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四名虎背熊腰的法警一拥而上!这下子,即使是宇文松也终于被擒。趴在地上,被那四名法警制的动弹不得!
王审判长死命的敲响木椎,不停的催促法警把宇文松押出去。见此,宇文松立刻挣扎起来!
“王审判长!请您再给我最后的一句话时间!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如果这句话后,您还是觉得我要被驱逐出法庭的话,那我宇文松绝不会再说半句怨言!”
“你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法庭的蔑视!宇文松,从今天开庭到现在,你有认认真真的对待这场审判吗?在我看来你就像一个游戏人间的孩子!甚至是一个可怕的恶魔!拉出去!”
眼见自己的就要被抬出法庭,宇文松心中开始急了。他咬咬牙,深吸口气,忽然奋力一挣!那四名法警中的一个措不及防,被他挣脱!宇文松趁着这一间隙,立刻甩开剩下的三人,抓起掉在地上的麦克,神情严肃的道:“王审判长!两位审判员!在座的所有旁听人员!我宇文松,对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表示最深刻的歉意!但是,我请求……”
这时,被挣脱的四名法警已经再一次压倒了他,麦克风顺势滚落一旁。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些法警再也不敢大意,个个是抓的死死的!就好像抬轿子一般抓着宇文松四肢,就往外抬!
身形完全受控的宇文松再也无法挣脱,他的神情变得焦急,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出了下面的话!
“我请求!求求你们让我说最后一句!真的,真的就只有一句——!”
也许,是宇文松的恳求声太过“真诚”。就连那四名法警也不由得停下脚步,互相望了望。随后,全部回头望向王审判长……这个意思很明显,他们,是在接受王审判长最后的指示!
王审判长低头想了想……没错,她也被宇文松刚才那充满“真诚”的话语稍稍打动了一下……
“……好吧,你可以再说一句。但是别忘了,你只有一句!一句话说完如果还没有对这场诉讼起到任何作用的话,就请你在休息室里好好的反省自身了!”
被四名法警放下后,宇文松轻松的理了理西装,步履悠闲的走到法庭中央!他轻轻掸了一下袖口上的灰尘,姿态显得自信,又充满了莫名的恐怖!随后,他……笑了一声……
“我要说的这句话很简单。事实上,在今天的证人休息室中……并——没有一位女性法警。更何况,是一位身材妙曼,足以引人想入非非的美佳人了!”
话刚一说出,原本还稍有些喧闹的法庭立刻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宇文松,眼中浮现的尽是不敢相信的色彩!同样的,也包括李平,这位“亲眼”见过那位美佳人的证人!
“宇文松……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显然,柳宁月意识到了这里面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就要发生,神情变得不安起来。
“哼,如果是假话,那你是说这位证人是在撒谎喽?”王审判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可惜,她没有柳宁月意识的那么深刻,“即使他在撒谎,这也和本次的案件没有丝毫关系!宇文……律师,你的话就到此为止了吗!”
宇文松轻轻摇了摇手指,露出一丝冷笑,道:“不~~不~~不~~我敢担保,这位证人并没有说谎,他的确‘看’见了。只不过,却是在我的一些言语的诱导下,让他自以为看见了而已。”
“许多人都认为,要操纵一个人的记忆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不。其实这很简单,甚至简单到就连一个三岁孩子都可以做到的地步!刚才,我使用了一些诱导性的发言。比如‘别告诉我你没看见啊’,‘她的身材真不错,你说呢’等等一些用语。这些简单的谈话,再加上证人本身容易紧张的性格,没有仔细端详休息室内环境的记忆,这些让他很自然地联想出了一位完全不存在的美女。甚至,还无意识的‘看’到了那位美女是长发,穿黑色丝袜,带着婚戒,有f罩杯的身材以及没穿胸衣等一些完全不可能知道的细节。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将这位证人的记忆,给修正了一番。让他在误以为自己看见的情况下,完全不撒谎的,说出一些虚假的内容!”
王审判长沉默了……那原本敲的很响的木椎,这次再也没有发出声响……
良久……
“那么……原告方律师,你想用这件事……说明什么?”
“呵……”宇文松笑了一声,“很简单。这位证人的记忆刚才被我偷换了一次,而我相信,在不久前,这种情况,也发生过一次!就在这次的审判前,就在……那个人的操纵下!”说完,宇文松的手指,已经狠狠的……指向了被告席!
