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七十八章 黄竹慈馆

    樊弈不明实情,听师兄要照顾自己,心中一片温暖,笑着给他道谢。
    谷尚一最重情义,在师兄弟身上绝不吝啬成本。他从纳戒拿出两个软垫铺在地上,笑着对樊弈说道。
    “和二哥客气啥,你放心修炼,二哥给你护法,这阵法一样遮风挡雨,你莫要担忧,好好恢复,明日我们便进镇子去。”
    以他的理解,樊弈即使是古丹,这么高强度赶了一天路也肯定灵匮体乏,晚上需要好好休息。
    但实际上樊弈毫无感觉,也并不觉得自己表现有多奇怪。不过既然二哥已经安排妥当了,他当然也不会推迟。
    “谢谢二哥!”樊弈说完便选了一个垫子坐下。
    他透过法阵凝视着不远处的小镇,思绪回到了幼时,心绪忐忑而期待,不知道明日是否会一切顺利。
    许久,其才慢慢入定,开始了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谷尚一就在纳戒里翻找捣腾,他要为自己与师弟改头换面,易容一番。
    这种地方掩人耳目自然不能再用面巾,那东西戴着会更加显眼。当然,有他在,他们也不需要太高明的易容手段。
    谷尚一找齐了东西,然后藏好身上的纳器,给自己贴了圈络腮胡子。为了营造气质,他刻意眼眉歪斜用力挤皱在一起,同时一侧嘴角微微上提。
    配上高大的身材与一身绑袖扎腿的粗布劲装,他看起来很不好惹,活脱脱一个爱搬弄是非的恶汉角色。
    至于樊弈,他尚且不能像师兄这般气质改变自如。以他的稚嫩,如果刻意模仿,反而会因为演技太拙劣而被轻易识破。
    谷尚一略作思考之后,只让他收了手上的纳戒,再在其脸上贴了几缕短须便。此举一是为了让外人判断不出他的年纪,二则是防止被读出口型。
    易完容,樊弈也换了身低调的灰白常服,两人早早落地步行混进了人群之中。
    黄竹镇虽说是镇,但更像是一座小城。
    其外城全是各式的成排民居,大清早民居中央的路上就摆满了各种小小的摊位,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烟火气很盛。
    晃荡了许久,樊弈没有见到任何熟悉的场景,他一头雾水,居然感觉出乎意料的困难。
    他当初虽在这黄竹镇待了几年,但因为年幼又困在慈馆,街道上几乎没来过,自然不熟悉。
    “要不,找个人问问?”谷尚一稍稍展开识场,只把身侧的樊弈与自己包裹进来。
    “进内城看看吧,我记得那慈馆门房都很高大,不是外城这模样。”樊弈幼年记忆有限,而且多是在慈馆内的悲惨日子,对黄竹镇街道的样子记得不是很清楚。
    内外城之间,有一道低矮的城墙围着,虽然不甚高大,但进出只能通过城门洞。好在黄竹镇地方小,门洞里无人值守,让谷尚一他们少废了不少工夫。
    进入内城之后,街边的房子明显规矩了许多,路也相对宽阔平整,不过人流密集依旧,在凡俗小镇里这黄竹镇确实算得上繁华之流。
    又漫无目的地转悠了许久,两人到了一处两条正街交叉的路口,樊弈看着当街的一栋楼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这楼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那飞檐的角度与梁上的刻画花纹,很是眼熟。他走到正门前转身向街面一看,瞬间想起了这个地方:登仙楼!
    “二哥,这楼就是当初我被天极门买来做奴仆的地方——登仙楼!”樊弈语气平淡,心神却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十七年前,想起了被打死的翠姐,翠姐到死都没说出他躲在哪里……
    “什么狗屁天极门,有眼无珠的东西,他要是没别灭,今日我便灭了他!”谷尚一知道樊弈的悲惨经历,心中愤愤不平。
    “他们要是没被灭,我也就遇不到二哥你们了。”樊弈笑着摇头感慨,他感觉因果牵连这事,不能单纯看待。
    “哟,两位客官,本楼新上了几个好菜,要不要里边请?”见两人站在门外,门里跑出来个伙计一脸谄媚。
    谷尚一眉眼一横,故作不耐地摆摆手,吓得那伙计点头哈腰立马开溜。
    “看样子天极门覆灭之后,这登仙楼也散了,现在都成酒楼了。”樊弈往里看了几眼,因为没到饭点,里面吃客很少。
    “登仙楼,好大的口气,一个元婴门主,居然敢搞个登仙楼,他也不怕闪了舌头。”谷尚一来之前就做了充分了解,这一片地区除了凤远城里有几个元神修士,城外各种小门派的首领,最高都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本来就是骗人灵石的。现在看来,这天极门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收我入门连个师从都不曾安排。”樊弈的眼界与智慧今非昔比,一眼看透了天极门的底细。
    “那也算入门?他们只是看你悟灵练气了所以不能继续放在这里丢他们名头罢了。”谷尚一一针见血。
    樊弈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二哥说得没错,“走吧二哥,我记得那慈馆离这里不远。这登仙楼已经易主十年多了,问也问不出什么线索,还是先去找那孤德慈馆吧。”
    内城范围就要小许多了,樊弈两人几个转悠,便几乎转了个遍。直等到一个巷子尽头,他们才发现一座院子,院门上挂的牌匾正是“孤德慈馆”。此时其院门紧闭,因为是巷头,也很少有人过去。
    两人站在门前,谷尚一笑着问樊弈:“怎么样,是这家么?”
