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下面》第0109章 床头的镜子

    空气中传来嘶嘶的声音。我侧耳细听，声音来自厨房。
    刺鼻的味道扑入鼻腔。大事不妙！
    是煤气泄露吗？
    赶紧推了推地上的旺旺，牠睁开眼，看了看我，脑袋又软绵绵地耷拉下去。
    能睁眼就还活着。我从沙发上扯了块毛巾搭在牠头上，捂着鼻子箭步冲向厨房。扳下了煤气开关。
    厨房的煤气开关怎么会是开着的？
    我折回身来，冲向阳台，去开客厅的卧室的全部的窗户。
    窗户全是开着的。
    所以，我和旺旺都无大碍。
    心有余悸！
    我们平常讨论生死，多少会提到坦然、从容、万事空空……但在很多突如而来的紧急关头，求生的本能会自然而然地被激发出来。上面那一堆动作，不过是几秒钟内的事情。
    是夜把风扇放在客厅里一直吹，吹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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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旺旺回到卧室，因为睡觉时关好了卧室门，所以卧室现在没什么煤气味。
    自然无法入睡了。
    靠在床头，我把这个夜晚记录在QQ空间的日志里。
    附近的居民楼黑漆漆一片。窗外只有星星点点的路灯，拉出明暗交织的光带，在这都市的深夜里，为羁足在城市犄角旮旯里求知求职求生存的芸芸游子，照亮晚归的路。
    夜是如此地静呵，我想起奶奶了。那是我最牵挂的老人，她曾无数次带着我走亲访友，丁点儿个小女孩儿跟着她走了好多地方。
    这么想着，我缓缓转过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里面是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卷发的主人侧躺在床上。她缓慢地转过身来，丰腴的身体慢慢扭动，是一位中年女子。她脸上挂着亮亮的泪痕，悲哀地看着我。
    她正面看向我的时候，黑亮的眼睛变得深邃而黑暗，睫毛像枯井井口的杂草从根部开始断裂，眉骨的皮肤被推开，形成褶皱，向唇角蔓延。
    我看着她，想起少年时期看到的在校园滚动的头骨，被调皮的男生从荒废的古墓里捡出来，用红领巾包裹着，在操场上，用脚踢来踢去的头骨。我的心底泛起丝丝怜悯，对她说，一切都过去了。她摇摇头，嘴唇蠕动，声音细微……
    什么？我没听清楚，把头凑过去。
    汪汪！旺旺突然来了精神，跳上梳妆台。
    我猛地醒了。
    床头的镜子泛着光，映出一张白皙的青春的脸庞，垂直的秀发滑落在腰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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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许多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以为与自己无关，会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管！好奇害死猫！但自己亲身经历时，它严重干扰正常生活，又偏偏不致死，光折腾你，非搞清楚不能回归正常轨道。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人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安排。我决定把那本日记搞清楚。
    球球带出来的几张纸上，再没有更多的内容了，我正打算再撬几块地板把整本日记取出来时，又看到了地板上的红色水滴状印迹，心里开始犯怵，洁癖也发作了，要不，先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