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40.十七

    她原本是想直接问他的,终究不忍, 还是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她问:“我能见我妈妈吗, 我想她了。明天你刚好不在,我去找她好吗?”
    如果他答应让她们见面呢?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 是一场误会而已。
    秋辞之前跟冯美芸也有联系, 偶尔会发信息, 打电话。冯美芸也不多和她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念书,好好跟沈言在一起。如果她能亲眼见她, 亲口问一问她这些事……
    秋辞观察着沈言的神情,他似乎很不愿意,还是用跟从前一样的借口拒绝了,又说:“阿辞, 听话啊。”
    这样哄人的话他说了一次又一次,如同温水煮青蛙, 已经把秋辞渐渐煮熟了。
    她不能出门太久,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甚至连亲生母亲都不能见, 她竟然一点一点都习惯了, 还甜甜地对他好。如果没有人惊醒她,她会一直活在梦里。
    现在梦终于要醒了, 秋辞终于忍不住问了这话:“沈言,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见她?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啊?”
    其实她心里仍旧有一点幻想的, 如果他现在肯跟她承认,和她解释清楚,也许还来得及。
    可沈言还是没有。
    他想尽办法安抚她,堵她的嘴,就是不肯把话说清楚。
    “阿辞,你别多想,你知道你妈没事的,我总不能害她。”
    秋辞压抑着嗓音,不想哭出来:“你没有害她么?那我再问你一件事。”
    “你问。”
    “七月份的时候,你有没有买过一张船票,送我妈妈去公海赌钱?”
    沈言原本心情很好,情|欲覆盖了理智,正沉浸其中。结果措不及防地听到这话,整个人怔住了:“阿辞……”
    秋辞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越来越失望,一颗心无限地沉下去,眼里渐渐有了决绝之意。
    “我见到证据了,你如果骗我,我现在就走,永远都不回来。”
    沈言一个“没”字已经在嘴边了,见她这样,没敢说出来。他抓住秋辞的手:“阿辞,别开玩笑了,你去哪儿?”
    他又问她:“谁和你说的这些?你别急,我跟你解释。”
    “沈言,我是需要一个解释,”秋辞不想再听他哄骗一个字了,“为什么你故意让人签筹码给她,一直让她输钱?为什么我家房子要卖的合同八月初就有了,我才搬走一个星期,就什么都解决了?你难道不是提前知道什么事?为什么我妈公司的人和朋友都联系不到她?别人还说她24小时都在赌钱?这些你全都知道,你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秋辞哭起来,想要甩脱沈言的手,沈言抓着她不放,想将秋辞拖回怀里,却怎么都抱不住她。
    他飞快地想办法跟她解释:“我是帮她去赌,一开始没觉得什么,你妈妈她想玩,我就让她开心而已。没想到闹成这样,我怕你伤心,就没和你说。”
    秋辞一点都不相信,拼命地摇头:“不可能,你明知道我最恨她赌钱的,你会犯这种错?”
    沈言知道他编的谎话太假,可他也无奈,只有深深地叹气:“你让我解释,我说了你又不信。阿辞,你从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会信我吗?”
    秋辞哭得发抖:“我想信你,你一次又一次这样,我拿什么信啊?”
    “你再信我一次,好吗,我尽快接你妈妈回来,”他死死地抱住她,几乎是在求她了,“阿辞,你原谅我,阿辞。”
    “放开!”
    沈言紧紧皱眉:“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这些?你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
    秋辞呜呜地哭,不答话。沈言一低头,又看到了地上的礼物袋,里面有文件一样的东西掉出来。
    他捡起来看,眉头顿时皱得更紧:“阿辞,你找人查我吗?”
    秋辞说:“不是我。”
    “是慕临?”
