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小夫妻》31.一直在寻找他

    正如老夏说的那样,舒妍的确是被张漆红俩母子给带走了。他们在市里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翻墙溜走。然后钻进了一辆装煤的卡车, 躲到里面回到了李暮云他们所待的县城。
    估计是付海这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人拐到手, 他们想用强硬的办法让舒妍成为自己的人。只要舒妍没了清白之身, 以后就只会对他言听计从, 绝不对把这事泄露出去。到时候他就是那座宅子的主人, 有钱有房,在当地耀武扬威的,昨天在陈冬青那被羞辱过的那一幕, 他以后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直到他们俩夫妇跪在地上求饶为止。
    就这样,这俩人就在夜晚, 舒妍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把她强行给带走了。
    陈冬青和老夏骑着自行车出去,在路口和那帮老夏的战友汇合, 他们锁定了目标, 告诉陈冬青张家母子现在的具体位置。
    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张家母子已经被人制服, 付海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正像他想象的那样,跪地求饶呢。
    当他们看到陈冬青的时候,脸上不由的怔了一下。
    先是惊恐, 后是愤怒, 再是无奈, 然后又像是生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张漆红发出尖锐的声音向绑着他们的人指着陈冬青说:“同志, 他是我女婿,你不能这么打我们,你不能这么打我们。”
    她被人扯得头发都乱得了,看上去就好像也被人打了似的。但其实大家真正动手的人也只是付海而已,张漆红见他们这么殴打自己的儿子,不顾一切的上去阻拦,这才不小心被误伤,额头和嘴角均留下了痕迹。
    她挣开那两个绑住她人的束缚,扑到了陈冬青脚边,拉住他的裤腿说:“好女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哥哥现在被这群坏人给打成这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冬青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就朝舒妍的那个方向走去。
    舒妍被吓得不轻,虽然被得到及时的救助,可刚才的那一幕还是成为了她这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
    当时她从叔叔家走出来正要回家,就在半路上看到两个黑影朝自己扑来,她失去意识之后,他们就用麻袋把她捆到里面,绑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等到她渐渐苏醒了过来,就看到那个可恶的男人正在自己的身上,像一只饿极了的疯狗,要去脱她的衣服。她拼命的挣扎,但怎么叫都无济于事。正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他们把那个要对她作恶的男人踢倒在地,然后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声和求饶声。
    陈冬青看到背对着自己还不停发抖的舒妍,心想这时自己过去有点不太合适,就拍拍老夏的肩,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和这个姑娘有任何的接触。
    老夏立刻会意,就大声说:“我们走,把这两个人带到派出所去。”
    说完大伙就拉着张漆红和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付海走出了门。
    要不是为了舒妍考虑,这两人应该被游街示众,被万人唾骂。可一旦被说出,可能就会对舒妍造成生活上的困扰,陈冬青让大家都把这件事别往外传,将这两人丢到派出所去,告诉派出所的人他们半夜偷了人家的东西,人赃并获,然后在县城的牢里关上个十天半个月。
    张漆红他们被恐吓的不再反驳,毕竟能派出所可比在这里安全多了。付海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要再这么下去,可能连命都没。
    于是乎,他们几人达成了协议,张漆红和付海承认自己偷东西。
    李暮云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张漆红他们俩已经签字画押,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们俩一看到李暮云就开始直翻白眼,好像这一切都是李暮云造成的。
    李暮云在派出所了解了情况,后就在家属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漆红指着李暮云说:“我没你这么个女儿,凭什么在家属那一栏签字,你配吗?你这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找了个那样的货色。”
    她的意思是在说陈冬青。这事又和陈冬青有什么关系?
    “你说话可要负责。你们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可待你们不薄,现在是你们自己没出息,怎么还赖上别人了?”李暮云反驳道。
    “李暮云,你要我负责,那你问问你们两口子有良心吗?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都是直接捅刀子啊,你回去问问陈冬青,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地方这么嚣张,也不怕半夜栽跟头。”张漆红恶狠狠的说道。
    付海说:“妈,别说了,我可不想再在脸上挨上一拳。”
    张漆红听后就直点头,她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对着李暮云说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遇上这么一个冤家,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嫁给她爹。”
    李暮云冷哼道:“是啊,我想我爹一定也希望上天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没有你,我们俩父女将会过得多开心?”
    “你说什么!”没想到李暮云会直接这么说自己,张漆红开始歇斯底里了,要不是她的手被人牵制住,可能早就扑过来拉扯李暮云的头发了,她说,“你个小贱蹄子,平时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是要上天是不是?”
    一旁的警察看她这样,厉声喝止道:“给我老实点,自己做错事了气焰还这么大,看来是没真正的反思。”
    李暮云轻吐了一口气,她对那负责这案子的警察说:“同志,这次要多麻烦你们了。”
    ……
    回到家之后,李暮云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看到陈冬青从外面回来,他焦急的说:“暮云,你看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到现在才忙完。你一个人过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们那边要怎么处置妈和哥哥?”
