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炼身体?睁开眼睛看看谁更需要锻炼身体吧――”
被boss秒杀,我关掉nds,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大史的肩膀:
“――少年啊,你再这样沉迷于自己的塑料体格的话,以后找炮友出去日租可是会被人家笑话的。”
“有谁会笑话?这里是基本上都可以算是女校了,本来就是阴盛阳衰嘛!男生本来就少,体育不好也没人会说你什么,谁会吃饱了撑得去锻炼身体呢?比如说,你看看他。”
大史指了指坐在他床位斜对角,一个看起来有些矮胖的男生。
就在我和大史说话时,那哥们正专注地从一个名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主体思想――党员学习资料――会议报告――中日文化交流――松鸟枫”的文件夹中拖出一张图片,粘到网上,然后复制url发到百度贴吧,双手在一台老旧的东芝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着字――
“我女朋友,十分能打几分?七分党、过水爽党自觉滚出。”
――那张脸不知被谁打的青一片紫一片,乍一看去就跟窦尔敦似的,吓了我一大跳。
我立刻把大史拉到一边,凑到他耳朵边上问道:
“我嚓嘞!怎么回事?那应该不是人体彩绘吧!?”
“当然,那是被人打的――”
大史嘿嘿笑着,竟似对这种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啊,没事,昨天去网吧,在yy里和一个东北人对喷,然后带着地域骂人家东北,还什么‘来我们这信不信我砍死你’什么的,结果被坐在旁边的一个隔壁工科大学的东北人打了一顿。”
“他不还手么?”
“还手?本来就是他的不对,所以也没人愿意帮他,人家一拳过来他腿就软了,在那里哭爹喊娘求饶也没用,结果就这么让人家一个比他瘦了一大圈的人生生暴揍一顿。”
大史毅声叹息,似是恨其不争。
我靠,这家伙。。。。。。
我冲他挤眉弄眼:
“我说,小声点,让人家听见了怎么办?”
果然,似乎是听见了我们的话,那哥们幽怨地瞥了我们一眼,嘴唇微微一动,似乎在嘟囔着什么,在对上我的视线以后,立刻把目光收了回去。
大史豪迈地一挥手:
“没关系,这屋里的都是些穷丑矮搓怂傻宅撸,属于那种你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嘴的无害家伙。这家伙也是憋屈惯了,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发泄一下就好了。”
呃,即便这样,这么不顾人家感受随便说三道四也是很不好的事情吧。
不过,都被室友说成这样了,那个哥们居然还无动于衷,搞不好真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主,真希望我以后不要被同化成这个样子。
临出门前,路过这哥们身边时,我看见他在顶着圣斗士星矢头像的qq状态上敲出这样一句话――
“热烈庆祝岛国地震,可惜震得还不够大,打岛国,我愿捐命一条。”
第六节 大史的社团(2)
从早上开始天空就一直阴云密布,似乎正在孕育着什么东西一样,人的心情也因为天气而变得格外沉闷。
距离下午集合还有一段时间,有鉴于前一天刚刚为嘴伤身大病一场,再加上这一上午的训练印象了身体恢复,我决定回宿舍休息一下。
回到宿舍时,卡卡西正站在屋子中央,手舞足蹈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说卡卡西,你这是搞俅呢?”
“你给我闭嘴,不要打扰我,没看我这求雨呢么?”
