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病娇养成》31.畸形【二】

    核心区总部。
    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男人急匆匆穿过智能感应走廊, 从无数道玻璃门中, 选择里最中间的研究室。他在门口站定，电子屏自动扫描过他的视网膜, 门应声打开。男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常规的身份登入过程，绕过等待填写访问表的前台，在前台女服务人员的提醒和叫喊声中，直冲向内部。
    “..将甲基化的胞嘧啶作为第二次实验的菌株对象，接着, 调试温度，这次试试它的耐高温反应...”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正在实验台前对他的助手吩咐工作。
    此时，一个助手抬起了头, 打断了苏明远的谈话, “教授！”
    苏明远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说。
    助手紧张地朝男人身后望去，那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恰好此时中断在了男人身后, 于此同时，一道焦急等待声音响起。
    “苏教授, 冒昧打扰到您。”
    男人一窒, 迅速转过身, 面上仍然挂着谦卑温和的微笑, “辛苦了, 请问是什么事？”
    穿着白色制服的男子将手中的屏幕悄无声息塞进他的口袋里, 气喘吁吁, 声音带有一丝不稳, 附身贴到苏明远教授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程度，快速说道，“赫克里斯长官要求同您直接通话，但他目前的权限不允许。对您造成的困扰十分抱歉。”
    苏明远脸色微微一变，极快地将情绪掩盖了下去，嘴角笑容仿佛凝固在他那张仁慈的面庞之上永不会改变似得。他沉稳地接过屏幕，目光朝四周不动神色打量了一圈，平静的点了点头，“好的，这份报告我们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我一定会尽快完成实验成果。物资供应的事，我会想办法。”
    白色制服男子一愣，反应过来苏教授是在为自己打掩护，立刻也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目送白色制服男子远去，苏明远轻轻将兜里的屏幕扣好，转过身，对自己的学生和助手们说道，用尽量平和漫不经心说道，“最近隔离区的事态越来越严重了啊。”
    助手们纷纷点头附和着说几句。
    一个助手冷不丁叹气道，“我们的报告早在数个月前就可以成型，如果那起事件尚未发生的话。”
    苏明远温柔的笑了笑，“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见众人并未起疑，当背后隐隐传来的监视的视线消失之后，苏明远暗暗放松了拳头，缓声道，“我先去用个便餐。你们好好盯着实验过程，不能有差错。”
    “收到，导师！”
    苏明远拿了一份即食套餐当着摄像头的面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接着，端着食物进入他的私人休息室，将门反锁好，做完这一切才小心翼翼拿出屏幕。
    屏幕的那一头显然已经等待了很久，赫克里斯坐在办公桌前，正仔细地用调羹搅拌着深褐色的咖啡。
    “时间刚刚好，一杯圣多斯咖啡。”赫克里斯对苏明远教授露出一个有好的笑容，“请冒昧我如此打搅您，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苏教授。您想先听哪一个？”
    苏明远深褐色的瞳仁表面倒映着屏幕蓝色的光线，此刻，对面的人正优雅地品味着咖啡香气。
    谢尔特集团对一线研究人员的监控极为严厉，所有的电话都会要求被录音，一切信息都会被专门记录，尤其是在出现了R-01试剂遗失这么一件重大的事故之后，对每一个研究员和科学家都进行了人身管制。
    苏明远观察着屏幕那头的年轻人，谨慎开口，“说吧。”
    按照规定，隶属保安机构的作战人员是不允许和技术人员擅自沟通，即使是赫克里斯，在保密安全等级上，仍然和实验室差得远。
    “好消息是，我遇到了一个黑头发、脾气倔强的女孩。”
    苏明远面部没有任何变化，“然后呢？”
    “那个女孩儿，”赫克里斯将手中的照片举了起来，“我想您必定认识。”
    苏明远那褐色的锐利目光和赫克里斯对视，“她现在在哪儿？”
    赫克里斯耸了耸肩，两只手交叠着放在下巴下面，“苏教授。您知道，我被派遣到隔离区，其中的任务之一是寻找您的女儿苏幼雪。我们的确找到了她，但最后她...也许现在她是安全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没有让她成功返回？”
    “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为她提供帮助，如果你想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说着，正襟危坐，目光冷硬，“苏教授，我们在隔离区H市附近发现了畸变的S-01型生物，我想，这是不是和Mafia病毒试验有关？”
    这个男人很懂如何把握人的弱点。
    谢尔特的确正在利用合成病毒私自进行特殊生物药剂的开发，这些成果用途多样，利益巨大。苏明远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前，隔离区所有的生还者都被集中，并且进行24小时监视。想从隔离区回到核心区域，是完全不可能的。在最起初的一个月核心区曾试图容纳逃难者，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混乱。为了将病毒感染的范围和人群规模严格控制，尽管军方和政府没有申明，隔离区目前处于【悬停】状态：既，冷却处置，隐瞒真相。
    苏明远花了大量的时间来研究病毒原株的分子构造，希望能弄清楚病毒母体样本。众所周知，病毒的感染来源于海洋，不过人们并不知道那些古老的遗迹和沉船。关于沉船打捞和海中基地的资料档案被列为最高级别的机密等级，只有股东才有权知晓。将这些资料公布于众会引起巨大的混乱吧？
    Mafia病毒不过是从沉船病毒原株中发现的变异株之一，也是目前感染传播最广的病毒。
