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毁人不倦》64.(倒V,看过勿买!)

    见到展昭的第一眼, 柏安安以为自己得救了。
    见到白玉堂见到展昭的第一眼,柏安安才发觉自己太天真了。
    一个是认识不过半月、行踪鬼祟且言行举止多有破绽的庞府武师父, 另一个是早有交手、惺惺相惜且出场自带粉红气泡的少年侠客,就算现在猫鼠还算‘对立’,但哪怕换了个人来选, 也会选择站在白玉堂那边。
    果不其然, 展昭的第二句话便是针对柏安安:“柏姑娘,你的武功, 怎又变得如此好了?”
    展昭的疑虑一点也无错, 当日他路遇柏安安对付一众‘山匪’时,柏安安还未得犬神剑, 与人打斗毫无招式可言,能撑到他出手相救实属‘运气’, 这之后柏安安与展昭交手, 也从未用过犬神剑当中的力量。在展昭眼里,柏安安一直是个战五渣,是个凭着运气和三寸不烂之舌才在庞府混到如今的地位。可当他亲眼见到柏安安与白玉堂交手时——哪怕白玉堂的本意是要让王府众人莫要将柏安安与白玉堂认作是同伙, 但柏安安的出手却是实打实的反攻, 如今她的武艺也可与白玉堂一比, 又哪里会是个只靠运气和嘴皮子走到今日的人呢?
    如果柏安安不曾隐瞒她的身手, 展昭当日也未必会出手相救,之后更不可能屡次前去应天府庞家小院照应柏安安, 现在也更不可能来襄阳王府‘解救’柏安安。
    所以柏安安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手这一问题, 在展昭心里就显得尤为重要。
    不待柏安安开口, 白玉堂就先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手?这位姑娘难道不是开封府的人吗?”
    柏安安顿时脸色变了,展昭的问题还不算什么,展昭再怎么样也不会随便对他人用私刑,可只要白玉堂发现了她在骗人,发现了她可能不是个好人,他就会一刀……
    柏安安立刻挡在白玉堂面前,暗自向展昭打着手势,嘴上嬉笑道:“展护卫说笑了,这些时日我勤加学武,武艺大有精进,如何,是让你刮目相看了吧!”
    她的手势是在求饶,展昭怎么会看不懂。展昭一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道:“绑起来吧。”
    ***
    集贤馆中鼓乐齐鸣,各地献上的丽人于厅中轻歌曼舞,馆中坐着数十人,以衣着华丽的襄阳王为首,左右坐着的是庞昱与一名武将,以朝廷命官的品阶依次向外排座,而在靠近大门部分以及后两排座位上,坐着的多数是江湖中人。这小小的集贤馆也可算得上是鱼龙混杂,朝廷命官也罢,武林中人也好,没有人显露出半分不适来。他们的脸上微有醉意,嘴角的笑从未消失过,好似耽于玩乐,可推杯换盏间却又是暗藏玄机。
    这帮人本就是为利聚于一堂,人齐心不齐。盟书未结成,随时都会有翻脸不认人的情况在,谁也不敢轻信谁。
    庞昱因着庞太师的官位,坐在襄阳王右手边的座位,算得上是这厅中第二瞩目的位置了。他心不在此,偏偏被推上了浪口刀尖,此时是如坐针毡,好不忐忑。
    他右手边坐着的是一名文官,若今日是在朝堂,或只是在东京城的大街上,稍有些傲骨的文官看见他都要不屑地扭头就走。他身边坐着的这位从前也是如此,可今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慈眉善目、笑逐颜开,对他嘘寒问暖,比他亲爹待他还亲。
    庞昱假笑着喝下对方劝的酒,又扶着额头,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本侯不胜酒力,倒要醉了。”
    元侍郎一脸不配合,食指虚点着庞昱,道:“诶,侯爷这是不给下官面子了吗,整个东京城谁不知道安乐候可是出了名的好酒量,丰乐楼去年出的第一批‘眉寿’,整个东京城的酒鬼都眼巴巴地看着,愣是滴酒都未尝到,二十坛酒全被侯爷包下,当天宴完便滴酒不剩了。”
    庞昱正要解释,襄阳王也注意到二人的对话,笑道:“这事本王也听说过。”
    庞昱擦了擦额角的汗,苦笑:“若知王爷也是好酒之人,我必当将那二十坛酒全部双手捧上,绝不多留一杯。”
    “那不必,本王不仅是听说了,还正是听丰乐楼的老板亲口说的。”他眉目舒展,懒懒地伸出手,一侧的几位江湖人,高声道:“贾配、蓝骁,你们说说那二十坛眉寿尝着如何,也给元侍郎解解馋。”
    贾配眉飞色舞道:“寿眉香气浓郁,入口甘美醇和,王爷赏识我等,愿将此美酒与我等共享,小人感激不尽。侯爷好酒量,同是丰乐楼新出的第一批寿眉酒,我等数名江湖人分而享之尚且醉了几日,侯爷一人竟独享二十坛?真乃千杯不醉,我等佩服!”