卡卡西斜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像着了魔一样挥舞着手臂,让他去主持大风车倒是不错。
也是,据说如果下雨的话就可以暂停军训,在宿舍休息,上一届的学生就赶上了连续三天的大雨,真是狗命。
“这办法不错,实在不行咱就把羊驼(杨沱)宰了祭天好了。”
――顺溜哥躺在床上,悠哉地插嘴。
他和我们不一样,凭着那张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医院开的假条,自始至终都在阴凉处坐着,看我们在烈日下像晒谷子一样晒着,所以在我看来他并不是多么希望下雨,因为这样会让他失去幸灾乐祸的机会。
听见顺溜哥的话,杨沱在床上翻滚了一下,唔嗯了两声。
我也不打算就这么站在下面看卡卡西耍活宝,求雨这种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一个人好了,反正我也会不抱任何希望地期待着的。
就在我脱了鞋和袜子,正打算爬到铺上时――
咚咚。
――敲门声响起,我不情不愿地过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口的是山东同学“猥琐”。
之所以叫他猥琐,仅仅是因为他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就像三十岁的人而已,但这家伙内心其实是个挺不错的老好人,甚至可以说是我们这最不猥琐的一个人了,因此这个外号也未免显得有些名不符实。
“喂,李毅,楼下有人找你。”
这家伙上下打量着我,表情相当古怪,其中还蕴含着很多促狭的成分,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重新传好鞋袜,满头雾水地走下楼去,楼门口一个不耐烦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妹妹盘着胳膊站在那里,表情相当不爽,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早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多时,但了解她的我当然知道,这丫头顶多在这里站了不超过五分钟,以她的耐性,绝不可能进行超过五分钟的等待,如果我再晚下来一会,估计她就直接冲上楼来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到“猥琐”那家伙笑容中的含义。
会有这么一个美女来三十五号楼下找我,在他看来肯定是一个了不得的猛料吧?
看见我出现,妹妹蹬蹬蹬地冲到了我的面前,叉着腰质问道:
“亏我昨天晚上还大发善心让你住在了我家,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到大街上和流浪的狗狗过上一夜!!”
哎?
突然就这么大火气,怎么了?
我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妹妹撅着个嘴,一如既往地把“我不高兴我不高兴我不高兴”写了满脸,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路边的一个脏兮兮的乞丐:
“我问你!你昨天答应了人家的事情,今天为什么没有做到!?”
“啊?”
“不是说好了么!?从今天开始,要一起吃饭,监督我。。。。。。不,那个,就是说履行你所承诺的事情,帮我矫正。。。。。。总之,你只要记住自己答应过的事就好了啦!!”
妹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把头偏了过去。
哎呀,忘了这件事了。
由于需要军训,身上不方便带太多东西,所以手机一直放在宿舍抽屉,直到方才才拿出来放到口袋里,根本没想到看一眼手机屏幕。
打开手机一看,果然积累了足足二十个未接来电,而短信箱则被来自同一个号码的短信塞满。
这家伙还真是没有耐心啊。
这一副摆明了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态度,唉,真是头痛,这里可是三十五号楼楼下,熟人出奇的多,万一让别人看见可就尴尬了。
“好吧,好吧,珊珊,军训的事情太多了,随便忘记约定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罪了!”
啪的一声,双手合十,我摆出一副绝对诚挚的认罪态度,努力睁大眼睛,争取获得宽大处理。
妹妹后退两步,一脸恶心地看着我。
啧!这家伙把我天真可爱的表情当成什么了!?
如果我说我昨天晚上轻许的承诺完全是不走脑子说出来的胡话,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来得及。
妹妹“呸”地吐着舌头,狠狠做了一个鬼脸:
“才不原谅你,什么军训的事情太多了,你完全就是在找借口!”
“我说你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保证以后记住不就可以了么?你还想让我怎么办?真是小心眼啊!”
“哈!?你还有理了不成?这事情本来就是你不对,真是差劲耶!”
“拜托,这件事情是我好心想要帮你,你不要这么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好不好?”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求过你帮我了?明明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地凑过来的,黏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妹妹紧紧攥着拳头,瞪着我。
哎呀,好可怕的眼神,不过我也不会输。
虽然一开始被她瞪得倒退半步,但我立刻就瞪了回去,而妹妹那边也继续咬牙切齿地加大瞪视的力度。
我和妹妹之间的气场在碰撞着,空气中充满了彼此排斥的力场。
唉,真是的,每次碰见妹妹,事情最终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完全是被迫才让我来监督她的用餐情况的,为什么她却会这么认真看待这件事呢?在我看来这丫头倒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我们兄妹间的感情有好到这种地步么?别开玩笑了!
真是的,节制食量真的是那么难以做到的事情么?你到底要抢占我微不足道的休息时间到什么地步啊?
由于对自己的秘密羞于启齿,所以她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因此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了,只是她的自尊让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想来她也的确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但不健康的习惯不是说想改就能改过来的,饭后呕吐这种事情已经成为了她强迫症的一种,如果没有我在一旁看着她的话,她自己便会完全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把吃到的东西吐掉,以此来消除对“长胖”的恐惧和不安吧?