第四篇 明义篇 通晓理三十六则 第二次的法庭(6)
通晓理三十六则 第二次的法庭(6)
对于宇文松前面的那番“诱导性发言”倒也算了,可柳宁月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她猛地拍案而起,义正严词的道:“宇文松!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偷换证人的记忆,以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吗!”
宇文松摇了摇手指,冷笑一声,道:“不不不,我并没有说你,尊敬的律师小姐。我说的……是坐在那里的被告人,丹——落——枫!”
宇文松疯了?至少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这个律师先前不仅疯言疯语,把证人的证词说成是诱导性提问下的产物,现在竟然还控诉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
“这个律师有没有搞错啊?他三番两次的找那孩子的麻烦,那个孩子和他有仇吗?”
“就是就是!还好几次的说他没药救了。我看这个律师自己才是没药救了!”
“哼,也许是嫉妒别人年轻,长的帅,以后一定很有女孩缘吧?像这种中年大叔最讨厌了!”
在这其中,要说是最震惊的,也许就是小雨了。早先那欣喜父亲想故意输掉而拯救丹落枫的心情,此时已经被宇文松的锐利言语击的粉碎!她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满脸悲伤的问道:“爸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想制丹落枫于死地?你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放过他吗?”
撇去别人的闲言闲语不算,宇文松面对女儿的悲伤倒是异常的镇定自若,步履轻松。他呵呵一声冷笑,道:“丫头,我看你才是最高不清楚状况的人。爸爸身为原告方律师,尽力打压被告乃是我的本份!再说了,这个小子哪里需要人救?我早已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救他!”
说完,宇文松毅然撇下满脸惊讶的女儿,走到证人席前,阴笑道:“从很早我就开始奇怪,为什么证人能够那么清楚的记得两年前发生的事?如果说当时他正在看什么有趣的电视节目,或者说当天还发生了其他什么重大事件的话倒还好说。可是,证人先前已经亲口承认,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足以引人注意的事件!”
“反对!(猛拍桌子)这并不重要!要是说足以引起牢记的事件的话,这些证言本身就已经足够了……”
“不,不足够。”这一次,宇文松没让柳宁月说完,就已经狠狠地打断了她。他哼哼一声冷笑,转向旁听席上众人,大声道:“各位!请你们扣心自问一下。如果有个你认都不认识的人在两年半前的某天只是来你的店里买包烟,然后说自己怀里有三十万的话,你们有自信能够牢记两年半之久?甚至于,还记得当时拿出照片来的一些细节!”
被宇文松如此一问,旁听席上原本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说一声“记得”当然容易。但在其中又有几人能够确定,自己真的可以记住两年前发生的一件小事?而且……还是如此精确?
见旁听席上无人吱声,宇文松的笑意更浓了。他回望一声不吭的王审判长,一边笑,一边朗声说道:“王审判长,也许您会认为我这只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在刚才证人所说的话当中,有一件事却让我异常的在意!”他指向被告席上的丹落枫,双眼透发出挑衅的光芒,“两年前……不对,应该是两年半前,这个孩子还只是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孩子!即使那位孙先生是在拍下照片之后立刻拿来给这位证人看,至今也已过了两年半。像这样正在生长中的孩子,即使只是一年不见就可能面目全非,而这位李平证人竟然光是靠‘想象’就能够一眼就指出这个孩子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孩子?要知道,当时他只看了一眼。光凭一眼就能够认识这个孩子两年后的样子?”
李平火了。这个人不是对宇文松骗自己说出那番“虚假记忆”而发火,是为了这个律师竟然完全不相信自己?……这倒也罢了。可是,他竟然还恶劣地把自己那足以左右审判情势的证言,用这种方法驳倒?如果宇文松真的得逞的话,那自己岂不就成了一个十足的妄想狂?毫无自尊的说谎者?即使是再怎样老实的人,恐怕也不会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帽子不作出反击吧?
“不!你说的不对!我……我是真的看见了!法官大人,柳律师!相信我!我承认自己是对当时的事情记得不那么清楚。可是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照片里的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坐在那里的那个!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经常帮钱老板的公司打工!一直在他的公司里面进进出出,总是来我这里聊天的!所以……所以我才会认识他!”
