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网游）》136.2017.10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很厉害的
    游戏中的誓约非常古怪, 既不用拟什么合同文件，也不需要签字或者按手印, 只要“对天发誓”。
    在沈聪看来, 既新鲜又有趣。
    这么荒诞的事情在南吕与赤霄看来都是可行的。
    应该是游戏程序施加的限制。
    沈聪和赤霄谈妥了条件。
    一滴精血换一个问题。
    沈聪要保证精血的质量, 赤霄则保证回答沈聪能想到的这个问题能够涵盖的所有事。
    三天为期，两个人不能互相伤害。
    赤霄说：“若违此誓便粉身碎骨。”
    沈聪想不出新鲜的誓词, 就有一句耳熟能详的跳出来：“若违此誓，天打雷——”
    南吕用力咳嗽：“公子, 粉身碎骨只损毁身体, 天打雷劈是连神魂一同消灭的。”
    还有这样的道理在里面啊……她想了想：“那钻心剜骨吧。”
    无论沈聪还是赤霄都对誓约的内容很满意。誓约完成后，沈聪确实感觉到似乎有某种限制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
    既然是程序设定,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破解。
    沈聪叫南吕带着无射离开。
    “你们反而会影响我。”
    “公子一定要小心！”
    沈聪点头：“你看见了, 誓约没有不利于我的陷阱。你们在外面等我，不用担心。”
    南吕虽然忧心忡忡，但最终还是离去了。
    赤霄咧着嘴：“那就不要浪费时间。”
    沈聪跟赤霄一样跪坐下来：“是, 那就开始吧。按照誓约, 一滴血换一个问题。”
    “需得精血才行。”
    “是, 会给你精血。”
    精血就是抽取了身体大量能量的血液。按照沈聪的感受, 每一滴这样的血液都会让身体的精力体力和灵气降低一截。
    她把手上的精血递给狈妖。
    赤霄吃下那滴血。
    他浑身战栗了一下，随后舒爽地长长叹一口气。
    天人血。
    天人血！
    他还没有吃过这样厉害的天人血。
    过去的天人都又小又弱。
    天人小孩子同天人少年果真是不一样的呀。
    日后, 若是能吃到成年的天人——或者这样养着他天天取血也很好呀！
    赤霄那张因为长了满脸狼毛而显得粗野可怕的脸，都因为满足而变得柔和起来。
    沈聪问了第一个问题。
    “您的长相是自己的吗？”
    赤霄一怔：“还会有谁？”
    沈聪道：“我认识一位朋友, 他长得跟您一样。他也擅长幻阵。”
    赤霄一哂：“朋友？”
    “有一些误会, 后来他死去了, 我感到很抱歉。”
    赤霄拍案：“你要挟我！”
    “没有，我在诚心向您提问。我们是公平交易，而且还立了誓约。我并不太懂誓约的规则，但您应该是了解的。您不相信誓约的效力吗？我说过，这样一粒精血珠换您一个问题，您也说过会认真思考告诉我答案。我们可以互利互惠的，对吗？”
    赤霄鼻尖一抽：“哼。我快饿死时遇见恩人，他助我化形。我只是山中野物，也不晓得化形该是什么样子，我成人形时就是这个样子。我从何处知晓还有人同我生得一样？”
    “哦，我认识的那位朋友也是一只化形的松鼠。或许您的恩人喜欢毛绒绒的小东西。觉得您很像他，所以帮了您。我自己也养了一只猫，我们感情很好。我看见别的小猫小狗也会觉得很喜欢。”
    “谁是毛绒绒的小东西！”
    “抱歉，您是狈。我从前没有见过狈。”
    “你如何能见到！”
    “您很少见，很珍贵。您的恩人却让您用一只松鼠的脸。”
    “怎么是我用那东西的脸？怎么不是那东西用我的脸？怎么就不能是我先来的，他后来的？”
    “啊，是有可能，抱歉，我其实不是很清楚青云的事。您叫赤霄，我想或许跟他认识，他原本在梧桐观的。”
