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二十章 三灯制

    从计划来飞雪阁那一刻起，凌崇岩就知道这个问题终究会到来。此时此刻，他还预感到今天还有非常多的问题等着他。
    “走吧，都到窗边去。我给你们好好讲一讲这种拍场的设计。”凌崇岩略一滑动阵器雕像，将窗口也纳入了阵法。
    樊弈非常期待，侧身给凌崇岩让出站立的位置，候盼兮也紧跟了过来，心中暗道真是不虚此行。
    三人往窗边并列一站，居高临下看着正厅里的景象。此时里面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到处都亮着灵灯，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厅类似一个大圆桶，内壁上嵌着的每个窗口都代表着一个包间，这些包间横向分布均匀一致，竖向全部上下对齐，窗口都被一层魂器帘子挡住，看不到半分人影。
    此时，九成窗口靠下的位置都亮着一绿一黄两盏灵灯，代表此间里坐着客人。顺着往下过了四楼，窗口就不再出现，换成了正厅里的排座。
    这些排座都是黑色软包，一排排呈弧形向场中散布。最高的一排贴着内墙，然后一层低过一层，一直往下延伸到主厅中的拍卖台前。由于阵法隔音，只能看到这些人做着各种动作，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在众人正前方，便是飞雪阁主持拍卖的高台。
    这台子四四方方，高度差不多刚到二楼，铺着白色的地毯，台上正中靠左前的位置横放着一张条桌，条桌上也铺着白色桌布，桌布很长，几乎挨到了台面上。
    条桌右后不远处，一副坚实的木架上立着一面人高的大鼓，这鼓白面白帮，正中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同心的红圈。靠近梆面的最外缘，仿佛还画了一圈图案，但太远樊弈他们看不清楚。
    除此之外，整个高台再无他物，也无人在场。
    台子的最内侧，挂着一帘暗红幕布，这幕布极其宽大，顶部刚到五楼。样式十分简单，除了边角带着流苏，没有其他装饰。
    幕布与高台之间往上，是一面比高台宽但窄于幕布的白墙，这墙一直往上延伸到顶，一条黑线竖直从正中贯穿上下，将墙面明显分了左右两边。左边是一排排整整齐齐均匀分布的闪亮灵灯，这些灵灯最下面几层要密集得多，呈扇形分布。
    右边区域则只有一条居中的白色宽灯带，悬在那大鼓正上方。樊弈仔细一看，这条灯带其实是由连续的白色灵灯挨在一起组成的，不知是何作用。
    凌崇岩把内场看了一圈，有些头疼不知从何说起。见候盼兮与樊弈万分好奇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起方才说到了灯光，决定继续从灵灯说起。
    “现在你们看过了内场，发现我方才说的三处灵灯了么？”
    候盼兮两人都已经细致观察了一遍，凌崇岩问起，樊弈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一处是拍箱上，一处在窗外，还有一处在……难道是左边墙上那些？”他不是很确定，但相对颜色的灵灯只剩那里有出现。
    “对，那些灯现在连成一片，难为你能看出来。等到拍卖开始的时候，所有灵灯都会灭掉。等拍品上场，主拍人交代了底价手价，各处参拍的人只管按自己心意触动拍箱出价，对应的灯会立刻显示到对面左边的墙上。”
    “意思是我触动绿色灵灯，我们窗外也会是绿灯，对面墙上也是绿灯？”候盼兮已经懂了这套机制。
    凌崇岩点点头表示肯定。
    “你看那些灯的分布，其实是对应了所有参与者的位置，上面稀疏的对应着楼上的所有包间，下面扇形密集的对应着主厅里的所有座位。比如我们是五楼三号，从下往上是第二排第三个包间。那么我们亮起绿灯的话，对应的，对面上半边第二排第三组灵灯里的绿灯就会同时亮起。”
    “那其他人呢，他们如果也亮灯会怎么样呢？”候盼夕接着追问。
    “作为最高出价者身份的指示，这灵灯墙上只会亮起一盏灵灯，如果你亮了灯别人再出价，那么你的那盏灯就会熄灭，被新亮起的灯代替。”
    “那亮灯的人多了，拍场怎么处理？”樊弈想了一下，在场几百人，少说几十个人一起竞争，那要怎么应对。
    “这涉及到一套阵法，这套阵法其实非常简单，只是最基本单纯的灵气连通与计数。当有多人在短时间内造成拍箱反馈时，对应的灵灯会以极快的速度按先后顺序一闪而过，从而保证墙上始终只有最高报价。即使有人同时亮灯，阵法反应灵敏，也能分辨出先后顺序。退一万步讲，真的有人同一时刻触动了阵法，飞雪阁的阵控也会给他分出个先后顺序，谁运气好谁就是最后的报价者。”
    “至于价格，则是另一套规矩。你们看见右边那条灯柱了吗，那是‘时灯’。再往右不远还有同样的一条灯柱，叫‘价灯’，不过现在没亮。那条价灯也有一百盏，每十盏有一个标记，那里与绿灯黄灯以及阵控相互连通。无论是谁，亮一次绿灯则价灯相应亮一盏，亮一次黄灯则价灯涨十盏，满一百盏之后价灯就会全灭从头再来。主拍人会在价灯满百时在桌上立上一个小物件，以此提醒众人已经加价了一百手。至于成交价，只需看主拍桌上立了多少物件，再加上价灯的数量，就可以马上确定。”
    樊弈与候盼兮听得格外专注，都在佩服排场设计的精妙。特别是候盼兮，脸蛋红红，期待开场。
    “师叔，那时间呢，有多少时间可以考虑加不加价呢？”
    “左边的时灯就是承担计时的作用，其最初只亮十盏，一息灭一盏，十息全灭则成交。”
    “那也太快了吧，十息就几句话的时间啊。”候盼兮觉得有些草率。
    “不，十息只是最初。加价到二十手时，时灯就会变成二十盏，三十手时，时灯就会变成三十盏。等到满一百手，时灯就会到一百盏，有一百息的时间慢慢考虑。这期间，任何一次加价，都会让时灯重置到当前解锁的最高点。等到时灯全灭，主拍人立刻就会亮鼓定拍。”
    “亮鼓？那鼓还会亮！”这一趟，最高兴的肯定是候盼兮，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过这么多的稀奇。
    “等下你就知道了。”凌崇岩决定让她自己揭晓答案。
    “对了师兄，我记得还有个自己出价的红灯啊。”樊弈心思细密。
    “红灯亮时并不暂停时间，到时还没出价直接按当前成交。不过，关于红灯，大多数大拍场都有一个三灯齐亮的特殊规矩。”
    “什么特殊规矩，怎么三灯齐亮？”候盼兮没想到如此繁琐之下，还有特殊规矩。
    “在拍箱左边，有个单独的带盖法阵，只有翻开盖子才能触发。”
    听凌崇岩这么一说，候盼兮跑过去歪头翻找。
    “当拍卖竞价达到一百手以后——也就是价格达到了起拍价的五倍之后，出价者就可以选择三灯齐亮。就代表着他要告诉所有人，无论价格多少，其都志在必得！”
    凌崇岩这句话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坚定霸气，吓得候盼兮伸出去的手一哆嗦，当场呆住，转回头一脸苦哈哈。
    “师叔你别吓我。”
    “哈哈哈……”凌崇岩难得开她一次玩笑，与樊弈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