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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行,我得发个消息问问谢必安……”
“孟婆回都回来了,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难道她告诉你她是飞回来的, 你心里就更踏实吗?”江霁月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温声提醒, “还有,我可从没见过吃烧烤自备酒水和小菜的。”
白兰地:……
他还没见过寄人篱下都能跟房主这么理直气壮的呢!
翡翠园侧门隔一条街就有家味道特别不错的烧烤店, 据说是一对兄弟开的,开了十来年,买卖越做越大, 把旁边好几家店都盘下来了,隔几年就打通装修一次, 现在半条街都是他们家烧烤店, 一年四季都不缺客源, 价格是比一般的店贵点,但用的都是真材实料, 关键店面也特别讲究, 不论生意好坏、也不管什么时候上门去吃,桌椅板凳都是干干净净的, 一点油垢都没有。
不少人宁愿绕大半个小汤城来这吃一顿打牙祭,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直接发展成回头客。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不算早, 露天烧烤摊上已经人满为患,整条街都乌央乌央的,喧闹声中夹杂着亢奋的酒气和刺激的肉香,好像往这随便一坐,再把袖子和裤腿撸起来, 就能从隔壁桌上蹭来一根羊肉串似的。
“哥俩好烧烤在这啊!我做攻略的时候看见过,不少人强推这家,打卡指数四颗星呢。”刚入座,刘念心边打量边感慨,“可惜我来之前不知道自己这么幸运,能长留在这,就只带了几套修身上镜的套装,结果咱们隔三差五就加餐,我才过来一星期,都吃三顿夜宵了,再这么下去,我带来的那几套衣服可真穿不上了。”
“你这风一吹就倒的身材还担心长肉?现在什么都别想,只管敞开了吃,至于减肥什么的,过了今晚再说。”白兰地扫完码后催促孟婆和刘念心,“赶紧扫码,他们家不愁卖货,晚了可就什么都吃不上了,随便点,这顿江总请了。”
被迫请客的江霁月:……他怎么那么会慷别人之慨?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请客?”江霁月倒不是心疼钱,就是想跟他唱反调。
白兰地随手点了几十串带皮五花和牛羊肉,专挑华而不实,平时出来不太吃的,“孟婆今天平安回来,你不请客稍微庆祝一下?”
江霁月:……谁庆祝选在烧烤店?
白兰地立马招呼两位女士,“行了,江总没意见,都放心大胆得点,别客气。”
江霁月看他们选得差不多,随口补充,“这种时候就喝点酸甜口的冷饮吧,他们家有酸梅汁、橙汁和柠檬奶优,销量都不错。”
“酸梅汁和柠檬奶优!”白兰地和刘念心几乎异口同声,前者像是遇到知己似的,“你这攻略做得可以啊,要是没给孟婆当助理,你也得自己过来吃一顿吧?”
“嗯,之前打算从网上约几个人拼桌来着,一个人吃烧烤也没意思。”
刘念心点了几样攻略强推和网上评价特别高的串,就放下手机了。
白兰地眼前一亮,“从网上约人?你胆子还不小啊。”
“毕业后就一个人在外面闯,不想听爸妈安排考编制和公务员,想指望的人还指望不上,就习惯了。”刘念心轻描淡写地揭过那段曾经伤筋动骨的感情,是真的放下了。
听出他话里有话,白兰地没再刨根问底,给她倒了杯茶水,“来来来,以茶代酒,先干一杯。”
刘念心抿唇一笑,没说话,端起这只又薄又软的一次性纸杯轻轻跟他碰了一下,心里既庆幸又熨帖。
小汤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孟婆有点羡慕地看着他们碰杯。
正好奶优、酸梅汁,还有小饼、小葱、蒜蓉酱什么的端来了,白兰地提走酸梅汁,孟婆就顺势给她和江霁月各倒了杯奶优,“咱们也干杯。”
江霁月看着杯子里酸奶似的液体,有点犹豫,孟婆再次催促,“快啊!”
他从孟婆的眼睛里看到了纯粹的热切和耀眼的光彩,很不忍心拒绝,最后干脆拿起杯子跟她碰了碰,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小口。
入口又酸又凉,咽下去的时候却有一丝甜。
说话间,点的肉和菜基本全上齐了。
孟婆又兴奋又激动,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串在铁签上该怎么吃,她虚心好学地瞄了几眼旁边,心里模仿了好几遍他们吃肉的姿势,觉得自己学会了,大刀阔斧地从铁盘上挑了一串她最喜欢的翅中就往嘴里送——
“哎——”
白兰地只来得及出一个声,江霁月已经从孟婆手里拿走烤翅,放在烤架上,“想吃什么就说一声,这些东西都是半熟,必须再烤一遍。”
孟婆扭头瞄了一圈,发现别人的烤架上都是满满当当的,吃的串也是从烤架上拿下来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又丢人了?”
日常行为规范里也没告诉她怎么吃烧烤啊,谢必安这个书不全。
“没事,不丢人,大家都忙着撸串儿呢,没空看你。”白兰地吐槽完又开始揽责任,“也怪我,之前没带你出来吃过,更没点过串串什么的,你不会吃也正常。”
刘念心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和疑惑,孟婆不知道怎么吃烧烤?
