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悍妻》72.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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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底沈明远的案子重审, 这回刑部的人没能再顶得住压力, 连人带案宗交到锦衣卫手里。
    莫青青不仅疑惑, “沈世子以前为什么不交给锦衣卫?”
    “有方同坐镇, 我不敢把人交过去。”顾宪之今日得空, 拿出一本棋谱细细研究, 园中新柳笼翠烟,百花吐芳蕊,靠着湖边一处亭子里他两人对坐说闲话。
    自从上回有人看见世子爷当院搂了没过门的世子夫人,渐渐一些风言风语也传进莫青青耳朵里,说她出身乡野刁蛮不可教化, 行为随意不守规矩等等。
    顾婆婆听说后直奔外院大书房, 后来这股风不知怎么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青青猜测,大概又是顾宪之的手笔,在不经意间替她安排好一切。
    顾宪之似是心情不错, 边掂起黑子,叫莫青青拿白子帮他摆残谱。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不可避免手经常碰到对方, 莫青青像烫着了一样赶紧收回, 顾宪之抢先一步捏住,对视一笑谁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我娘说了, 让我成亲前别出来见你, 府里都在传闲话。”莫青青眼睛亮晶晶的。
    顾宪之表示不赞同:“斡难河可没这些破规矩, 两人要是瞧对眼了当晚就进草原深处, 找个没人的地儿。”
    他说得越来越不堪, 莫青青甩开手扭头要走。
    顾宪之拉住她,“别,我有正事要说。”
    “什么事?”莫青青一听就信了。
    “我问阿武他们每一个能答上来,你或许能帮我想到,你知道什么地方最适合男女私会。”
    莫青青臊得慌,啐道:“没个正经,还当你真有正事。”
    顾宪之收起笑意,“我派人盯梢,最后却把人跟丢了,那人根本没出府像凭空消失了般,隔天刑部大牢里就出事,要不是我盯得紧,沈明远差点又栽跟头。”
    “你说的是谁?”莫青青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声音都变了:“宁安侯夫人。”
    顾宪之看着她不说话,但他的神情告诉她正是傅氏。
    沈明远提起过自己这个继母身上许多疑点,除了宁安侯,继母可能还有别的男人,而且地位并不低,因为他几次在军中吃暗亏差点送掉小命,事后去查,根本查不到背后捣鬼的人是谁。
    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沈明远怎么会出此下策甘愿蹲大狱来避开祸事。
    以他对生父和继母的恨意,再加上顾宪之前世的记忆,他对沈家上下无一丝好感。
    偏偏蹊跷的是,他的人布下天罗地网,却没能捕捉到和傅氏有关的有用信息,更别提她那个暂时不能确定的奸夫会是谁。
    几年以前,傅氏和奸夫在隔壁陈王府私会,两边府里的角门相对供他们进出方便。
    如今顾宪之的人没看到傅氏出宁安侯府,会不会是他们私修了暗道,反正两边府中间只隔着一条小巷,想必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会不会是修了暗道通往陈王府,他们在那里见面。”莫青青说出自己的猜测。
    顾宪之眼眸变深,陈王府有锦衣卫的人守着,能躲开锦衣卫的耳目而在那里大行方便之事,此人可谓神通广大。
    或者说,他根本不用避开锦衣卫。
    驻守在陈王府的锦衣卫除了听从圣上调遣,还听从这个人的指配。
    甚者,他们真正的主人便是这个神秘的人。
    因为陈王在他心中不同寻常的存在意义,让顾宪之之前忽略这一点,他父母的葬身之地可能成为别人的苟且所在。
    孰能忍孰不能忍。
    他握紧双拳,忽地站起来,因为气恼面色都泛着青白,浑身气场全开,杀气腾腾的。
    “宪之,”莫青青手指轻触他紧握的拳头,顾宪之反握住她的手不再松开。
    这一刻,他们俩来路往昔正式有了交集,她苦苦寻找的仇人说不定也和顾宪之有纠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顾宪之心中的悲愤无法用言语说清楚,上一世未曾看清的真相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死因是否也和傅氏有关呢?毕竟他当时强势拒婚,声明不会娶沈家女儿为妻。