    李暮云摇头,叹息道:“他们偷人家东西,被别人暴打了一顿丢到了派出所门口,现在派出所要把他们关个十来天。”
    陈冬青问:“那需不需要我帮忙?妈和哥哥去了我们这里的派出所,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是啊,一想到这事会让李暮云的父亲知道,这事就麻烦大了。只怕啊,待会家里还会迎来另一个人,根据他的尿性,绝对会质问李暮云为什么不把继母和哥哥照顾好。可是这是她能控制的事吗?也就是她爸爸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这母子俩,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她说:“能怎么办,我还觉得这次罚得还不够呢,就应该再多罚几天,让他们也尝尝苦头。至于会不会让我爸知道,还有他知道后会怎么样,那我也没办法了。”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俩母子会去偷人家的东西。她李暮云再怎么讨厌他们,也不至于不给他们一口饭吃吧。
    这实在是疑点太多了。
    她不由的想起了张漆红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为什么她会说陈冬青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难道是在怪他那天带着这么多人,强制把他们俩母子带离县城的事?
    不像,当时他们母子最多也只是把恨意加到李暮云身上,还不至于敢直接说出对陈冬青有意见。可是现在他们竟然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会不会他们被抓,和陈冬青有直接的关系?
    对了,陈冬青今晚有外出,那么急急忙忙的出去,他究竟是去了哪里?
    “冬青,老夏找你去做什么了?”李暮云想找陈冬青好好问问清楚。
    不过她发现说了很久,陈冬青都没有答复,回头一看,他竟然睡着了,还不时伴着鼾声。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总有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
    第二天,李暮云就去找了老夏。
    老夏当时正在修车,一看到李暮云过来就高兴的和她打招呼。当然第一件事就是恭喜她怀宝宝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暮云道了谢,她抿了抿嘴,小心的问道:“老夏,你认识冬青多少年了?”
    老夏眯着眼想了想,说:“好像有十多年了,从他来到这个县城我们就认识了。”
    “那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就我所知,他的老家好像离这里很远,而且他也不像是被分配过来的。”李暮云问道。
    老夏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李暮云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他笑了笑,问:“你们两口子没说起过这事吗?我以为冬青早就和你提起过了。”
    李暮云摇头,这事陈冬青一直讳莫如深,好像不怎么想让别人知道他过去的事。
    可是那次季常闹过之后,陈冬青也并不是完全避讳自己。他说出了他曾经的那段恋情,按理说他早就和自己敞开心扉了。
    “冬青没和我提,我也不好意思问。所以我才来问问你。”李暮云不好意思的说。
    这的确是很令人羞涩的问题。她从自家男人那问不出个什么来,还要跑到别人那才能知道,想想都觉得好笑。
    老夏从扯自己底下出来,擦擦脸上的汗,然后对李暮云说:“小李,你不用想太多,冬青啊,没什么瞒着你的。你既然想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
    说着就把李暮云拉到他的工具房,也算是他的休息室坐下。
    他给李暮云倒了杯茶,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想了一阵,说道:“我记得冬青过来的时候,是刚退伍,他一个愣头青到我们这里来找工作,一是不适应这里的方言和生活习惯,二是他没有指标,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啊前期吃了很多苦。”
    老夏抽着烟,吐出的眼圈让李暮云有些反胃。他看到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对她不好,就赶紧把烟头在地上转了一圈,熄灭没抽了。
    他对李暮云说了声不好意思。
    李暮云摇头摆手道:“不要紧的。老夏,冬青有和你说过他为什么来这里么?”
    “说过。”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暮云一眼。
    李暮云瞧见他有些不好说出口,便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原来你知道?”老夏惊呼。
    还真是,估计这里就是那个护士的家乡,陈冬青为她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是在等她吗?
    “知道一点,冬青有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李暮云说。
    老夏点点头,但他马上就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太过。怎么可以当着人家老婆的面承认另一个女人很重要,这不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吗?所以他点头之后又赶紧摇头,否认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过去多少年了,他又遇见了你,还有你们马上就有小孩出来了,小李,你千万别多想啊。”
    说完,老夏发现自己说这话还不如不说,他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告诫自己要小心说话。
    李暮云说:“老夏,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我这次来呢,就是想知道,冬青有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她的家应该就是在咱们县城吧?”
    老夏回忆说:“好像是在县城,冬青找来这里之后想了很多法子才找到她家,却被告知那个人已经死在抗日战争中,唉,想想都好可惜。”
    啊,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陈冬青赶到这里来的时候才被告知那个女人已经死亡的消息。那他当时得有多伤心多难过?
