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妆》282 宠的不同方式

    发现彩虹儿还有这么啰嗦的一面,铁烧云更加坚定了一种想法,那就是:以后要多带彩虹儿去男子聚集的地方见识世面,免得他整天在后院里玩。毕竟小孩和谁接触得多,受谁的影响就会比较大。
    走出大门时,彩虹儿眼睛一亮,以为铁烧云是要带他去找小马,顿时收敛了抱怨的嘴巴,期待起来。
    铁烧云确实带他去了军营里的马场,不过是一边骑高大的马,一边耐心地叮嘱他。“彩虹儿,不能把爹娘的事到处嚷嚷。如果你做到了,爹爹就奖励你一根小马鞭。”
    “爹爹,马鞭是用来打马儿的!我不要打它,我喜欢它!我不要马鞭!”彩虹儿人小鬼大,很有自己的主见,再加上他知道身边的人都宠着他,大部分时候他想怎样就怎样,所以他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响亮地说出来。
    铁烧云露出笑意,开始对彩虹儿解释马鞭的作用,告诉他那不是用来打马儿的,而是人和马沟通的工具。
    彩虹儿听得似懂非懂,于是一个劲地缠着铁烧云追问。
    “爹爹,如果我的小马可以听懂我说话,那是不是就不用马鞭了?”
    铁烧云答道:“你先试试看吧!”
    “嗯!如果我和小马一起长大,它肯定可以听懂我说话的!”彩虹儿眉开眼笑,充满了期待,眼睛里像是亮起了星星。
    铁烧云翘起嘴角,没去给彩虹儿泼冷水,因为舍不得。他对彩虹儿的宠爱虽然不像柳妆和铁母那样明显、亲昵,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宠孩子方式,他对彩虹儿的爱并不比柳妆少。
    过了半个月的寻找和等待,铁烧云终于帮彩虹儿找到了一匹血统优良的小马。于是,彩虹儿从一天到晚玩耍和挑耳钉变成了从早到晚都陪着他的小马,连晚上睡觉都舍不得分开。
    “娘亲,我和小马一起睡!我想买一张大床!好大好大!”彩虹儿用小手比划着。
    柳妆莞尔道:“马儿不喜欢睡床,它习惯睡马厩,马厩里铺着干草,这样它就觉得很舒服,它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彩虹儿转了转眼珠子,道:“娘亲,那我也睡马厩!我抱着小马一起睡!”
    柳妆忍俊不禁地道:“马厩里有许多虫子,最喜欢咬细皮嫩肉的小孩子。马儿因为皮厚,而且还会用马尾巴赶走虫子,所以马儿不怕,但是你没有尾巴喔!”
    彩虹儿摸摸自己的屁屁,嘟起唇,有些遗憾,又有些不乐意,道:“让丫鬟把马厩打扫干净,把虫子都赶走!”
    如果可以,他还想长条尾巴出来。但是一想到爹爹和娘亲都没有尾巴,他意识到如果自己长尾巴,那他就不像爹娘了,所以他把这个想法憋回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柳妆故意设陷阱地问:“把马厩打扫干净,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每天给马儿沐浴,洗得一尘不染呢?”
    “嗯!”彩虹儿毫不犹豫地点头,笑道:“洗得干干净净的!香香的!像花一样香!”
    柳妆笑眯眯地道:“马是动物,不需要天天沐浴,和人不一样。”
    “洗干净,就会少生病!”彩虹儿说得有理有据,因为这话是柳妆常常在他耳边说的。
    柳妆当然不会去推翻自己以前说过的道理,不会自己打自己脸,她思索片刻,道:“你的小马和别的马是邻居,马厩里还住着你爹爹的马,一山、二山他们的马,而且马厩里的虫子是长着翅膀,会飞的!你如果想要马厩里没有一只虫子,那是不是要让所有的马儿都沐浴呢?”
    彩虹儿眨着大眼,思索着,点头道:“是呀!都洗干净!”
    柳妆笑眯眯地道:“可是那些马儿都有自己的习惯,不一定喜欢沐浴喔!你去强迫它沐浴,它很可能会生气!生气伤身体,那么它们可能就会因此生病呢!彩虹儿,你为了要睡马厩,而害爹爹的马生病,爹爹也会不开心。”
    彩虹儿立马道:“让我的小马不和别的马一起住!我有银子,要给小马买一个最好的马厩!”
