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八十章 诡诈？，做梦。

    谷尚一语气突变，把荆尚德吓了一跳，他见势不妙立刻高声历喝：“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想借此把外面的一众打手引进来。
    结果等了几息，外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屋里的谷尚一与樊弈却丝毫不慌，只坐在那里冷冷看着自己。
    荆尚德心说要遭！飞速把手伸向了腰带，那里有仙人给他的保命法宝。
    谷尚一把他的动作全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出手阻止，他要看看这丧德的玩意儿在这时候还有什么好依仗的。
    只见荆尚德手握住腰带上一拉，隐藏在其中的几张灵符随即被扯断，一片火红的飞刀立刻在他身前出现，急急朝着谷尚一两人袭来。
    与此同时，其脸上漏出了奸诈凶狠的狞笑，仿佛自己已经得逞。但只一瞬间，其凶狠的表情立刻僵硬，变为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就这？”谷尚一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有什么东西，结果就几张初级的灵符。
    这些灵符化形出的飞刀极其拙劣，还没射到两人面前便被谷尚一灵识直接全部强行控制住，随后便化为乌有。
    荆尚德这下明白过来了，来人不是窜匪，而是他惹不起的仙人！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两位仙人爷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是东西，两位仙人爷爷……”各种自贱话一句接着一句，不停给两人磕头求饶。
    谷尚一嫌他聒噪，不耐烦地喝止道：“闭嘴！”
    荆尚德立刻闭上了嘴，只跪在地上苦着脸不停磕头。
    “我们问，你答，如果有半点隐瞒，后果自知。”谷尚一感觉这人分外油滑，很适合给小师弟开开眼。
    “是是是是，两位仙人爷爷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知无不言。”荆尚德完全换了一副卑微怯懦的面貌。
    “问吧师弟，想问什么就问。”谷尚一给樊弈递去神念，示意他开始盘问。
    樊弈心中憋闷，看着眼前的荆尚德格外厌恶。他深吸一气略微整理思绪，想着怎么不留痕迹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片刻，他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这慈馆可是你开的？”
    “回仙人爷爷，这慈馆不是我开的，我是从别人那里接手的，至今已经三十六年了。上一任馆主叫刘孤德，这院子，这行当，都是他张罗起来的。”
    荆尚德满心盘算着如何撒谎推卸，说话半真半假，妄图把贩卖人口之事起因推到前人头上。
    不过他不知道，即使他谎撒得再漂亮，也最多骗过樊弈，绝对逃不过修为精深神识强大的谷尚一。
    谷尚一见他有意撒谎也不戳穿，反而很是满意。甚至在心中还默默给他加油鼓劲：对对对，就这么编，编得越离谱越好！演得越真越好！
    樊弈根本没有听说过刘孤德，不过从名字看，这人应该是这孤德慈馆的创立者。
    “你们开这慈馆就是为了干这种买卖人口的勾当？”他声音依旧清冷，不过多了一丝质问。
    荆尚德闻言知道樊弈他们要问罪，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是啊仙人爷爷，黄竹镇这地界不是动乱就是荒年，哪里少得了孤儿孤女啊，我们总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吧。”
    “那么多张嘴，吃也把我给吃垮了啊！我们只好教他们谋生，然后寻个好人家。仙人爷爷你想，愿意出钱买他们回去的人家，家境肯定不差，他们去了也不会再吃苦受罪啊。”
    “我们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啊，有口饭吃总比冻饿而死强啊。总不能贴上身家，只救一批，往后的就不管了吧。这样循环下来，每年都能救下不少孤儿困苦，这才是长久之策啊，您说对吧仙人爷爷。”
    谷尚一简直忍不住要给这荆尚德鼓掌叫好了，这家伙瞎编胡扯的功夫真是一流，配上满脸鼻涕泪水，演得就跟真的一样。
    樊弈没有神识探人心底，明显被荆尚德蒙骗了些许，他皱起眉头，思考荆尚德说得有没有道理。
    他又不傻，想起当年被压榨恐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继续质问道：“所以你们就压榨这些幼童？让他们干苦力重活？让他们没日没夜做工？还不给饭吃，肆意惩罚？”
