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15.听书

    整整一个下午,郗凝把时间消磨在酒楼里,听杨言大讲他的辉煌历史。小蚊子一直记挂着杨言拉过郗凝的手,不喜欢杨言,对他的话也不感兴趣,请示了郗凝之后,郗凝准他和小木大丘出去逛街,有大丘陪着,郗凝也不担心他们会迷路或被欺负。本来郗凝也想把崔羽这樽门神也支开,可惜没成功。
    午时过后,大街上再次热闹起来,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络绎不绝。酒楼里吃饭的人少了,听戏的人多了。
    原来这天然居每天赤时(14点)开始,便安排了说书、唱戏、弹琴、唱曲、杂耍……每天变换着不同的花样来吸引顾客。
    三声鼓声响后,二楼的客人全都往二楼里面的座位挤,杨言拉着郗凝大大方方地过去,早就领了不少赏钱的小二不用掌柜的示意,立马上前腾出最好的座位给他们坐。
    郗凝走近才发现,原来这天然居的二楼从中间分开成两边,一边是和一楼一样的大堂和散座,另一边是一间间的厢房,每间厢房都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面向二楼中间。
    无论从二楼的哪一边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大堂的正中间搭的舞台,舞台上一桌一凳一壶一惊堂木一老者,书生打扮的老者正摇着折扇在说书。
    整个天然居从外面看和附近其他酒楼一样的灰泥木材混合建筑,但从里面看简直就是一座现场的歌剧院,郗凝暗赞这酒楼老板有生意头脑,是个人才。
    郗凝挨在二楼边,品着淡酒吃着美食,悠闲的听着故事。
    话说盘古开天劈地,女娲补天造人(郗凝:哦,原来这个世界也是从盘古开始的啊),几千年来,局势混乱,动荡不安,四处战火锋烟,大战小战不断,各个国家各个地方的大王诸候争权斗势,无时无刻想着争地封候,抢权夺势,长久以来,无论是哪个国家,一直都是打打杀杀,从无宁日。
    这种混乱局势一直持续到三百多年前才算勉强结束,原本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共三百多个国家经过几千年的征战吞并,最终只剩下七个最强的国家。
    这七个国家便是现在的七国:
    岘岈(xiàn yá),地处北方,夏季炎热,冬季寒冷,整个国家最多的便是山,是七国中地理面积最大,也是兵力最强的国家。
    钨铄(shuò),偏西方向,钨铄盛产各种金属矿物,以出口铁器原料到各国为主要经济来源,国力排第二。
    淮沧,偏东南方,国家地理面积最小,整个国家有三分之一的面积是水,是名复其实的水乡。淮沧国家虽小,但若论水上战斗,他们国家的水军却是最强的,淮沧国力排第三。
    大郗(xī),位处东南方,在七国的正中间,南方气候,一年四季分明,以美食国著称(郗凝:美食国,我实在是太LUCKY了),国力排第四。
    烊烙(yáng lào),和大郗一样夹在六国的中间,地势偏向东北,以打造兵器出名,也是七国中能工巧匠最多的国家,国力排第五。
    札(zhá)朴,地处西北,与岘岈相邻,气候相近,札朴整个国家有一半以上的面积全是森林,地理面积排第二,国力排第六。
    汲(jī)阳,地处南方,四季分明,气候宜人,以酿酒而出名,七国中兵力最弱的一国。
    以上七国除了大郗和汲阳两国是同盟友国外,其他五国常年处于征战与敌对状态。
    ——哦,还好还好。这个世界不像春秋战国的那个七国那样乱。——郗凝暗自庆幸。
    讲完这段人人皆知的固定开头,说书的老者品了一口茶接着讲。
    七国中有一个最强的国家,叫岘岈。岘岈这个国家有个最强的战魔(郗凝:晕,怎么那么像‘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此人姓从名异,仍岘岈国的太子,也是唯一一位拒绝当皇帝的太子。
    据说岘岈国主从绎烠曾写下遗旨,书道:若他哪天驾崩了,便由太子从异继承皇位。
    得知此事后,从异竟不顾一切冲进岘岈王寝宫,要求岘岈王更改遗旨,并去掉他的太子头衔,改由二皇子从椠天当任太子。这事引得岘岈王勃然大怒,当场痛斥从异不长进,差点下令杀掉了从异。
    就在寝宫外的众人以为从异必死无疑的时候,寝宫内没了声响,一刻钟后,从异走出寝宫施然离开,而岘岈王非但没有斩杀从异,还按照从异的意思,改封二皇子从椠天为太子,封从异为战王。
    讲到这里,老者又停下喝茶,听书的众人无不感叹唏嘘。
    “这战王也太没志气了。”
    “就是就是,好好的皇帝居然放着不做。要是我的话,就是打断了腿也要爬过去做。”
    “可不是嘛!”
