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44.不善言辞(2)

    巴黎是个美入人心的城市,配秋辞这样美到沈言心尖上的小美人, 有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合适。
    沈言陪秋辞在巴黎过了几天好日子。她喜欢雕塑和油画, 就陪她看画。
    卢浮宫、奥赛博物馆、橘园美术馆、大皇宫,一路看下来, 逛得沈言腿都要折了。不爱文艺的人生生被逼出了一点艺术细胞, 也不舍得喊累。
    去圣心教堂下面的小广场时, 遇到有画家作画。画家称赞秋辞漂亮,就给她画了一幅。秋辞受了感染,回去后说也想画。沈言就陪她买了水粉颜料, 去塞纳河畔写生。
    她画了爱情传说的终结地,巴黎圣母院,画上面还有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侣背影。
    秋辞用细笔在画的右下角写了名字和日期,低声说:“很羡慕他们。”
    沈言见缝插针:“秋小姐谈过恋爱吗?”
    “没有。”
    他嘴角微微扬起:“好巧, 我也没有。”
    沈言要走了秋辞的画。
    回英国后,沈言虽然跟秋辞不在同一间大学, 但两间学校关系很好,距离也不远。所以他寻个借口就过去找秋辞,一通猛追。
    他对她算是一见钟情, 了解以后就更加喜欢。这样漂亮又贴心的白富美, 千载难逢, 现在不娶回家,更待何时?
    留学生圈子里, 渐渐开始流传起相关的传言。
    “听说沈少最近看上了你们学校的一个小姐姐, 在狂追她。”
    “你以为是一般的小姐姐啊?人家是秋渐升的孙女。”
    “卧槽, 秋渐升,维基百科可以搜到的人啊!果然门当户对还是很重要的么?”
    “大概是吧……没事儿,我去给你创建个词条,以后搜你也能搜到。”
    “哈哈哈!”
    沈言从没真正追过女孩子,以前都是别人追他,不过看也看了不少,自诩技术不差。
    他花时间、送礼物,一样不少,偶尔也使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装个高冷,卖个可怜,秋辞也吃得进去。
    可她就是迟迟不动心,虽然对他好,却从不越界,也不跟他提什么在一起之类的话。沈言要是送太贵的礼物,秋辞都退回去,梁百川说:“这是不是发你好人卡呢?把你当朋友了吧?”
    沈言听了超级不爽:“老子朋友那么多,又不缺钱,谁稀罕跟她做朋友?她以为她是谁?她这种人不当女朋友,留着真是没有一点用处!”
    梁百川快笑死了,明明是喜欢人家,苦追不得手,沈言居然可以表达得这么清新脱俗。
    “或许她养尊处优,从小被管教得太严,什么都不懂呢?或者是矜持?”他给沈言出主意,“你要不要跟她明说?”
    沈言明里暗里追了一两个月,秋辞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是忍不住了。
    “招惹上了我,又不给个结果,不可能。”
    他决定听梁百川一次,跟秋辞挑明了试试。如果她再继续她的“三不”政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那别怪他不客气。
    于是过了新年,再开学的时候,沈言约了秋辞去看歌剧。
    剧目结束后,顶楼有夜晚的烟火表演。沈言站在秋辞身侧,望了一眼她线条柔和的侧脸。
    “你说你没有谈过恋爱,那你喜欢过谁吗?”
    秋辞眼色微微顿了一下,低声说:“喜欢过。”
    又问:“你呢?”
    “我喜欢你啊。”
    秋辞低下头,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
    沈言看着她的表情,手不由自主地握上她的肩膀:“其实你心里知道的,对吧?这么久了,你好歹也要给我个答复。”
    秋辞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你还会喜欢我么?”
    “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头,推开沈言的手,落荒而逃。
    中学的时候,她还是受人欺负的小可怜。悄悄躲在门背后听他弹琴,沈言连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她后来回了秋家,成为一个所谓的大小姐,他又怎么会肯看她一眼?