    “我要去认识一只松尾子？梧桐观又是什么地方？你——狡诈！你问了这样多……”
    沈聪划破手腕，又取出一枚指肚大小的血珠：“第二个问题，您的恩人是谁？”
    赤霄夺过血珠：“自然就是恩人！”他吃下血珠，身上被琴弦勒出的伤痕不一会儿就完全愈合了。
    沈聪给赤霄的血液很少，却好像失血过多般变得面色苍白。
    她摇头：“这不能算一个答案。您得回答这个问题能够概括的所有信息。我想知道您的恩人是谁，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
    “我全不知晓。”
    沈聪仍旧摇头：“这不够。”
    “若是我所言有假，誓约便已经发动了。我不知他是谁。”
    “那么您的恩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呢。”
    “我全不知晓。”
    “关于您的恩人您一点都不知道吗。”
    赤霄苦思冥想。
    “我全不知晓。”
    “从来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又忘记了？”
    赤霄花了更多的时间来回忆，最后摇头：“不知晓，忘光了。”
    沈聪蹙眉。
    赤霄得意地说道：“是你自己问错了问题，精血我已经吃下了，不会还给你。你也不能重新问别的，不然就是违背了誓约。”
    沈聪点头：“是，是我自己问错了问题。那么第三个……”她再次划破手腕，逼出一枚血珠来。
    这一次，她斜倚在了身旁矮几上：“第三个问题……”
    赤霄贪婪地看着那枚血珠：“你快问！”
    “我要想一想。”
    赤霄瞪着沈聪：“不要婆婆妈妈的！”
    “第三个问题，告诉我关于这个幻阵的事。”
    赤霄迫不及待地吃下第三枚血珠，他的皮毛变得顺滑而充满光泽。
    “这幻阵是一早便有的，后来我用狼伴遗骨做了阵心阵眼，以遗骨养阵，以阵养遗骨。”
    沈聪显得十分疲惫：“请您把幻阵的事都告诉我。”
    “我心肝的遗骨已经给你们都挖了出来，幻阵都已经给你们拆了，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
    “很抱歉。如果我早点知道那是您同伴的遗骨的话，我会更小心对待它。”
    赤霄哼了一声：“你想知道这幻阵。这幻阵养骨之前可是养着一些旁的东西。小枫山上有玉蜂。因这些玉蜂，过去要往山上来的人都是有来无回的。都说是这些玉蜂将人蛰死了。其实玉蜂可不蜇人。是这个幻阵将人吞吃下去了。”
    “养什么？”
    “养了一堆古怪的石头，我也不知是些什么。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带你去看。真是！哎呀，暴殄天物呀。我便换下那些石头，这样这幻阵吃了人，养的自然就是我的心肝了。我还可以带你去看那些给幻阵吃下的人，你不知这里埋着多少的白骨呢。”
    沈聪摇头：“您何必激怒我？我知道这里是一个旅游圣地，会有许多游客，几乎没有传出过人口失踪的消息。您用幻阵制造的幻影只会让人感觉疲惫，从人身上夺取能量，并不会杀人。”
    “我想杀时自然是会杀的。”
    “您还没用幻阵杀过人。”
    “那又如何？”
    “没有实施犯罪行为，不算犯罪。”
    赤霄是想吓一吓这个小瞎子。可这小瞎子不害怕。赤霄不太高兴：“那又怎样？我就是慈眉善目的好人吗。”
    沈聪抬起头，仿佛是看了他一眼一样：“您不是好人，您甚至不算是人。”
    “你——”
    “请您告诉我关于这个幻阵的所有事。谁教您用的，谁留下的，您更改了它之后有没有人回来主张所有权。”
    赤霄呲牙笑起来：“你又问错了。我都不知道。”
    沈聪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是您的恩人留给您的，不是您的恩人教的？”