    樊弈眉头深皱,他印象中这慈馆门口的马路宽大,院门也非常高大气派,现在一看怎么如此普通。他非常疑惑,一边回话一边微微摇头:“感觉不太像啊,那慈馆门槛又高,门板又大,这家要小气不少。”
    “你那时候多小啊,不记事的孩子看着当然感觉大,我们先进去看看吧。”谷尚一猜测是因为太久没来,印象上才有这么大的偏差。
    “我们要怎么进去,是跳进去还是把破门再进去?”他预感这慈馆有问题,所以不准备客气。
    樊弈笑着拦住他,“还是叫门吧,好歹当年给了口饭吃,没让我饿死。”
    谷尚一也笑着点点头,“行,还是先好好说。”
    他先放出神识,在院里转了一圈,脸色随即一变,“不对头!院里怎么全是小姑娘?”
    “小姑娘?”樊弈起初感觉慈馆里有小孩很正常,一想又察觉到了其中的反常,“怎么全是小姑娘?”
    谷尚一给他使了个眼神,两人立刻走到了门前。谷尚一毫不客气,抡起巴掌便在门板上砰砰几掌,直震得门楣簌簌落灰。
    瞬间,院里便响起了遥远地叫骂:“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撑着,拍什么拍!”
    谷尚一给气笑了,一个干着见不得人勾的凡夫,居然还有这么足的底气,他倒很好奇是谁在给他撑腰。
    不过两息,他俩便听到有人风风火火跑了过来。这人从里把木门打开一条缝,接着一颗戴着灰色布兜帽的脑袋就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这脑袋的主人一抬头,一脸不耐烦地打量着门口的谷尚一与樊弈。
    樊弈两人也死死盯着他,只见其尖嘴猴腮,两撇干巴稀疏的小胡子,一脸的奸猾势利样子。
    他眼光在樊弈身上只一扫就过,不过在谷尚一那里却停留了片刻。谷尚一此时眼光凶狠,一股子找茬闹狠的气势。
    结果这开门的人根本不怕,反倒一脸嫌弃地大声嚷嚷道:“嘿,你们这些匪棒,不是说了嘛!不收!不收!也不看看什么年景,到处都是卖儿卖女的,谁还稀罕你们出货!滚!”
    说完,其便收回脑袋要关门。
    樊弈还没搞懂状况,谷尚一却已经了然于胸:这所谓的慈馆实际上果然是个贩卖人口的龌龊地方。他心中恼怒,既气这些畜生的嚣张,又气小师弟童年的悲苦。
    “走,先跟我进去。”他给樊弈递过去一道神念,然后便抬腿对着即将关上的木门重重一脚。
    他修为已经到了元灵,早就经历过了筑基培元,这一脚下去木门砰的一声便被踢得大开,随后重重撞在两边墙上,发出梆梆两声巨响。
    那门后正在关门的小厮,被门板打到额面上,一脸都是鲜血,正倒在半丈远的影壁前捂脸哀嚎。
    “关门。”谷尚一自己挡在路上,神念示意樊弈去关上木门。
    还好方才他没有踹坏大门,樊弈立刻转身关门落闩,站到了他的身旁。
    就这空档,里院的人听到了外院的巨响哀嚎,呼喊中便跑出来十几个手持棍棒刀剑的壮汉。
    这些人跑到影壁面前也不动手,只是左右团团将樊弈谷尚一围在中间,一副恶狠狠要修理两人的模样。
    谷尚一面不改色,依旧一副寻衅找茬的凶相,活脱脱就是来闹事的样子。
    樊弈则满心疑惑,他怎么也不记得慈馆里有这么多打手。虽然管教之人都没什么好脸,但也不是这些棍棒之徒啊。
    片刻之后,又有几人从院里走了出来。而且这打头之人,樊弈居然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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