    “老夏,冬青那阵子难过的时候,你应该就陪在他身边吧?”李暮云问。
    老夏说:“是啊,那些天一直是我陪着,我怕他想不开。不过他自己也争气,消沉了三个月,终于振作了起来,来这个厂找了当时最辛苦的杀猪的活,就这么一直到了现在。”
    李暮云也感慨了一番。她也觉得陈冬青和之前那个人的确是很可惜。如果她没有死,或许他俩就真的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可是谁知道天妒红颜,让他们阴阳相隔。陈冬青这么多年没找,应该也是为了她吧?
    “小李,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老夏说。
    该说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胡思乱想睡不着才想来一问究竟的吗?可这明明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陈冬青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可是……唉,就是心里憋屈的慌。
    她摇摇头,不打算把这事告诉老夏,只说:“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事就来问问,没别的。”
    那晚,李暮云和陈冬青睡在一张床上,尽管陈冬青故意逗乐和她聊天讲笑话,可李暮云始终提不起精神来,没说几句就睡了。
    陈冬青纳闷为什么李暮云会突然这么冷漠,但看李暮云已经翻过身去睡着,就没再多问,给她盖好被子,关上灯,然后从她后面抱住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厂里面的工友过来敲门,说有两个警察在大门口找他们。
    陈冬青和李暮云赶到大门口,从警察口中得知说有人报案,说那天夜里的案子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偷窃案,而是一起□□案,当事人称,是付海和张漆红用麻袋在街边将她掳走,然后趁机想要对她做出不轨的行为。
    警察说:“对方语气强硬,坚持要状告你妈妈和哥哥,我们就想过来通知你们一声。我们会在即日起,对付海和张漆红开始进行调查和审讯,彻查此事。”
    李暮云一听,心里慌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俩人居然坏到这种程度,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抓着人家小姑娘去做那么猪狗不如的事,真是……
    她走上前去,和那警察说:“你好,我可不可以见见那位当事人?”
    警察说:“对方不支持和解,你见了她也没用。”
    李暮云摇头,她说:“不,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想求得她的原谅,我只是想和她说声对不起,毕竟这是我家做得不对,我应该做出道歉。”
    “好吧,我得先和人支会一声,看看对方的想法。如果她想见你,我自然会安排你们见面。”警察说。
    “好,谢谢你了。”她说。
    等警察走后,李暮云险些要晕过去,幸好陈冬青及时察觉,扶住了她,这才没让她摔倒。
    陈冬青说:“暮云,这事交给我吧。”
    李暮云拿开他的手,说:“不用了,这是我们家的事,我得自己去面对。”
    突如其来的冷漠让陈冬青措手不及,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李暮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陈冬青百思不得其解,他默默得跟在李暮云身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李暮云打了一盆水给自己洗脸,然后她就躺到床上休息了。
    她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睛微闭,不一会儿,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角流出。
    陈冬青过去试图给她擦拭眼泪,但被李暮云躲了过去。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始终不曾放下。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暮云,我知道你这些天被这事烦得不行。都怪我,如果当初不是我没和你商量就同意他们过来,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李暮云回:“不怪你,在他们来之前,我也没和你说过我们家的事。错的是他们,你也是受害者。”
    她心里堵得慌,可还是不愿意把气无故撒在陈冬青身上。
    只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憋得不行。
    她大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越来越难受,最后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啊,天呐,谁来救救她!
    陈冬青看到李暮云紧皱着眉头,浑身还出着虚汗,心里就像悬着一块石头一样,也十分不好过。喝热水,擦身体,似乎都没什么用。看着李暮云越来越严重,他不顾李暮云的阻拦,抱起她就往医院跑。
    医院,检查过后。医生告诉陈冬青,李暮云她做为孕妇,最近休息时间少,而且想得事情又比较多,雌激素上升是很容易导致她的情绪变得不稳定,需要家人在一旁多注意。
    看着李暮云打着营养液之后慢慢睡着,陈冬青这才明白,原来她的一切反应都是因为怀孕,没来由的,他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下午老夏来到医院看望李暮云,陈冬青就把老夏拉到一边,问:“老夏,那件事怎么样了?”
    “查了,原来舒妍背后还有那么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老夏说。
    “是谁?”陈冬青问。
    “刘怀志。”老夏说道。
    刘怀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冬青的心不由得一震。
    “耳熟吧?没想到你找了这么多年,他终于露面了。”老夏说。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啊,想当初他可是费劲千辛万苦都想找这么一个人,为得就是想问清楚她死亡的真相,可是任他怎么寻找,都无济于事,这刘怀志解放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着了。
    “唉。”老夏摇摇头,他叹气说,“你肯定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和舒家有关系。这次有他出面,恐怕张漆红和付海是逃不了了。”
    “舒家……”陈冬青在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难道说舒妍就是这个舒家的人,她,就是我当年去舒家时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他还记得当时他踏进舒家的时候,有个小女孩一直在角落里面哭,别人怎么哄也哄不了。
    舒妍,舒妍,舒妍……莫非,她就是舒慧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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