    “那样一来,小马看不到它的同伴,就会孤单呀!如果彩虹儿住到一个看不见别人的地方,你会不会开心呢?”柳妆一步一步地引导小家伙。
    旁边的丫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但是柳妆依然耐心十足,彩虹儿则是聚精会神地思考这个问题,母子俩都不觉得累。
    商量了一个时辰,彩虹儿终于闷闷不乐地放弃了睡马厩。他撅着嘴,即使柳妆把他抱到小床上,放进了被窝里,他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柳妆又给他讲一些关于马和人的故事,但这对彩虹儿来说,还是没有催眠的效果。柳妆又道:“彩虹儿,做一个美梦吧!在梦里和小马一起玩,好不好?”
    彩虹儿心动了,点一下头,终于打了个呵欠。柳妆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莞尔道:“晚安,彩虹儿。”
    被吻额头之后,彩虹儿的闷闷不乐表情转变成了浅浅的笑意。
    铁烧云靠坐在大床的床头看信件,时不时会分心地瞅向柳妆和彩虹儿,心想:幸好我和妆儿只有彩虹儿一个孩子,如果再多几个,孩子太会缠人了,我就彻底被冷落了。
    柳妆等彩虹儿睡着之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彩虹儿的小床,一边打呵欠,一边回到大床上,立马就被铁烧云的一条手臂搂住了。
    柳妆丝毫不避嫌,把头凑过去,去看铁烧云手里的信。
    严格来说,这是一封密信,通过“二弟”二字,柳妆就知道这信是铁夜光写的,铁夜光让铁烧云在训练新兵之余,再收编一些民间奇才,研制一些比弓箭更厉害的新武器,新武器最好是以火药为原料,因为铁夜光觉得火药的威力赛过了刀剑和弓箭千万倍!
    柳妆心想:铁夜光的手就是被火药炸断的,他没有对火药生出恨意,反而还爱上了这东西,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铁夜光还在信上说:武器越强,士兵的人数就可以越少!实现精兵强将、以少胜多的目的!
    柳妆道:“烧饼,是不是熊孩子心疼兵部太会花钱了?所以想办法减少粮饷?”
    铁烧云一边把信折起来,收进信封,一边低沉地道:“国库还算充盈,暂时没有粮饷短缺之忧,但是大哥对火药是又恨又爱,与其等着别人利用火药来挑衅我们,不如我们自己先下手为强。”
    柳妆叹一声气,因为她想到了武力值超级恐怖的枪炮。把火药用于做武器,以后势必会进化为枪炮,打仗厉害的同时,暗杀也更方便了。
    可能地位越高、越受万众瞩目的人就越怕被暗杀吧!柳妆不仅自己有危机感,而且还为家人感受到了那种危机。
    但是,如果不发展武器,那就势必会造成落后挨打的局面。这样一想,柳妆又不得不赞同铁夜光和铁烧云的深谋远虑。
    哎!心思太矛盾了,柳妆干脆就沉默了,神情有些深沉。
    铁烧云把信压到枕头底下,然后和柳妆脸贴脸,低声问:“新娘子在想什么?”
    放下罗帐,遮挡桌上油灯的光亮,两人一起躺下,面对面地相拥。柳妆轻声道:“想起了有个人既卖矛,又卖盾的故事。当别人买他的矛时,他说他的矛是世上最锋利的,可以攻破世上的任何盾。当别人买他的盾时,他又说他的盾是世上最坚固的,任何矛都攻不破他的盾。烧饼,你们用火药研制武器的时候,是不是还要顺便研制一些防御火药武器的东西啊?而且,以上次火神将军造反的情况为例子,对武器的监管也很重要啊,不能让心怀不轨的人得到太强大的武器,对吧?否则,我们就没有安全感了。”
    铁烧云溢出低沉的笑声,手指抚摸柳妆的长发,道:“新娘子终于知道怕死了?”
    “对!我还想再活几百年!”柳妆翻个白眼。
    铁烧云笑道:“怕死就不要那么累,少操心。”
    “我不是已经把爱操心的毛病改掉了吗?”柳妆嘟起唇,不乐意被翻旧账。
    铁烧云直接靠近她,亲一下她的唇。
    柳妆红了脸,用牙齿把嘴唇咬住,怕铁烧云误会她刚才嘟嘴唇是故意邀请他来亲吻。
    铁烧云凝视着柳妆,把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眼里的笑意不禁越来越浓。
    过了一小会儿,柳妆为了驱走暧昧的气氛而言归正传,问:“烧饼,你打算把武器做成什么样子?”