    “真不知道战王怎么想的。”
    “就是。”
    “……”“……”“……”
    一时间,整个天然居的众人都在谈论战王从异。
    郗凝细细品着清酒,望着杨言扯嘴轻笑,“我倒觉得这个战王很聪明。”
    “嗯?为什么?你不觉战王很浪费吗?那可是皇位耶!”杨言不觉战王哪里聪明,只觉得他笨。崔羽也盯着郗凝看,好奇她何以说出这话。
    “那你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噫?”杨言搔头,“做皇帝不好吗?”
    “当然不好啦,你想想看,古往今来,哪个做皇帝的不是操劳一辈子,整个国家大小事都要过目,早起晚睡没日没夜的干活,作牛作马都没这么惨!当然,那些只会享乐的昏君除外。再者,他们没有自由,除了偶尔几次的出宫私访,一年到头困在深深皇宫里,直到死去。你说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这……听起来的确啊,原来皇帝也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好做啊。”杨言受教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见解,受教之余,更多的是欣赏。原本他以为郗凝跟他一样只是一个爱玩乐的小孩,现在他有点改观了。
    “当然,所以我才说他聪明,做个困守皇宫的皇帝还不如做个逍遥自在的战王来得痛快,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选。”郗凝打开折扇,轻轻摇动扇掉热气。
    崔羽望着郗凝,眼里充满惊讶,心里则把郗凝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全记下。
    喝完茶润完喉,老者又继续说书。
    自从从异以十四岁稚龄封王后,从异便主动向岘岈王请缨要求上战场,建功杀敌,岘岈王准他所求,而他也没有辜负岘岈王的期望,只花了两年时间,便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升到军队的最高统率,从而成为岘岈国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主帅,他带领着岘岈军队东征西讨,攻城掠地,战功赫赫,十二年的时间,战王把岘岈一步步推进到现在的最大与最强。
    据说,战场上的战王是绝对的可怕,他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武功高强,十多年来难逢敌手。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让人心惊胆颤的是他在战场上杀敌时的残悍与冷酷,不管对手是谁,他的刀下从无活口,只要是战王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真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也是战王从异被称为战魔的原因。
    没有人愿意面对如此强劲可怕的对手,光是听见战魔两字便足够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更何况,战王身后还有一支由他亲自挑选训练的黑甲骑兵,这支黑甲骑兵有一个更为众人所熟知的名字,叫‘狼军’。战场上的狼军兵勇猛无比,每每作战都有如野狼般凶猛狂暴,往往敌人只听得‘狼军’两字便足以令他们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而‘狼军’在战王的带领下,经过十二年的磨练,已成为七国中最强的军队,在这世上难觅敌手……
    郗凝咬着杯缘静静听着,她很好奇这个被渲染得有如魔鬼般厉害的人物长什么样,便开口冲楼下的老者大声问道:“老人家,那战王长相如何呢?”
    说书的老者讲着战王的事迹正说得兴起,忽然被打断,大感不爽,有点气恼的抬头瞪向二楼,发现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华贵,气貌不凡,分明是富家子弟。
    老者自知得罪不得,加上其他听书的众人也跟着好奇,纷纷要求老者描述战王的容貌。
    “是啊,战王这么厉害,他长什么模样啊?”
    老者清清喉咙,轻咳一声,众人知道他又要开讲,自动自发的闭嘴收声。
    据说,战王身长九尺(郗凝差点喷酒:KAO,也太夸了吧!郗凝知道一般里写的七尺男儿,大概就是二米多一点点的高度,现在这个九尺,那不是接近三米!!!扯!太扯了!)体壮如山,力大无穷。至于模样,很少有人亲眼见过战王的长相。自从十四岁后,战王常年带着一副银色面具,无论是在朝廷之上还是战场上,从未摘下过。
    有人说那是因为战王长得极其丑陋,不堪入目,因怕吓坏别人才戴面具。也有人说,战王长相异常俊美,常常有人看他看得失了心神以致发生很多不必要的混乱,这才戴面具。众说纷纷,至于真相是哪个,也只有战王自已才知道。
    郗凝撇嘴,“说了等于没说!”
