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三十章 太晨灵方

    凌崇岩知道，从人界目前已有的各种证据来看，公认的修炼历史不仅仅只有十一纪。
    但在三万多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所有修炼传承全部断代，历史记载统统消失，甚至历法纪元都被推倒了重来，至于发生了什么，无人知其真相。
    后世修界虽多有探索，从不少遗迹中发掘了一些前世功法，继承了大概的修炼体系，但依旧遗失了绝大部分。
    这遗失的历史，如同被全部抹去了一般。要是衍道门对本世最初纪元都有清晰记载，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听到关苍月说有杜撰猜测，凌崇岩心说必然。
    “师伯，那这些典籍中对神来天象是如何记载的？”他更关心神来秘境。
    “我现在看完的还不多，从他们的记载来看，最早明确发现神来天象的记录是在第一纪的人历。后来每一纪人历神来天象都会重复，记录的典籍也逐渐增多，慢慢累积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从这几本的描述来看，神来天象应该确有其事，各处细节与神来密纪的记载也能相互印证，平刚遗宝所传多半非虚。可怜平刚上人一系，虽显赫一时，亲传不足两纪。他的宏志大远也随着后人的衰落而在岁月中烟消云散，淹没在长河之中。”
    凌崇岩不在大位，对这些传承生灭没有那么多唏嘘，他现在只关心关苍月对神来秘境的安排。
    “那……”他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开了口。
    不等他说完，关苍月直接回答道：“从星象来看，秘境降临还有半年时间。暂时不急，容我先研究透彻这些典籍。”
    “是……”
    神来之事说到这个地步，凌崇岩明白短时间内就没有再提及的必要了。
    “师伯，许久不见师尊，不知道他近况可还好吗？”了却神来的念头，凌崇岩心一横，问起了姜太晨。
    关苍月鼻息一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仰头看向虚空，神情深沉。
    “这二十八年来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是因果。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给你师尊炼制法身，他会不会收敛一些性子，会不会远离这场厄运。但没有这法身，他又极可能早已身死在寒州凛渊，根本撑不回宗内。”
    关苍月对于师弟身陷苦难，非常自责。
    “十八年前，他的情况就稳定了下来，那以后便再也无需我帮忙镇压。他倒是个奇才，把延灵髓从法身中一丝丝剥离开，全部寄到了体内元神经脉气穴各处，又把荒古地髓约束在法身之内，两者全然分开。等荒古地髓快约束不住的时候，他便主动释放延灵髓到法身之中，以自身灵力催其燃灵抵消地髓的势头。”
    “如此之下，他居然维系出了精巧的平衡，虽日日遭受灵髓极寒之苦，还要定期忍受二髓相斗的灼烈，但好歹算是有了条活路。”
    这是关苍月这些年第一次给凌崇岩讲姜太晨压制隐患的细节，代表着姜太晨状况确实已趋于平稳。
    “我曾经劝他，要不就舍了法身，可以连带荒古地髓一起除尽，毕竟只剩下延灵髓要好医治得多，但他没有答应。我也问过大长老，他不是很赞成。因为若是如此行事，太晨势必虚弱，延灵髓又深入其周身要处，搞不好可能断了道基。如此，我才只好作罢。”
    说到这里，关苍月面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疲惫。
    “七年前我给你两位师弟主阵的时候，就说过他修为精进。这可不是说来安慰你们的，他这些年确实修为精进了不少，二十年几乎相当于外人五十年闭关苦修。呵，要时刻压制两种附骨燃灵的奇物，想不精进都难。”
    关苍月这声笑，有一分嘲讽，三分苦涩，六分无奈。
    “至于灵方，进展不错，现在只剩两样材料了。”
    听到这里，凌崇岩瞬间抬起头，看着姜太晨时，眼里都透着希望的光。
    “什么？只剩两样了！师伯，是哪两样？！”他急切想确定是哪两样没寻到，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去。
    “不要着急，你常师伯寻了这么多年，都还差两样，你急也无用。”关苍月安抚道。
    是啊，分神大修全力寻找这么多年，外加游影阁四处搜罗，都还差两种，怎么可能是自己能寻到的。凌崇岩想到这里，瞬间气泄了一大半。但他还是好奇剩下的是哪两种。
    “师伯，是哪两种如此难寻？”
    “千年的活株地灵绒被草，千年的活株冰盖莲。”
    “……果然是它们。”凌崇岩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两样我们也寻到了一些制品，但大长老与子路大师都交代过，必须要全株、活株。这才是最难满足的地方。这两样东西都是稀世灵物，生长地方都是极限绝地，还要活株……”
    关苍月忍不住叹口气，他虽然是灵宗宗主，但对他而言，世间艰难的事，依旧不少。
    凌崇岩喉中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只差两样，但这两样，谁都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
    “我和你常师伯讨论过，地灵绒被草与冰盖莲还得去寒州找，凛渊极有可能会有……”
    凌崇岩眉头紧锁，师尊就是在凛渊落得如此境地，如今还得有人再去一趟，以那里的凶险，这事……
    “不过我看问题不大，你常师伯可不是你师尊的性子，他稳重得多，就算寻不到，也绝不至于把自己折进去。对了，他现在就在斋内，估计片刻之后就会过来。”
    “常师伯也在么？很长时日没见他了。”凌崇岩对常松很有好感。
    “他这些年一有消息就四处奔走，最爱的器道都疏远了不少。其他几样难寻的灵材都是他找回来的，你两位师姑……忙于诛魔阵。我们玲珑门还是人丁太单薄啊……”
    罕见的，关苍月叹息着说出了“我们玲珑门”。
    “神来之后，我打算诛念，还望掌教师伯安排。”
    凌崇岩知道，宗门到了该自己站出来的时候。他言下之意，便是想尽快晋升元神境界，然后立院收徒。
    “嗯，我看你修为也差不多了。了却心意之后，我便着手此事。”
    关苍月非常欣慰，纵然姜太晨沉寂多年，但晨兴首徒即将成为新的灵宗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