    荆尚德咯噔一声，心说这仙人怎么知道这些，是谁告密招来的？他还没反应过来樊弈便是亲历之人。不过其巧舌如簧，很快找到了辩说的方向。
    “没办法啊仙人爷爷，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他继续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如此多小娃的吃穿用度，这些都要花钱啊，就凭领养的费用，是绝对无法支撑下去的。”
    “我也是没办法，才拉下脸去求来一些简单的小工让他们来做。这样一来，一可以让他们自食其力，二来还能培养他们勤劳的性子。有时候客人催得紧了，只有赶工做下去，不然哪里来回头客啊。”
    “至于饭食，仙人爷爷啊，没钱哪能揭开锅啊？即便是接来小工可做，依旧时常等钱买米，这些年我苦苦支撑，不知贴了多少亏空进去，就为了救养这些孤儿啊。”
    “有些娃实在调皮捣蛋，不懂事不知怀恩，不教哪能行啊？他们本就丧了家道，再不学得谦卑恭顺些，出了这慈馆还有谁会可怜他们？我们之所以严加管教，都是为了他们好，免得出门闯祸才不得一而为之。”
    “仙人爷爷明鉴，这些都是无奈之举啊。不是我们慈馆，这些孤儿孤女不知早就死在什么角落里了，仙人爷爷可不要听信恶徒诽谤啊。”
    谷尚一表面不动神色，实际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这荆尚德颇有口才，黑的都能说白，乍听起来还颇有道理。
    樊弈本就有感恩之心，荆尚德这么一说，原本其坚硬的恨意消去了不少。
    “那这些打手，还有和绑匪的交易是怎么一回事？”
    “仙人爷爷，这些绑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要是不把娃娃们买过来，哪还有他们活路？我要是不豢养些家丁，不装出一副同为恶人的样子，怎么能继续和他们打交道？有我无我，都有匪类，我在还能救娃，我不在，娃就注定要死啊！”
    他见樊弈接受了他的话，貌似有所松动，就越说越起劲，说到最后捶胸顿足，变成了十足的哭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做了天大的好事。
    樊弈感觉这其中猫腻颇多，但这荆尚德嚎得起劲，吵得他无法专心。他学着二哥的样子喝了一声：“别嚎了！”
    荆尚德立刻止住了哭泣，规规矩矩低头跪在了地上。
    他本想问一些还记得姓名的故人之事，但顾忌荆尚德怀疑，只得换了个问题：“我问你，这些年你卖出去来多少个孤童，可有记录在册？”
    “回仙人爷爷的话，这些年送出去的娃少说也有三两千，太多了，根本记不过来啊。”他极力避免说出“卖”这个字。
    “那你们收来孤童，就不记录一番身世？”樊弈问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回仙人爷爷的话，这些娃要么是荒年颠沛的孤童，要么是绑匪劫村后的余幸，父母死的死逃的逃，早就家破人亡了，哪里还有身世可言？送来时有过交待的还好，能留个姓名，不然便随便取个名字，反正也要送出去的。”
    樊弈暗叹一息，看样子慈馆这条线算是断了，他的身世已经成了一个谜。
    谷尚一见樊弈问得差不多了，便展开识场将其包裹进来。他本来看荆尚德看得想发笑，但感受到师弟心中失望，立刻换了语气：“小五不着急，应该还有办法。这人怎么办？”他故意让樊弈做主，看他要如何处置。
    樊弈心中恨意消退了大半，这荆尚德说的也有他的道理，若不是他在经营，确实好多孤儿肯定早就死了。
    他精神萎靡落魄，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让他往后对这些孩子好些，给些银钱我们就走吧。”
    谷尚一怒极反笑，好家伙，这丧德玩意儿还真骗过了单纯的小师弟。还要给他钱？还留他狗命？也好，是时候让小师弟看看什么是人性险恶了，让他知道往后该如何同这些人打交道。
    他脸上带笑，心已经寒如三冬，“那好，既然师弟已经问完了，那为兄便也问几句。”
    说完，他指头一弹，一道紫红的光瞬间打到了荆尚德身上。后者原本伏倒在地的身子突然一硬，接着便痴痴傻傻笑嘻嘻地抬起了头来，脸上犹如吃醉酒了一般，透出红亮的光。
    “二哥这是？”樊弈非常疑惑，不知道谷尚一用了什么手段。
    “小五莫慌，这是紫曼仙，一种幻阵常用的辅助灵药。他方才所说，全是胡编乱造有意坑骗与你。我现在让其堕入了幻境，你容我再问一遍看看。”
    说完，谷尚一收起识场，转过身和颜悦色地向跪在地上的荆尚德问道：“你是谁啊？”其语气格外温缓，听起来有些别扭。
    “哎呀，贵客说笑了，我是荆尚德呀。”
    荆尚德摇来晃去，一脸迷离，陷入了自己美好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