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感觉很不好。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都在气氛即将好起来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不欢而散,真是个古怪的女人,嗯,古怪至极!
呃,不过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不是代表已经正式接收我作为她社团里的一员了呢?
***
果然如安思怡所说,当天下午我们院里的社团和学生会部门便开始了所谓的“纳新”。
一下午的训练过后,我们和女生们再次汇合,排成阵列集合在校医院后的一片空地上,而对面则是完全叫不上名字的学长和学姐抱着制作粗糙的宣传展牌站在那里等待抓丁,一双双狂热的眼睛简直就像是搞传销的一样。
据说他们是和“恨我妈”协商了很久,才找了这么一个下午来进行纳新活动的,“恨我妈”宣布解散的同时,整个空地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
其中,有不少社团的大姐甚至喊出“男生免试录取”、“男生只要加入保证当干部”等等等等的口号,毫无矜持可言,没办法,外院男生就是这么稀少,物以稀为贵嘛。
毕竟在我们这里可是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唉,无论哪个社团都不会嫌干活的苦力太多,虽说知道会被当成苦力指使,但不管怎么说。。。。。。哎呀,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这种被当成宝贝的感觉,真是有点说不出的喜悦。自从被妹妹无视,还成天被爸妈拿我来和妹妹作比较以后,我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这种被别人重视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于是乎,我很快被塞了好几张社团表格,就像进了菜市场一样被各种学长学姐围着推销各自的社团,简直就是应接不暇。
排开人群跑到食堂,趁着人少打了一份饭埋头就吃,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来,互相一问,才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报了三、四个社团,大家全都是清一色的、一脸介乎于被摧残的郁闷与被重视的喜悦之间的复杂表情。
眨眼间军训已经进行到了第八天,在整整一个礼拜的高密度练习之后,后面几天无事可做,半天半天地在空地上聊天发呆,坐着的躺着的各种姿势的都有,看起来就像刚从前线溃败回来的散兵游勇一般。
除了这么干耗时间,只有一件事好做,那就是被“恨我妈”组织起来拉歌。
拉过歌的各位都知道,这个拉歌拼的是个音量,至于曲调当然是不能保证的了。在很多情况下,这种噪音折磨简直比军训的**折磨还要可怕。
唱歌时嘴张得太大了,有时候难免就会有一两只蚊子飞进去,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据说人这一辈子在睡觉时会吃进70多种虫子和十多只蜘蛛,相比起来蚊子这玩意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也算是蛋白质的一种,和着口水一起咽进肚里多少也能安抚一下被食堂亏欠的胃。
好吧,说真的,我之所以不喜欢拉歌主要还是由于对其旋律不敢恭维,而且我的嗓子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秋夜,在这漆黑一片的空场上拉歌,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前面起哄声和嬉闹声响成一片,一浪高过一浪,我坐在最后一排不显眼的位置,隐没在黑暗中,身边的人大都在小声聊着一些和军训无关的话题,甚为投机。
空场附近一盏照明灯也没有,蚊子大都被灯光吸引走,只剩下一些散兵游勇在周围图谋不轨地徘徊着,声音淹没在秋风的沙沙柔声中。
伸手不见五指,就是指这种状况了。
这种时候教官总是管的比较松,说真的,就算我现在溜号,也不会有人发现得了。
不过,就算回了宿舍也没什么事情好干,倒不如在这里和大家待在一起。
人这种生物,果然还是在群居环境下活的最自在啊。