    而S-01型号变异生物，正是在自然界里被发现的第一例和Mafia病毒完美融合达到一级变异形态的生物。
    很难想象，这些取名为S-01型的生物，也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类。
    保卫科的士兵和长官都不被允许拥有知情权，显而易见，这个名叫做赫克里斯的男人不仅想弄清楚为什么，甚至还私自调查了Mafia。
    苏明远镇定地扶了一下眼镜框，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上露出那老成又温和的笑容，“我个人认为，你不必对此有深入了解。你只需要完成你的任务。”
    赫克里斯心中冷嗤，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如传言般善于隐藏又性格老成。
    “如果我说，这件事和您的女儿有关呢？”
    苏明远双目一肃。
    等他继续说下去。
    “除了S-01，我们还发现了第二例目前尚未记载的特殊变异生物。它的外型和人类极为相似，也极度危险，目前营地已将它的信息上报到了核心。但，有一份录像我没有给他们。我想，给您才能发挥出这份录像的最大价值。当然，这取决于您是否想和我合作。”
    “保持好奇心是人类不停探索宇宙的动力之一，赫克里斯，”苏明远微微一笑，“但好奇心若是过于旺盛，也会让人陷入无妄之灾。”
    赫克里斯早已料到了他会如此开口，他清楚，苏明远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的回避着他提出的问题。
    “当然，可没了好奇心，人的生命会多么荒芜。苏教授，我不得不告诉您，除了好消息，我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您的女儿，正是被那个变异生物带走了。”
    苏明远的手倏而握紧，数秒，沉重的抬起头来，“把录像传输给我。”
    “您也知道我想要什么。”赫克里斯笑如狐狸，“我想知道，实验室当初用病毒提取的R试剂，究竟去了哪。”
    “R试剂被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这个男人在撒谎。
    赫克里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任何理由来反驳苏教授。
    苏教授正是R试剂的研发者，实验室从原始病毒里发现了一种独特的物质，能有效改造人体，甚至对病毒感染产生免疫效果。
    在试剂被窃的那天，苏明远为了保护药剂身负重伤，至今仍然在养伤的状态。
    赫克里斯有一种直觉，这男人说的并非完全真实，他隐藏了重要的信息。但他表现的太天衣无缝，让自己抓不到一丁点把柄。
    “我需要R试剂，您需要您的女儿，就这么简单。您也可以就此举报我，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您什么都抓不住。”
    看赫克里斯坚决的态度，苏明远眸光暗了暗，“我可以，选择公开部分试剂实验数据给你。这是我能承诺的，最大代价。”
    时间一秒秒过去，门外已经响起了工作人员的敲门声，在呼唤苏教授出去解决实验故障。
    赫克里斯表情复杂难测，半晌，在对方急促的敲门催促声中开口，“苏教授，您知道，我和为了吉尔伯特卖命的人最大的不同是，他们想让所有人死，而我，我想让所有人活。”
    “你..”
    赫克里斯适时关闭了视频通讯，在影像消失的前一秒，他端起咖啡杯，冲苏明远遥遥一敬。
    “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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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夕阳彻底黯淡下去之前，苏澜终于找到了一家歇脚的房子。边郊的镇子里，房屋本就稀疏，方圆十里就这么几家。
    房子的客厅一片混乱，狼藉遍地，家具的残骸宛如废弃物随意堆放着，上二楼的楼梯栏杆尽数碎裂，还有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曾经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现在脖子都被撕裂。
    苏澜将目光尽力转向看不见丧尸尸体的方向，二楼咯吱咯吱响，传来脚步声。
    端起枪上楼，昏暗的屋子里没有开灯，阿尔法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
    二楼是一间主卧，一个丧尸跳出来扑向她。准确的说，她还没来得及瞄准，丧尸的头已经被洞穿，摔下了楼，插在折断的楼梯栏杆上。阿尔法轻飘飘地朝楼下看了一眼，然后自发地走到了前面推开门。
    卧室不大，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幸好门还是完整的。四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食物基本被搜刮的一干二净，在婴儿床的枕头旁边，却还有一包发潮的麦片和还没来得及冲完的牛奶粉。苏澜就着点冷水冲了两杯牛奶，一杯给阿尔法，一杯留给自己，泡着可怜的麦片当做晚饭。
    她的这杯牛奶还没喝完，两个手持枪-械的男子却一脚撞开门，冲了进来。
    咔塔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最前方的男子差点擦枪走火，“别动！”
    苏澜抿了一口冷牛奶，缓缓将杯子放下。
    “你们是活人？”两个男子惊讶的问道。
    “而且是能喝牛奶的活人。”虽然故作轻松的这么说，苏澜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把上，“你们是谁？”
    “只有这房子的灯是亮的...”男子笑了笑，“没想到真遇到活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
    说完，男子的目光忽地紧紧盯在阿尔法裤子侧面的标志上，“你们是谢尔特集团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