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三十九章 急功心切

    樊弈本性纯良踏实，自然不会狂妄得轻看先人。
    “我记住了，大师兄。”
    凌崇岩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自己对他几次三番的告诫，他都虚心接受，是个踏实诚恳的苗子。
    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反复啰嗦有些固执拖沓。他心中自嘲，点点头缓缓站起身，准备回房去了。
    樊弈见师兄要离开，忙跑进屋里亮起自己的灵灯，再出来将凌崇岩带来挂在窗上的灯取下递给他。
    凌崇岩笑着接过，转身慢慢离开。
    樊弈看着师兄远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仰慕：自己何时才能修炼到师兄的境界，像他一般从容淡定。
    此时天已全黑，凌崇岩返回房中正欲关门。见樊弈还望着自己这边出神，便对他挥手示意。
    樊弈见师兄给自己打招呼，才突然回过神。
    尴尬之下忙不迭的开始关窗关门，准备继续修炼。凌崇岩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一阵好笑，这小师弟，分明还是个孩子。
    樊弈关门时偷看对面，见师兄已经闭门，才松了口气。
    他回到桌前，将心中所记的行气线路与书中记载默核了一遍，确认无误便合好归海集。
    他先是用自带的衣服换下身上的玲珑白色宗服，细细整理一遍之后晾在衣柜中，再草草吃过晚饭。此时刚入夜不久，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供修炼。
    做好准备，他迫不及待地来到蒲团上坐下，开始修炼溪川决。
    他先前几年修炼的路子随意，环境也十分恶劣，虽在修炼，其实内心十分迷茫，根本不知对错。
    但好在还是累积了一些基础，算得上轻车熟路。如今不光有详细的修炼方法，座下甚至还有灵阵加持。
    心绪平复之后，他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他第一脉之前打通八穴，并不是连贯在一起的。灵气运行至神堂之后便分了岔，左右分成两支到了左栋关千两个旁穴上，绕过了主路上的禅州。
    所以总是生涩不畅又不得要领，此番得以醒悟，便决意先攻破这八穴中的岔路。
    但行气习惯已经养成了好几年，并不是那么好改变。每当灵气将至，两个旁穴总不由自主的迅速接入，该接引灵气的禅州穴却不够敏锐，落后好几息。上下贯通灵气行了三遍，才堪堪从主路流过一丝。
    樊弈这才领悟到归海集中所说走上岔路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之处。
    但他心智坚韧，毫无放弃之意。又坚持修炼了六七个气程之后，禅州终于能第一时间调动起来接应，虽仍不及两侧旁穴流量，但整体行气通畅了许多。樊弈自感收获不菲，才吐息收功。
    此时已经夜半，他感觉精力耗费颇多，才回床上慢慢睡去。
    此后一整日，樊弈都未再出门。
    他如饥食渴，没日没夜的单修这一气脉。累了便休息，醒了就继续。
    好在禅州穴本就是近路，灵气从此穴承启自然而迅速。在他的坚持之下，慢慢改了习惯，气脉逐渐改支归中。
    虽气至左栋关千时还有些隐隐的冲动，但这大半主脉终于能畅通无阻的运行。
    又花了一日功夫，樊弈贯通了剩余的两穴——天顶、任金。好在这两穴处于气脉两端，先前没有贯通，并无既成的习惯误导，才得以在一日之中达成。
    此后两日，樊弈依旧埋头苦修，闭门不出。一番勤补之下，终于使这条气脉通畅无阻，在凝气时不在晦涩。
    第一脉贯通带来的好处也立竿见影，之前他凝气艰难，调动灵力缓慢。
    而贯通之后，单运行这条气脉，凝气迅速，聚灵速度也快了倍余。
    对照归海集，樊弈知道这条气脉已算通达，可称为主脉。
    依书上所说，日后要做的就是围绕这条主脉不断凝炼各种旁支气脉，同时提高气穴气道坚韧，增大灵气导通，最终支脉成溪，主脉成川。
    待全身主支俱齐，便能溪川汇海。
    樊弈自知闭门已经好几日，加之修炼初有成效，便决定暂停，去给师兄问安，看看师兄有什么指点。
    此时正值上午，户外阳光明媚。他打开久闭的房门，见师兄正在对面伏案，似是作画。便整理了衣服，悄悄走了过去。
    表面上师兄弟两人几日不见，实际凌崇岩为了保他平安，每日必神识窥探。他看樊弈卯足了一股死劲，虽觉不妥却也没打断，打定主意等他自己出门再教导劝慰。
    这一等，便是五日。
    “小五拜见师兄，多日修炼，未来见安，还望师兄赎罪。”
    樊弈不知道凌崇岩是不是也讲这套教书先生的礼节，但他也不知如何开口，便照搬了过来。
    “无妨，进来说话。”凌崇岩先是应了声，让樊弈进屋。再放下画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樊弈站在门口，不知道师兄何意，被看得心中发虚。
    “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这套蹩脚规矩。”见师弟心虚，凌崇岩笑他规矩不伦不类。
    “额……嘿嘿……”被大师兄看穿，樊弈只好陪着干笑。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凌崇岩止住笑语，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他今天穿的是自带的灰色长衫，收拾得干净整洁。因为几日闭门不出，面色有些苍白。
    “小五，几日闭门修炼，可还顺利？”凌崇岩一边寒暄一边收拾笔墨。
    “多亏了师兄的归海集，解了我诸多疑惑，目前一切顺利。”
    “嗯，接下来有何打算？”
    “回师兄，我准备回房继续修炼。”
    凌崇岩听闻此言微微点头，并未回话。
    直到一切收拾妥当才又说道：“勤奋是好事，但急功却不可。上次我说过要带你出去转转，见见玲珑山上有哪些重地不可擅入。你这几日门都未出，出去透透气也好。”
    凌崇岩修经验丰富，见小师弟修炼得过于急切，自然看出了不妥。他准备给师弟养成好的习惯，又不想给他套上束缚枷锁，遂打算换个法子教导。
    樊弈当然是一切听从师兄安排，当即点头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从凌崇岩房里出来，顺着回廊到了院外。
    这也是樊弈上玲珑山后第一次在这种明媚清透的天气出门。两人一边散步，一边闲聊。慢慢来到了最初时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