    而整个事件中另一个嫌疑人莫达,前一世断他粮草,当下身陷囹圄,清虚观里穿针引线走漏消息,傅氏当时嫌疑也很大。
    他是怎么招惹这位宁安侯府继夫人,让对方不遗余力和他做对。
    回去的路上碰见沈明玉和傅氏姐妹,她眼睛瞄向顾宪之和莫青青握着的手,笑容别有深意。
    莫青青试过,却没抽出来,又装不出来难为情只好坦然自若。
    傅嫣目光放空,谁也不看。
    “人都走远了,大表姐别再装了。”沈明玉一张嘴语不惊人不罢休。
    傅娇撸袖子想替姐姐出头,被傅嫣拦下:“我装着不看见他们,总比人家真的不想看见谁要强,特别是宪表弟,他可从来没用正眼瞧过你。也不知是哪个急巴巴的打络子要送人讨好,明玉,你难道忘了。”
    沈明玉小脸气得煞白,平时一张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她印象里,傅嫣从小就是一个闷嘴的葫芦,沈明玉仗着有姨母宠爱,舅舅舅母都不敢说她一句,平常可没少给傅家姐妹小鞋穿。
    夜路行久了自然会栽跟头,今天这跟头栽得她头破血流,被人揭短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当然不会忘记主动讨好顾宪之,又屡屡碰壁的事,后来回想恨不得从来没干过这样的蠢事。
    “咱们走着瞧,等你踹掉莫家那个野丫头真正嫁给大表哥才算嬴。”沈明玉咬牙切齿道。
    傅嫣一击成功转眼间又装鹌鹑,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总之避开了和沈明玉的第二次交锋。
    之后几天内,沈明玉几次故意找茬都被她巧妙避过。
    就连镇宁侯夫人都看出这对表姐妹之间的不对劲,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她破天荒敲打起沈明玉。
    傅嫣忘了姑母那日说了什么话,只记得沈明玉气急败坏哭着回房,后来嚷嚷着要回宁安侯府。
    若在往常,镇宁侯夫人肯定亲自过去哄沈明玉开心,好话加首饰衣裳双管齐下,沈明玉准能破泣而笑。
    那天,沈明玉没等到姨母,也没等到正院任何人过来劝她。她赌气要回家的话已经说出去,自己下不了台,只好打点行装坐车回宁安侯府。
    顾意之在大哥书房里听下人来报,一把扔了手里的书,“这小姑奶奶终于回去了,大哥,咱们的人也跟过去了?”说完后脑勺挨顾宪之一下,他自己又呸呸呸:“祸从口出,叫你不长记性。”
    顾宪之有时真拿这个弟弟没办法,性子跳脱又爱玩,一股子聪明劲不往正处使,顾家哪个人都不是这个脾气,意之的活泼劲可全随了亲娘舅。
    镇宁侯夫人把两个内侄女都养在身边,顾宪之大概能猜到她的用意。
    说心底话,他不愿意让意之和傅家再有过多的牵连。京城好女孩多得是,意之将来想娶谁都没问题,只有一样不能是傅家的女儿。
    顾意之被大哥盯着看,心里怯火,又抓起书挡在脸上,嘴里告饶:“大哥,我脸上没开花,你有看我的功夫不如回去看大嫂。”说完又挨一下,他哎哟哎哟叫,一边和顾宪之打闹着玩。兄弟两个叠罗汉,顾宪之腰间的比目鱼玉香囊压在身底下,他们也没发觉。
    “喀嚓”玉香囊碎了,顾宪之停下来低头去看。
    顾意之这回可得意了,指着碎掉的络扣大声笑:“大哥,弄碎大嫂送的定情之物,看你回头怎么向她交待。”
    顾宪之解开玉带,络子顺着滑到手心里,旁边伸出一只手顺手夺过去。
    “这东西编得有点意思。”顾意之手里把玩着络扣还不忘打趣人。
    “拿来!”
    顾意之轻巧避开大哥,吹嘘自己:“急什么,不就一枚络扣,我也能编出来。”
    为了证明自己言而无虚,他盯着络扣仔细看,“咦,大嫂怎么也会编这个?”
    顾宪之不大在意,一把抢了过去,“一个络子,又有什么稀奇。”
    “不是,这种编法很少见,以前沈家二姑娘会一点,从她淹死在荷花池里,几年间,我再也没见过,还以为失传呢。”顾意之嘀嘀咕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宪之不由想起上回沈明远的古怪之处,巴巴的要见江家大姑娘,见到人却不是卿卿我我诉衷肠,反而揪住非要问一个荷包的来历。
    不是荷包,他当时问荷包上的络子出自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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