而白兰地和江霁月见怪不怪的表情和语气就让她更奇怪了,不过她直觉太深究这件事对她没什么好处,就选择不说不问,低头喝了半杯酸梅汤。
几人开着玩笑教孟婆认全了这些吃的,什么味道、什么口感,听得她跃跃欲试。
一开始吃带皮五花的时候,她内心是抗拒的,眼看着肥肉的部分滋滋冒着油花,她暂时还没体会到大金翅膀说的撸串儿的快乐,满脑子都是‘这块肉好肥’、‘那块也好肥’,但肉串那种淡淡的孜然和五香调料的味道特别诱人,她擦了擦签头,忍着心里的不适咬了一口,结果就停不下来了。
瘦肉的部分表皮稍稍有点熏制的焦香感,肉质紧实而不干柴,肥肉的部分在烤制中出油彻底,肥软却不油腻,咀嚼的时候肥中有瘦、瘦中有肥,但最精华的部分还是那块四四方方、烤到皮质透明甚至爆油的猪皮,嚼到最后依然能感觉到它的劲道和胶质感,越吃越香。
有了带皮五花这个好头,孟婆放开了许多,什么串都来者不拒,旁边的铁签也攒够了一小堆。
“尝尝羊肉。”江霁月给了她一串羔羊肉,很厚实大粒的一串肉,肥瘦相间、不分彼此。
孟婆摇头不接,“这盘肉刚端上来的时候,我闻着有点膻,不知道是不是坏掉了。”
上次吃火锅用的羊肉是新鲜的冻肉卷,不等肉卷自然解冻就丢进锅里烫熟了,沾上花生酱根本尝不出任何腥膻味,这家烧烤用的是冷藏的鲜羊肉,在冷柜里就能闻到那种羊肉特有的淡淡的羊膻味,羔羊肉已经是所有高品质羊肉中膻味最轻的。
她还是闻到了,所以一口羊肉都没吃。
“你刚才闻到的就是羊肉最原汁原味的味道,没坏,想想最开始的带皮五花,再尝尝这串羊肉,不亏。”江霁月又往前递了递,“羊肉得趁热吃。”
大串的羊肉烤得外焦里嫩后,再撒一把孜然和辣椒面,简直就是长肉利器。
孟婆没经受住诱惑,接过来先咬了一小口,羊肉立马顺着纹理撕开,小羊羔才有的又软又嫩的肉质轻轻弹着牙根,融化的羊油半点不浪费的渗入精瘦的肉丝中,让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有种肉汁溢出的感觉,饱满丰富,吃完后,嘴里没有杂味,只剩一丝淡得几乎微不可察的奶香,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烤得爆开花了的红肠、稍微一加热就香酥的马步鱼、爽脆爽脆的青甘蓝、嫩滑的像奶糕一样的鱼豆腐和要吃就得用手拿着、怎么吃都不文雅的烤翅中。
孟婆学大金翅膀的样子,用小饼卷着烤串,大口大口地吃,还在他的怂恿下加了蒜蓉酱,又香又辣的感觉完全打开她新世界的大门,膨胀的她开始卷小葱,一口下去直冲鼻头和天灵盖的辣味把她劝退,她连喝一大杯酸梅汁。
眼前的铁签越来越多,横七竖八的摆了小半张桌子,孟婆心满意足地眯着眼。
嗝——
三人齐齐看向孟婆,后者捂着嘴连连摇头,轻声说,“不是我,是它自己想叫的。”
三人无语憋笑:……
离开烧烤摊子时已经十点半多,四人打算在路上散散味再回去,贴心的白兰地为给孟婆和江霁月提供说悄悄话的机会,把毫不知情且掉队的刘念心拉走,“你就跟我走吧,没准等你回去孟婆还得谢谢你。”
刘念心回头,只见孟婆跟着江霁月越走越远,都快拐弯了,一点也没有要找她的意思。
她恍然大悟,“他们两个……”
“嗯,还不算太笨……”
等江霁月回去的时候,白兰地已经冲过澡,正在擦头发。
前者忍不住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擦得差不多,白兰地随手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抬手搓了搓头发,“你不是没有钥匙吗?我不回来你怎么进来?”
江霁月:……
“你回来了,刘念心呢?”
“当然是回对面了,孟婆提前给她备了一套钥匙。”白兰地随口道,“你没钥匙是不是挺不方便的?我这的备用钥匙都在我妈那呢,明天我给你拿一套。”
江霁月叹了口气,白瞎他今晚把孟婆支走,给他们创造机会。
“你方便就去拿一套吧,我明天开始去公司。”
凌晨两点,901的客厅突然亮起灯,孟婆脸色苍白地跪在沙发旁边捂着肚子,情急之中,刘念心也顾不上时间,直接给白兰地打电话。
‘嘟嘟’的长音一直在响,电话却无人接听。
砰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急切的敲门声让客厅里的两人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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