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39.十六

    秋辞和慕临找了个咖啡厅闲坐，简单聊了冯美芸的事。她还是把他当成家人的, 她心底也略有些想法。既然慕泽远还惦记着冯美芸, 如果他能回国一趟，和她破镜重圆就好了。
    她知道慕叔叔是个好人, 母亲现在的情形, 多半也是为了他。秋辞总是希望母亲能好起来的, 最好将来有人照顾她。
    不过她没有和慕临细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有些难为情。而且, 沈言什么都不让她问，有的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慕临听完后，觉得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便一再追问秋辞。秋辞学不会说谎, 被问着问着，就说出了沈言帮她的事。
    她越说越惭愧, 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当得不称职，所以拼命地和慕临解释：“之前你也知道的，我妈妈心情不好, 不愿意理我, 所以他才帮我……”
    慕临摆了摆手, 示意她不用和他解释了：“小秋辞，我是个外人, 这是你家的事, 我不好说什么。但是, 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件事听起来不正常，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怎么了？”秋辞不明白他的意思。
    慕临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我最近刚好休假，帮你查一查吧。”
    “有……有必要吗？”
    她有点不安，她说过会无条件相信沈言的。
    慕临说：“反正我也要给我爸一个答复。”
    秋辞不敢和他坐得太久，聊过后就一起出了咖啡厅，准备告辞回家了。
    分开前秋辞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慕临道：“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沈言快要过生日了，你说我送他什么礼物好？”
    她是女孩子，不懂男生喜欢什么，怕攒了半天钱，买错了东西，他不喜欢。所以正好叫慕临参谋一下。
    慕临也没拒绝，答说：“礼物我要想一想，下次有空再来找你，到时候告诉你。”
    “好吧，”秋辞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
    慕临对沈言的脾性是有几分了解的，之前和沈含聊过。他猜测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觉得秋辞可能用不上给沈言送什么礼物了。
    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和他分手。
    慕临早就这么觉得了。
    ///
    沈言生日前一天，秋辞借口去找教授，偷偷跑去商店里给他买了袖扣。是他喜欢的牌子，样式精致，又能时常戴在身边，也不至于花太多钱。
    自从母亲出事后，秋辞不由自主地节省，不过沈言不肯让她出去打工。
    她和韩小姐又私下聊过几次，成了好朋友，但家教的事再无下文。她也一直没有等到自己的证件办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秋辞刚买完东西出了店门，就接到了慕临的电话：“秋辞，你在什么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她说：“怎么了？我在外面逛街。”
    “在哪儿？我去找你。”
    秋辞说了地址，慕临很快就赶过来了。他没有多话，开门见山，直接把一叠证据甩到秋辞面前，跟她说起冯美芸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妈妈最早并没有在金沙城赌钱，是在其他地方。七月份，沈言送了她一张游轮船票，去公海赌博，钱是他出的，记录我查到了。”
    “他们应该在七月份就有过交涉。那次回来后，你妈妈就去了金沙城，住在他家酒店，筹码随便签，有专门的人24小时陪她去赌博。酒店的入住记录我拿不到，这些都是我找她的朋友，她告诉我的。冯姨之前跟朋友隐约提及过这些事，这是聊天记录。”
    “我还问了她公司的人，她这半年一直很少工作，七月开始就完全没有了。现在沈言已经清算了她的所有财产，转到哪里我不知道。她周围所有的人都联系不上她，我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所以，这件事应该是有预谋的。我不该妄下这种结论，但从我知道的事实来说，他是想让你——倾家荡产。”
    慕临的声音有些厚重，字句清晰，听得秋辞喘不过气。
    他对秋辞是一种怜惜的喜欢，也有一半家人的疼爱，不想让她经受任何不幸。