    有一张纸上有慕临和冯美芸朋友的聊天记录,沈言认出了那个号码。他低声骂了句人,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他。秋辞这哥哥一定是上天派来坑他的。
    秋辞看他的样子越来越凶,开始害怕了,趁他松开手去看袋子里的东西时,落荒而逃。跑到客厅里,被沈言追上了。他用了很大力气,秋辞精疲力竭还是挣不开,一直在喘气,一边还在哭。
    她想走,他太过分了。她已经受了太多委屈,实在是要忍无可忍。
    她是软弱,爱他更是她最软的一根软肋,一戳即中。可她也不能一辈子活在圈套里,当他的囚徒,玩物,金丝雀……
    秋辞油盐不进,沈言这下也生气了。
    “你别再闹了,你的身份证、护照、学校和银行文件,你妈妈名下所有的财产证明,就连你的出生证明,都在我这里,明白吗?”他手一指门口,“你要走可以,现在就走,明天别哭着回来找我!”
    本来,任何事掺和慕临进来,他都是很难冷静的。更何况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肯听。
    秋辞被他的话吓到了,身子随着抽泣声一下一下地颤抖,越来越觉得难以呼吸。
    难怪她等了这么久,什么证件也没有收到,她居然还以为他是瞒着她策划了什么好事……
    不过就是圈套而已,从始至终都是圈套。他死性不改,嘴上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背后什么坏事都做,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试探她的底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秋辞哭得嗓子都哑了,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
    “沈言……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累不累啊。”
    沈言咬她的脖子,吻她脸上的泪:“阿辞,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你妈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他也是气昏了,什么话都胡说。
    她觉得他是强取豪夺、不择手段的恶魔,就让她觉得好了。她越不懂他,他越不想告诉她真相。
    本来就是不可说的事,她没有必要知道。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不信他了。
    沈言把秋辞关进卧室里,秋辞已经没有力气了,不再做任何反抗。她抱着枕头窝在双人床的一角,受伤地蜷缩着身子,沈言一碰就哭得更厉害。
    她整个人陷入情绪当中,恐惧和不安无限循环往复,疯狂噬虐着她的心灵。
    “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明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秋辞低声自语,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知道他想得到她,可是他明明已经有她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非要毁了好好的一切?
    沈言站在门边,一时的气恼渐渐被强大的痛苦淹没,痛苦背后是无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
    她是不明白,她知道什么?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沈言抿了抿唇,仰头望了下天花板。
    刚刚秋辞好像问他累不累?
    他累啊,累死了。
    ///
    当晚秋辞哭着睡了,沈言坐在卧室门口,背靠着冷墙,渐渐也睡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不辞而别,他翻遍了所有地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想清醒也醒不过来。
    快天亮时,这个梦和另一个梦混在了一起。另一个梦里,他终于找到了秋辞。
    那好像是一个夏天,她才回来不久,快要开学了。图书馆楼下,她穿着白裙子站在风里。沈言走过去,牵了她的手,带她回家。
    当晚秋辞喝了酒,伤心地窝在沈言怀里哭。
    他问了她很多遍,夜很沉了,她才很小声地说:“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忌日?你妈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不是……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沈言是在一段时间以后,才把这件事和两年前“女明星酒后出行,意外车祸身亡”的消息联系到一起去。
    她哭得那么伤心,想要妈妈回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能的话……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帮她的。
    沈言的梦醒了,天微微亮。
    南港在副热带,离赤道越近的地方,昼夜越趋近于等分。所以冬天虽然略晚些,也是六点多天亮,周而复始。
    这一夜像是没睡,他醒来时浑身酸痛,精疲力尽。
    他看到地板上散落的纸张,礼物袋里的小盒子滑出来。他伸手拿过来,拆开,看到了她买的袖扣。
    精致的小东西在清早的阳光下反着一点点光,刺痛他的眼睛。
    沈言去厨房煮了简单的中式早餐,清粥小菜,放到秋辞面前。
    “别哭了,吃早饭好吗?”
    秋辞已经醒了,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没有起来。她脸上还是那副恐惧又受伤的表情,大概是做了噩梦。
    她反反复复想着这一年多以来的事,忽然开口问:“沈言,去年那一次,我妈妈没有还钱,我被人带到那个地方……那件事,也跟你有关吗?”
    “什么意思?”
    “是你故意的吗?”她的眸色有些冷。
    沈言愣了一下,明白了秋辞的意思,一抬手掀翻了刚煮好的东西,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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