宇文松眼睛一亮!如此同时,柳宁月的目光则是表现的无比诧异!显然,她知道一些不该说出来的东西,已经被宇文松抓住了!
“哦!这位证人刚才……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宇文松走回头,对着钱达笑了一下,“钱先生,您雇佣童工的事情,恐怕已无法隐瞒了,对不对?”
钱达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知宇文松到底想说什么?
“王审判长,现在,让我们来想想为什么这位证人会记住两年前的那件事吧。很显然,这个孩子很有心计。大概在这两年半里面,一直在向这位证人灌输什么他父亲告诉他借了三十万,拿出照片来这种事吧?说的久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已经是一个谎言,而认为是一个事实了!”
宇文松到底都在想什么?为什么在绕了一圈之后,又把矛头对准丹落枫?事实上,从今天一开庭到现在,他就一直在不断的攻击那个男孩。这到底……是为什么?
多次的嘲讽让丹落枫忍无可忍!他的愤怒就如快要喷发的火山一般灼热!
“宇文松!你打官司就打官司,为什么总是那么多次的要攻击我!甚至……不惜诬赖我——!”
“诬赖?”宇文松冷笑一声,“你认为我只是在单纯的诬赖?你自己想想。从以前到现在你到底做过些什么?你是靠什么维生的?在你父亲去世之后,你的心灵到底堕落到如何黑暗的地步?”
“……”
“说吧,为什么你不肯说出来?原因很简单。你是在逃避,不肯面对自己的罪孽!你压根就没有丝毫的悔改之心,所做的错事就如一座危墙般耸立在你的头顶,而你却依然不肯面对它!”
就像刚才一样,宇文松的每句话再次深深的刺痛了丹落枫的心。这颗被罪孽牢牢束缚住的心里已经长了一颗毒瘤!
罪孽……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面对?这所有的罪都是你这个律师的委托人——钱达给逼出来的!说什么只要我帮他进行偷窃、抢劫、望风,就能够免除一部分利息。可到头来那个胖子还不是翻脸不认人!如果不是他们三天两头就来催款的话,爸爸又怎么会心力交瘁,只还了四十七万就撒手人寰!而现在……你这个什么律师……却叫我……认罪?
“爸爸!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小雨坐不住了,大声道,“你不肯服输,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诬赖丹落枫?这个证人叔叔是我和柳阿姨一起去找来的,柳阿姨根本就没用过什么‘诱导性发言’!”
宇文松哼了一声,转过头面向王审判长,大声道:“审判长,现在已经可以把这位证人请下去了吧?刚才他已经亲自证明了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妄想。也就是说,两年前孙阳到底有没有向李平说过话完全只是一种‘可能’!被告方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份‘可能’就是‘事实’!法庭上,唯一能够说话的就是证据。法律唯一相信的,也只有证据!除此之外,任何的感情与怜悯都是可悲的,多余的!我们是在法庭,这里不需要任何的温暖。唯一需要的,就是寒冷如冰的铁证!”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间法庭之内,犹如恶魔的耳语,又如死神的悲鸣。王审判长能怎么做?如果是按照情感,任何人都可以一下子就判断出宇文松是在强词夺理,故意搅乱证人的证词。李平所说的,极有可能都是真的!……可是,从法律上来讲,‘极有可能’并不能作为断案的证据!铁证——有时候,也代表了一把铁锁,将真实之路完全封锁起来的铁锁……
“啪……”
木椎落下,王审判长狠狠的瞪了一眼宇文松。虽然身为审判长,不应该发表个人的感情,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迫使她做出一个不管任何人来看,都注定错误的决定!
“对证人李平的询问已经结束,将他带下去吧。”
冷静的声音并不能代表王审判长内心的平静。尤其是在听到李平在两名法警的“扶持”下,依旧大喊大叫,说自己绝对没有撒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的言语后,心中所感到的不平更是明显!
宇文松笑了,这是他得胜后的笑容吗?不过别忘了,在一旁的柳宁月可没打算就这样放弃!她举起手中的日记复印件,死死扫了一眼宇文松,大声道:“宇文松,你别忘了!在我手上还有一份日记作为物证!就证据效力来说,‘物证’可是比‘人证’拥有更大的力量!难道你要说这份文件也是我胡乱写的吗!”
没错,即使失去人证,可这并不代表柳宁月就此失败!就算只有一件证据,这本日记也足以证明所有的一切!
