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袍子里面藏着科林斯太太给的银币,我想那大概就是她所有的家当了吧,满满的一袋,沉在心口。背上的袋子里面有茜茜准备的腌牛肉、渍橄榄、面包。最后还是给汉斯夫妇讲了原委。他们很镇定,反而安慰我和科林斯太太,风雨总有过去的一天。对于科林斯太太的身份,他们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已。
我告别了他们,独自走在离开扑哒的路上,开始孤单。路漫漫,不知往何方。如果说是斯巴达的贵族来追捕,干脆往雅典去避难会不会比较安全一点。
天气里开始有店风,但不能吹散心里的阴云,才离开便挂念扑哒。
一路上来来往往人很多,大都是交易的商人或者进城做小买卖的农人。泥巴的路上灰尘蒙蒙,有行人,有马车,我跟着他们,渐渐融了进去。开始跟一起往科里方向走的人打起交道。
跟我打交道的一群人是旅行商人,也就是一直没有固定交易地点,把一个地方的物资运往另一个地方,再从这个地方前往不知名的城镇做买卖的人。他们见多识广,一路上叽叽喳喳很热闹。他们的车子里有毛皮,有调味料,有橄榄,有油,有布匹等等。他们说是去雅典换上等的橄榄油。
我做到他们的车上,慢悠悠的前进,有时候还停下来休息休息,喝口水吃点东西。
“嘿,我说,新来的,那个,咳~”鲁达边小口小口喝着不多的果子露,一边跟我搭讪,“你身上带的吃的是从哪里买的?真好吃!”
“人家叫维奥拉!”鲁达头上被敲了一下,手上的果子露被抢走了。
“米休斯!你干什么!”鲁达摸摸头,不满意的看着被米休斯抢走的果子露。
“这些都是我家人做的。”我看着米休斯示威的对鲁达扬起装果子露的袋子,想笑。
“哇!你家人真能干!”鲁达敬佩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是开酒馆的,嘿嘿。”我忍不住逗他。
果然,他一副受骗的样子,“早说嘛,怪不得那么好味道。”他表情有点闷闷的,仿佛是因为受了委屈,“那你会不会做菜?哎哟!米休斯!!!”鲁达头上又响了个暴栗。
“人家肯定会做,看你什么蠢问题!”……开战开战。
后来据说这两人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是冤家,一直比到大,从吃饭多少到追求女孩子的相貌,不比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好好玩的家伙们。
我决定跟着他们走,到雅典去,路上有个伴,不会孤单。
他们的安排是到了科里停留一天,交易好了,继续赶路。
当晚就住进了科里,还是上次去请医生住的那家店。老板很热情的招呼我。
“维奥拉,今晚有空还是去跳舞吧?”他拍着我的肩膀,显得格外热情。“科林斯太太现在还好吧?”
“好这呢,在汉斯家做渍橄榄,高兴的时候还会跟年轻人跳上两圈舞。”
“真是谢谢你,科林斯医生一家都是好人,我们都把他们当亲人。”老板叹了口气。
“老板,过去了就不要说了,科林斯医生还活在我们心里,神会保佑他的。”
“是啊是啊。”
寒暄两句,老板又去接待客人去了,客人很多,他都忙不过来。
我跟鲁达和米休斯商量等他们先把急着转手的交给科里的商会,晚上就去舞会看看。虽然我很想去这里的商会看看是什么样子,但急着转手的东西一定是重要的,现在也不方便开口让他们带我去,只好在店里休息。
在酒馆工作了那么久,到了这里看老板忙前忙后,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就去帮忙。擦擦桌子,收收盘子,倒也乐在其中,老板很不好意思的要免我房钱,我也乐得省一笔开支。
有了事情做,一转眼就到晚饭时间,鲁达和米休斯打打闹闹的回来了,一脸的兴奋,又相互责怪对方太着急,说不定可以把价格抬更高一点。
吃完晚饭,又把身上的灰尘冲了冲,兴冲冲的跟两个欢喜冤家出了门。
广场的摊子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开始空出场地出来。
夕阳黯淡了下去,广场上有带乐器的人出来了,坐中间调调玄,练练曲,很快乐的样子。
“我也会弹三玄琴!”鲁达看着带琴的小伙子,骄傲的说。
“我也会。”米休斯不甘落后。
“我弹的很好。”鲁达继续骄傲。
“我的比你好!”米休斯直接给鲁达看下巴。
“我现在就弹,维奥拉肯定会赞美我的琴技!”鲁达一把拿过调琴的小伙子的琴,开始自已拨了拨,又紧了紧玄,弹奏起来。
那是一曲很欢快的曲子,适合跳圈圈舞,很可爱的调子,跟鲁达黑黑壮壮的形象根本合不上。周围的人听到这曲子,开始自发的跳起来,很快乐。广场上一圈圈的转着,男人们的衬衫,女人们的长裙,随着初秋的微风旋转,看的人忍不住也想进去跳起来。
“鲁达弹的真好!”我鼓掌,他斜着看我一眼,表示得意,继续弹下去,其他人拿着短笛手鼓跟他合奏。
一曲中了,场上的人都气喘吁吁,却意犹未尽。琴换到米休斯手里,他弹的是和缓的调子,一队队男女排好,敬礼,然后合着舒缓的节奏开始另外一种舞。我忍不住下去凑了热闹。
很兴奋,鲁达在里面跟姑娘们调笑着,边跳边笑,气氛热烈。
篝火点起来了,舞会才算真正的开始。我实在没有体力再跳下去,又热,满头大汗的退了出去,到远离篝火和人群的角落坐下休息。心里很安定,没有了才上路时的惶惶不安,似乎有某种力量告诉我不要担心。
背后吹来一阵微风,很舒服,刚想闭上眼睛感受,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干净利落的捆起来,绑架了。
挣扎得很累,尽管我知道那只是徒劳,但为了表示我的愤怒之情,我还是拼了命和绑架我的人较劲,最后总算不负众望的睡过去,但知道,我被塞到一个箱子里,一路颠簸。
要去哪里?谁绑架我?是斯巴达的贵族?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醒来,似乎已经不在路上了,稳稳的,知觉告诉我仍然在箱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箱子被人抬起来,又颠簸上了。心里冒着黑线,这绑架的路程还真长!
终于不颠簸了,停了下来,有人把箱子抬了下来,看样子是到了。
再不到,老子骨架都散了!一身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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