三言两语很难解释的通,总而言之,只要理解成“如果没有我的监督,妹妹就会神经病发作,不受控制地做出威胁到自己生命健康的事情”就没问题了。
被鄙视成这样还要为她操心,没有得到哥哥应有的尊重却需要履行哥哥的义务,看来我真的是上辈子欠她的。
“总而言之,晚上和你一起去吃饭就好了吧?”
――我首先收回目光,停止无意义又小孩子气的对视,挠了挠后脑勺叹息着说道。
再怎么说,这件事也是我亲口答应她的,昨天晚上就已经说好了的事情,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我也必须照做才是,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妹妹对我的鄙视变得更加有理有据了?
况且,这种事情也算是我作为她监护人应尽的义务,虽然我算不上是什么负责任的人,但既然说过要认真解决妹妹这家伙偷偷呕吐的事情,即便嫌麻烦也必须要做到。
不管怎么讨厌,陆晴珊也是我妹妹,就算彼此讨厌到一见面就掐的地步,但关乎她生命健康的事情却绝不可以有半点马虎,这是作为亲人最基本的原则。
仔细一想,她分明就是在拿自己当成|人质来威胁我啊,啧,真是狡猾!
抱歉啊大史,抱歉啊杨沱卡卡西,抱歉啊曾经和我一起排队买烧茄子吃的各位,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得不被一个名义上是我妹妹实际上是我冤家的家伙强行征召了。
妹妹像猫一样充满怀疑地瞄了我一眼:
“。。。。。。那就先这样吧,到时候我会短信通知你,你最好把手机戴在身上。至于之前的事情怎么让你赎罪,我还没有想好,总之先记着吧!有机会再好好清算。”
――带着一脸“滚啦白痴”的表情,妹妹摆了摆手,背过身去,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嚓嘞,给她个台阶她还真敢往上爬!
啧!这丫头,不仅越来越不可爱,越来越不讨人喜,气人的本事倒是愈发强大了。
问世间还会有第二个像我这么好脾气的老哥么?
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毅声叹息。
******
暂且抛开连日的霉运不谈,毕竟有一件事还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拜老天所赐,我们终于暂时从正步的地狱中解脱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就在我们挣扎着打算起床去集合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淅淅沥沥,于是乎下午的军训就这么取消了。
作为和这桩离奇事件绝对脱不了干系的人,卡卡西没有理会我们惊为天人的目光,翻了个身,露出半边呈现出健康小麦色的屁股,继续沉浸在睡梦之中。
楼群中狭窄的天空变得灰暗而阴沉,再配上建筑的灰色调,显得极其消沉抑郁。
雨滴从天而降,夏日的燥热立刻褪去,即便是打着伞走在路上,都会被那种阴暗和湿冷激得一哆嗦。
近地面仿佛笼罩了厚厚的乌云,平时热闹的路上空无一人,既没有三两结伙的女生,也没有绿油油的我军,在这雾雨的迷蒙中,只有长长的中轴路一眼可以看到尽头,在据此足有三公里距离的南门外面,“山河网吧”四个字划破灰暗,隐隐发出红光。
“哟!你可来了啊!我都在这等了十分钟了。”
――蹲在一食堂门口避雨的人影缓缓站起身来,捋了捋湿漉漉贴在脑门上的头发,挥舞着看起来颇有年头的伞向我打着招呼。
躲过一辆在雨中缓缓穿行而过的出租车,我走向大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也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会听你的话,大下雨天跑出来受罪呢?”
大史嘿嘿一笑:
“唉,少抱怨了少年,你们不是只有今天才没有军训么?正好带你去认识一下未来的社长大人。”
“社长?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个美女?你是想让我帮你参谋参谋?”
“我看上的女生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给我参谋了?你又不是我妈。。。。。。总而言之,今天先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社团,让社长认识一下你,正式纳新的时候直接就可以把你登记为社员了。”
大史一边说着,一边走在我前头引路。
卧槽!你小子敢不敢不要净带着我走这种泥泞狭窄的小道么?从大道走不行么?为什么为要从花园里面直接传过去啊?