    沈言这样的人，太伤秋辞的心了。他虽然未必觉得自己会得到秋辞，但至少沈言不懂得珍惜她，是不配得到她的。
    可秋辞不见得这么想，她听完后，有点不相信似的，一直在摇头：“哥哥，你别说了。我……我要回去了。”
    “你不信我的？”
    “不是，”秋辞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是……我信他的。”
    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微微地闪了，但在外人面前，她不肯表现出脆弱和不信。
    “阿辞，这样明显的圈套，如果你不听，还要往火坑里跳，我也拦不住你，”慕临的语气有些冷，“以后送命的时候，别怪我没告诉你。”
    他对秋辞的反应有些失望。虽然他和沈言天生宿敌，结怨渐深，但总不至于为了拆散他们，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
    他说的话都是他眼中的事实，如果秋辞被沈言迷昏了头脑，不信这些，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秋辞还在费力地消化着慕临说的话，她心里是针扎刀绞一样的疼。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她仿佛又回到了旧年那段阴暗不堪的岁月里……
    她在医务室的角落发现沈言手机里的信息，在天台夜晚一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甚至后来在一起后，他依旧控制她的信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这听起来像是他会做的事，已经说不清是第多少次了，难道……他又这样？
    “我之前和茉莉聊天，听说他当初把你追到手，是因为有人欺负你，他在会所救了你。阿辞，你就从没怀疑过这些都是他操纵的？沈言这个人，从小要什么没有？喜欢的东西不到手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慕临郑重地提醒她。
    秋辞想起在会所那一晚受的委屈，身上满是令人厌恶的酒精，还有她最宝贝的头发……她一下子捂着脸哭了，手攥着慕临给的东西落荒而逃。
    慕临追出去，把她买的礼物递给她：“秋辞，你的东西忘了拿。”
    “不……不用了，送给你吧。”她哭得厉害，站在路旁拦车。
    慕临还是把东西给她了，又问：“送你回去？”
    秋辞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谢……谢谢你。”
    之后很快上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
    回家前秋辞整理好了心情，沈言给她开门时，甚至没有看出她哭过了。
    他开了门就把秋辞拽进去，声音有点生气，不过好像也带了些委屈的意思：“你去哪了，这么才晚回来？我打电话你也不接！”
    秋辞的声音低低的：“也没去哪儿，别每天都这么问啊。”
    沈言拦腰抱起她，直接带回了卧室，扑在床上。
    “我也不愿意，但我想你啊。”
    秋辞咬了一下嘴唇，喃喃地说：“我还没脱鞋……”
    沈言“哦”了一声，起身耐心地替她脱掉了鞋子，放在一边。秋辞坐起来，欲言又止，沈言的吻又封住了她的嘴唇。
    “明天我生日，是去给我买礼物了？”他边吻边说，话音很轻。
    他是很了解她的，所以今天她晚回来，他都没有那么生气。
    秋辞没心情想这些，恍惚地说：“没……”
    沈言已经看到掉在地上的礼物袋子了，问：“那这是什么，能给我看么？”
    秋辞忙说不行，袋子里不仅有他的礼物，也有慕临给她的那几张纸。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可能需要一点勇气才敢问他。现在她只是在敷衍他而已。
    不过沈言今天好像特别想念秋辞，待她一点儿也不苛刻，一副温柔的样子。她说不行，他就听话地点头了：“好，那我明天再看。”
    他的心情当然好，明天是他二十岁生日，他们在一起也马上就满一年了。他不仅买了礼物，订了酒店，悄悄准备了隆重的场合，更有重要的话想和她说。
    其实这件事他也犹豫了一阵子才决定，他现在还不够好，不能给她他想给的那些东西。可是想了想，他的阿辞又不在乎那些。
    他的阿辞，温柔得像一滩水一样，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她那么喜欢他，总是对他毫无保留的好。
    沈言吻了她一阵子，停下来，怜惜地撩着秋辞的头发：“明天要回家一趟，不能陪你了。”
    秋辞的嘴唇还是有点凉，没有完全接受他的温度。手不由自主地抱着胳膊，心里像是有一个无底洞。
    她摇头说：“没事。”
    沈言的手圈上来：“怎么了？”
    秋辞叹了口气：“沈言……”
    他以为她只是失落他不在家而已，于是蹭了蹭她的脸，低头靠在她颈间：“阿辞，我爱你。”
    秋辞的声音瞬间哽咽：“我想问你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