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在和别人的生活发生交集的同时,微妙地装点着彼此的人生,这既是所谓的相识,正是这无数人生交织成的网,才成就了我这平凡而又正常的人生的每一天每一秒。
唉,我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这些事情本就是不言而喻的吧。
我打了个哈欠,把胳膊垫到后脑勺下,平躺在了地上。
啊啊,真的有些困了。
恍然间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然后呼吸一滞――
“这是。。。。。。”
――视野中的,是一片辽阔的星空。
晶莹、璀璨、澄澈、美丽。
然而此刻,不知为何,嘈杂声远去,人群之中只剩我一人,安静地躺在这片星辉的照耀之下。
在我有记忆之前,天津的环境状况已经很难看到漫天繁星的景象了,光污染、大气污染,或许还有什么更加繁杂凌乱的原因,总之,在我这十九年的人生中,似乎从没有见过一片像样的星空,在我看来那些关于星星的写意完全都是唬人的,除了一片浑浊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在这隔绝了都市繁华的郊区校园的一片空场上,满天星斗如同要落下来一样尽情泼洒着星辉之雨,即便这里仅仅只是世界的一个角落,它们也毫无遗漏地眷顾着我们每一个人。
仰面朝天,视野正上方的那部分夜空永远是最清晰的,而越靠近边缘的星星则越是稀薄,这可能也是由于某种光学原理的作用吧,理科知识仅限于高二会考水平的我自然无法解释。
我不是什么诗人,没有那许多的浪漫诗意和多愁善感,仅仅只是单纯地被这片恢宏和美丽所震慑,心脏似乎停滞,忽的涌上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而已。
清凉的微风拂过,空场的边缘处,是一排稀疏的树影,枝条影子的轮廓勾勒出群星的坐标,这一颗颗荧光闪闪的小玩意悬在那片虚空之中兀自闪烁着,似乎在诉说着属于它们自己的歌谣。
心跳被压缩到极致,而心胸却被舒展到极致。
这澄清透澈的一片星空,在远方灯火的衬托之下纯净得无以复加,将人脑子里多余的思绪全部挤走,一片空明。
此时此刻,我所能做的只有久久地凝望,任由繁华的灯光勾勒出视野的边缘,让视线融入那片无尽的深邃悠远的夜空之中。
美极了。
真是美极了。
拥挤的城市看不见星星,而现在远离了繁华和喧嚣,此处是一片属于青春的净土。
青春,这还真是个老土的名词。
请原谅以我的文学水平,所能发表的也仅仅只是诸如“哇啊”、“好美”这种直观的感慨而已,要让我真的再现那种景貌,简直就像是让毕加索画一幅唯美的静景油画一样强人所难,倒不如在沉静地凝思后,闭上眼睛好好做个梦,在梦中描绘一下那样的景象吧。
就算化为千万星星中平凡的一颗,却也会在自已独一无二的位置上散发出独一无二的光芒。星星多到数不胜数,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即便是货真价实的天文学家也不能坐在这里指着夜空一一地报出这些星星的名字吧?
但,正是这些光芒聚在一起才形成了这漫天星河的恢宏震撼之美。
无法理解,并不代表我们没有仰望繁星的权力。
就算读不读懂星星的写意也没关系,最起码,我们在这世界上依旧能够拥有欣赏这番美景的一席之地,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一段生活,这就够了,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平凡的曾经。
只是,不知在若干年以后,我们是否还会记得。
第十八节 目击约会!?
再次看见妹妹时,已经是军训的倒数第二天了。
在数天闲散之后,我们再次接受了一整天的高强度排练,在被“恨我妈”警告“第二天军训汇报演出绝对不许出差错”之后,我像以往一样拖着被训练和蚊子搞得疲惫不堪的身体向宿舍走去。
九月中旬的空气依旧如桑拿般温湿,衣服浸着汗水和湿气贴在身上,闷热使人的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的,偶有暮蝉不甘心的嘶声,断断续续,时远时近,很快淹没在粘稠的空气之中。
一路走去,总能看见不少抱着水盆,头发润湿,明显是刚刚沐浴归来的女生,三三两两,欢声笑语,说着一些平淡至极的校园琐事。
唉,真是一个平常已极的夜晚。
――本应该是个平常已极的夜晚――
走到位于两个食堂之间商务广场,绿化带旁依旧是那家精巧的“凯丽咖啡屋”,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那个活力十足的可爱服务生忙碌的身影。
哎呀,这个时候还这么忙么?
