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界孤仙》第一百七十九章 尚德?丧德!

    这后出来的几人明显衣着华贵得多,看来在这慈馆内身份不一般。
    特别是居中之人,其外着紫色丝质纱衣,隐约可见内穿的白色绣袍,整个人大腹便便,肥头大耳,一副富贵在外的样子。
    这人樊弈认识,正是这慈馆的馆主——荆尚德,当年他最惧怕之人。
    这荆尚德混迹黄竹地界几十年,颇会察言观色,其一双小眼很是机警,进场后也不着急表态,仿佛地上哀嚎的小厮不是他的人一般。
    他先是仔细看了看一脸匪气凶狠外露不加任何掩饰的谷尚一,又瞧了瞧满脸冷漠毫无表情不显山水的樊弈,最后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小厮与关闭的院门。整个过程满脸笑意,城府极深。
    他这一番刻意寻找,没看到两人手上身上有半分与修士挂钩的东西,也没发现他们随身携带了武器。
    再结合两人的气质与关上的院门,他推断樊弈他们是附近流窜作乱的匪贼,上门来不过是为了蹚水销账。
    有了主意荆尚德便彻底淡定了下来,他先挥手让人把受伤的小厮抬进去。又一脸和气笑眯眯地向谷尚一拱手问道:“呵呵,不知两位是哪座山的好汉啊,从何处得知了荆某的门路?”
    谷尚一怕樊弈露馅,先给樊弈送去神念:“师弟你莫理他,只管冷眼看着,看我怎么套他话。”
    同时其换了更加凶恶蛮横的表情,恶狠狠地回道:“你管爷爷哪个山头的,你就说收不收!”
    樊弈得了二哥神念,自然一脸冷色毫无反应。
    荆尚德心中冷笑连连,不接话无所谓,只要确认了来人是匪类,那就好办。他这几十年打交道的窜匪换了一拨又一拨,什么样的没见过。
    “呵呵,两位好汉上门来既是谈生意,为何要出手伤我家奴啊?”其虽还是和颜悦色,但语气已然开始质问。
    “要怪就怪你这狗奴才不长眼,居然敢叫爷爷滚!什么东西。”谷尚一装作粗野,故意一箭双雕骂人。
    荆尚德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心中杀意已起,面上依旧好言好语,“呵呵,这家奴平日多见了几回仙人,所以有些跋扈无礼,还望好汉莫要怪罪。”
    实际上,其言语中全是威胁:我家背后可是仙人,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谷尚一知道这里就需要略作收敛了,不然就演得太过用力。
    他听到仙人之后神色变换明显,犹豫之下语气有些磕碰,“见了仙人……”然后又突然恢复成蛮不讲理的样子,“见了仙人又怎样,他还不一样是个下人。”
    荆尚德暗骂一句蠢货,居然连这都听不懂,和这种粗鄙之人说起话来真是费劲。
    他牙根暗暗一咬,努力维持着温和的表情,硬生生又挤了一句话出来:“两位好汉进城来,自然是想谈生意,那何必还要如此气势汹汹呢?”
    他提醒两人此时是在城里,再这么嚣张便是死路一条。
    谷尚一装作要商量的样子转头看了眼樊弈,樊弈也很配合,点点头与他交换了个眼神。随即他便又转过身来,“那你说怎么办?”态度已然温和了一些。
    荆尚德暗笑两人不过是莽匪,他眼睛一弯,继续笑眯眯地说道:“两位好汉肯定也知道,这两年大水大旱,穷困多卖儿卖女,我们根本就不缺货。所以确实犯不着找你们。”
    谷尚一一听,又鼓起了眼睛要发作。
    荆尚德却抬手示意让他说完,“而且,现在我们只要女童,根本不收男童。你们若是有成色上好的,倒不是完全不能带来,就不知道,你们能有几个能拿出手的好货。”
    说完,其一脸奸相,本性暴露无遗。
    樊弈此时已经完全清楚了这所谓慈馆的真相,他虽一脸冷漠,心底却已憋起了怒火。
    谷尚一经验老道,知道怎么更进一步套话,他一脸邪气骄傲一笑,“我们手底下光小姑娘就有好几十个,怎么?你开个价?”
