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棋规则并不难懂,只是四架飞机如何行进颇费思量,当然也可以象李玥一样一根筋到底非送一架进去才飞另一架。反正就是个消遣,被炸了飞机的抓着棋子耍赖,又或四架都回了老家就学着林岫念叨六啊六,一时间到也玩得开心热闹。
可林岫心里还揣摩着出不了门这事儿,想着大街上一弯腰满地都是帅哥自己却没法去捡,不禁心酸叹到:“猛可地那一层云下,抵多少门外即天涯。”其余三人皆是一愣。李肖知道这是《南柯梦》里赏花时的一句,红楼梦里群芳开夜宴芳官唱过,只是不知道她这时候怎么念了出来。
见三人都停了手,林岫自觉失态,忙笑了笑打算遮掩过去,谁知李玥脑筋死,却有着单纯的直觉,此时细想刚才那句话,品味道:“姐姐这话透着大志向呢。却不是我等困在闺阁的人说的出的。”
李肖被这么一点还能不明白,捂着嘴直笑:“妹妹说的很是,你林姐姐是志在四方好男儿呢。”李玥一笑:“三哥哥说差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李肖还欲往下说,只见林岫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只好喝了口水说是是原是我说错了,边说却瞅林岫,一双眼星转云藏,林岫只想抽Y几巴掌,看他那眼睛还这么得意张扬。
李肜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听李玥这么说便转向林岫:“妹妹何妨试着考个功名?”林岫一拨楞脑袋:“不去,家里有吃有喝有你们陪着,做那劳什子官去。”李肜掩口一笑:“大姐姐也是朝中典仪呢!她在闺中时也曾说这墙院虽高,却关不住鸟儿,心若白云自当随风聚散,怎好在着泥沼里陷一辈子。”林岫听这话心中一动,虽然李朋说的泥沼与她的泥沼完全是两码事儿,但断章取义还是可以用的不是?
她怎么没想过呢,真的当了官,蒙面也好怎样也好,总比在闺阁中坐井观天好,等等,做官真能随便上街拣美男么?看林岫眼珠咕噜噜转,李肖就知道她在盘算些什么,不等她问,清清喉咙道:“你这一年学是怎么念的,岗位描述老师也讲过呀,你y的那些基本都可以实现啦,就是当心点表未什么先什么搞出人命来,什么也瞒的下了啦。”
“这么赞,那你为什么不考啊?”
“我是真做不来,我是做IT技术开发的,到了这里只好耐心点等长大咯。”
“真是可怜……”
“所以呀,你是这泥沼里我唯一的寄托,不要随便跳槽好不好?”
李家姐妹对这番话惊为天人,因为压根没听懂,只有林岫越听越兴奋,还没听完最后两句就站起身来一敲桌子仰天长啸:“好,小爷我要叉叉当官!”李家姐妹对小爷及叉叉两字膜拜许久,心想都传说林妹妹是金罗大仙下凡,果然不同凡响……
林岫兴奋得满脸通红,李家姐妹都微笑不已,不知为何李肖却一拂衣袖,哼了一声起身就走,边走边说:“那也等你9年后及笈了再说!”
“啊?!还要9年?!”犹如被人浇了盆冷水,还是洗脚的,林岫顿时萎在座上。李肖得意地弯起嘴角,度着方步背了双手肩膀一抖一抖朝外走,却听一根筋的李玥说:“不是啊,听说堂庭县有个奇女子十二岁便考中了的。只要文章做的好,有实才,也是可以破格的呢。”李肜也跟着说:“对呀,何况我们家在朝中的也多,只要妹妹你确有其能,无论谁说句话,破例参考总是可以的。”
林岫心中刚被浇灭的小火苗腾地又窜了上来,有希望!我林岫虽然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架不住小爷我比你们多活29年,只要花些时间把字练好了,我就不信我在这时代做不成神童!
一转身就朝李肖扑过去:“三哥哥,从今天起我的帖子我自己写,再不敢劳烦三哥哥了。从前落下的官制礼法,求三哥哥帮我好生温习温习。”说着就抓住李肖的衣袖又是摇又是蹭。却见李肖似乎与自己掉了个个儿,把牙齿咬得嘎嘎响,脸色铁青身子也僵直着,林岫心想原来我平时是这么吓人的哈,一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道:“李肖,这是怎么了?”