现在是下晚自习的时间,也难免会有一些学生希望能在回宿舍前来这里喝点什么吧,虽然这里的价位很高导致客人不多,但服务倒是相当周到,也亏了她能一人独揽下来。
不过现在的我可没有这么闲情逸趣,如果就这么一身臭汗走进这家店里的话,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说不上是自惭形秽,总之是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可以说这里就是贵族角落了吧?上次我还只是点了小小一杯劣质雪凝而已,记得这里的咖啡可是和星巴克一个价位的,总之绝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脚下一转,准备绕道而行。
但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某个被我不小心忽略掉的东西。
那是极其熟悉而陌生的某人,正以一副极其温柔娴淑、乖巧可人的姿态坐在桌前笑语嫣然,无论是礼仪还是举止都是如此的端庄得体,头发很好地盘起,简直就像是一个成熟完美的大家闺秀一样,以至于我在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在我再一次确认了那一张总是充斥着挑剔和鄙夷,而今却洋溢着温和微笑的脸的时候,嘴下意识地张成了“口“字形,下巴“咔”地一声脱臼了。
坐在明显是vip区域中的妹妹,那优雅端庄的举止简直就像有小提琴在伴奏一样,当我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恶寒感猛烈地席卷了整个世界。
搞不好世界观会完全颠覆掉啊,她一定要这么雷我么?好吧,我越来越相信所谓的2012之说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要在平时,我肯定会目不斜视,完全装作没有看见一样地走开,但现在,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冲动所驱使,决定再多观察一会。
妹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价目表上最贵的那个“伯爵奶茶”,而杯子旁边正放着一份打印文件。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英俊优雅,一表人才,整体给人一种拥有很强办事能力的感觉,做个比喻的话就像是个年轻有为的商业精英。
反观妹妹,一脸平时绝对不会绽开的笑颜,掩嘴而笑,和那个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气氛看起来甚是可疑。
这种情况,莫非。。。。。。是传说中的约会么!?
约会?我的妹妹?
我嚓!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居然还会存在能收容她的男人!?
如果说以陌生人的关系相处的话,妹妹还会保持基本上的礼貌,但一旦有男人向她表明仰慕之情,她就会立刻原形毕露,一瞬间回复虎狼之态,向对方狂砸“去死卡”,给那些男性以极其残酷的精神摧残。
而这个男人,他是怎么攻下我妹妹的堡垒的?不,这时候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就是――他到底看上了妹妹这家伙身上的哪一点?
根据我对妹妹的了解,仔细历数她身上的资本。。。。。。对方果然还是一个只看重脸和身材的肤浅男人么?真正有内涵有理智的男人是绝不会忍受妹妹这种猛虎的吧!?
躲在窗外,我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
不过不管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所谓上流社会的人之间的交流还真是难懂,明明只有一桌之隔,但不知为何我却总觉得像是隔了一座山。
――上啊,老兄,不要再磨磨唧唧的了,男人在这种时候就要果断出击迅速将之拿下!!
我紧紧握着拳头,差一点就呐喊出声了。
那个男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我妹妹相处的,简直就是救世主一样的人物啊。
真是好样的,我们会记住你为拯救黎民苍生而付出的牺牲的,祝你在成为烈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加油吧!
想到没有妹妹的日子。。。。。。啊!曙光!我看见曙光了!!
我用太子丹送别荆轲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位无名烈士,衷心地祝愿他能够把受虐的爱好永远延续下去。
能把妹妹这家伙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是我迄今为止最大的愿望。
从很久以前我就好奇将来能和妹妹一起生活的男人会是何等的一个小强,可惜妹妹迄今为止也无人接收,虽然我很想出去推销一下防止货物砸在手里,但终究还是没有胆子去尝试。
就在这时,从窗边走过的服务生注意到了窗外的我,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调皮地对我笑了一下,双手隔着窗子做了个“欢迎光临”的动作,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得已绕到正门走进店里。
虽然我也考虑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就走,但毕竟我不想被人认为是没有钱只能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才站在窗外,那样一来岂不是就像是一个穷酸可怜的流浪汉一样没出息么?
再加上那个看上去很面善的服务生的笑容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我简直就像是中了魔障一样,完全遂着她的意思走进了店里。
哗啦啦,撩开珠帘:“欢迎光临凯丽咖啡屋,客人您这边请,想喝点什么呢?我们这里的伯爵奶茶和混合果咖是很有特色的喔!”
“好,好吧。。。。。。那既然这样,就这个混合果咖吧。。。。。。”
“稍等片刻,您要的果咖很快就到~”
服务员甜甜地笑着,如精灵一般轻盈地飘走,留下我呆立当场。
唉,真是没有立场,这么容易就被唬住了,喝了咖啡晚上还睡得着觉么!?而且,那可是我四顿饭的饭钱啊!!
