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难以理解的钟霖,薛越只能看透的一种表情——对他练习正确率和题量的嫌弃。
“这还做得少了啊?我现在每天就能睡七个小时。”薛越不满的控诉。“我是重生的, 但这个身体现在还是长个的时候, 缺觉。”
钟霖轻飘飘的扫过他已经超过一米八的个头:“我觉得, 你的身体可以适当的分点营养给脑子。”
“那你就是脑子得匀点养分给身体。”薛越小声嘀咕,也是见了鬼, 明明都告诉钟霖他是重生的, 可是在实际年龄小了他八九岁的女孩子面前, 他居然只敢偷偷怼。
钟霖只当没听见他的幼稚言论,把一套看起来还是全新的试题集拍到他面前。“开学发的习题集, 到现在你做了多少?”
“这套太基础了, 做着没意思。”薛越不屑。
“考试有百分之七十的基础题。你能保证基础题一分不丢确实可以不做。”钟霖有意无意的瞄了眼他摞在一旁的月考试卷。
一说丢分, 薛越蔫巴了:“我那粗心……”
“你可以去跟改卷老师解释。”钟霖哼笑。
“……”薛越无法反驳,不管是粗心还是不会, 反正分都扣了。他心如死灰的打开崭新的习题集,没忍住抬头问钟霖:“你一天睡几个小时啊?”问完又赶紧比了个手势,“停, 你还是别说了, 我知道你们精力旺盛的像怪物,不过大佬,我真的缺觉。”
“缺觉就提高效率。”钟霖像个铁面无私的教官, “做基础练习也是训练熟练度的过程,到考场上这种程度的题目看一眼就知道答案才能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难题。不然呢, 你觉得刷难题很爽, 但是两道大题就能耗掉你两节晚自习, 考试的时候有这个时间?”
薛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期中考试要考进年级前一百是他自己夸下的海口,钟霖只是在履行监督人的职责。自己挖的坑跪着跳下去,薛越总算是体会到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滋味了。
做了一阵习题集之后,薛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听钟霖在一旁说:“你求速成,刚开始肯定会累一些,等熬过这段就好了。”
薛越拍着嘴巴的手顿了顿,转头看钟霖,就见她正埋头做练习,刚才,她是在安慰他?薛越眨眨眼睛,脑子里没头没脑的钻出个十分不恰当的词,铁血柔情。做题做傻了吧!他拍拍脑袋,把那个不合时宜的词赶了出去。
第一次月考结束再过一个月就到了期中考试。薛越这位本来作为班级之耻的存在,自从期中考试小小“逆袭”了一把之后,不但杜绝了逃课跟抄作业,上课的时候回答问题还特别积极。他的厚脸皮在这种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要觉得老师问的难题他有点思路,就敢站起来胡说八道。
但同学嘲笑归嘲笑,还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提出的解题思路确实有种独辟蹊径的新颖。甚至偶尔有老师问了刁钻古怪的问题以后,全班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他身上。不管是信任他能够想出答案,还是等着听他大放厥词乐一乐,反正对于薛越来说,他喜欢出风头,喜欢接受瞩目的心理算是得到了满足。学习起来简直像吃了兴奋剂。
相比之下,钟霖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始终保持着张弛有度的节奏上课学习,也没见她因为月考排名大跌而加班加点。薛越只当她是胸有成竹,结果期中考试出来以后,钟霖这块“永远第一”的金字招牌算是彻底碎了。
这次倒是没掉出前十,她刚好就卡在第十名。薛越惊讶得都没顾得上庆祝自己考到了百名以内。
“钟霖,你怎么回事?”没等班主任来问,薛越就先忍不住了。
他一开口,周围的同学也跟着竖起耳朵。毕竟上个学期钟霖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能进附中一班的哪个不是披荆斩棘过来的,但是就在各个初中尖子生聚集的地方,钟霖的成绩还一直是碾压级别的第一,上次月考考了个年级十二名已经够跌破人眼镜了,又被叫到办公室教育了一番,都以为她这一次肯定得重回第一,可没想到居然跟上次排名差不多?
“恭喜你,目标达成。”钟霖答非所问。
“你天天督促我做题,你自己没做啊?”薛越有点急了。
钟霖慢条斯理的把刚发下来的试卷一张张理好。“这个名次差不多,精力有限,我想做点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是什么事?”薛越十分好奇,认识钟霖好多年,还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特别的偏好。
钟霖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上次说期中考试要是能考进百名,你爸要给你奖励,这下可以兑现了。”
说到奖励,薛越马上眉开眼笑:“对呀对呀!何止给我奖励,我爸还说要在‘悦城’摆酒庆祝。”
考进百名就在六星级酒店庆祝?薛越这种爱热闹喜欢博关注的性格跟他爹还真是一脉相承。钟霖又笑了一下,倒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物种之间的差别都大。既有薛越父子这种一点点小进步就欢欣鼓舞的,也有无论得到多少都得不到满足的。
“对了,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得来!我爸说了,谁都可以不来,你绝对不能缺席,我能考进前一百,起码有你一半的功劳。”薛越说着忽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不是缺钱吗?我让我爸给你打个大——红包,到时候别推辞。”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快贴到钟霖耳朵上了。从某些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姿势难免有那么点暧昧。某些角度,比如说站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
“咳咳!”林老师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这一幕,血压一下子蹿到了一百八。脑门上的头发又有一小撮气得差点离家出走。奋力干咳了两声,刷了一波存在感。
薛越和其他人一样都赶紧坐好,班主任见这头拱白菜的猪居然毫无愧色,心里更加恼火,下意识的狠狠剜了他两眼,弄得薛越莫名其妙,老班这是嫌弃他进步不够快还是拖了班级后腿?
钟霖最初听到薛越说薛丰收要大肆庆祝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点夸张,可等她到了酒店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夸张。
刚进包间,她就被一条红底黄字的横幅闪瞎了眼——“热烈庆祝薛越期中考试考到师大附中第八十七名”。横幅前面是两张十六人座的大圆桌,在场的人有一半都穿得非常正式的正装,钟霖认出其中有几个是薛丰收公司的高管。很快就琢磨过味来了,薛丰收把个期中考试的庆祝搞得这么隆重,恐怕并不是真的这么看重这场考试。
而薛丰收邀请到场的下属也各个都是人精,纷纷对薛越这位少东家抛出橄榄枝。搞得薛越都有点晕头转向,等薛丰收感谢过钟霖说完祝酒词,大家纷纷开动以后,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碰碰钟霖的胳膊:“让你见笑了啊,我爸就是一正宗土豪,特别土的那种。”
钟霖看着这个不开窍的木鱼脑袋,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悄悄问了一句:“你后妈跟薛迈呢?他们怎么没来?”
“嗨,别提了,那女人就见不得我好。因为我爸说要给我庆祝,她还跟我爸吵了一架,这会还没和好呢。”薛越撇嘴。
原来如此。看来她那天说的话,这位父亲到底还是听进去了。钟霖望向已经喝得红光满面的薛丰收,心里闪过一丝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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