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五十二章 相聚解愁

    文沐阳自知在大师兄面前还无需他做决定。
    见凌崇岩沉默不语，他也闭口不言。
    半晌，凌崇岩深吸一口气，决心不再苦闷纠结这些，“哪天我去拜见掌教师伯，问问师尊近况。五岭试炼之事，等到小五练气圆满了，再行定夺。”
    其实他心中已有主意，准备到时让文沐阳告假随樊弈修行。
    毕竟师兄弟中只有他是近些年筑基，无论是修为经验，还是为人心智，五岭之行都最为合适。
    但凌崇岩此时并未挑明，他素来稳重，一向未雨绸缪又不过早声张。
    文沐阳默然点头应许，他修为一般，没有什么想法。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文沐阳觉得沉闷，率先打破了安静，“那……我回房修炼了？”
    “嗯，切记好问则裕，自闭则乏。”
    “是。”文沐阳站起来行了后辈礼，便回房去了。
    凌崇岩随他一道出门，站在走栏里把住扶手目送他进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隔壁樊弈关闭的房门上，久久没有挪开。
    第二天一大早，樊弈照旧出门打理院落。
    一开门，他就见对面大师兄房门大开。
    凌崇岩正执笔作画，听到开门声也抬头望过来。两人视线相对，一个满脸惊喜，一个温和淡笑。
    樊弈丢下笤帚，高兴的几个蹦跳进到院子，样子十分欢快。临跑到凌崇岩门口急急停住，端正身子行了礼，才急切地问道。
    “大师兄几时回来的？怎不叫我。”
    凌崇岩见樊弈往过来跑时就放下了画笔，含笑缓步走向门口，最后两人刚好在门外相遇。
    “昨日下午就到了，见你修炼得专注，就没打扰。”
    “那四哥呢，知道你回来了么？”樊弈怕文沐阳也蒙在鼓里，出言询问。
    凌崇岩十分欣慰，看样子樊弈与文沐阳关系已然不错。
    “知道，昨天就和他碰过面了。”
    “下回师兄若是突然回来，记得叫我。”樊弈十分想念大师兄，此刻知道他昨日到家并未通知自己，流露出孩子气般的嗔怪。
    “哈哈哈，好好好，下回定要第一时间叫你。”见师弟如此挂念自己，凌崇岩心情大好，笑着连连许诺。
    见师兄珍重点头，樊弈才心满意足，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望着大师兄傻笑。对他而言，凌崇岩如同顶天立地的支柱一般。
    此时大师兄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让他内心充满了安定。
    “走吧，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凌崇岩指了指院内的几棵树，带头走了过去。
    樊弈依然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到院内发现有些许落叶，才慌忙跑回门口捡起笤帚过来打扫。
    凌崇岩也没有阻止，只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樊弈。
    樊弈动作敏捷，速度飞快。他先是把各处落叶聚扫到树下，再拿出锄头翻土将落叶盖住。
    这些树都是常绿树种，掉落的枝叶不多。不消片刻，樊弈就打扫完毕。他也没停歇，跑回屋打来水挨棵浇灌一番，才又回到凌崇岩身边。
    见樊弈满头大汗，凌崇岩笑着说道：“动作这么快，难道是想念我灵茶的滋味了？”
    樊弈是想早点完工，好与大师兄聊聊。听他这么一说，干脆不停点头。
    凌崇岩见小师弟与自己相处随和了不少，没有了那一丝生硬，知晓应是受了文沐阳影响，内心颇为满意。
    “走吧。”
    他侧过身，一伸手，示意樊弈跟上，自己率先回屋向楼上走去。
    两人落座，都不言语，不一会儿，灵茶上桌。
    樊弈捧着茶杯缓酌细饮，时不时轻轻吹上一口。随着升腾的蒸汽，茶香充斥席间。
    几杯下肚，两人相视而笑。
    “师兄此行可还顺利？”樊弈满足地长长呼出一口热气，主动开口问道。
    “很顺利，给你四师兄带回来了一件宝贝。不过昨日就已经给他了，不然还可以给你看看。”
    不同于文沐阳，不论是炼器，还是宗内局势，樊弈都所知甚少。他听凌崇岩说得轻巧，也无半点怀疑，只点头说好。
    “沐阳可曾与你说过他的假期？”
    “没有。”
    “他这个月祭炼完新法宝便要回灵宗卫，再回来又是八个月之后了。”
    “哦……”樊弈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失落。他以为大师兄回来之后他们就可以三人一同在这晨兴院，哪知四师兄又要走。
    人生聚散，乃是常事。凌崇岩要让樊弈自己体会，所以未出言劝慰。他话锋一转，提到了樊弈的修为。
    “我看你修为增长不少，修炼得很不错啊。”
    “多亏师兄教导，而且归海集里记得详细。我不过是照搬罢了。”樊弈听师兄夸奖自己，不好意思的自谦道。
    “没有什么疑问么？”
    “嘿嘿……有些字不认得，其他还好。”说起有生字，樊弈有点害羞。
    归海集作为入门法决，没有什么古怪语法，记录得非常详尽，很容易理解。但樊弈毕竟识字量有限，遇到不认识的字在所难免。
    “都问过了？”
    “问过了，每章修炼前通读时都挑出来问过四哥了。”
    “嗯，不错。”
    “屋内可有什么需缺？”
    “水和朱花糕都还有大半，都不缺。”
    “嗯……”
    凌崇岩与文沐阳差别明显，他不会挑起额外的话题。几句话下来，慢慢陷入沉默，两人都专注喝茶。只有炉火在柔缓的舔烧，茶水在微微的翻腾，气氛轻松温馨。
    在大师兄这里喝了好几杯热茶，樊弈出了一身汗。对师兄的长久期盼此时得以平复，他感觉心满意足。
    凌崇岩总是保持着浅淡的笑，他感觉樊弈已经满足。便熄灭炉火，低声问道。
    “沐阳可有带你出过门？”
    “没有。”
    “那你在院中待了三个月，不感觉沉闷？”
    “没有。”
    “呵呵，你四哥当年可不一样，三天两头就求我们带他出门去。而你，在院中这么久都不嫌困顿。”
    “……”
    樊弈认为天天在这里修炼简直太舒适了。
    他不用下苦力，不用为自己的平安担忧，甚至还有人精心教导。由于太过轻松，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恨不得永远留在此地。
    他无法理解文沐阳的想法，一时不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