排开碍事的灌木枝条,抄近路到达主教学楼时,我的鞋已经面目全非了。
拜托,连着这么多天都穿军鞋,好不容易穿一次运动鞋,还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从我到这所大学以来真可谓是日日举步维艰。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我们学校的建筑分布情况,整个校区以中轴路划分为教学区和生活区两部分,生活区自不必说,教学区则分为六个大教学楼,除了主教学楼是专门用来让全校学生上公修课、选修课以及自习的,而各个学院的专业课则根据学科类别分布在其他五个教学楼内。
虽然我是个新入学的菜鸟,但也知道大史的社团应该属于计算机学院,也就是在学校大喷泉广场旁边的数理楼,为什么这家伙却一直带着我在主教学楼里面七拐八拐?
说起来,这个教学楼的设计者看来不是变态就是脑残,把个教学楼设计的跟一个立体迷宫似的,其中更不乏人迹罕至的偏僻区域,也难怪就连教学楼里也出现过保研事件,真不知道把建筑设计成这样来把人绕晕对他有什么好处。
如果大史这小子这个时候起了歹意,打算把我拐卖掉的话,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盲目地跟在他后面,我问道:
“你们那个社团,究竟算个什么性质社团?如果我记得没错,是有关于软件和游戏的社团吧?”
“名义上说是软件社团,大家也经常做很多和软件无关的事情。网络游戏、动漫视频、电子竞技、黑客技术。。。。。。总之任何能用到电脑的事情都包含在社团活动的范畴之中,也完全没有强制社员必须要交会费或是必须要参加社团活动之类的事情,把软件定为社团的主题也有点牵强附会了,总之你就理解为召集一帮无聊的人一起玩闹就对了。”
“还真是直白的解释。”
之前大史似乎也说过这个社团完全是挂羊头卖狗肉来着,现在听完他的仔细介绍,才知道他说的果然没错。
在教学楼里走了足足十分钟,我们才来到了四楼某个拐角,靠近安全出口的一扇门前。
大史长出一口气,一脸骄傲:
“看吧!就是这里了。”
“呃。。。。。。话剧社?”
我缓缓读出门上那个牌子上的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端端的电脑社团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剧社,坑爹呢这是!?
第七节 神秘女生
一听见我说的话,大史突然凑了过来:
“话剧社?不可能,是你眼拙吧?”
“我嚓,你才是瞎了狗眼呢!你自己看看啊,门上挂的牌子写的是什么?”
我指着挂在门上的铁一般的证据说道。
大史家伙当时就炸了:
“扯淡!怎么可能!?我才两天没来,门牌子怎么就换了!?这种事情到底是谁干的!?”
“不要在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好多人都在周围的教室里上自习呢!牌子两天前就换了,这些事情都是社长决定的啊。”
就在我和大史大眼瞪小眼时,一个怀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小个子男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看了看我们,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在他刚要伸手推开门时,却被大史一把拉住,一路拽到楼梯拐角,一通审问:
“我说冬子啊,社团换了名字,我这个副社长怎么都不知道?怎么没人通知我?”
“唉,现在世道变了,可不是你说了算数了啊。。。。。。社团里发生政变了你不知道么?”
男生古怪地一笑。
大史一脸的莫名其妙:
“政变?”
“总之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这几天可真是无语极了,好了不说了,社长刚让我去办事,我现在还得赶快把电子稿传给她呢。”
男生说着,扔下一头雾水的大史,推开社团活动室的门走了进去。
请原谅我用社团活动室来形容这个房间,尽管这里乍一看来简直就像是废弃了的杂物室。
这也确实就是一个废弃了的杂物室,几个不知从哪里搬来的长桌摆在房间中央,拼成一个长方形,就好像是一个寒酸的会议桌,如果不是上面还摆放着几台明显是私人用零件拼装起来的电脑的话,我或许真的会这么以为。
屋里键盘声啪啪作响,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零星几个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转过头去向大史问道:
“这地方是你们找到的?”
“当然,因为这教室以前常年用来堆放杂物,后来就被我们社团征用了。社团活动都是需要学校批条才能找到活动教室的,而且不能占用教室太长时间,不过由于我们社团的性质决定了要有很多器械存放在社团里,所以我们才千辛万苦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安家,不错吧!?”