我不禁毅声叹息。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
由于座位是面对着门的,妹妹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原本完美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很有弹性地回复了原状。
我干笑着,在妹妹不断散发出危险气息的余光中,一步一步挣扎着移到服务生刚才所指的座位上。
距离不远不近,和妹妹那里隔着一张桌子,视野可以说是刚刚好,想我可是经历过了无数次考试的洗礼,以这个观察角度不被别人发现地关注周边事态,这种技巧简直就是小儿科。
当然,我似乎还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侦查与反侦能力了。
整个店里就只有三桌人,就在我和妹妹中间的那张桌上,是打扮相当朋克的一对男女,女的坐在男的腿上,表情怎一骚字了得,这两个人也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抱在一起就啃,发出湿润的兹兹的声响,那吸嘬的力道似乎就像是要把对方的心肝脾肾大肠全都吸出来一样。
就在男生的手开始不老实时――
“等等,讨厌,你看旁边桌的那个穿迷彩的小子还在看着呢!”
――女生不依,欲拒还迎,嗲声嗲气地对男生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下,嘴角浮起一丝恶心的笑。
那男生也注意到了我,浑然不觉一张嘴早已被嘬得红彤彤的,瞪大眼睛指着我骂道:
“你tm的看什么看!?找揍么?傻x!”
妹妹那边似乎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口伯爵奶茶,但依旧挂住脸上的笑,继续和男人交谈着。
她皱眉头绝对不是因为有人卷街,我可以肯定她刚才的心理活动是“仅仅是揍一顿怎么够?一定要杀死才行”这种火上浇油的附和,虽然语言文字不一定完全一样,但大概意思绝不会有大于10%的偏差。
唉,我可没有想看你们对嘬来着,只不过是不巧你们正好挡在我的观察视线上了啊,害怕别人看的话就钻小树林或者日租去,随你怎么玩。
姗姗来迟的果咖有利于掩饰我的尴尬,我微微缀饮一口,果味和咖啡的味道混在一起还真是怪异,不过仔细品尝的话倒也并不难接受。
那个男生似乎认定我是个没脾气的怂货,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轻轻对女朋友说道:
“宝贝,没事,只是个傻x而已,我们继续。”
那个女生立刻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满口不甚整齐的牙齿,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真的很讨厌我现在的角色。
第十九节 商用表情
――就在这事导致我一分神的瞬间,妹妹对面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来,推了一下眼睛,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
“――那么,我先走了。”
“一路走好哟!”
妹妹挂着在我看来假到可以的微笑,轻轻挥着手,姿态如同某个站在豪华欧式庄园门口送别贵客的豪门千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道闪电雷得我里外焦休,我说您还敢再雷点么?有谁快点来结束这家伙的表演么?
男人走出门去,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过去和妹妹搭话:
“刚才的那个男人是谁啊?被夸奖了些什么啊,心情会这么好?”
我问道。
“被发现了吗?他说的还是蛮正确的。”
――妹妹这样用手捂着双颊,哎呀哎呀,害羞似的扭动着肩膀呼呼笑着,就像是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小学生一样,只不过在我看来那笑里多少带着她一如既往的狂妄感而已。
下一秒,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表情凝固,立刻切换状态,变回了平时那种最适合用来针对我的恶劣态度:
“――我和什么人见面,管你什么事耶!?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监视我么?”
“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正好看见了才进来看看而已的,说起来,和人家谈得怎么样了?”
“谈什么啊?谈崩了啦!你没看我都没有动那份合同么?”
合同?交往还需要合同么?上流社会的讲究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了的。
妹妹嘀嘀咕咕着,表现有些恼怒,不过这一次怎么看也不像是嘴硬逞强,倒像是认真地说出来的:
“――他啊,是想来应聘我的经纪人来着,听说是蛮能干的一个家伙我才决定来见上一面,但一见面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为了这次见面,我也是很用心地变装,甩开了那群缠人的粉丝才能来这里的,真是的,给别人添麻烦也要有些限度,真没想到会造成这种令人不快的误解。”
原来如此么?我叹了口气:
“啧,不是么!?”
“不是什么?干什么突然露出那么遗憾的表情?真是让人没来由的火大。”
“真是可惜啊,还以为终于能摆脱了呢?”
“啊?你说什么?摆脱谁?完全听不明白耶!”