听见这声“李肖”他才仿佛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自己新功课还来不及学,明年开春还要添上武课,妹妹你聪明非常可谓神童,只要略一用心没有做不成的事,哥哥我是帮不上你什么了。”说完将袖子一挣,大步流星向院外走去。
林岫碰一鼻子灰,只觉莫名其妙,追出两步喊道:“香蕉你个芭拉的!没有你地球还不转了不成,我偏不要你帮,我再也不理你!”
抱着极大热情学习,效率就是不一样,林岫原本就文理偏科严重,高考时语文居然拿了117分,全市排第三,数学则是6分,倒数三甲是应该榜上有名。长留科举基本也是背条例加写论文,哪里难得倒我们林妹妹。
林岫断绝了催花打鸟的雅好,在脑门上绑了根红绸(原本是白的,又把府里吓得鸡飞狗跳老太太心肝肉儿啊你没了的娘也要心疼啊),上头写着“神童当自强”,日日临帖背书,别人三四年的功课她几个月就消化了,教书先生摸着下巴被拔光又重生的半长胡须频频颌首。
只是李肖时常冷嘲热讽,在学里话也不说,老太太面前也不同林岫顽笑。林岫心想这是吃了哪门子枪药?时间长了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心里都说这对兄妹形影不离整一年,怎么突然闹起别扭来?看林妹妹还是平常一样,不用问,定是肖三爷牛心左性又犯了,于是大夫人趁李肖请安又是骂又是劝,红脸白脸都做尽了,李肖只是不听,眉毛一挑,嘴角一弯说:“娘你不知道,分明是林大姑娘心气儿高了不肯同我这泥沼里的狗人儿好,怎么怨得我。”
林岫正来给太太请安,门外听了气得浑身颤,Y的恶人先告状?要不是太太在早赏你一窝心脚了。面上却做出委屈样子来,老规矩,沾口水,一转身哭个梨花带雨。门外都有丫鬟站着,一见这情势,赶紧拉住林岫朝里通报说:“太太,林姑娘来给您请安呢。”林岫一甩手,擦着口水高声说:“我是个心气儿高的,没的碰在狗嘴里咬我一口,叫我如何还有脸活。”一哭二闹三上吊,恩,先回家拿道具,抽身就朝外走。
太太早赏了李肖一暴栗,指指他又指指门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推着李肖出来。外头丫鬟劝的拦的都有,也不知道谁衣带钩了一下,林岫一个没站稳啪地就撞上廊柱。我靠,还真是就地选材,林岫只觉满眼金星,心想早知道备了绳子来,晃了两晃就向前倒去。
李肖出来正见着这触柱的戏码,虽也怀疑是林岫自导自演,却不免心生寒意,叫了声“妹妹”赶忙过来要搀扶。
林岫听见李肖急促的呼声,心里满是委屈,人家都倒在男猪怀里,我却要倒在你怀里。下一秒钟委屈放大十倍,倒在你怀里还可以安慰说好歹是帅哥,我XX为啥倒在尽忠怀里啊!5555555算了,尽忠也是帅哥,每年求配的淑媛排出十里长街,我就忍了吧55555555。
林岫在那调整心理价位,尽忠却明显不乐意,汪汪两声抖落身上的累赘,晃晃脑袋继续追李肜的猫去,林岫还未在这位帅哥怀里(严格说是背上?)呆足两秒,啊一声趴在地面,结结实实狗啃泥。
林岫摔得所有人都又心疼又好笑。李肖扶着林岫肩膀坐到回廊栏杆上,又是揉额头又是揉膝盖。此时林岫脸上口水沾着泥土,花脸猫一样,不看李肖还好,一看见这害自己美男初抱梦彻底破灭的罪魁祸首,立刻不管三七二十八,左右开弓拳打脚踢,也不用口水了,眼泪像白开水不要钱一样拼命掉。
李肖皱着眉头一边衬着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忙着捉她一对小粉拳,嘴里不住讨饶道:“好妹妹,千万饶我这一遭,原是我说错了.若有心欺负你,明儿我掉在池子里,教个癞头鼋吞了去, 变个大忘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我往你坟上替你驮一辈子的碑去。”
李肖说的这句原是红楼梦里宝玉给颦儿赔罪的话,林妹妹听了扑哧就笑了,可林岫听完嗷一声哭得更凶。
李肖这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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