但是……宇文松,还是笑了……
“乱写?哦~~~不不不。我相信,这份日记上的所有内容一定都是真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是那位孙先生亲手所写。而且我也相信,这上面所反映的内容全都属实,没有分毫的误差!”
这下子,柳宁月还真的是愣住了。原本她还以为会接受到宇文松的狡辩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全都认了?那这和宣布自己投降有什么差别?
显然,钱达也被他的这句话吓走了半条命,连忙大声呼喝着宇文松的名字。却被宇文松的一个冷笑抑制住了下来。
“审判长,这份日记的内容确切无疑。只不过,这不是被告方的证据,而是我……原告方的证据啊!”
“什么!”
“什么!”
王审判长与柳宁月齐声惊呼!
宇文松嘿嘿一声冷笑,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料……
“爸爸!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转过头,那是小雨?为什么……她的眼中已经饱含着热泪?
其实,少女知道……接下来的父亲一定不会说出什么有利于丹落枫的话!她在哀求……那些眼泪是为了恳求自己的父亲,回到自己所熟悉的样子而流的!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为什么你不肯和我说话?为什么你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极力的想要打压对方!就为了十五万吗……?”
少女的眼泪开始滚落……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为了朋友而哭泣。她……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她不想看到父亲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不想看到原本慈祥和蔼的父亲会变成一个只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的恶魔!她哭了……那些晶莹的泪水来自天山之巅!就为了表示少女的悲伤,就为了挽回父亲原本的样貌!而降临凡尘……
法庭内回荡着淡淡的抽泣声,原本的喧闹也在这一刻归于无形。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位呼唤父亲的少女,为她感到悲伤……有一些感情激动者,甚至已经开始流泪!但是,有一个人——宇文松!他就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的女儿一样,完全忘了当初那个“绝不会让小雨流泪”的誓言一样!依旧散发出冰冷、而绝情的冷笑!
“哼,柳宁月。事态不利了就像玩感情戏?”说完,还不等柳宁月与小雨诧异,宇文松已经当先举起日记复印件,朗声说出了自己的主张。
“各位请看,这份日记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孙阳向我的委托人——钱达钱老板借了三十万。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很容易分辨吧?”
“哼!宇文松,你是想认输吗?你手上拿的就是本案最有利的证据。而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本案最好的证词!”
“不~不~不~不~~~”宇文松摇了摇手指,冷笑道,“这些内容,已经证明了孙阳先生的欠款已经高达八十万,而非原本的五十万了呢!”
在法庭的一阵喧哗中,丹落枫愤然而起,大声道:“你这个混账律师!你说什么呢?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爸向钱达公司借了三十万,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八十万了!你是想钱想疯了吗!”
“疯?我看你这小子现在才是真的疯了。各位,这本日记从头到尾写的就是‘钱老板’。只字未提‘钱达公司’!”
“这又怎么样?钱达公司就是这个钱达开的,问他公司借钱就等于向他本人借钱不是!”
“哎呀呀,今天的法庭尽是我一个人在解释呢!不过算了,我就继续解释给你听吧!小子!借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爸是向‘钱达公司’借款了五十万。而这上面,你爸只写了向‘钱老板’借款三十万!公司和个人并不能划上等号!这三十万的借款,完全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借贷,和借条上个人与公司之间的借贷完全不是同一笔借款!啊哟~~~看来你爸需要的钱还真多啊?先向公司借了五十万,又向私人再借三十万?真是的,为什么不干脆点在借条上一并注明呢?这样也好省点功夫不是?你说对不对?钱老板?”
钱老板已经笑得嘴缝裂到耳朵根了!一个个“是是”忙不迭的冲了出来!在接收到钱达的回应之后,宇文松又笑了笑,道:“不过钱老板,这笔三十万的借款我可能没办法帮你要了。像这种私人之间的借贷,你这么心地善良的老板一定没写借条吧?这样光凭一份日记,可能拿不到钱呢!”
“哎呀呀,宇文大律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至此,钱达终于完全复活,脸上再次带上一种兔死狐悲似的假笑,“小枫啊~~~这你就放心吧!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却是个非常本分的生意人!我知道你们家里困难,这三十万嘛……我就不向你讨要了。看在我和你爸爸多年的交情份上,算是钱叔叔送给你们的好了~~~”
第四篇 明义篇 通晓理三十七则 谋定而后动
通晓理三十七则 谋定而后动
送?这种极尽贪婪的奸笑,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事实真相到底为何!而真正促成这一切的,却恰恰是宇文松,这个明知是非黑白,却还是故意颠倒真相的男人!