大史嘿嘿一笑,舔舔舌头,摩拳擦掌,看起来他真的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毕竟是努力在各教学楼中四处寻找,然后再一次次地请求学校才得到的活动地点,这家伙会这么自豪也是难怪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击他了。
我唯一的疑问就是,我莫非是正站在某个黑网吧里么?
墙上贴着各色游戏的海报,最雷人的就是连很多年前的wc3的海报都夹杂其中,而房间的角落则有一个巨大的貌似是曾经用来装洗衣机的大纸箱子,里面盛放着诸如坏掉的键盘失灵的鼠标龟裂的显示器等各种各样的杂物。
“老冯!老冯!”
大史勾住一个正在编辑ps的男生的脖子,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回事?门口的牌子怎么变成话剧社了?刚才冬子说什么政变什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生抬头看了他一眼,重又继续埋头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你去问社长去,我正忙着做ps呢!”
“ps?谁让你干的?我记得你应该做的是编程处理啊!咱们要做的那个软件哪需要图片加工这种事情?”
“之前的那个活早就终止了,我们现在要做一个带剧情的短片剪辑,是社长下的命令啊。”
“短片?我们真的变成话剧社了!?这算什么p事!?你们根本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擅自决定!社长呢?”
“就在那边
提及社长,男生的话语间充满了高山仰止,指向了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雨景的女生。
看着那张侧脸,我不禁问道:
“那就是社长?”
“怎么样,我说过是美女吧!”
“嗯,的确!”
“等等!等等!不对不对!!”
大史定睛一看,后退一步,一脸警戒地瞪着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女生:
“――我之前根本没见过你,你是谁!?”
听见大史的声音,女生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身形纤细,皮肤呈现出久未亲近阳光的苍白色,留着长长的乌黑垂发的女孩子,一言以蔽之,简直就像是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有些凌乱的头发透露着慵懒和不修边幅,身上穿着一件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白衬衣,再加上她看起来总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幽灵,缺乏现实感。
如果要说她和贞子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的容貌要比贞子美得多。
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细长的眼睛在眼角处微微有些上挑,透露着中国古风古韵的端庄和优雅,长而弯曲的睫毛完全就是两扇黑色的百叶窗,影影绰绰间流露出眼睑下那汪雾雨一般的迷蒙,一如窗外的秋雨,恬淡好似江南雨巷,却又难掩那种凉意和疏离。
说真的,即便有着当红模特这种程度的美人作为妹妹,我在一瞬间也为这个女孩的容貌而震慑,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的脸实在是美极了。
虽说身材太过纤瘦,个子也比较小,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发育完全的中学生一样,但单论容貌的话,或许她比我过于充满活力的妹妹要精致的多,但是,她的美就好像一件玻璃工艺品一样,让人只能远观着,欣赏而发辫感叹,但那种不赢一握的脆弱却注定了这并非是可以赏玩之物。
这个女孩身上透露出一种病弱的感觉,嘴唇缺乏血色,再加上是完全的素颜,看起来就像是林黛玉在世似的。
之前那个叫“冬子”的矮个男生也在,留意到冬子看向她时那种充满憧憬的眼神,大史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你这臭小子,就为这么个小丫头而反骨了?”
“大史你才是啊,你不是一个女性至上主义者么?怎么会对人家有那么大的意见?”
“当然!我习惯的可是大胸大臀短发长腿的帅气类型,像这种三无的脑残萝莉根本就不在我的审美范畴之内!”
大史毫不犹豫地说。
这小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心中有这么具体的审美标准呢?
我干咳两声,插嘴道:
“呃,你之前所说的美女,难道不是她么?”
大史立刻摇头:
“不是不是,是那边那个!那个才是我的社长啊!”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一脸的无奈。
转头一看,角落里正有一个女生倍受打击似的扶墙而坐,窝在墙角不停地画着圈圈。
“怎么了,雅婷,雅婷你要振作,雅婷你怎么了!?雅婷!!”
大史一把把我扒拉开,箭步冲到那个社长面前,摇晃着她的身体,一脸深情地说。
“不要再叫我社长了,我已经不是这个社的社长了!”