    赤霄继续笑。
    “您是忘记了，还是不知道？”
    赤霄仍旧只是笑。
    “看来我又问错问题了。”
    赤霄得意洋洋。
    “那就快再换一个。”
    沈聪有些为难：“还有三天……今天就先这样吧。”
    这小瞎子不问了！
    赤霄有些急：“你一天就问三件事？那怎么够！一天三件，三天也只有九件。我知道那样多的事，你只问九件就知足了吗？”
    沈聪蹙眉沉思：“但是……”
    她犹豫看片刻最后还是拒绝了。
    “明天吧。”
    “做什么明天？你不问，夜里睡得着吗？”
    “能的，今天也很累了。”
    赤霄喷着气：“我却是急性子！我还等着你问九华府，问我哪里吃的天人，问我想要做什么呢！”
    “九华府？”
    赤霄问：“你想知道吗？”
    沈聪显得十分疲惫：“是想……只是我今日问错了两个问题，我……”
    赤霄嗤一声：“你是消耗太多精血了，但我又不能伤你，再问一次也死不了，你怕什么？”
    “那我再问一件事。我想知道关于你吃掉的天人的事。”
    “好！”赤霄笑：“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拿来吧，我告诉你。”
    沈聪第四次划破手腕。
    精血珠子离开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体忍不住晃动了几下，她不得不用手支撑住矮几才勉强稳住：“就请告诉我你吃掉的天人的事吧。”
    赤霄一把夺过：“我再告诉你九华府也可以。”他吸下血珠，越发显得牙齿森然，锐爪尖利。
    他说道：“九华府……这个地方，你坐的我坐的这大好的家业就是九华府的。九华府在此地可是经营日久了。那个松尾子，我是听过但没见过，一个没用的东西。九华府叫我守在这里……”他又换了个话题：“至于那天人嘛。月余之前，我饿得快死了，就见九华府的那个大公子，叫韩蔚的同我的恩人，嘿嘿，同我的恩人一起来。我丁点儿也不记得恩人了，只记得他说也是有缘，就弄了一个天人来给我吃。我吃了这个天人就开了灵窍，吃了这个天人就成了这个样子，吃了这个天人就晓得了许多事。哎呀，你这个沈长歌，你这个瞎子，你还听着吗？”
    沈聪一副几乎要睡去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是，请继续说。”
    “你是累了？我便指个屋子给你睡了去。”
    “没有关系，请说。”
    赤霄像是害怕惊扰了沈聪一样，凑近轻声说：“我吃了那个天人，晓得了许多事。我知道你们这些天人是从何处来的，是来做什么的。知道你们天上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是怎么说话的，我就装成了天人的样子，我就是等着……再吃了你，就谁也瞧不出来了，瞧不出来了我便混进你们这些天人里去，我便想吃就吃，想吃就吃，你说好吗？”
    赤霄问好吗的时候已经按住了沈聪的肩头。
    他的利爪嵌入沈聪的皮肉，牙齿也咬住沈聪的脖颈。
    沈聪哼了一声。
    像是因为疼痛。
    身体又瑟索颤抖了几下——像是因为疼痛。
    赤霄尝着淌进嘴里的血，含糊笑着：“你放心，不叫你疼久的。哎呀，这样吃还是没有你自己逼出精血来给我吃时好吃啊。”
    “嗯，抱歉。”沈聪一边道歉，一边掏出一把木针。她收缩肩膀上的肌肉，将赤霄的手卡住，随后用力将木针插进赤霄的手腕手肘几个关节中。
    赤霄痛叫一声：“你怎么还能！你怎么还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那个小瞎子已经从他口齿爪牙下脱身了。
    不仅脱身，还再次弄得他鲜血淋漓。
    “你怎么还能站起来！”
    沈聪柱着一根树枝轻轻喘息：“我跟你说过，我很厉害的。”
    “那来看看究竟是谁更厉害！”赤霄拔下身上的木针，调动气血，伤口即时复原。只是皮毛还是秃了小块，血污淋漓。
