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忘川三生彼岸》第二章

    “一缕执念，一段交错的光阴，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奈何听完彼岸的故事微微一叹，听不出喜哀。
    “我觉得她执念太深，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彼岸想起那天自己看到红衣女子从城楼跳下，却不知楼上那男子余生从未立后：“若能退一步何尝不可以欢喜余生。”
    “彼岸，第一次听你讲这种悲伤的故事呢。”忘川薄唇微抿，略显苍白脸上勾起一抹清冷的笑：“之前你的故事结局可全是双宿双飞。”
    彼岸低头不说话，当初帮那个女子究竟是对还是错呢？罢了，想也无用。这件事于她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圈涟漪，或许涟漪也算不上。
    “那个碎梦阁的竹烟到底是什么人？”三生挺好奇彼岸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女子，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记那么清楚啊，我没提几次，你却把人家的名字都记住了。”彼岸凤眸流转，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那个黑衣男子身上：“用不用我介绍你们认识？”
    三生迎上那红衣女子的目光，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冰霜般的冷漠，但眸中却是温柔的：“不必了。”
    奈何与忘川相视一笑，某人有情绪了。
    “关于她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想听只能等到下次喽。”彼岸故意买了个关子，其实下次她也不一定讲。
    “华殇一舞，真的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奈何望向远处，记得很久以前，一个女子为她跳过这个舞蹈，确实很惊艳呢。至于是多久以前，好像久得忘记了。
    河对岸的孟婆同样听完了整个故事，她看了眼过往的灵魂，大多的独自一人，看吧，生死相随的人并不是很多。
    故事中的那个女子，记得她在孟婆亭里等了很久，至于她是在等谁，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彼岸，你是如何帮那个女子换脸的？”三生猛地想起故事中这样一段，照理说不应该成功。不是怀疑她的修为，而是冥界的术法不适合用在阳间的人身上。
    “我把她带去了一位朋友那里，她来自仙界，是花族公主。”彼岸提起这个朋友，默默叹息。人世一趟，多少人恋上了变化无常的景色与人心。
    “是往生谷里的那位吗？”奈何一愣，急忙问道。
    “奈何，你也认识她？”彼岸可是要比奈何显得吃惊多了。她认识那个人是因为那人是彼岸花的化身，而她虽然算不上彼岸花所化，但也差不多。可怎么奈何也会认识？
    “缘分吧。”那么久远的事情，奈何早就忘记了如何相遇的：“虽然不了解，但相处的感觉很好。”
    说到相处好，彼岸看了眼奈何，又想了想谷里的那个女子，点了点头，两人性格确实挺像的。
    “说起她，我到想起了一个故事呢。”奈何起身，看着像是要讲故事的样子：“而且这个故事与彼岸刚才的故事有相连的地方。”
    三人盯着那青衣女子，等着她继续讲下去，谁知青衣女子转身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
    “走了？”尽管他们四人在一起有几万年了，但三生还是有点不适应她这样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的随意的性子，有时候会觉得比彼岸还要随性。
    “明天她一定会过来讲的。”忘川望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语气十分肯定，他再了解不过她了：“明天再请你们喝酒。”语尽，白衣男子也化为淡淡白烟消失。
    “这两人还真是……”彼岸已经想不出什么话来形容总是瞬间就走的两人：“三生，我们也走。”
    “好。”三生笑着与她一起离开。
    奈何来到孟婆亭，站在孟婆身边，看着孟婆将手中的汤递给过路的灵魂：“孟婆，忘记一定是好的吗？”
    “不一定，但有些人与事只能忘记。”孟婆将手中的汤递给一个灵魂，谁知竟被拒绝了，但依然孟婆耐心相告：“喝了才可以忘记今生，转世投胎。”
    “我要等一个人，我们约定好死后要一起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在三生石上刻下我们的名字。”那缕灵魂说什么也不肯接孟婆汤：“我要在这里等她来，我还不能忘了她。”
    “有用吗？”一旁的奈何不懂，等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喝下孟婆汤忘记彼此：“今生的姻缘，今生断；来世的姻缘，来世寻。喝下孟婆汤转世吧。”
    那缕灵魂犹豫了会儿，不甘地滑落两行眼泪，最终选择接过孟婆汤喝下。
    “无论今生如何，来到这里就说明一切都结束了。”孟婆看着那缕灵魂忘记所有离开，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可不管断还是寻，过了冥界都与她无关。
    “你有想要忘记的人与事吗？”奈何见孟婆像是在怀念一段美好的曾经，忍不住开口询问。她一直觉得孟婆有段很悲伤，很想要忘记的过往。
    孟婆收回目光，面色沉静一如从前：“每个人都有。”
    “我们没有。”奈何印象中他们四个从来没有过想忘记某个人某件事，很奇怪他们四个就像没有过往一样，可又偏偏经历了上万年的光阴。
    “会有的。”孟婆自然知道奈何的意思，她也很好奇奈何四人的来历，好像自冥界存在，他们四人就存在了。
    “可我并不希望忘记什么，与其忘记曾经经历的事情，我宁愿从未发生。”漫长的时光中，他们四人一起走过，这样就很好。
    孟婆没有再说话，奈何便离开了。良久，孟婆抬起头，望了眼冥界雾蒙蒙的上空，遥远的思念全写在眼中。
    冥界没有黑夜与白天的区分，它永远都被薄雾笼罩着，不知是月亮还是太阳遥遥挂在天空，只发出微微柔和的光亮。
    除了黄泉路两旁大片妖冶如火的彼岸花，再难见其他有生命的东西。
    忘川拿出自酿的酒，斟满四个空杯，放到固定的位置：“三生，彼岸，这次你们比奈何要早呢。”
    一黑一红现身桌边，落座：“怕错过了奈何的故事。”
    “我来了。”青烟消散，奈何端起酒杯先是喝了口酒，再慢悠悠地坐下，实在是磨人性子：“这次的酒贮藏的时间没有上次那个久，味道倒是比那个好。”
    忘川笑笑，又为她斟上一杯：“喝太多酒不好。”
    “你酿酒不就是为了给我们喝。”彼岸难以理解他的话，酒是他酿的，喝酒不好也是他说的，她真的不想浪费时间说别的：“奈何，可以开始了吗？”
    奈何扫了眼心急的彼岸，终于肯放下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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