呵，也许您又要失望了。看看这个。”弗朗西斯摸出一张折线分明的契约书，手指拈住一头，抖直，举在身前，“根据珍宝大赛的规则，珍宝拍卖委托人，有权在现场观摩拍卖实况，并且根据情况在正式开拍前更改低价。任何形式影响和阻扰委托人决策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拍卖所的挑衅，应立即驱逐出场。”
    羊皮纸上有醒目的标记，正是珍宝拍卖大赛的印章。卫兵迟疑起来。“二十七号！“一名卫兵大声念出了契约书上的序号。
    “第二十七号？”德霍文疑惑地看向兹比克，后者立刻翻开手头的文件夹，手指快下移，然后停住。”委托人，安德森，卡特！还真是他！拍卖品是——“兹比克抬起头来对上德霍文的目光。语调意外地迟疑起来。”亚神器，碧水之心。“
    兹比克的话语通过扩音魔法传遍全场，安静了一瞬间之后，众人哗然。而自从弗朗西斯忽然现身以来一直克制自己的表情，尽量显得与他无关的简娜几欲晕倒。将碧水之心交给弗朗西斯的时候,她并不是非常在意这件东西,想当然地以为事后可以用别的东西换回来,就算唤不回来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和雅琳的交情还不错,东西到她手里能派的上用场,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弗朗西斯竟然会把它拿来拍卖.这样一来,事情已经不是丢失这件亚神器这么简单了,自己和弗朗西斯密切关系在别人眼里已经不容置疑.这对急于向舅舅提出求助并且和莱科恩特死亡事件拉开距离的自己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简娜紧捏着袖口，怒视着弗朗西斯，原本仅存的一点好感也烟消云散。
    兹比克身后,有个地精拍卖师疑惑地对同伴说，二十七号委托人，那不应该是个长着斗鸡眼的胖子吗？这句话淹没在一片惊叹之中。
    有资格来到拍卖现场的几千人其中不少是鉴定好手，就算不是，对最著名的亚神器碧水之心也不会陌生。作为一件罕有但是属性单一的增幅类亚神器，碧水之心的实用价值并不比某些精良装备更高，但是因为它曾属于人类历史上唯一一名水系法神莱科恩特而被赋予了传奇的色彩，在收藏界，甚至某些神器都无法与它相提并论。
    珍宝拍卖已经很久没有——至少在最近几十年里没有出现这个级别的宝物了，所以当兹比克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不管是不是水系法师，所有熟知它的历史的人情不自禁地惊叹出声，德霍文领主对弗朗西斯明显带着不善的质疑倒是立刻被忽略了。
    赫莲娜讶异地看了微笑的弗朗西斯一眼
    “为什么没有上报！“兹比克怒气冲冲地对身后的地精拍卖师说。
    “大人，这件货物是在昨夜拍卖委托截止之前送过来的，当时您并不在博彩中心。而且凌晨也没有回来。”一名地精拍卖师在兹比克质问的目光中小声说。“没有您的审批，我们不能擅自决定将它公布。所以，只是鉴定之后，列入了榜单。”
    “穿高筒靴的蠢货！你们都是穿高筒靴蠢货！现在你让我怎么和领主大人交代！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看着我们出丑！你们这群——“
    “咳，这个，大人，扩音石还没关呢”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