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道出宗

    “二哥，你为什么一直想笑的样子？”樊弈搞不清楚为什么谷尚一憋笑憋得很辛苦。
    看小师弟神态单纯，谷尚一有点羞愧，他先假装清嗓，“咳咳。”然后尽量稳住神色，“那个，小五啊，你这御器是哪位师姑送的？”
    “师兄怎么知道的？这是逸师姑送的。”
    “哦，那你有没有感觉它有点……额，有点漂亮啊？”谷尚一尽量斟酌用词，避免师弟尴尬。
    樊弈仔细看了眼雪白的流云，其身姿修长自然，便骄傲地回答道：“我也觉得很漂亮！”
    好吧，谷尚一更羞愧了。这小师弟太坦荡了，完全没有嫌弃的意思。
    “要不，还是用我的御器吧？”谷尚一感觉这流云太过女气，提议用自己的御器。
    “别呀二哥，我这流云还没用过呢！你就让我驱使一次吧，你放心，不会很慢的。”他以为谷尚一嫌弃他御器飞行太慢。
    “好吧，算了，就用你的吧。”谷尚一认命了，无奈笑着摇摇头。
    “谢谢二哥！”樊弈欢呼雀跃，带头跃到了流云之上。
    谷尚一左右各看一眼，确认四下无人，才一咬牙登上流云。上去之后他更无语了，只见流云上前后摆着三个软垫，形状都是可爱的云团模样。樊弈毫不顾忌坐在前面，已经调动起灵力准备出发了。
    “果然是逸师姑的风格……”他心中暗叹一句，暗自庆幸还好师姑当年没送自己御器。不过女气雪白的流云，配上今日有些秀气的白衣樊弈，还颇有些迷之搭配。
    “二哥坐好，我要出发啦！”樊弈搓搓手，笑容逐渐放肆，聚起木灵力准备全力高飞。
    “等等，小五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明道？”谷尚一想起他是第一次御器出宗，赶紧叫住了他。
    “额……嘿嘿，我知道，但是给忘了。”樊弈尴尬一笑，直言不讳地说道。
    所谓明道，便是灵宗设置的公用御器出宗之路。其位于内层警阵到外层警阵之间，沿途都是岗哨。不管灵宗弟子还是外来游历的人，都要保持低飞，岗哨才容易监视。若是不走明道，便会遭到沿途宗卫的追击盘查。
    樊弈第一次御器，兴奋之余把关苍月教他的规矩给忘了。
    “那你知道明道位置么？”谷尚一猜他不知道。
    “……不知道。”
    “好吧，我给你指路。现在先往东南方向两刻飞，我们先出腹地。”
    樊弈按照谷尚一指的方向，默默飞了过去。
    趁着没到内层警阵，谷尚一给樊弈讲起了规矩。
    “明道，只存在于宗门腹地之外与宗界之内。腹地之内——也就是内层警阵之内，不允许非灵宗弟子无故进入，宗卫守护得极其严格。”
    这一点，樊弈其实已经体会过了。
    “腹地之外，因为有外宗弟子过来交易游历，为了排查可疑人物，便设置了大家必须要走的明道。明道有很多条，但在明道中速度不能太快。本宗弟子想要不走明道，只有两个方法：一就是修为到了元灵之后，二则是公职就在宗卫。不过这两个方法都有个前提——在宗卫登记御器。”
    “登记御器，然后便是铭刻阵纹，夜间回宗无需走明道，但是过了内侧警阵之后要主动亮阵纹。灵宗五门阵纹都不一样，只要你亮了纹，宗卫就会立刻知道了你的身份。再经由灵识确认，便能排除嫌疑。”
    樊弈点点头，想起了一些往事。
    “若是不亮阵纹的话，就算是潜入，触动警阵可是会吸引就近所有宗卫过来围追的，而且宗卫会高度警惕，抱有极大敌意。小五你可记住，往后一个人出入莫要犯忌讳。”
    樊弈尴尬一笑，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御空回宗的经历。
    “至于外宗人员，无论修为，都是要走明道的。除非宗门公函外交，自有特殊礼仪。”
    说着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内层警阵附近，谷尚一指着几座哨岗对樊弈说：“你看，从那里往外，便是出宗的明道，上去之后，不能高飞，不能太快。”
    樊弈点点头，压下高度便飞了过去。
    两人一路过了不少岗哨，也遇见了不少御器的人，但并没有哪个岗哨拦住他们盘问。
    想来应该是因为御器上站着谷尚一。
    他毕竟在灵宗已经修行了一百四十多年，而且还是人丁单薄的玲珑门人。宗卫们其他人记不住，他们玲珑门几个人肯定记得极其清楚。
    渐渐地，明道上的御器越来越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进出灵宗的都有，但大家速度都不是很快。
