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五十一章 远虑

    凌崇岩指了指桌面，对文沐阳开玩笑说：“试试吧，给我开开眼界。”
    文沐阳嘿嘿一笑，知道大师兄是说笑。
    他麻利地翻看了祭炼手法，调动起灵力注入伏吉甲。
    片刻之后，先前小号的伏吉甲吸满了灵力，焕发出蒙黄的光悬浮在半空，文沐阳依照小册子记载灵力游走，按顺序激活着阵法。
    随着灵力的注入，宝甲越来越大，化作一片虚影笼罩到文沐阳上空。
    最后，这团虚影如瀑布般下倾凝聚到文沐阳上躯，化为一件外甲。
    伏吉甲此刻贴合文沐阳身体，较之前放大了不少。
    其表面黄色更深，看起来十分厚重踏实。但表面的小格子却没有变化，反而因为整体被放大的原因，显得更密集了。
    文沐阳举手转身，上下左右地观瞧感受了一番。最后笑呵呵地看着凌崇岩感叹道。
    “大哥，这甲可真够沉的。灵耗也不低呀，我这才初步驱使，还未激活守阵，金丹已是使出全力了。”
    凌崇岩细看了一圈，对伏吉甲的气势颇为满意。
    他伸手又在桌上排出四枚规则荧亮的上品灵方，“无妨，本就是重甲，护得性命才是根本。这四块上品灵方你先收好，日后作为灵源能更持久。”
    文沐阳完全知晓大师兄的意图，面对灵石也不再推诿。
    他卸下伏吉甲，再次端正的对凌崇岩施了一礼表达了感激，便收起了灵石放入纳具。
    一般来说，因为灵识不够强大，灵器不涉及炼化认主，所以元婴期之前修士持有的灵器都比较普通。
    一是因为修士本身修为低微，无法有效施展，二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保身，不会也不敢擅闯凶险之地，三是本身没有积累，拿不出成体系的材料，请不动高深的炼器大师，自然也不会有极品的灵器驱使。
    除非像文沐阳这样，有门中前辈张罗安排，才会获得伏吉甲这种极不合理，投资大于收获的奢侈护具。
    文沐阳收起灵力，卸下伏吉甲收好，再次与大师兄对坐。
    凌崇岩浅叹一口气，这三个月的疲惫顷刻排解了不少。
    他暗自一估摸，又抬起头说道：“余下时间可是不多了，你要加紧熟悉，快快掌握伏吉甲的驱使。哪怕是多精进一丝一毫，日后可能都是生死之别。”
    文沐阳知晓凌崇岩所虑：这伏吉甲虽好，但毕竟是死物。若驱使的人手法不熟练，莫说御敌，恐要落个身死宝散的下场。
    “嗯，往后一月我一定努力，大哥放心。”
    “你祭炼完成之后，记得来找我，甲中铭刻的邙岳三阵，我有些运用心得要告诉你。”
    凌崇岩修炼邙岳决近百年，自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此次甲内铭了厚土、聚沙、重山这三个守阵，当然要仔细地教导文沐阳一番，让他能完全发挥这三阵的能力。
    “是，到时定会找大哥讨教。”
    凌崇岩点点头，文沐阳这边算是安排妥当，只待其慢慢执行。他话锋一转，说到樊弈身上。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五表现如何？”
    “五师弟当真不错，机敏踏实，又自律坚持，比我当年沉稳许多。”
    文沐阳说这话是发自内心，他生性好玩，年幼时坐不太住，比樊弈好动许多。
    “嗯……他年幼孤苦，几经辗转，颇经历了些苦难。”
    “是啊，我也与他聊过过往。他幼年经历悲苦，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如今仍待人真诚，不是虚假做作的人。”
    听师弟说到这里，凌崇岩微微摇头叹气，“我倒是希望他像你一样油滑玲珑，如今之局，敦厚者难敌环伺啊。”
    文沐阳却不以为意，“大哥，这你倒不必担忧。小五又不痴傻，只是涉世不深无防范之心。等他心智见长时抄个十遍八遍广录，保准出门见谁都提防三分。”
    凌崇岩被文沐阳简单粗暴的说法搞得哭笑不得，“此事且行且看，不急于一时。”
    以他的行事风格，当然不会给樊弈一味地灌输谨慎。他想要的，是智勇双全，明分寸，知进退，而不是只知防备。
    但文沐阳还不够老道，这些事讲给他为时尚早。修士中，他毕竟也属年少。
    凌崇岩换了个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小五入门过问心阵时，我发现他已惧魔暗生。往后我们要多多引导，早日让他除掉此患。”
    “我倒是好奇师弟如此经历，问心阵中表现怎样？”文沐阳觉得樊弈此前终日过得潦草，好奇他道心为何，问心阵是怎么通过的。
    凌崇岩听文沐阳如此发问，轻轻一叹：“属实艰难，三场都不是善景，其中还有那惧魔。我心有不甘，换了一景。他也争气，最终道心高远，过了问心考验。”
    文沐阳喜欢听他人讲述故事，但面对大师兄不敢随意追问。一番思索，好奇师弟是什么高远的道心，按捺不住还是问道：“师弟他是什么道心？”
    凌崇岩严肃地看着文沐阳，缓慢地说了出口：“无境之道。”
    “嘶……”文沐阳不自觉吸了一口凉气，“那岂不是和祖师……”
    凌崇岩点点头，“日后你我注定要给他主阵，此事当然不瞒你。”
    他言下之意是勿泄露于外人，但这是玲珑门的基本师门规矩，他若说出口，便是轻看了文沐阳，所以只说了上半句。
    文沐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良久，他才幽幽说道：“小师弟有此道向，当真是前途无量啊。可惜如今就他一人入门，往后筑基历练可如何是好？”
    “我也考虑过此事。依他的资质，你此期归来估计他离练气圆满也不会太远。将来着手筑基，若依旧制，他孤身一人去五岭，风险实在不小。若不去五岭历练，又实不甘心。”
    文沐阳也附和道：“是啊，多一分历练，多一分长进。他这个年纪多看些人，多经些事，于心智而言，有莫大好处。”
    凌崇岩没有接话，内心思绪纷飞：若是师尊恢复如常，哪有宵小敢打他们师兄弟的主意。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