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散伙后我恋爱了》57.开始变受(五)

    第五十九章:
    凤姜和步择世这一交手就是整夜, 玉衡殿烧毁的不成样子。
    步疏被凤姜一针封穴, 不能动弹言语, 双目赤红望向斗法的二人。
    凤姜再次将竹笛顶在步择世的吼口,步择世释怀般化解掉手中凝气作剑。四目相对,他垂下双手,身体往竹笛前一送, 喉结主动让竹笛顶了进来。
    “欠你的也不多,要就全拿去。”步择世道。
    凤姜收了手。
    步择世身体往前一栽,倒在凤姜身上。凤姜背影如火,站得笔直。浑身是血的他们像是忘了片刻想前置对方于死地的招数。
    “步择世,我们就这样,”凤姜疲倦的合上眼,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到此为止吧。”
    “我和你只能活一个,凤——”
    “师兄!”
    步择世打住。
    凤姜身体未动,扭头望去。
    一个白衣蓝袍高阶女修在众多弟子拥簇中走来,臂挽玉带, 恍恍仙姿。
    混乱的场面本来停下,凤姜与步择世都打算收手,却因云相突然出现而剑拔弩张。
    云相见步择世道袍上能浸出血来, 脸色骤变,当即招来弟子对凤姜布下阵法。
    这一战又是一天一夜, 地上躺了数不清的弟子, 充斥着血腥味。
    先前与凤姜斗法没有保留, 眼下步择世已是强弓劲弩,用满是伤痕的身体护着云相,任凭凤姜手中的竹笛穿透手掌。
    云相却陡然凝气化作利剑,招式迅猛,朝失神的凤姜刺去。光剑入体,正是前晚步择世偷袭的那一剑所伤过的位置。
    算不上有多疼,凤姜却红了双眼,看向几步之外的那对师兄妹。你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以连用剑的招式都一模一样,是么。
    “凤姜?”步择世瞳孔紧缩,惊慌失措地朝云相吼道,“谁让你伤他的!”
    地上湿了一块,凤姜后知后觉地捂着胸口,转身看了一圈地上歪七倒八的修士,突然大笑起来。
    仰天指着伤口处,凤姜尖声讽刺:“你们都想杀我,可你们配吗?”
    他再一回头,傅天行和一众尊者缓缓走来。
    “他们自然不配。”傅天行声音就如同春上破冰的水,换换推进,寒彻彻的让人心惊胆跳。
    他手中持剑,剑柄末端抵在掌心,淡金色的剑刃躺在臂弯间,不疾不徐的慢步走近,“凤谷主,你与师弟的恩怨不该牵连观中弟子。”
    凤姜挑唇冷笑,“少惺惺作态,傅天行你还要假仁假义到何时?”
    傅天行视线扫过无辜的弟子,最后落回凤姜脸上。
    步择世在旁,皱眉看向傅天行手中的剑,声音中多了些紧张,“春秋。”
    各家仙门都有镇观的法器宝物,三清观宝物众多,其中便有一剑名为春秋。相传春秋剑是长泽老祖同腿骨所制,是世间唯一一把能斩仙的剑。
    “凤谷主替沉儿疗伤,傅某不胜感激。烧毁玉衡殿后伤观中弟子也可作罢,就此请回恕不相送。”
    “当我愿意来?”凤姜不屑傅天行的作态,冷嗤一声后收笛就走。
    哪知云相在看清傅天行手中的剑后,心思暗动,不知死活地去招了凤姜。
    她持剑冲过去,低声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步疏那个小野种是怎么来的,穿着我的道袍,听师兄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很开心?”
    步择世来不及阻止,凤姜掐着云相的脖子,咔嚓一声将人甩出去好远:“你别逼我!”
    云相趴在低声咯出血,凄凄惨惨地望向傅天行:“掌门师兄,咳——”
    “你喊傅天行又如何?呵,”凤姜持笛走回,“也对,你们三清观就没一个身上干净的,傅天行自己造的孽还少了?”
    傅天行终究还是持春秋与凤姜动手。
    凤姜有仙骨,在没受伤时候与傅天行交手或许能胜负各半,眼下精疲力尽还一身伤,不多时就陷劣势。
    所幸傅天行并不是真想取他性命,只要凤姜不当着他面伤观中的人。
    可凤姜是铁了心要取云相的命,傅天行一剑过去,眼看就要刺到凤姜胳膊上却被步择世冲过来挡了。
    “师兄!”步择世空手握住剑气萦绕的白刃,掌中经脉尽被割断。
    他声音沙哑地摇头,“这春秋是使不得的,师兄!”
    “与你何干?”凤姜眼中金光方涌,掀开步择世,“你们不都想我死么,那好,一起来啊!”