“没什么,我以为你是在和男人约会呢!”
“约会?咳咳咳咳咳咳!!!什么!?约会?”
妹妹正在喝奶茶,听到我这话,突然呛了一口,不断咳嗽着艰难地说:
“――想也知道不是吧!?你难道以为我会找男朋友么!?少开玩笑了!男人那种东西,本小姐才不会需要呢!你还真是很三八耶,去当狗仔队倒是不错!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又是这个“去死卡”,不过是砸向我的。
果然么!?刚才会有那种礼貌得体的表现,果然是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么!?
一涉及到这种事情,妹妹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连熟知她真面目的我都差点被骗到了。
“扫兴,我还以为您终于找到意中人了,打算来个心理年龄的女大十八变呢。。。。。。既然不是男女约会,干什么要装出那副姿态啊?”
正常人看到刚才的一幕都会首先想到男女约会的一幕吧?
妹妹对此嗤之以鼻:
“刚才是商用表情而已,少大惊小怪的了!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是最起码的礼数吧?嗯,虽然蛮麻烦,但还是必须要做到的。”
――嗯,要说也是,别看妹妹这样,其实也才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在我们这就连法定成年人都还不算,离能嫁人的年纪也起码还有三年,刚才那种相亲一样的情景在三年内也应该不会出现。。。。。。这也就是说我们家还要被她压迫三年之久么!?这样下去何时才算熬出个头啊!?
不过,经纪人?
我刚才似乎听见她提到了这样一个词汇。
所谓的经纪人,说白了就是负责推销明星的吧?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喂喂,我记得你是模特吧?模特也需要经纪人么?”
“嗯,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一线名模,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工作找上门来,而且就我在偶像剧上的出镜率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影星也不为过,艺人有自己的经纪人是很正常的事吧?”
妹妹以这种方式自吹自擂道。
唉,真受不了她。
自理能力奇差,除了模特的工作和课业的学习之外对大多数事情都一窍不通的人,怎么会有人会愿意去当她的经纪人呢?比起经纪人她更需要的是一个保姆和纯出气筒而已吧?
“刚才的那个不行么?他叫什么名字啊,和人家再多谈谈啊。”
“名字已经忘了,名片也已经在他走后随手扔到那边的垃圾桶里了,没什么谈的必要。”
好绝。。。。。。你做的还真是彻底啊。。。。。。
说白了,她只是涮了人家一场,然后从对方的恭维(在我看来那些言辞完全就是标准的客套话,不会有多少真心的成分在里面)中体验到愉悦,这是个多么自我中心的女人啊!?你抬高自己的途径就是践踏他人么!?
“在我看来不是已经很不错了么?为什么要回绝人家?”
“因为他完全不可能达到我对经纪人的要求啊,我又何必再浪费时间?让他就这么全身而退已经是我的仁慈了,他应该心存感激才是。”
妹妹盘起胳膊,翘着腿,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嘿了一声:
“那样出色的人居然都不行,你还真是严格啊。。。。。。那你倒是以怎样的标准来要求经纪人的,不妨说来听听?”
妹妹用食指点了点下巴,想了一下说道:
“首先,必须要会拍马屁,这是必备技能。”
“喂喂,这算什么啊!?最优先的不应该是办事能力么!?你直说你想要个奴才不就得了!?”
不理会我的插嘴,妹妹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其次,长得要好,就算不是万人迷,最起码也不能一脸穷酸相。”
“不要一边说这句话一边瞥向我这里!”
“――另外,学历也是很重要的。”
“啊?经纪人也需要学历么?”
“当然,因为苏格拉底曾说过,‘美德即知识,愚昧是罪恶之源’,我讨厌没品的人。”
妹妹嫣然睨视着我,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傲然说道。
很耳熟的一句话啊。。。。。。可为什么从这么一个下巴上没有胡子的人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话说,长相和学历,还真是直观的标准啊。。。。。。
而且,那句“我讨厌没品的人”,我可以理解为是你想和自己的同类划清界限么?
“你以前的经纪人呢?”
“我想想。。。。。。不包括被我拒绝的,保守估计,大概有几十个吧。。。。。。”
“有这么多吗!?”
这家伙的演艺生涯才几年,居然就像走马灯一样换过这么多经纪人了?
