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二十九章 太衍善缘

    岑覃觉得凌崇岩提议很不错，他点点头，准备接下来就去宗阁翻翻典籍，看看有无收获。
    同时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樊弈已经能够炼化这九重丹引，提议叫他回来试一试：“要不让小师弟回来，我们看看他纳灵阵化形能坚持多久。”
    凌崇岩当然不会答应，这叫回来要是真的能坚持一个半时辰，那可如何再拖延下去。他找了借口。
    “不要急于一时，一步步来。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闭关，小五他没有刻意练习聿阵，而是一直在研究阵及列位。你们也不要告诉他丹引之事，我怕影响他心境，要是告诉了他实情，可能会适得其反，反而越容易因此分心。如果草草测试，若是失败了，日后心中必有一节，反而生了事端。我计划让他逐步延长纳灵阵化形的时间，慢慢习惯时长则最好不过。”
    岑覃听他说完，感觉有些道理：“嗯，若是让他自然习惯一个半时辰的时长，那肯定能成功，不过那就需要大哥多多引导练习。”
    谷尚一喜好钻研阵法，听到樊弈在研究阵及列位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小五也喜欢阵道？”
    凌崇岩巴不得岔开话题，“兴趣不小，至于多喜欢我倒不知道。他上次同我去飞雪阁，很多常识都不懂，我让他回来仔细看看，他就记在了心上。”
    “那是好事，我哪天问问他，看他有没有兴趣。”棍法谷尚一不懂，阵法倒能讲上一些。
    “对了大哥，关于诛念阵你有没有计划？”岑覃心想他与谷尚一都突破了元灵，如果大师兄要准备诛念阵，他们心中也得有数才行。
    “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吧，稍后我拜见掌教师伯时会提一下这个事，看看师伯如何安排。”这事肯定要放在神来之后，姜太晨不在，同样也得关苍月拿主意。
    “要不，也问下师尊近况？”谷尚一也有很久没有听到姜太晨消息了，心中有些焦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回没开口，这回凌崇岩打定主意要提一嘴。
    “今天还早，那我干脆去一趟宗阁，看看会不会有收获。”岑覃准备动身去翻典籍。
    “行，我稍后去看看掌教师伯有没有空。尚一你呢？”
    “二哥和我一起吧，许久不见，有点怕纳婆婆……呵呵……”说起掌管宗阁的纳婆婆，岑覃都有点犯怵，想让谷尚一与自己一起。
    “行，我和你一起。”谷尚一也屡次听说这个孤僻前辈，决定陪岑覃一道去拜会。
    三人一拍即合，各自喝完茶水，一起下楼准备分头出发。
    院外，虽一片银装，但樊弈与文沐阳此时正在双人御剑，嘻嘻哈哈摇摇晃晃，没注意到三位师兄已经分头远去。
    凌崇岩照旧是步行前往忘心斋，他不知道关苍月此刻在不在宗内。
    他心中乱如杂絮，既牵挂师尊姜太晨，又忐忑外界关于神来的传言。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暗暗组织着等下拜见时的语言……
    好在，行至斋外法阵时与往常一样自有反应，看来关苍月此刻正在斋中。
    这一次关苍月房中与上次布置差别不大，一张大案，几柱灵灯。不同的是桌这边已经摆了一张椅子，满桌的书籍更多更为杂乱。
    “弟子凌崇岩拜见掌教师伯。”
    “嗯，坐。”关苍月还是那身丝袍，说话时眉眼都没抬过，依旧停在面前的书上。
    凌崇岩恭敬坐下，他见关苍月看得认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沉默中用视线在杂乱的书目上扫了一遍，只见满桌面都是关于星象、史书与杂记。当下心明三分。