    ……
    步疏被泠月众人按住,目眦尽裂地看着父亲扶起云相,和孤身挺立的爹爹擦身而过。
    从未有过哪一刻这般恨一个人,云相。
    步疏不是不知道父亲与云相师门情深,但父亲肯定更爱爹爹所以才会娶他,纵然二人有误会,若不是云相三番五次装病叫走父亲,爹爹根本不会生气……明明前几天,父亲还给爹爹梳头穿衣,为什么……
    凤姜走了,和来时一样红衣猎猎。
    步疏讲完这些早就泣不成声了。
    傅沉叹了口气,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没多久步疏就昏睡过去,想来也是许久没合眼了。
    他安置好步疏便与晏清直接飞去了观中。
    步择世的玉衡殿果然被烧得灰不溜秋的,地上留下了打斗的血迹,旁边小童拎着水桶用力冲洗痕迹。
    “我只听父亲说过步师叔与凤谷主不和,未想有这般的深仇雪恨。”
    “大概吧。”晏清倒是知道些,因为药谷与烛山数万年来都有往来,关系密切,及冠那年回烛山,晏明修同他说过:药谷的凤姜知道么,也是有仙缘的,就因为看不透情字,被困于俗世浪费了仙骨。
    凤姜这一闹,还是傅天行出来收拾的烂摊子。
    事因步择世而起,罚步择世去山下除魔百年,期年不到不可返观。而云相本就有禁闭百年,傅天行直接又加了五百年,可见是真的动怒了。
    傅天行想的清楚,将步择世现在留在山上,对步疏和云相都不好,去山下走走当散心也是不错,至于云相仗着自己是小师妹张扬跋扈惯了,早该该被管教。
    步择世没有异议,步疏紧跟在傅沉身边,沉默的看向台阶下的俊朗男子。
    步择世主动朝他走过来,掌心伤得重还有些疼,轻轻地拍上步疏的肩膀,口气冷硬。
    “跟着师兄们好好修剑,不要给我丢脸。”
    “嗯。”步疏绷着脸色,不去泄露情绪。对步择世从小就有惧意的,哪怕之前关系缓和了许多,因为那场斗法消失殆尽。
    表现明显的疏远步择世一眼就看破,他以前不喜欢步疏是因为这双眼睛,除了眸色不似凤姜自傲,其他一模一样,看似温和,上挑着眼角又有些楚楚风韵。
    现在想起凤姜,步择世也不再是当年的记恨和恶心感,相反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他没资格去叹息,只对步疏道:“等我回来再亲自教你剑法。”
    步疏冷漠的点头,“嗯。”
    在步择世养好伤准备下山的那日,药谷正好送来份大礼。
    巧的是那八角珍胧盒甚是精致好看,指名道姓是给傅天行赔不是的。
    赔礼?傅天行觉得这不像是自己认识的凤姜能做出来的,颇感好奇的打开,哪知盒底摆着一封休书。
    当真是份大礼。傅天行将休书甩给步择世。
    凤姜鲜少给他写信,以往都是给步疏写的。步择世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地接过来,看完一口鲜血吐了出去,脸色铁青。
    怒极反笑,他直接将休书撕了,扬空一撒犹如细雪。“现在倦了,想都别想。”
    步择世下山后三年,傅沉和步疏也一心一意的转了剑修,虽比不得气修顺手,但架不住晏清的谆谆教诲。
    傅天行看儿子身体恢复的不错,便又继续教他御魂和踏乾斗。
    傅沉学的用心,经常在夜里拉着晏清去雪竹林练习踏乾斗,在错乱没有规律的竹林被撞得鼻青脸肿。
    有次,傅沉终于踩对了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带着晏清进入踏乾斗构造的空间里。
    他坏心思的抓着晏清的手,溜去女修的住处。
    晏清一脚将他踹进旁边的池塘,踏乾斗的空间被主动破开。惊得里面女修拎灯捉贼,数不清的小法术朝他丢来。
    傅沉两眼青紫的趴在床上,不悦的看着晏清,“你干嘛踹我?”
    “是你没站稳。”晏清坐在床边,捏着傅沉的下巴给他上药。
    “明明是你踹的。”傅沉摇摆着头,不让晏清如意。
    要不是他踹这一脚,自己也不至于被一群低阶女修围着殴打,但凡有点眼色的都该知道,模样生的如此俊美了,怎么可能去做偷鸡摸狗的事?
    “别闹。”晏清用另只手按住他的脸,“上药。”
    “那你说,为什么要踹我。”
    “……”晏清垂眼扫了向他青紫的双目,傅沉只觉得汗毛竖起冷得很。
    晏清淡声,“非礼勿视。”
    “你怎么知道就是非礼勿视呢?”傅沉挑唇笑得意味深长,“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晏清脸色一冷,反手将他甩回床上。
    “清哥儿!”
    晏清径直走了出去。
    “你回来!”傅沉笑出声来,“我不说便是!”