    杨言跟着附声,“可不是,哪有人身长九尺的,都比房子高了,骗人的!”
    郗凝转向杨言,“那个岘岈是不是真的有个战魔啊?还是说这也是编的?”
    “有啊,六年前他还跟我们打过仗呢。当时那个惨烈啊……”
    “跟我们打过?!那大郗赢了还是输了?”
    “输了,还输得很惨呢。”当时的杨言还小,他一直以为他父亲是世上最强的,直到几年前那一次败给了战王,他才知道,世上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哦,怎么惨法?”
    杨言叹气,“唉,在大郗的国境内,杨家军挡不住狼军凶猛进攻,被狼军杀进国境两百里,直逼大郗最后的边关要塞,如果当时不是左丞相提议和谈,说不定现在人家都打进皇宫了……”
    “咳咳咳——”崔羽低咳出声掩掉杨言最后的那句话。
    ——就算是大将军的儿子,如此当众谈论国事,尤其是那件国家之耻……实在不智——
    杨言知道崔羽的意思,耸耸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那后来呢?割地还是给钱?”郗凝可不理什么耻不耻的。
    “杨少爷,此等国家之事,不便说罢。”杨言花名在外,惹事生非的本事更大,崔羽早有耳闻,崔羽担心他口不择言,不懂乱说,连累郗凝,进而连累郗维,便赶紧提醒杨言。
    杨言冲崔羽翻个白眼,“我小声点就是了。”转头招手要郗凝靠近些,“自和谈后,狼军便退出大郗国境。割地倒是没有,不过,和谈谈掉了一千百万两黄金,还有一个公主。”杨言冷哼,“这可比打败仗还要丢脸,堂堂一个大郗国打不过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要一个弱女子来保全……”
    郗凝没去多想杨言怎么忽然变了样,她感兴趣的是那个公主,依她家的家谱来看,只有那几个而已,哪来的多余公主和亲,“公主?据我所知,圣上的女儿最大的今年才十六,而且还未嫁人。”
    杨言摇头,脸色瞬间黯淡,“那个公主不是皇上的女儿。”
    “怎么说?”
    “当时,领军带兵的将军是大将军杨珂,他因为打输了仗自感愧疚,知道皇上要和亲,但皇上膝下的公主,当时最大的才十岁,皇上也没有其他姐妹,于是便向皇上自荐他的亲生妹妹杨玉妍……”杨言咬牙低头,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后来,皇上便认了杨玉妍为义妹,封她为玉昙公主,出使和亲。她……”
    “她什么?”郗凝盯着杨言很久,对于杨言的身份,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没什么。”杨言再次摇头,脸上的表情已恢复到原先的玩世不恭。
    “哦——那个战王和他的狼军真那么厉害吗?”估计问不出什么,郗凝也不问了直接换个话题。
    “嗯,没错。听说自他十五岁组成狼军开始,从未有过败绩。”说这话时,杨言心里没有怨恨,只有钦佩。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就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永远不败。”东方不败最后不也败了!
    “好,说得好。没错,在两年之前,战王的确从未败过,不过,就像你说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两年前,岘岈与钨铄交战,钨铄那边领兵迎战的是钨铄的五皇子简暮羽,人称战神。简暮羽他的的确确值得这个称号,因为那一次,无敌的狼军一交战便吃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败战。”
    “呵呵,战神?!有趣呢!那现在最强的就是那个姓简的罗?”
    “不,第一次简暮羽赢了,第二次战王赢了回来,之后的大大小小十几次交战,双方没输也没赢,打成平手。”
    “呵呵,一个战神一个战魔,还真是绝配啊。”郗凝轻笑,盯着杨言眼睛,道:“不过,小言你真厉害呢,知道得这么清楚!”
    杨言一愣,摸着头顶嘿嘿怔笑,“嘿嘿,小七见笑了,其实这事外面都在传,知道的人多着呢。”
    “哦,那倒是我故陋寡闻了。”郗凝跟着嘿嘿笑,扫了杨言一眼转头向楼下,继续听老者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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