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齿轮》第二百五十二章 久别重逢

    春桃的死太过惨淡,因为到死,都没有人知道当年的楼价大小姐其实并没有死。她太傻了,做着她自以为值得却毫无意义的事情,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都不会有人知道她这一生有多悲哀。/
    蒹葭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叫仙族的地方。这一别,竟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如一缕青烟消失的连鬼都找不到。作为当今仙族的盟友七凌阁上任阁主膝下唯一算得上是儿子的人,他既没有在义父去世时回归也没有想继承阁主一位实在奇怪,而他本身也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与看法。他甚至没有打算要回七凌阁看一看,首先只是去见了枯霖。
    这些年,在他心里扎了根的人除了枯霖之外,他也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这倒不是说他没心没肺,而是本身就不那么容易对任何人产生什么感情。所以,在当枯霖问他怎么不打算去义父坟上磕个头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笑了笑。在这方面,他和枯霖倒是有些像了,只不过那样的微笑给人带来的感觉不同罢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好聊,知道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的时候蒹葭才开口:“师兄,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春桃姑娘?”
    “......”
    “你们在一起快十年了吧,这么久,你也能够做到了无牵挂?我虽没见过她几面,却也知道,以前的她高傲得很。若不是遇见你,她根本不会沦落至此。”话语中的意思的确有点像是在指责他,而说话的人语气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调子,目光一刻也没从那个被他称为师兄的人的身上挪开过。其实他看得出,枯霖并不愿意从他口中听见那个为他痴情了一世的女子的名字,他没有露出任何可以用厌恶来形容的表情,却仍然是淡淡的笑,很浅很浅,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出自于另一种自然的笑。他太了解枯霖了,尽管多年没见,他认识的师兄一点也没变,数年前是这个样子,数年之后依旧是这个样子。
    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太多太多,容貌上的,性格上的,一条灵魂可以在光yi的蹉跎下让人觉得再也不是当年的那条灵魂了。唯独枯霖不同。十多年的岁月,除了皮囊的变化之外,他还是他,那条灵魂不因任何人或物而产生任何变化。如果仔细想想,这其实算得上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吧。可枯霖就是这样,若他不这样,那么他便不是枯霖了。
    就如十多年前他不喜欢春桃,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他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其实我知道,师兄你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而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那些春桃能在临死之前吐露出来的不甘心,那些春桃能在临死之前表达的愤愤不平的心情,蒹葭终究还是欲说还休了。他在注视着那张明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此刻却又显得有那么一点点陌生的皮囊之时,流泪的却是那颗同样很多年都冰封着的心,一张清秀好看的脸却在淡淡地微笑。
    “说说看,你这突然回来的原因吧。”很显然,对方的顾左右而言他是真的不愿意将注意力再转移到与情有关的话题之上。
    蒹葭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起身从木椅上站起来,目光终于转向一旁玉石桌上的一把青色的壶和一排整齐的茶杯上。他h.出手轻轻提起壶柄,另一只手拿起一排整齐的茶杯中的两个后将手置于壶盖上,接住后壶zui靠着杯体,清色的y体顺着壶zui滑落到了杯底。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瞬间溢满了整间屋子。毫无疑问,这壶中的茶水是由枯霖亲手所泡,他与很多仙族人一样,在爱酒的同时也爱品茶。数年前如此,如今也如此。
    “我都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喝过你泡的茶了,少说,也有十年了。上一次见你,我们都还没有十岁,拜师拜的匆匆,离开的也匆匆,甚至还没能来得及好好与你告别。让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何吧,大概就是想回来了,所以就回来看看。太久没见,我总还记得你的模样,如今再见到你,似乎变了太多太多,只是那张轮廓我还是能够认得出来。”他自如地诉说着对枯霖的这种旁人可能不太能够理解的感情,完全不用顾忌任何问题,就像很多时候的他都能随心所欲一样。
    若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若说万千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没有人能够胜过蒹葭。他可以做到对义父的死不闻不问,可以做到目中无人甚至没有自己的师父,从这些就已经能够看出他活得有多洒脱,除了对师兄的念念不忘终成了唯一的羁绊,否则他还真没什么在乎的。一个已经被区区的郡主收养的面首,将自己身体与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子Ri交融在一起,终日如此总会麻木的。对此都能当做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他对人生又能产生多少JiQig呢?或许除了师兄之外他看淡了一切,所以他一眼给别人的感觉就是淡泊一切,甚至于比自己的师兄枯霖还要更加没心没肺。
    一袭青衣男人潇洒懒散地坐躺在g榻上,喝几口杯中的茶,目光总是注视着枯霖。他的话并不多,薄唇微微开启之时总是在饮茶之时。因此对于他在巫族的生活状况包括当了白衣那么久的面首等事他都只字未提,本来也没什么好提的,那些并不足以被他放在心上。
    师兄弟在一块儿的时候些许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的,只不过不知为何,沉默又好像更适合他们。
    更享受这样默默地跟师兄独处的是蒹葭,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多做打算,他没有想过要去义父的坟上磕几个头,野猫,也没有想过去见过他的师父,哪怕是顺便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
    距离行刑楼家的日子越来越近,秋黎本打算亲自去一次监狱里和左相当面谈话从而了解一下情况,却遭了叶然明显的阻拦。看管监狱的人也不愿让秋黎进去,可秋黎铁了心要进去,没有人能够拦得了她。
    “我只说一遍,让开!”她说话的语调那般平静,平静的竟让人不免一阵哆嗦。在这仙宫中或说在整个仙族中,没有多少人能够拦得住叶秋黎想要做的事情。
    叶然没有明确规定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么她就无需去顾忌任何东西。到了这个关头,她并非不清楚她几乎没有可能救楼家于水火之中,可有些事情,她觉得有必要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
    如愿以偿地,她见到了左相大人楼印风。其实楼印风很年轻,至少比叶然要年轻,可他却给人一种明显苍老的感觉。大概是这辈子太过操劳吧。
    秋黎了解朝堂事物,自然明白素日里左相大人为了仙族事物花费了多少心血,真正可谓是操劳了大半辈子。对于朝堂中大局的趋势,她看得分明却无力去力挽狂澜。那些文武百官,又会有谁实实在在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着想而将个人利益抛掷脑后呢?所以,一旦有了一个这样的人,又如何不会被排挤呢?楼印风这条命,朝堂中大多人想要夺取,叶然也想要夺取。他若是死了,楼家若是没了,受益的人便大有人在。
    这偌大的仙族王朝中,一心为了仙族安康支持冷夜陌辰当王的人本就不多,忠心耿耿的楼印风实实在在地算一个。他的冤情大多数人是明白了,只是不会有什么人傻到替他去洗清冤情、少数人是同情他的,而当前的局面上,同情太过于苍白无力,脆弱的不堪一击。况且就算同情,也不会有人有这个能力去做些什么。
    就连陌辰与秋丽都无能为力的事情,还能有多少人能够去改变呢?
    秋黎并非第一次走进大牢,但是对那些犯人各种各样的不同的表现还是会有若隐若现的感触。他们或凄惨地嘶吼着对自己命运的不公,他们或大声哭泣着对生命即将逝去的畏惧,他们或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与JiQig从而终日躺在冰凉头骨的地上,那样,多半是绝望了......
    而楼家所有人是分开关押的,尤其是左相大人楼印风,只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间牢房,仿佛被关进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随时等候被问斩。从他从容的面孔上,秋黎能够看到的竟是担忧与释然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从前光彩夺目的左相大人如今却像别的犯人一样,一身白色的囚衣,沉重的铁链似乎囚住了他的身体却囚不住他热爱仙族这块土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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