    谷尚一感觉有些无聊，但也没办法，这些事肯定得教樊弈一次，不然他自己出门又得碰壁。
    樊弈则一直维持着高兴与新奇，虽然明道上并不能高速，但这种缓缓飞行的感觉也非常舒适，要是灼烈的太阳温和些，就更好了。
    过了小半日，他们终于出了外侧警阵。谷尚一往回一坐，告诉樊弈可以自由发挥了，飞得越高便越安全，让他加油努力。
    樊弈不知道这是谷尚一在逗乐子，铆住了劲腾空而起，速度之快，立刻抛下了四周其他御器。
    这突然的高速惊了谷尚一一跳，他稳住身子瞠目结舌，没想到樊弈居然能支持御器以如此快的速度机动。这考验的可不只是御器质量，更多的其实是需要驱使之人的灵力强度与控制水平。
    飞了十好几息，樊弈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谷尚一赶快出言制止，“好了好了，这个高度差不多了，再高就太过耗费灵力了。”
    他有一种错觉：刚刚结丹的樊弈驱使御器，快得就像三元境界修士一般。
    樊弈闻言立即改平，但他不知道路，“二哥，我们往哪儿去？”
    “东北一刻方向，一直飞。”
    “要不要启动幻阵？”
    “你这御器还有幻阵？”
    “嗯，掌教师伯说有一重，可以遮盖身形。”
    “有幻阵自然是好，但是你控制得过来么？”
    谷尚一怕樊弈忙不过来，毕竟看这御器的速度，其奋阵肯定不少。樊弈既要统一几阵的灵力输出，又要保持方位高度，还要分心维持幻阵，这对灵丹修士来说，难度都不小，更何况他只是玄丹期间。
    “应该可以，我试试吧。”随即，他分出一道灵蔓接入幻阵，调整起了幻阵的输出。不一会儿，整个流云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雾气，颜色逐渐与天空融为了一体。
    即便如此，樊弈御器的速度依旧不改，没有出半分差错。
    谷尚一暗叹一气：这古丹配泛灵决，居然如此生猛。难以想象上一世是怎样的修炼环境。他思绪渐远，猜测着那淹没在岁月之中已成迷的人界过去。
    樊弈其实还有所保留，他并没有全力驱使，原因则是因为关苍月之前的告诫。见二哥不再说话，他也陷入了沉默，静静地欣赏着高空中丝缕的云，朦胧的远山。体会着这不一样的美景。
    相比候盼夕当初，同样是玄丹修为的樊弈速度快了将近倍余。
    候盼夕当年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赶到凤远城，樊弈同样是早间出发，则在当天入夜时便到了黄竹镇外不远的山头上。
    之所以选择这里而不是进镇子住店，是谷尚一方才的建议。
    他的意思是他们两人是生面孔，这镇子里又没有熟人接应，就这么直接进去住店的话会引起一些人的警觉，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樊弈便就近找了个山头降下了高度，在这里，他们可以远远看到黄竹镇里零星的灯火，赶过去也不过是片刻的工夫。
    谷尚一放出神识四处一探查，发现这平缓荒坡只有稀稀拉拉几棵树，实在再普通不过，便确定今晚就在此休息了。
    樊弈自然是听二哥安排，不过他好奇为什么不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二哥，为什么我们不找个山洞什么的？”他想起自己孤身逃离极东丘时挖洞过夜的经历，感觉洞里要更安全些。
    “大家都这样想的话，这种越是普通的地方，反而越没人来打扰。山洞里视线与神识都会被遮挡，丧失了主动。”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五你还没有外出的那些杂物工具吧？”
    “二哥指的是什么工具？”
    “比如灵灯绳索坐垫帐篷之类的杂物，还有就是一些用来挖砍切削的灵具。”
    “没有，我只带了衣物丹药和几件灵器。”
    “没事，趁着这趟二哥顺路带你去置办。”说完，他一扬手抛出了三座小塔，随后几段复杂法决打入，小塔轻轻落地启动了防阵与幻阵。
    “还有这类阵器，你灵丹之后就要修炼惊神诀，这种阵器也是须得备上一套的，等这趟回去，我问下大哥三弟，看看他们有没有适合灵丹前驱使的，若是没有，我便上玄文苑给你求一套去。”
    其实玄丹弟子因为没有修炼惊神诀，是不会准备这种阵器的。
    但谷尚一与樊弈同行之后，渐渐对他产生了一种迷之信心，感觉肯定有办法可以给小师弟炼制一套他能驱使的特殊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