    “师伯，这几天众位师弟都回来了。”凌崇岩小心翼翼起了个头，决定先从神来秘境传言的消息入手。
    “嗯……”关苍月轻轻回应了一声，“刺啦”一声翻到了下一页。
    “几位去子路谷的师弟说，现在外面传言四起，都是关于神来秘境的。虽都很荒诞，却也透露着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关苍月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凌崇岩神色奇怪地轻笑了一声：“所以他们两就决定去宗阁翻翻看？”
    凌崇岩心中一凛，师伯虽身在忘心斋，但对他们的行踪一清二楚，随即恭敬点了点头。
    接下来关苍月的话，解释了先前他为何奇怪地轻笑。
    “那他们注定无功而返了，宗阁里与神来但凡有一丝联系的书，都被我拿过来了。”说到这，关苍月指了指桌面上重叠覆盖的典籍，然后接着说道。
    “我对太晨之事依旧甚是介怀，纵然我们最后得了平刚遗宝，但每每想起神来秘境总觉得有些蹊跷，很是忐忑难安。自天象开始之后，我便一直在翻查前人的痕迹，想要对此进行印证。可是我们宗阁里关于神来天象的记载，非常之少，我仔细理了一遍，没多少有用的记录。”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凌崇岩知晓内情，非常理解关苍月的焦虑，因为作为掌教，他的决定，将左右灵宗的生死。凌崇岩也知道神来秘境风险不小，但作为太晨首徒，为了师尊，他依然想去探个究竟。
    所以即使理性上完全理解关苍月，他也无法开口疏导劝阻，只好低头保持沉默。
    “闭门无益，无法之下，我便去了一趟衍道门。”
    衍道门三个字从关苍月口中说出，让凌崇岩分外差异。他抬头疑惑地看着师伯。
    “当然，是以私人身份去拜会的。他们对星象仙宿的传承记载，非常悠久，所以我是去借阅典籍的。”关苍月知道凌崇岩疑惑什么，给他解释道。
    “弟子还以为师伯去寻太衍是为了算一卦。”
    关苍月笑着摇摇头：“虽说求一卦不难，但我们灵宗前路，怎么能放到别人手上。我作为灵宗宗主，自己不尽心力断，却去求旁人挥玄，那像个什么话。”
    衍道门的掌门太衍道，精于通玄望气看人机缘福泽。他的卦之精准玄妙人界皆知，即使其规矩繁多，卦资甚巨，依旧深受世人追捧，很多人倾家求一卦而不得。
    但关苍月即便到了如此踟蹰境地，却也只是上门寻求典籍印证，不考虑问卦求策，当真魄力非凡，令凌崇岩深深折服。
    “我给太衍道明了来意，本以为他这怪人只会随意给几本搪塞，谁知……”说到这，关苍月一挥手，将桌上书籍清空收入纳戒只留下了方才看的那一本。又一晃眼，在刚清空的案上码了半人高好几摞书匣。
    “给了我这么多。”他浅淡一笑，神态有些莫名。
    凌崇岩也吃了一惊，这书少说好几十本。以衍道门的家底，这些肯定都不是普通的杂记。虽然书籍可以手抄，说起来不算贵重，但自己门派辛苦的长久积累，就这么轻易送出去，实在有些说不通。
    “这……”他不知道如何说好。
    “我也奇怪，你应该听说过，他这人行事玄得很，让人不明所以。我便追问原因，他只说让我不要客气，就当是结个善缘。”
    “那这些书内容如何呢？”凌崇岩知道怎么抓重点。
    “他们的记载可比我们的收录要详实得多，而且你看这两部。”关苍月从几摞书匣中抽出两部递给凌崇岩。
    凌崇岩躬身接过，只看了一眼便惊讶出声：“寒州的文字？！”
    “对，他们衍道门与寒州虚星教渊源颇深，这两部书应该是来自寒州。”
    “这种书他都送给了我们？”这种与他们传承相关的书讲道理衍道门应该不会轻易示人，结果居然给得这么随便，让凌崇岩诧异更盛。
    “给了，而且不求回报，只说结缘。我才细细看了几本，他们关于星宿星象的记载居然可以追溯到这一世的初元，虽然明显有杜撰猜测的痕迹，但已经非常可贵了。日后你们也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