那位孙先生想到过吗?如果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写的日记到头来不仅没帮上任何忙,还恶心的让那个窥探自己儿子与母亲唯一栖身地的钱达用来发表“善心”的话,会不会立刻从坟墓里蹦出来,把这头肥猪带走?
旁听席上某些人已经开始对钱达的这种做作反胃。更有甚者,一些看不下去宇文松所作所为的人已经开始痛骂!什么“贪钱律师”、“无良律师”,“律师界都是被你们这种人搞的黑暗”的言辞不绝于耳!就连原本应该制止这场骚动的王审判长,此刻也对宇文松抱持了相当大的不满,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来。
“呵呵……审判长,您觉得,这场诉讼还有继续的必要吗?”宇文松嘿嘿冷笑。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柳宁月所提出的所有证据已经都被他驳斥完毕。要想再继续下去,那除非柳宁月还能拿出证据来。但看她的脸色……很显然,她的证据,已经用完。
柳宁月低下头,静静沉思着。她看了一眼丹落枫,又看看仍旧望着宇文松、一脸绝望泪痕的小雨,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没什么问题了……”
丹落枫一惊,眼神望向柳宁月!可他刚要说话……
“不过,我认为现在并不适合下达判决。”柳宁月收拾起手中的资料,朗声道,“审判长,今次的开庭牵扯出一笔三十万元的款项。不管这笔款项到底去向为何,我认为都需要再仔细的调查清楚。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调查,希望法庭允许。”
王审判长默默点了点头,事实上,她也不希望这场诉讼就此结束。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在这种审判中,将一个明知错误的判决下达的话,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第二场诉讼,就在宇文松的绝对优势,却换来所有人怨恨的情况下渐渐的落下了帷幕。他,是第一个离开法庭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在众人愤恨的眼神中毫无顾忌的大踏步离开。而钱达则当仁不让的紧随其后,已经在拨打电话订酒席了!
“喂?……对!就是这样!我要订最好的酒店,还要最上等的菜肴!……你他妈的立刻给我去办!如果有一丁点照顾不周,老子就把你的鸡蛋挖出来当下酒菜让你吃下去!”
吼完之后,钱达已经跟着宇文松走出了法院。他见自己的救命恩人依然是稳步向车站走去,连忙上前拉住,讪笑道:“宇文律师,宇文大~~~律师!今天如果不是你,我还真遭殃了!走,我已经让小的们订了最好的酒店!今晚,我们就来一个不醉不归!”
人家钱达高兴,有钱!请人吃饭,尤其是请自己的大恩人吃饭当然是半句话都不会多!可惜,对于这个请求,宇文松却是微微一笑。
“吃饭?钱先生,您是想让我们输掉这场官司吗?”说着,宇文松依旧朝公车站走去。
对宇文松的这句话,钱达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为什么?宇文大律师,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以为柳宁月是这么容易就被会被击败的吗?如果你是这么想,然后继续沉迷在自己的胜利中的话,那等到下一次的开庭,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用轻松的口气说出“死期”这两个字,会不会比阴着嗓子更让人不寒而栗?
公车在晃动,不用多久,就抵达宇文松的小区了。走进自己房间后,宇文松把西服往衣架上一挂,微微拉开一点窗帘,扫了眼外面后,笑道:“钱先生,您是个商人。应该知道‘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这句话。柳宁月,可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啊!宇文大律师,您是在担心那个人有去找什么证据吗?”钱达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只雪茄盒,打开,抽出一根点着,大声笑道,“别担心啦!我已经让我的那些手下出去打点了。那个孙阳以前的办公室现在一定已经被翻了个天翻地覆!如果还有什么证据,第一时间……做出这种处理。”
他拿出打火机,“啪嚓”一声打着。望着手心中的那团火焰,他又开始笑了。
可是,对于钱达的这些自作聪明,宇文松只报以一个冷笑当作回复。
“错错错,钱先生。说真的,你一点也不了解柳宁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能够那么多年都没有一次败北记录,难道都是靠实打实的辩论得来的吗?陷入死地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每一次,她都能够靠着机智摆脱困境!而对于我们来说……哼哼。”
钱达背上冒出一丝冷汗,身子不自觉的缩了起来。
宇文松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悠闲的道:“为了帮你击溃那两个证据。万不得已,我扮演了一个冷血律师的面目。虽然在法律上我们是占尽优势,但在人心上,我们已经陷入与所有人背道而驰的地步了。相信下一次开庭时,没有人会再支持我们。所有人都会把同情心放在丹落枫身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呃……可是,我们只要死守着法律这条救命稻草,胜利不是迟早在我们手里?”