被叫做“雅婷”的大二女生一脸失落地说着,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小个子女生:
“――这学期,我们社里可是加入了一个超极强大的社员啊,用来说是空前绝后的镇社之宝也不为过,和这个新人相比,我哪里有当社长的资格?还是禅让吧!禅让!现在她才是这里的新社长,一切她说了算,而我就这样淡出江湖,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吧!”
“什么!?这是不过是个大一新生而已,一个菜鸟,怎么能逼你下台?”
大史一脸惊讶,回头看了看那个大一女生,又看了看面前的老社长
那个女生歪着头看了他一下。
不知为何,大史突然指着那个女生,大声说道:
“这里的入社是需要经过面试,由社长和副社长认可才可以的!!我要亲自来测试一下看你是否有资格加入我们社团!没错,测试的题目就是打游戏!你必须要战胜我才能加入社团,不然的话就给我收拾东西趁早从这离开!!”
冬子立刻插嘴道:
“等等大史,我们什么时候――”
“你给我住嘴!我这个副社长还没有认可她是我们社团的成员,完全是你们自作主张让她加入的!所以我决定现在就要测试她,你们谁也别拦我!”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我管她是什么人!未经我允许就加入这个社团,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她居然敢以下犯上抢了雅婷的社长位置――”
“不是的!雅婷是自己自愿让出来的!”
“自愿?不可能!雅婷那么热爱这个社团,要不是你们被这个小丫头的脸蛋迷惑而反骨,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社长的位置?”
大史和冬子激烈地争论着,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各自为了自己心动的女生而吵架的小鬼。
唉唉,真是的,为了这种事,至于这么夸张么?当事人双方都还没说什么,你们俩倒是闹得这么欢,自重啊少年们!
就在我这么想时,那个女孩子终于说话了:
“真是庸俗。。。。。。”
凉凉地说了这四个字,她像是觉得厌倦了似的,慢慢走向门口。
然后,就在我们以为她想要离开这里时,这个女孩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漠然看着大史。
那对眼睛,空灵得完全没有聚焦,仿佛对周围的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就好像对她而言其他人都是早已看腻的风景。
“走啊,你不是说要游戏对战么?莫非你只有嘴皮子上厉害?”
――她说话的声音很细,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但即便这样,她的言语杀伤力却丝毫不减。
她的话让大史愣住了。
这家伙回过神来,显然已经被对方不屑一顾地态度激怒阴狠地笑道:
“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下狠手了,我可是素以男女一视同仁著称,被玩虐了可不要哭鼻子啊小矮子!输了的话就自己躲回宿舍玩连连看和植物大战僵尸去吧!!”
大史凑到女孩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喂喂喂,和一个女生比身高,你小子有何优越感可言?
女生漠然看了看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如果是求饶的话现在趁早啊!”
――大史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似乎打算迎接对方的言语攻势,不管是被卷还是被喷还是被不带脏字地批判。。。。。。看来这小子在网上玩游戏玩惯了,早已经习惯于应对各种没素质的疯狗和喷子,任何言语上的攻击对他而言都是窜皮不入内。
那个女生就这么保持着抬头的姿势,静静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家伙。
被她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史这小子头上开始微微见汗。
气氛剑拔弩张,双方都在紧张的对峙着,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女生张开了嘴――
“阿嚏!”
――就这样,小小的身体突然一震,爆发出我们始料未及的声响。
“。。。。。。呃,你要面巾纸么?”
我不忍再看被喷了一头一脸而完败的大史,伸手在口袋里翻找起来,叹息着向那个女生问道。
第八节 安思怡
“你真的要和这么一个女生对战么?你这么欺负人,传出去可不好听啊。这样一来你身为电竞高手的威严何在?莫非你是认真的?”
“当然,这事情怎么这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算完了!?这新来的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更重要的,是她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践踏了我作为一个骨灰级电竞玩家的游戏之魂!”
大史激动地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副不死不休,不战至最后一秒誓不为人的样子。
唉,这家伙的表现真像个傻瓜,以后见到别人不要说你认识我好不好?