我可以想象那些对我妹妹大家闺秀的假脸有着美好第一印象的人们,在成为她经纪人接触到她真实内在而感受到强烈的落差以后,他们能长期忍受这么一个刁蛮恶女才怪。
即便这样,我依旧明知故问: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不干了?”
“他们太不行了,不行,不行,完全不行,根本做不来经纪人这种职业的嘛!”
妹妹摇着头,大有恨其不争的样子。
啧!这个狂妄的女人,依旧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么?
第二十节 经纪人
我试着点醒她:
“是不是你对经纪人的要求太高了啊?毕竟是工作上的搭档嘛!还是对人家随和一点比较好吧?”
“标准哪里高了?闭上你那张散发着口臭的嘴安静地听着。第一个经纪人是在我刚出道的那个冬天,我只不过是让他跳下河去救落水的小猫,结果呢?他倒好,不断推脱,于是我一气之下就一脚把他踹了下去,结果他被河水冻得肺炎复发,甚至还为此落下了后遗症,身体未免也太孱弱点了吧?pss!pss!”
――不,我倒是认为他能从寒冬的冰河里活着回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表情抽了一下,妹妹并不介意没有在我这里得到认同,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我让他在中午排演休息的时候出去给我买份快餐,可他由于着急赶回来,在过马路时被车撞了。幸好只是骨折,在医院只躺了半年就好了,但这次事故足以说明他不够稳重,万一以后总是出这种事的话可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嘛!pss!pss!”
――真是可悲,不仅搭上了那么多的医药费,还为此而失了工作,对于那位老兄而言可真是沉重的双重打击啊。
我所能做的只有汗颜,抱歉了,我妹妹给各位添麻烦了。
罪魁祸首则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依旧无视旁观者的感受,以绝对主观的立场说了下去:
“――上一个经纪人也不怎么样,就在为一期杂志主题在商业街上选景拍照时,我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扒手正在偷老婆婆的钱,便让他上去制止,可他却反被那个小贼和贼的同伙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爬了回来,任由坏人从容离去,真是想想都可气!和这种经济人在一起安全感不足!pss!pss!!绝对pss!!”
――不不不,我想那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冷眼旁观吧?通晓格斗擒拿术的活雷锋并不是在哪里都能找得到的。
看着双手交叉做出“禁止”手势的妹妹,我终于明白了是什么造就了这家伙身边没有经纪人可用的窘况。
妹妹依旧在说着一个个不争气(在我看来完全是值得敬佩)的经纪人,一脸的忿然,非常薄情地说着一桩桩人间惨剧。
这是何等的恶鬼啊!?这是何等的恶鬼啊!!
那些经纪人的命运,我仅仅是听听也是充满了同情啊!未免也太凄惨了吧这个!?
喂喂,你真的是在让你的经纪人们去送死啊!你确定我们不是生活在奴隶时代?
可以说导致他们这一出出悲剧的都完全是由于你的任性啊!那些名为经纪人实为慈善家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迁就这个女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妹妹这家伙还真是人类的毒瘤,不可救药了。
你把自己的经纪人当什么?忠犬么?而且还是笨到智商无下限的哪一类吧!?
历数一下她的数十任经纪人,最短的十分钟,最长的不到一个月便已经不行了,而我却已经了忍耐了她三年之久,这是不是说明我的耐力已经超乎常人了呢?嗯嗯,如果大学时学不好韩语,倒可以考虑一下去寺里修个禅什么的,或许真的能成佛也说不定。
“珊珊。。。。。。珊珊?”
“干嘛?突然这么叫,很恶心的知不知道?”
“刚才那个人。。。。。。你是怎么劝他离开的?”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了几个实例,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这样啊,也难怪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妹妹这个祸星,任何惜命的人在听到那些故事后都会做出这种理智的决定吧,那位仁兄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已经很了不起了――
具我所知,敢于舍身喂虎的只有释迦牟尼转世的那个太子,而像我等凡人大都连舍血喂蚊都不情愿,更不用指望会有人愿意站出来给我妹妹这个灾星兼炸弹一般的人物当牺牲品了。
唉,刚才那副完美的姿态完全就是演技么?妹妹那甜美的酒窝果然是我的幻觉,一定是她在脸上硬挤出来的坑吧?当真是如她所说的完美的商用表情,只要有酒窝就完全不会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这完全就是欺诈啊。
她如何待人接物和我毫无关系,我看了看表,露出了敷衍的表情,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好了好了,你的经纪人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只要你不病不死不违法,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关系。。。。。。我很累,现在要回去睡觉了,晚安哟珊珊!”
