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记忆》7.第 7 章

    展昭第一次去白玉堂的学校，是因为要参加所谓的“大学联谊最终商榷会议”。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决定要他去做，大部分的细节都由两所大学的学生联谊部计划并按排妥当。今天要他去参加会议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 ；连边的学生会主席往台上一站，再跟教育局的领导照张相，就算会议成功召开了。
    还不是搞形式主义。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来；即使对那些只知道中饱私囊的领导不屑一顾，到时候还不是得照样笑得灿烂……
    低下头用手掌遮住了脸。
    假笑的太多，最后恐怕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悲伤还是假开心了吧？
    于是就想起了白玉堂。
    他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感觉真实的人，可惜，那个叫做白玉堂的人早已是过去式。
    而展昭，明明知道，却只能珍惜得感觉着在这种不真实的真实。
    午后的阳光透过小路边光秃的树杈落在展昭身上，与其它季节的阳光不同的是，冬天的阳光暖融融的，有时候尽管刺眼，却让他觉得那种阳光与某人说不出的像。
    灿烂，甚至灼眼；但是让人觉得全身由内而外的暖。
    漫无目的的他漫步在这所到处有着白玉堂痕迹的大学，感受着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舒服的眯着眼睛。
    真的很像一只猫。慵懒，优雅；却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疏离感。
    冬天的学校路旁还有些许枯黄落叶，不知不觉踩在上面，就能够清晰的听见叶子碎裂的声音。展昭因为闭着眼，听觉灵敏了许多，竟然对于那种清脆的碎裂声着了迷；就算是被说成幼稚，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到处寻找枯叶，踩上去，再闭上眼倾听那种声音；清秀的脸上保持着孩子般童稚的笑容。
    就让我，做这么一次自己。
    后来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离学校的正门到底有多远。
    他依旧保持微笑着散步，直到最后停在某个地方，茫然的望着不远处的一对好像是情侣的学生。
    高大的男生抱着娇小的女生，头落在她的肩头，闭着眼，满足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由于距离的原因，展昭看不太清那个面对着自己的男生的脸，只是当那个人雪白的衣服反射阳光落在他眼底时，眼前突然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他才很肯定地意识到，那个男生很俊美，就像白玉堂一样；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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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电脑屏幕上缓慢出现一张照片时，展昭才回过神来。捶了捶肩膀，把手放在鼠标上，想动，却停在那里。
    照片上的两个少年立在雪地里，勾着对方的肩；鼻子都冻得通红，两张青涩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一模一样的校服像是情侣服装，在雪地里勾勒出与众不同的浪漫。
    展昭突然记起，那一年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当时正是自习课，身为班长的他坐在黑板前盯着做作业。
    然后那个总是跟他作对，却同样身为班干部的体育委员白玉堂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大声商量着要逃课出去打雪仗，并引得大家的注意，搅乱了本来安静的自习课。
    还记得当时他说：“白玉堂，你要闹自己闹去，别耽误大家学习！”
    没想到就一句话，白玉堂回了他10句--
    “你不就是一个班长吗？你除了打小报告，装乖孩子；还会干什么？一点脑子也没有，就会冲着老师们大献殷勤，谄媚的小人。现在我们的学习都很紧张，好不容易有节体育课还不让出去，终于等到自习课了，外面还下了雪，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做作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要我说，像你这种书呆子，身体肯定不好吧？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都嗝儿屁着凉了还学什么习啊？你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们可都在乎自己的身体，要是因为不让出去我们大脑缺氧死了算谁的？算你的？你也赔不起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害怕老师，才这样的？”
    当时年少鲁莽，居然被他激将成功，不但把他们都放了出去，还跟着他们一起玩。最后被老师逮到办公室训了一通。
    那张照片上的两个少年明明是展昭和白玉堂，可展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敢带着相机上学还拍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