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者无途》15.绿界见闻(上)

    绿界最近有点乱。
    先是芭蕉婶婶丢了家里祖传的芭蕉扇,后来兰大叔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积聚日月精华的琉璃碗,又是飘香仙子的果园无缘无故不见了好多珍惜水果。
    此刻白莲端坐在书房里,听芭蕉婶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看兰大叔哭天抢地地叹息,忍受着飘香仙子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的扇子啊......死鬼你去的这么早,害我被人欺负呜呜呜......”
    “苍天啊!我造了什么孽!我凝聚千年精华的琉璃啊,宝贝碗啊,就这么没有了啊啊啊,我可怎么活啊啊啊啊......”
    “是谁这么缺德偷人家的水果!人家起早贪黑浇水施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冬天我给它们盖棉被,夏天我给它们安空调,我把它们当宝贝似的照顾,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拿一个半个,是哪个无良的贼一偷就是一箩筐......”
    真是头大啊。
    杰撞见这家伙的时间是傍晚。彼时热气散尽,夕阳暖洋洋的,这说不出哪里好偏偏把白莲搞的五迷三道的紫槿精正无比惬意地在亭子里纳凉。杰看了一眼她手上芭蕉形状的扇子——极大,极青翠,柄上挂着五彩丝绦,坠了蓝田美玉;又看一眼她面前的桌子——一只足有小水缸口那么大个儿的琉璃海碗大大方方地摆在桌面上,黄昏映衬下显现出奇异的光泽;再看一眼碗里的东西——剔透的颜色,切成晶莹的小小块丁,远远地就闻见一股清奇的香味。
    某无良妖精正翘着兰花指一块一块地往嘴里扔,边扔边给自己扇扇子,嘴里嘟嘟囔囔,极是陶醉。
    杰不禁想起最近绿界屡遭盗贼的传闻,再结合眼前的景象......
    白莲啊白莲,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呃,黄小姐。”正正衣冠,杰一本正经地打招呼。
    “啊,帅哥,”对方端的是笑靥如花,全没了上次两人交锋时的沉稳锋芒,“过来吃水果哈!”
    一边把琉璃海碗往桌边挪了挪。
    杰忍了忍,终于还是认为自己不能无视。虽然正在遭殃的某殿下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像这样□□裸的陷害还是让人不能不义愤填膺。
    “黄小姐,”优雅地步上前去,很有礼貌地提醒,“白莲殿下正在被——”以手逐个在那些器物上点过去,“芭蕉女士,兰先生和飘香仙子围攻,您知道吗?”
    “啊,是吗?”对方一脸无辜,“为什么呢?”
    ......
    沉吟几秒,杰决定还是先弄清自己的事情要紧(白莲,我为你掬一把同情泪.....)。点点头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漫不经心地道:“黄小姐看来不急着回去啊。”
    “是啊是啊,”草草同学继续装傻,“这里好吃好喝好睡,我为什么要回去为生计奔波。”
    拜托,即使是为了生计,又什么时候要你奔波过......(某智含泪控诉)
    这个不行,杰转向发问:“我倒是第一次看见绿界的人这么重视饮食。”
    还不说?要不是你封印罗可失去力量,又怎么会沦落到要依赖食物生活。
    “被你发现了哈。”
    那是当然。
    “其实我的确比较馋,吼吼,检讨检讨。”
    无语。
    半晌,杰战鼓再擂:“黄小姐您......看来和白莲殿下渊源颇深啊。”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忙摇摇手,“我并不是打探您的隐私,但是您知道,白莲殿下他这个人,我极少看见他这样耗费心机。”
    “是么,”最后一块水果扔进嘴里,妖女本色乍现,“我也是从没听说过眼高于顶的杰阁下为谁这样煞费苦心过哪。”
    说吧,为什么挖空心思要我们罗可苏醒。
    这边厢罗可心里十分颓丧。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以为满可以逃避。
    想不到过去了一辈子的事情现在还有人记得。而且貌似除了自己这个当事人,人人无时或忘
    。
    他转头望向窗外,想着刚刚小智的模样,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两个小时前。
    “罗可,有件事情,我想要和你谈谈。”
    罗可面对着西装革履的小智,一时间有些发懵。这小子自己要没记错的话应该坏的是声带吧,怎么修复了还连带着把人格也扭曲了呢。
    见他没反应,对方自然而然地把这理解成了不屑一顾。
    但对方也明显鼓起了勇气。
    “我告诉你,”小智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老板,“虽然我的任务是保护你,虽然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上,也虽然她那个你多一点......”最后一句话让他明显有些颓丧,但他很快抬起头,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但是我不会向你认输的!我会用行动赢得她的心!”
    然后雄赳赳地迈着正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留下罗可在他身后独自发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杰觉得对面的人很奇怪。明明是绿界的人,偏偏和罗可这个煞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明明多少年前就是白莲的囚徒,却能从那个只能用可怕形容的人手里逃了一次又一次。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上一次,你是怎么样离开这里,又遇见罗可的?”嗓音低沉,是他一贯文质彬彬的模样。
    草草挑眉,神色里有些沉思的意思。又像是回忆。
    许久,竟然慢慢地开口,意外地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
    “那时候我被白莲囚禁,闷得不行,求他带我出来遛弯。正赶上绿界内乱,我被当成人质劫持,和叛党一起离开了这里。”
    杰认真地听着。
    半晌。
    “这就完啦?”
    “啊,那还怎么着,你看我多言简意赅。”
    杰心中气苦,敢情这人把自己最想听的那部分无良地略过去了。转念一想她说“求白莲带我出来”,他心知肚明白莲那样的人决不是求求就妥协的主,只怕这“求”字里包含了闹得惊天动地的意思。
    又忍不住偷偷嘲笑一下白莲那闷骚男。(呃,姑且就是男吧)
    “行了帅哥,该你了。”
    杰闻言一笑,淡淡地道:“因为我想要他醒过来啊。”
    草草冷哼一声,不屑一顾:“我早料到你这小人会耍赖。”
    喂喂,先耍赖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不过呢,”笑的贼忒兮兮,“你不说我也知道......”
    杰目光一凛,刚要说话,忽然回头望了一眼。
    “白莲,”微笑,自顾自地优雅,“是你啊。”
    一边瞥着草草手里的赃物,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白莲也瞧见了草草。远远地站着逡巡一眼,倒似毫不意外的样子。
    “我猜着是你,”语声淡然,又是止不住地担忧,“你这傻子,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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