    他朝沈聪扑过去。
    沈聪听见声音，闪身避开，但先前消耗的精血毕竟让她的状态下滑。她身上又被赤霄的爪子抓出血痕，不过她也再次抓住赤霄的手臂随后用力一扭。
    “嗷——”赤霄大喊着。
    他的手臂断了。
    沈聪说：“原来跟我签订誓约的不是你。”
    她问问题的时候就听见一些奇怪的咔嚓声，那时候没有注意。
    现在想来该是碎骨的声音。
    赤霄的誓词是“粉身碎骨”。
    但粉碎的是他那狼伴的遗骨。
    赤霄抓着自己扭曲弯折的断臂，大叫一声，接回原位：“已经给你们毁了，再去炼他不知要多少年，所以我的心肝就为我死了第二次呢！”他又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他把怀里的狼骨抛了出去，随后朝着沈聪扑过去。
    沈聪再次避让开，但是这一次她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狼骨。
    疼痛瞬间袭来。
    誓约的内容是三天不准彼此伤害。
    与沈聪签下了誓约的是狼……骨。
    沈聪踩断了狼骨，因此应誓了。
    钻心剜骨。
    这样的疼痛让沈聪身体一软。
    赤霄趁势扑了过来。
    就在他的牙齿再次抵上沈聪喉咙的瞬间，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冲出来，将赤霄掀翻在地：“卧槽搞毛啊！”
    赤霄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提起来抡了一圈，狠狠砸在墙上。
    这力道实在巨大，令赤霄半天不能起身。
    那千钧一发救下沈聪的小小人跑过去将沈聪扶起来：“你没事吧？”
    “你是……上官孤独？”沈聪认得这个声音。
    “是我！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那些骨头……”
    上官孤独忙把狼骨扫开，随后扶着沈聪站起来：“我实在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你的那个夷则被我打晕了，我以后会跟她道歉，我先带你逃你抓紧我！”
    沈聪握住上官孤独伸出的手：“我是沈长歌。”
    “是是是，我知道你说过的逃出去在讲这个好吗？”
    沈聪却似乎因为精血损耗与疼痛消磨的原因神智有些模糊混乱。
    她说道：“我很厉害的。”
    “对对对，所——”
    上官孤独愣住了，她低下头：“你干嘛？”
    她的手臂关节上被插进了几枚木针。
    正巧插在了穴道上，酸楚疼痛让她一瞬间无法动作。
    沈聪学着她先前处置赤霄的样子将她提起来。
    “我是来救你的啊！”
    上官孤独挣扎着，这一次脚腕与膝弯也被木针穿透。
    “你果然要害我！”
    沈聪把她扔向赤霄。
    “我跟你说了，我很厉害的，不用伪装了。”
    上官孤独坠落的瞬间，赤霄弹了起来，将她接在怀中，小心翼翼抱好。
    与此同时，沈聪说道：“所以我知道你才是赤霄，而他其实是你的狼伴。我没有上当。”
    上官孤独——赤霄，愤怒地吼叫起来。天人童女的身体膨胀，变成了一只半人半狼的怪物：“那又怎样！”她再次朝沈聪冲过来。
    沈聪掏出一串木质的七巧锁：“我很厉害的。”
    她将七巧锁朝着赤霄和那骨狼扔了过去。
    ……
    【云鹤先生向玲珑阁定制的七巧锁<七巧锁子灯>。以扶桑枝雕琢而成，是休闲益智的好选择。普通<金乌火>，消耗灵力点燃七巧锁子灯，形成一个金乌火罩，在其中队友全状态增幅10%，火罩大小与持续时间以投入灵力多寡为准.专属（舐犊情深·认可），激活特殊属性：<锁阵>，投掷七巧锁子灯组合成为迷阵困住敌人，被暴力拆除后该道具永久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