    这句话倒惊到了荆尚德,他故作尊崇的拱手恭维道:“嗨呀,不知道好汉山头上都有哪些义士,居然能割下这么多田地?真是久仰久仰。”
    他满嘴奉承,不过只是想知道谷尚一他们的实力,避免往后被算计。
    谷尚一也好奇这孤德慈馆背后之人,手一挥便信口开河,“呵,这要细说可就长了,怎么?连个座位都没有?”
    荆尚德心说好机会,伸手便请两人进去,“哎呀真是抱歉,让两位好汉在门口站了这么久,真是荆某失责啊。来来来,快里边请。”
    他一边说一边让众人让出条路。
    谷尚一装作极其受用的样子也一拱手,“好说!好说!”抬腿便往内院走去。
    等他二人一走过自己面前,荆尚德迅速对一个打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顺着墙根便悄悄溜了出去。他这是怕点子太硬,去搬救兵去了。
    谷尚一自然对此一清二楚,这全在他的计划之内。
    一行人咋咋呼呼,就这么进了内院。内院的景象果然是樊弈记忆中的样子,院中地上满是黑乎乎的泥土,两侧厢房全都是刻板单调的学堂。
    这些学堂里的黑暗严苛,樊弈还记忆犹新。
    他在这里学过认字,学过泡茶,还学过各种杂活。除了学,还得做,他们每日都要浆洗勤杂,做些不明来路的手工。不做够的话,饭都是很难吃上的。
    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学堂,其实就是孤德慈馆调教压榨他们这些孤儿的地方。
    荆尚德带着两人,一边走一边骄傲地介绍,内容全是他调教出来的姑娘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畅销,深得大家追捧等等等等。
    极度的恶在他嘴上说的极其轻巧,仿佛再平常不过。
    樊弈依旧一脸冷漠,他斜着脸,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些房间里的幼童。
    这些女童一个个身形幼小,面色稚嫩。有的正用嫩尖儿一样的小手在学着刺绣;有的扭曲着幼苗一样的身体在学歌舞;有的高举双手,正躬下单薄的身子在学敬茶。
    樊弈一路走过,发现所有的女童都万分胆怯,她们全都低着头尽力躲避着屋外众人的眼光。
    没有反抗,没有哭泣,没有表现出任何幼童该有的轻松愉悦。只有呆板的乖巧、顺从,以及惧怕。
    这场景勾起了他心中的恨,他的怒火愈发滋长。小部分是因为自己曾经的遭遇,绝大部分是因为眼前的她们。
    谷尚一继续做戏,他一脸大开眼界的样子,不停点头赞许,心里却已经定了这荆尚德的死期,就连死法都已经准备了好几种。
    在此之前,这荆尚德还要负担起一项重要的作用,他余生最后的作用——给樊弈展示什么是人之恶。
    不过他本人毫不知情,还在暗自盘算着等下强援到来好吃下樊弈他们这座山头。是的,他打算找出樊弈他们的山头,然后全部吞下,名利双收。
    “两位里边请!”到了正屋,荆尚德一伸手,示意两人进去。
    谷尚一大咧咧迈步就进,樊弈强忍着怒意也跟了进去。
    三人就坐后不等上茶,谷尚一便提议屏退左右:“荆馆主真是精于此道啊,今日让在下大开眼界,在下真想让大哥也来见识见识。”
    说到这里,他故作犹豫地看着屋里的其他人,“就是这么多人,怕是不太好谈吧。”
    荆尚德感觉自己已经拿捏到位,他身上还有仙人赐的宝贝,根本不怕面前两个匪类能翻起什么花样,便对跟随的几位打手挥挥手,示意众人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荆尚德又堆起笑容,开始套起了话:“与两位好汉相谈甚欢,可是还不知道两位名号,不知两位可否告知啊?”
    谷尚一嘿嘿一笑,“好说,好说。”他边说边顺手抛出三座小塔,小塔落地瞬间幻阵便布置在了房中。
    “记住了,爷爷叫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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