“哼……法律?那我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法虽无情,人却有情’!更何况这是民事诉讼,并非刑事诉讼。‘证据’的比重虽然很大,但有时候还是会败在人的感情之下!如果我是柳宁月,现在一定是去到处收集丹落枫一家穷苦的各项信息。等到下次开庭时,大打感情牌!你自己想想,凭着现在别人对我们的感觉,到时候再被柳宁月一煽情!呵呵,胜负到底归谁……还很难料呢。”
这么一说,钱达再次开始习惯性的流汗。边擦汗,边紧急开始拜宇文松这尊佛。
宇文松嘿嘿一声冷笑,问道:“放心。既然知道了她会打什么牌,那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哼,柳宁月,你不是想让别人可怜你的小委托人吗?那么……我就让他变得不让人可怜,不就得了?喂,钱先生。你老实告诉我,那个丹落枫以前在你手下做的,都是什么事?”
“呃……这个嘛……好吧!既然宇文大律师肯帮我,那我就全都说了!”钱达把手中的雪茄掐灭,毕恭毕敬的道,“其实您大概也猜到了,想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事好做?我这家公司,原本就是靠掌握这些小孩,让他们帮我们偷、抢、拐、骗所攒起的资金所建立的。丹落枫这个小子嘛……他偷的技术并不太好。不过,凭着那张脸,一些诈骗行动中倒是少不了他。可由于他的年纪越来越大,那种眼神给人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所以也就扔了。”
扔了?这个男人……竟然把一个孩子当成一件工具?利用完了,就“扔”了!
宇文松静静凝视着钱达,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道:“呵呵……对于以前的手下,抢起房子来竟然如此的冷酷无情?钱先生,与你合作,让我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啊。”
钱达讪讪一笑:“宇文律师过奖了。您的才智我才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以后我们公司还和人打官司,对手遇到您的话,恐怕不用打就注定输了呢!”
两人尽皆大笑!恐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房梁也因此而颤抖!
笑声过后,宇文松的嘴角再次浮现出一丝阴险,道:“好了,说正经的。我需要你帮我搜集一些以前丹落枫为非作歹的资料。利用这些,那个可怜、可叹、无家可归、正被某个无良律师和恶霸逼迫而不得不放弃唯一栖身所的小猫咪,就不得不被扒下那张充满虚伪的面皮,赤裸裸的将自己最丑恶的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这样一来,谁还会同情他?同情一个窃贼,流氓,惯犯?”
宇文松的计划的确周密……或者说,是太过周密了!的而且确,柳宁月打算打的正是感情牌!这么周密的计划,除了能够彻底毁掉丹落枫之外,还会有什么用途?宇文松不是想帮那个丫头吗?为什么……又会提出如此具有毁灭性的计划!
钱达走了。带着宇文松给他的锦囊,志得意满的走了。他去执行宇文松所传授的毁灭计划,将丹落枫以前作奸犯科的证据拿来!而宇文松,则是坐在原位,继续喝着手中的茶水。可是,当大门被徐徐关上的那一刻,一丝冷笑,在他的嘴角浮现……
第四篇 明义篇 通晓理三十八则 离家出走?
通晓理三十八则 离家出走?