    等他脸上的淤青消了,又跟晏清去找步疏练剑时,遇上药谷尊贵的来客——凤姜的姐姐,也就是步疏的姑姑,凤枕星。
    傅天行摆宴接待了这些人,除了往常的尊者随行,给傅沉三人也留了位置。彼时年少,他们一个是将来三清观的观主,一个是药谷将来的小谷主,还有一个是烛山的小仙人。
    白首台是三清观常来宴客的宫殿,两层楼宇,斗拱如星,四周花树缤纷,古琴涔涔。引高山流水,做了流觞曲水。
    对开的大窗轻纱绸幔,隐约可见白雪纷飞的美景,药谷从不下雪自然没有这景致。
    傅天行一袭鸦青色道衣称的身影格外挺拔修长,外着黑色长袍还披了身鹤羽。凤枕星则和凤姜装束差不多,上穿雅致的白衣绣双凰,配艳色红裳垂双玉流苏坠,青丝高髻斜插精致的翠翘流苏。
    他二人神仙般的模样坐在首位,席间列次坐开八个药谷装扮的男子和女子,或白衣紫袍又或红衣紫袍,长发散披在肩,额有配玉饰,举止投足间自成一派风流。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来邀酒的人不少,望着琥珀色的酒水微微皱眉,晏清还是喝了。
    凤枕星带来的笑不言,一沾必醉。
    席间风雅,论道畅然,恍然生出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直到夜深,醉酒的修士尚还留着几分清醒,走的走散的散,白首台上只剩下傅沉和晏清。
    晏清从门外退回台内,几扇雕花楠木门打开,落着星辰月辉。
    他取下佩剑,跪坐到的矮桌前,倒了一杯酒自酌后又满上,笑不言当真是好酒,凤枕星酿的就更是。
    傅沉半眯着眼早透出醉意,勉强靠在晏清身上,他拿起筷子敲着酒杯和翡翠盘,脑中还留着那药谷弟子唱的一段词儿。
    抬头正望着晏清玉色的脸庞,不禁笑了,随着清脆的敲击声胡乱的唱了起来。
    “……今夕何夕兮,举步白首,今日何日兮,得与清哥同坐。”傅沉记不得词,顺着醉意胡诌,后面便是记不得词了哼了几段。
    他声音本就清亮好听,染了醉意后携上笑意,在夜里撩拨的很。
    傅沉起了玩心,用筷子挑起晏清的下巴,视线相碰。
    他歪着脑袋目若流光,笑唱道,“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清哥儿,呵哈哈。”
    温热的酒气扑在晏清面上,他眼眸紧了几分,“阿沉。”
    傅沉只笑,喉结上下混动有着年少青涩的性.感,行云流水般的恣意风流。
    晏清看了他半晌,继续独酌。
    傅沉轻哼着曲调,敲着酒杯翡翠盘越发起劲,唱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记起了那一句,他回首跌撞的打翻晏清的酒杯,只手摸在晏清玉雕的俊脸上。
    “得知清哥儿,得知清哥儿,”他双目一动不动的望向晏清,琉璃般漆黑的眸子像滴了酒进去,给笑意度上层春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晏清身体一怔,清冷的眼略显迷茫的看着傅沉。
    傅沉醉的一塌糊涂,笑意更甚,凑近过去道,“我唱的不对吗?清哥儿。”
    白首台外的风大了,吹进了风雪还夹杂着花瓣,簌簌寒声动不得里面的暖意。
    “对。”晏清启唇。
    那略显淡薄的唇沾了酒水格外红艳,傅沉视线又落在晏清的唇上,“清哥儿长得,呵哈,可真好。”
    后面傅沉就不记得了,他似乎被晏清推倒在地,后脑勺一疼就闭眼昏睡过去。
    翌日醒来,傅沉发现下.身有些疼,低头一看也没什么不对,就是腿.根红的厉害,一碰就疼。
    这是骑马了还是摔哪儿了?傅沉想不通,而且他唇角也破了好大一块。
    晏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腿,弄了些药膏给他擦上,指法温柔的揉开。
    傅沉舒服的哼了声,“昨天被你推地上我就晕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晏清淡然,“从白首台背你下来,摔了一跤。”
    “我怎么记得是你御剑带我飞回来的?”傅沉纠结。
    “大概是活在梦里。”晏清声音依旧平淡,“白首台不能佩剑,这都忘了?”
    傅沉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在理。
    晏清给他扯上裤子,“今天别去找步疏了,好生待着。”
    傅沉正有此意,舌尖舔过唇角带起疼意,他略显不满的瞧向晏清完美无缺的脸,不由感叹,“怎么你没被摔着?”
    晏清眯起漂亮的眼睛,视线稍暗,看向傅沉被舔.湿的唇角,伤口并不大,被水光润起熟悉的柔软。
    他语气如常地说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傅沉当他被自己问得不耐烦,摇头:“没,我就是感叹。”百思不得其解,他又舔了一口,越发觉得这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出来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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