    他说罢,又遥遥敬了庞昱一杯酒。
    庞昱端起酒,苦笑道:“这可不是以讹传讹了么,当日我大宴宾客,请了二十多人共享美酒,还送了几坛出去,哪里是我一人喝得完的。”
    襄阳王忙道:“那你就不必再喝,若是醉了,就当错过今夜的重头戏了。”
    庞昱倒是很想错过。
    又一大将军开口附和:“是,老李好酒,见这美酒就酒虫大动,却也不敢多喝。这往后喝酒吃肉的日子多了去嘞,今日不能忘了正事啊!”
    众人又是说笑,倒是没人再敢多喝了。王府的管家素来是个聪明人,见此便让人端来桂花露,与美酒相掺,既降了酒的烈性,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宴已过半,柏安安却迟迟未归。庞昱身边只带着一个没有武功的随从,在这集贤馆里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而集贤馆众人也说不上尊重他,这让他越发地感到焦虑。而意识到柏安安的失踪可能与襄阳王有关时,庞昱的心也就凉了大半。
    说实话,一个柏安安改变不了什么,但一个失踪的柏安安,却能说明很多问题。
    果不其然,管家命人端上了醒酒茶,众人喝了热茶,歌舞已散,在厅的正中摆着两张合并在一处的长桌,上铺一块黄色绸缎,绸缎上平摊一本黄绢册子。笔墨也已准备好,一名穿着青白衣裳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到桌旁,坐在一侧,却未执笔。
    襄阳王含笑道:“在场的诸位,无一不是这朝庭上的栋梁、江湖中的豪杰,本王能请到诸位欢聚一堂,实乃幸运之至。诸位为何来此,想必各自都清楚的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社稷有难,天子有难,我等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众人连连附和,襄阳王又敛了笑,面有怒色,起身走了几步,沉声道:“先帝独宠刘妃,刘妃也因此曾染指朝政,先帝驾崩,留下当今的皇帝赵祯。赵祯自幼身体孱弱,性格也懦弱,而太后霸权,如今这朝堂之中大小事宜,无不是由太后经手决策。君非君,臣又是何人的臣?太|祖打下的大宋江山,眼看着,恐怕就要改姓刘了!”
    他的话音落下,集贤馆内鸦雀无声,无人敢争先表态。庞昱频频看向门外,翘首以盼柏安安前来,却忽听厅内一声巨响,惊得他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大将军怒而拍桌,道:“我等为赵家出生入死,不是为了把这江山断送在妇人之手!我早听闻太后有意效仿唐朝武后称帝,皇上又忒得懦弱,一昧地愚孝,何时都愿应允那妖婆子,王爷,您若再不出面,这天下就要拱手让人啦!”
    襄阳王瞥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庞昱,面上闪过一丝不屑,又一脸沉痛:“此事关系江山社稷,我自然要出面。只是,先帝是本王的皇兄,现在的皇上是本王的亲侄儿,太后是本王的皇嫂,是本王的亲人,本王欲救大宋江山于水火之中,又不忍伤及叔侄情谊,此乃两难啊。本王哀之,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请来诸位,今日集思广益,望诸位商讨出良策,救下这大宋江山。”
    又一江湖人马强霍然起身:“王爷切不可为了叔侄情谊,而心慈手软,误了大业啊。小人思前想后,只觉此事非同小可,祸根深埋多年,若要解决此事,难免要有伤筋动骨。”
    襄阳王眉头一皱,道:“此言何意?说清楚。”
    马强走到厅中,挺胸高声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依小人所见,今日刘氏之祸,却是先帝埋下的祸根。若不是先帝宠爱刘妃,让刘妃染指朝政,又岂会如此顺理成章地让一个女人插手前朝之事!上行下效,且今圣品性敦厚仁孝,万万不会违抗父母之命,王爷若要救这大宋上下的臣民,只怕是劝不回皇上了,只能,只能取而代之!”
    襄阳王骇然变色,指着马强“你你你”了个半天。
    马强一脸痛苦地嘶喊:“王爷!大业为重,您为明主,切不可弃江山于不顾啊!”
    庞昱正暗暗佩服这群人戏多之时,却见众人全都离了座位,跪在座位旁,他也立刻有样学样地跪了下来。
    以元侍郎带头,众人齐齐高声道:“大业为重,您不可弃江山于不顾,望王爷三思。”
    此后便是襄阳王固辞,众人以死相逼,反复几次,襄阳王终于指着早就准备好的盟书册页,道:“好,既然如此,今日本王与诸位定下盟约,为大宋江山社稷着想,同生共死,若本王称帝,必不忘诸位之功!”
    集贤馆内众人欢呼,襄阳王在众人呼声中走到桌前,执笔在盟书上写下结盟前因及誓言,再郑重其事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仆从便拿着盟书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让众人看清盟书上的字,众人又是欢呼,各个皆是跃跃欲试。
    襄阳王之后,按照位阶,便该是庞吉的名字。
    襄阳王已走回的座位上,却见久无人上前,不满地看了庞昱一眼。
    元侍郎这才注意到庞昱还迟迟未动、跪在地上,他唤了几声,庞昱却仍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只好用力拍了拍庞昱,道:“侯爷,该您了。”
    襄阳王沉下脸色,道:“安乐候这是何意,莫非是对本王之举不满吗?”
    庞昱缓缓抬起头,众人见他神色,不由呆了一呆。
    只见他眉染愁色、一脸凄楚,秋光潋滟的双眼已泛着泪花,他咬着下唇,半天,才带着哭腔地说了一句。
    “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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