夜,渐渐深沉……窗外的月色被乌云层层覆盖,看不到一丝光亮。整个世界就像被一个黑色的罩布遮住眼睛一般,变得茫然而无助……
爬山虎公寓,202房间内的空气就如外面的夜色一样深沉。就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一个脚步声……“啪嗒……啪嗒……”的,悄悄来到了房门之外……
“咯嗒嗒……”
这是钥匙塞进门锁的声音。随着一声轻微的转动,门锁应声打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踩着小步子,走入房内……
这个人影没有开灯。不过,她对房间内的摆设似乎相当的熟悉,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宇文松的写字台旁,小嘴唇中发出一丝欢快的笑意。
“嘿咻……就是这里了……”人影蹑手蹑脚的拉开一只抽屉。这只抽屉,以往都是宇文松用来放证据的抽屉。随后,这个身影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手电,一边照着,一边搜索自己的目标。
“嗯……到底放在哪里了?……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呀……啊,有了!就是这个!‘钱达公司诉孙阳案事件簿’!让我看看……”
人影将一个黄|色的文件袋拿出,从里面抽出一整叠的资料,拿着手电不断在上面扫描。同时,她又拿出一只笔,不断在手上揉捏,似乎想在这些资料上写些什么,可却又无从下手的感觉。
“呜呜……要改文件还真是难……到底改哪里,才能够让爸爸输掉呢~~~?”
“丫头,不如就改金额吧。在那个500000的数字的5后面点一个小数点,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呢。”
“嗯,这倒是。谢谢爸爸……爸……爸爸——!”
灯光“啪”的一声被打开,宇文松正神情严肃的站在开关旁,冷冷瞅着那个还蹲在写字台旁边的小丫头。可怜的小雨,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她尴尬的蹲在那里,手中的笔和纸一时不知该放在何处,连忙塞到背后。
宇文松好像完全没看见那丫头的行动,又是一声冷哼,坐回沙发上,道:“小丫头,你现在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吗?竟然敢那么晚才回来?死哪去了?”
连续三个问号,将小雨吓得更是不敢出声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尽力掩饰着身后的文件,陪笑道:“爸爸……我在散步……你很生气吗?”
“哼!别贫嘴!你这丫头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仅在外面疯到那么晚才会来,现在竟然还想要来改文件,好让你爸爸输掉诉讼?丫头,我可是你爸!你怎么能够胳膊肘往外拐!”
不说到这倒还好,一说到这,小雨原本畏缩的神情立刻消失,换上了一幅义愤填膺的表情,大声道:“爸爸,我也有问题要问您!为什么您会那么狠心,不惜用诡辩也要折磨丹落枫呢?难道真的是为了那十五万元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己的爸爸会是这样一个冷血的爸爸!爸爸,你告诉我,你一定是在帮丹落枫是吗?你是想故意输掉,却被那个大胖子威胁,而不得不帮他打官司的,是吗?”
宇文松一甩衣袖,转过头去,不再望着女儿恳求的眼神,硬是狠下心,冷冷道:“帮他?丫头,你是在开玩笑?从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了,我为什么要帮他?现在爸爸不是很好吗?努力工作,再过不久就会有十五万元的现金打入爸爸的帐户。到时候爸爸可以带你去好好的旅一次游!所以,回来吧。回到爸爸的身边好不好?就和爸爸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把那个小子的事完全抛在脑后吧!”
小雨用力的摇了摇头,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会这样!”
“丫头!我要告诉你,那个孩子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帮他!他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
“是个小流氓是吗?”
女儿突如其来的冷静回答,让宇文松多多少少愣了一下。惊讶过后,宇文松凝望着小雨,道:“丫头,你知道了?”
“爸爸,我知道……丹落枫他……可能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他偷东西,玩老虎机,甚至还勒索!……而且我也知道了爸爸你为什么不肯帮他打官司。因为他偷了爸爸的手表!可是……爸爸……可是我真的很想帮他……他和他的奶奶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不能再遭到厄运的折磨啊!爸爸……就算女儿求求您……即使您无法原谅丹落枫,但请您至少看在老奶奶的份上,不要再对他们一家赶尽杀绝了……好吗?爸爸……求求您!”
小雨的哀求如同一双温和的小手抚摸着他的心脏,那两行流淌而下的眼泪让父亲的心不由得一阵发软……这一刻,宇文松甚至有了“不如就此收手吧”的想法!可是转念一想,这位父亲依然斩断了心中的这丝柔软,再次变得冰冷起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放弃,所带来的绝不是什么美好结局,而是一个披着美好结局外衣的,最最悲惨的结局!
宇文松狠狠心,一把甩开女儿拉着自己的手,冷笑一声道:“你知道?那就太好了。既然你知道,那就一定要相信爸爸才对!这场诉讼我绝不会( 我的女儿之我的天使 ./1744/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