人家到底做什么了啊,只不过是在那里冷淡地看着你不是么?真不知道你从哪里理解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什么“骨灰级电竞玩家的游戏之魂”都出来了,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况且,那个女生不是自始至终都对你爱答不理地么?你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啊?
就在我和大史说话时,那个女孩子还在拿着我那包面巾纸擤着鼻子,一副精神状态很不佳的样子,既然感冒的话为什么不去穿一件像样的衣服?非要穿着这件大衬衣干什么?而且是这件衬衣分明是男式的吧?
宽大的白衬衣里隐隐透出贴身吊带睡裙的花纹,现在可是秋天,正是逐渐降温的时候,她看起来又那么的病弱,只穿这种单衣真的没关系么?
说起来,她应该是大一的新生,为什么身上却没有穿军服呢?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女生都算是一个异类。
只不过,我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多的好奇心,因为我的身边从不缺少异类。
就在下楼时,大史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作为一个新生,居然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欺负大二的学姐,一会一定要你好看,让菜鸟知道老鸟不是好惹的。”
女生抬起头来,在一瞬间我以为她对大史的话做出了反应,但是下一秒,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漠然转过身去,完全没把大史当一回事。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站在门口,大家都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大多数人上午来主教学楼时还没有下雨,所以也没有想到要带伞,有伞的只有我和大史,这一下可发了愁。
“这样吧,既然是在山河网吧联网对战,那只让对战双方两个当事人去不就可以了么?等他们战斗结束,汇报一下战果不就可以了么?”
我提出建议。
那个被叫做“老冯”的大二男生摇了摇头:
“那样的话没有证据吧?必须要有一个见证人才是,最好是两个,这样才能确保公正。”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
“很好,那就算上这家伙好了!”
――就在我准备表示退出的时候,大史这家伙一把勾住我的肩膀说道。
唉,为什么我忽的有一种遇人不淑的感觉?
“算我一个!!为了不让大史这家伙欺负人,必须要有人站在新社长这边,我就是为此而在这里的!雨这种程度的阻碍根本不成问题!!”
他搓了搓手,推了一下眼睛,大义凛然地遥望着南门的方向。
“――南门见了!!!”
他就这么大喊一声,就这么毫无防护地冲入雨中,完全不在乎被淋湿,一路飞奔绝尘而去,脚步溅起的水花引来路边无数女生的惊叫和白眼。
众人暴汗。
“呃,你看起来没带伞,用不用。。。。。。”
我对那个出神地看着灰色天空的女生问道。
但是,那个穿着衬衣的女生,仅仅只是看了看我,就又把头扭了回去:
“伞?那种东西我不需要,我喜欢雨的感觉。”
她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很自然地说着我完全不能理解的话,如果我是个傻瓜或许真的会信以为真。
秋雨不同于春雨,总带着一丝凄清的色彩,她的身影也显得更加的孤单而疏离。
这个女生似乎有着让周围的空气都阴沉起来的能力,就在她说话的同时,雨突然下得更大了,就连主教学楼里的灯都忽闪了一下,这是在拍什么灵异电影么!?
本来我也只是虚伪地谦让一下,以为她立刻便会推辞,可没想到这女生看了我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就走到了我的伞下:
“如果是伞的话,那就有些美中不足了,一直举着伞的话胳膊会很累,相比之下如果有雨衣倒是不错。”
雨衣?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名词了,起码最近我看到的雨具只有雨伞。
她一副“如果是雨衣的话我的感激或许会加倍”的态度,轻描淡写地说着,完全没有把我的好心当成是一次伟大的奉献。
我打着伞,不满地啧了一声:
“喂喂!少说笑了,不要挑三拣四的,不用淋雨就不错了。”
大史走在前面,偶尔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是不是还跟在后面,似乎生怕我拐着他的对手逃跑了一样。
这个女生虽然在我的伞下,却给人一种始终保持着微妙距离的感觉。
她始终一言不发,但嘴唇却总是微微地颤动着,似乎正在自言自语地低喃着什么。
我压低声音,有些奇怪地问:
“你在说什么?”
“嗯。”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敷衍。
这算是什么回答?
仿佛可以看到我的声音从她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根本没有经过大脑。
“喂喂,我在和?( 我的台湾妹妹 ./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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