    铁烧云早就习惯了柳妆对任何事都感兴趣的爱管闲事风格,和她脸贴着脸,低沉地答道:“可以远程攻击,越远越好。”
    柳妆连忙把想象拿来当借口,把她了解的未来枪炮的知识伪装成胡思乱想,滔滔不绝地告诉铁烧云,免得铁烧云在研制新武器这一道路上辛苦地走弯路。
    铁烧云一边听,一边凝视柳妆的脑袋,眼神越来越深邃,他觉得柳妆的头脑像个谜,她居然能把那些武器说得那么详细、头头是道,可是他以前并未发现她对武器和火药感兴趣。柳妆以前虽然爱管闲事,但管的是家长里短的事,这还是头一遭涉及到战事,铁烧云忽然感到头痛。
    刚才他的新娘子还说已经改掉了爱操心的毛病,实际上真的改掉了吗?何时才能真的改掉啊?
    柳妆说着说着,就发现了铁烧云的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既无奈又想笑。柳妆不乐意了,道:“烧饼,你是在发呆,还是在听我说话啊?”
    她说的那些话很重要,好不好?那是知识啊!武器知识啊!而且是被实践过的真理!
    “在听。”铁烧云用手指抚摸柳妆的脸颊,微笑地回答。
    “怎么是这副表情?我想的那些东西很幼稚吗?”柳妆咕哝着。
    铁烧云的回应就是更加靠近她,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胡思乱想了。
    “爹爹,我给小马取个名字,叫七色桥,好不好?”
    “爹爹,小马不高兴,它是不是想念它的娘亲了?”
    彩虹儿不愧是煞风景的高手,柳妆和铁烧云正亲吻得火热,忽然听见他的声音,于是不舍地分开嘴唇,一起把罗帐掀开一点,去看不远处小床上的彩虹儿。
    等看清楚彩虹儿依然是在熟睡之后,柳妆略显无奈地笑道:“原来小家伙是在说梦话。”
    铁烧云放下罗帐,把柳妆重新拥进自己的怀抱,两人继续用刚才的热情来对待彼此。
    第二天,当彩虹儿跑到柳妆面前,说要给小马取名字叫七色桥的时候,柳妆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昨夜听彩虹儿说梦话的情景。
    她尽量掩饰自己的微妙心思,把小家伙抱起来,笑意盎然的眼睛和小家伙平视,问:“七色桥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娘亲,笨!七色桥和彩虹是一样的!”彩虹儿很得意,笑眯眯的,道:“我希望小马以后像我!”
    为什么马儿要像他?柳妆眨一眨眼,忽然有些不理解彩虹儿的脑回路。“彩虹儿,马儿像你,就更好玩吗?”
    “对呀!”彩虹儿高兴地伸出手指,一边说,一边开始数手指。“我喜欢吃果子,它也喜欢吃果子,我们就可以一起吃。它可以听懂我说话,我也可以明白他想说什么,我们就可以一起聊天。我喜欢玩秋千,它也喜欢玩秋千,我们就可以一起玩……”
    彩虹儿把美好的幻想数了一大串,柳妆努力地憋住笑意,尽量不打岔。
    “娘亲,这个名字好不好?”彩虹儿挺在意柳妆的意见,所以特意来询问柳妆。
    柳妆莞尔道:“挺好的,就这么叫吧!马儿很有灵性的,你经常喊它的名字,以后它一听到这几个字,就会知道你在喊它。”
    彩虹儿听得眼睛一亮,连忙从柳妆的膝头滑到地面上,很兴奋地跑去喊小马的名字去了。
    他乐此不疲,不停地对着小马喊:“七色桥,七色桥……”
    小马儿吃着鲜嫩的青草,尾巴悠闲地甩一甩,耳朵长得好好的,但是对奇怪的声音无动于衷。
    柳妆毫不怀疑彩虹儿会有喊几千遍、几万遍的毅力和耐心,于是干脆斟好了淡茶,等着彩虹儿口渴了来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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