    秋辞知道她和沈言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表面光鲜,背后却有一个已经渐渐在腐朽的人生。就像是扯开了线的毛衣,毛线一根一根地被抽去,最终会分崩离析,无法抵御寒冷。
    秋辞不敢告诉沈言她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连自己在南港生活了十八年,以前和他同校的事都不敢提,一直含含糊糊地骗他。
    她舍不得揭下京城大小姐的面具,尤其是在沈言面前。换作是谁,突然有了这样的身份和家底,从灰姑娘摇身一变成了留学海外的白富美,都不愿意别人知道真相。
    更何况秋辞从小是个私生女,没有安全感,所以对身份更加渴望。她的境况,也不允许她拒绝这些从天而降的美好假象。
    她害怕沈言知道她的过去,害怕失去他,所以不敢拥有。
    可是她不接受,又有点舍不得拒绝,优柔寡断。
    这在沈言看来,却是无比的高明,仿佛是玩弄感情一般吊着他不放。他心里可记恨死她了。她总是轻而易举就能让他掏心掏肺,牵肠挂肚,而且越陷越深。
    沈言表白心意,被秋辞婉拒后,气得不肯理她了。他花天酒地了一阵子,以为再换个别人就能填补,却发现越填越空,心里像是有个无底洞,满满的都是那个他得不到的人。
    而秋辞这段时间神秘消失了,有人说她是回国了一阵子,暑假学期再回来。
    沈言大二快读完的那年三月,巴黎发生恐怖袭击,接着是布鲁塞尔连环爆炸案,欧洲陷入恐怖危机,人心惶惶。
    四月初,恐慌漂洋过海,蔓延过了英吉利海峡。秋辞和沈言所在的城市有人持枪冲突,虽然情况很快得到了控制,但当晚,全城戒严。
    那一天正是秋辞拎着箱子飞回英国的日子,她幸运地并没经过事情发生地,但刚到家就听说了这件事。
    房东太太拉着她的手,直说她是死里逃生。
    秋辞听说遭遇袭击的地方之一,就在沈言的学校附近。她手指一紧,立刻放下行李,衣服都没换就穿过大半个城去找沈言。
    房东太太在后面疯狂地用英文喊她:“不要出门,你疯了,年轻人!”
    秋辞头也不回。
    她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沿着还没有被封的路,一路赶到沈言家。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许多地方都封路了,到处都是警察。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怕。她只是怕被人拦下,不允许她去找他。
    回国的那几个月,秋辞每天都在想沈言,孤独和思念简直要把人逼疯。回来后遇上这样的大事,更是洗干净了她最后的一点理智,让她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沈言开门,看到秋辞站在门外的时候,简直惊呆了:“全城戒严,你怎么来的?”
    秋辞却问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有酒吗?”
    “什么?”
    “我家的酒用完了,想找你借一点。”
    她进门后慢慢平复了呼吸,用上一副轻松、若无其事的语气。
    以前关系好的时候,秋辞曾邀沈言去家里作客。她拿酒做过小甜点给他尝,酒是沈言带去的。
    她现在又说找他借酒,仿佛一副去邻居家借东西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和他分开了几个月,更不像刚刚从外面天翻地覆的危险世界里回来。
    生死在前,她云淡风轻,只要能看他一眼就好。
    但沈言心里有数,秋辞冒这么大的危险赶过来,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借酒。
    他去酒柜里拿了洋酒放在吧台,摆了两个玻璃杯在旁边:“就直说吧,为什么来找我?”
    虽然她来了,这意思就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但沈言还是想逼一逼她,故意懂装不懂。
    秋辞给自己倒了杯酒,像是壮胆一样地一口饮尽,喝得太快差点呛到,眼圈儿一下子红了。
    “我怕你出事,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她借着一点点酒意,终于扑进沈言怀里。
    沈言搂过她的腰,另一手拨开她的头发,看着她脸红心跳的样子。然后低下头,反复亲她的脸。
    “喜欢我吧?”
    “嗯。”
    “爱我吗?”
    “嗯。”
    他吻得更深,亲上她的嘴唇。
    “让你说句实话可真费劲啊。”
    温柔而略带酒意的初吻,暂时安慰了惧怕生死和离别的年轻灵魂。
    自那以后,沈言就一直觉得秋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许多事一定要逼到那个份上,她才肯松口。
    所以后来有的时候,他克制不住地去苛待她。从前他追得那么辛苦,伤透了心,任她摆布。重新活一遍,怎么肯叫她又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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