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二十九章 脆弱心灵

    打开旁边的木箱,扑面而来一阵带着清香的阴凉之气,里面一个个白纸包裹的小方块码放得十分整齐,应该就是那朱花糕。
    樊弈随手拿了几块,关上木箱转身又提起黑瓮上的盖子。
    瓮内水满到八九成,盖子底下嵌着一个木质长柄提勺,唯独没有盛水的器具。樊弈只好放下盖子,打算稍后拿方桌上的水壶再来一趟。
    他提着灵灯关门退出,又进到旁边的另外一间屋内。这另一间屋子要大上不少,格局也完全不一样。
    进门左边是个木架,架上有一个木盒,盒上放了一本与先前看到的讲注同种模样的青皮册子。
    有了方才的经历,樊弈知道这肯定也是讲注用的。他打算稍后再翻看这册子,提着灯便继续往里走。
    一圈看完,这隔间原来是个起居的浣洗间。
    间内设有大大小小的木盆,最内贴墙位置有个半人高的木架与一把椅子,架前墙上贴着一面照镜。镜子看不出材质但倒影清晰,再往上,墙面上还嵌了一盏略小的灵灯。
    除了镜前的灵灯,整个房内没有其他光源,但有一个垂下的挂钩连接着房梁,樊弈伸手一试,很轻易就将提灯挂了上去。
    他虽然身形没完全长开,但依旧可以轻松够到这钩子,想来这房间的布置早已考虑到了使用者的年龄问题。
    腾出了双手,樊弈这才捧起讲注坐到了灯下翻看,这册子比隔壁的要厚上不少,同样讲的是屋内陈设的使用方法。
    樊弈越看越觉得新奇,这间小屋的功能与他先前所经历的生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除了上下水不用人力,就连各种木盆都刻着法阵,施以灵力便有各自功效。
    看完这本册子,樊弈啧啧称奇。
    他今日才算长了见识,原来真正的修道宗门里,灵具灵器运用如此广泛,一个新入门弟子洗漱间就有如此多的门道。
    回首往昔,他感叹自己过去的修炼简直贫瘠的如同荒野。
    怀着对新生活的期望与新奇,他取下提灯找来水壶打回灵泉,坐在方桌旁边,一边吃喝一边思考着明日。
    大师兄说过,明日要拜宗祠,他还有要紧事要交代。
    不知会是什么要紧事……
    他说灵宗是信洲三宗之一,那什么是信洲,什么又是三宗……
    天呐,一千多岁……成仙……
    不知道大师兄是什么修为……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修为……
    带着重重困惑,他本打算就此歇息,结果面对床上崭新的几套衣物与干净的被褥,他总感觉自己不太干净。
    又想到大师兄交代的明日要紧之事,他决定今夜就早早沐浴更衣,免得到时候误了时辰出了岔子。
    他想法是好的,唯一没料到的是自己的修为太低。
    结果驱使一个简单的起居浴盆,就轻易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所有灵力。
    精疲力竭洗浴之后,他躺在床上格外茫然。
    先前还满怀的期望与新奇此刻消失得没了踪影,他心中只剩下了忐忑与怀疑。
    他不知道为什么凌前辈会对自己这么好,不知道自己这么弱的修为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他怕这是一场梦境,怕醒来之后还处在极东丘的矿洞里。
    疲惫与焦虑混杂在一起,樊弈不知何时才难过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窗外已经泛白,他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查看。
    见时辰尚早,他才松了一口气。
    随着一夜休息,他虽然好了一些,但依旧提不起心情。
    一想到大师兄的叮嘱,他不敢浪费时间,匆匆吃过早食收拾好屋子,便反复整理着自己的仪表,好不容易感觉万全,才恭恭敬敬地出门去拜见凌崇岩。
    此时凌崇岩房门大开,他也身着白色宗服,正俯在桌上作画。
    樊弈规规矩矩地来到他门前,轻声拜见道:“樊弈拜见大师兄。”
    “嗯,昨夜休息得可好?”
    凌崇岩察觉到这新来的小师弟有些消极,放下画笔,抬起头看了过来,神情很是随和。
    “还好,劳烦师兄挂念。”樊弈客套地回答道。
    “与为兄不用如此客气,若是遇到困难,尽管开口来找我。”说话间,凌崇岩走到了樊弈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微微点头,“换上宗服,果然精神多了。”
    樊弈依旧很拘谨,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怎么了?我看你不是很如意。”凌崇岩神识一探,便感受到了师弟的负面情绪。
    “我……我有些怕……”樊弈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听师弟说这话,凌崇岩一琢磨,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这小师弟过去十多年都是苦难,如今突然拜入玲珑山,有些疑虑再正常不过。
    “怕什么?你应该过了怕黑的年纪了吧。”他笑着故意打趣,想要让樊弈轻松下来。
    樊弈闻言果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尴尬地说道:“不是。”
    “那怕什么?这院子里有我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我怕我修为太低,派不上用场……”他实际是没有信心,怕自己被抛弃。
    凌崇岩鼻息一叹,暗叹师弟的小心翼翼。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疏导他一番。
    “你今年多大啦?”他表情变得更加柔和友善,如同朋友闲聊一般。
    “回大师兄,我这月初刚满的十四。”樊弈不知道凌崇岩问这有何意,他怕事关重要,又补充道:“但是我这生辰不准,慈馆里也没人知道,是我自己定下来的。”
    凌崇岩心中同情,脸上却保持着笑颜,“你可知道十四正是筑基的好时候?”
    “我,我不知道……”樊弈抬起头,眼神茫然又带了点期待,他不知道什么是筑基,但感觉师兄的意思是自己还不晚。
    凌崇岩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可知道练气?”
    “练气我知道一点,我知道好几个气穴,还有几条气脉……”樊弈赶紧回答,毕竟这是他对修道的全部所知。
    凌崇岩鼓励性地点点头,“那就好。你这个年纪刚好合适,不用怕,正是修炼的好时机。”
    樊弈不知真假,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我不骗你。走吧,先去拜宗祠,等下回来我给你细讲。”他一脸真诚,消除着樊奕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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