――随即薄情地摆了摆手,打算转身离开。
“切!什么嘛!明明是你先问人家的,现在却又这么擅自说要离开,这算是什么态度!?”
妹妹臭着一张脸,叉腰瞪着我,不满地说:
“――说啦!快说啦!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你问我干什么?都说了我不知道了啊!好吧,就算我承认我知道,但一向不知谦虚为何物的你也不会接受我客观公正的说法吧?
这家伙突然激动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我的领子摇晃着,呃,快住手!要窒息了!谁来救救我?
啊,我似乎看见死去的奶奶在向我招手了。。。。。。
虽然视线由于妹妹的剧烈摇晃而模糊不清,耳边却依旧是妹妹恼怒抱怨的声音:
“――根本就没人能够胜任得了嘛!所以经纪人才会换的这么频繁,甚至还经常会有没有经纪人的情况,连工作的事情都要自己处理!”
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那些经纪人能忍受你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比成为国民英雄还难的地步,你真的确定他们是经济人而不是超人之类的么?
妹妹负面情绪鼓胀起来,不顾我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兀自说着蛮不讲理的话:
“――真是麻烦死了,真希望大家的经纪人都死光,谁都没有经纪人才好了啦!!”
“少说任性的话了!!咳咳,你是要杀了我吗?”
“那种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点告诉我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当经纪人?”
这算什么话!?你差点扼杀掉自己的哥哥居然是不重要的事!?
我挣扎着甩开她的钳制,一边咳嗽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摆出一副严正的表情,对妹妹说着:
“――总是挑三拣四,说别人这个说别人那个的,我看你就完全没有打算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就算永远都没有经纪人也是你自己活该!自重啊少女!!”
妹妹被震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张着嘴没有说话。
是说的重了些么?
以妹妹娇生惯养的性格,恐怕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人敢这样训斥她,而且还是为了毫不相关的人,这对于她而言想必是很难接受的吧?
不过,我不会收回之前的话。
因为这些话说的都没错,而且早就应该说给她听了,正好借助这么一个事件,好好让她明白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我和她就这样冷冷地对视着。
――总之,为了我说出了正确的事情,而向刁蛮任性的妹妹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的目光和魄力全线压来,除了与生俱来的那些东西,更多的还有她充沛的自信和成就所积累起的强气,抗衡这股压力对我而言还真是有些辛苦,但是,我却没有任何退让,保持着应有的威严看着她。
妹妹突然咬住了下唇,用穿着高根鞋的脚用力在我脚背上碾了一下,然后不理会单脚跳着嗷嗷直叫的我,一副憋了一肚子气的样子,吭吭吭吭,这样精力十足地走出咖啡屋,如台风一般从我身旁席卷而过,脸上仿佛写着“我很窝火,别理我”这几个字。
珠帘劈啪作响,脚上隐隐作痛,看着妹妹离开的方向,我啧了一声。
“哎呀!达子,他又在看我们这里了!真是讨厌!”
就在这时,在我视线的直线范围之内,那对依旧抱在一起狂嘬的男女突然放开,女生用腻腻的语调对男生说道。
那个染着一头绿毛的小子立刻像炸了一样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扯开嗓子甩起口水就开始指着我的鼻子谩骂起来:
“你tm的看什么看!?我x!你找打么――”
“哼嗯!?”
我把刚才妹妹给我积累的憋气和怨念全部都融在了眼神里,以比他高大半头的身高居高临下,阴沉地瞪了回去,只见这小子喉头哽了一下,额头开始见汗,没把这句话说完便悻悻坐了回去,再也没了声音。
咖啡屋里一片寂静,我从容地喝光果咖,转身离去。
就在我走出咖啡屋的时候,我隐隐听见那小子小声和他女朋友说着:
“――宝贝,我刚才不是怕他,你知道我卧举能举65公斤,徒手能够打破一张课桌,我之所以没和他动手是因为咱们不和那个野蛮人一般见识,咱可不能像他那么没( 我的台湾妹妹 ./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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