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散伙后我恋爱了》38.遇强则强(一)

    章四十:
    傅沉第一次遇到晏清的时候, 他刚带哭唧唧的步疏去山上摘完果子, 不小心踩断枝桠滚了下来, 好巧不巧地滚到一匹毛发雪白的骏马前,被套着银饰的马蹄子蹶了脸灰。
    傅沉被卷起的尘土呛了口,拿手拍开马蹄,“走开。”
    那马不听, 反倒是对突然掉下来的小道童好奇的很,低着马首在傅沉灰扑扑的脸上嗅来嗅去。
    傅沉没见过这阵势,挪着屁股往后退,马就跟着他前行。
    两旁站着蓝衣黑袍的门生们,看见平日里爱捣蛋的傅沉被一匹马压着,众人心照不宣地扬起唇角。
    “别跟着我!走开!”
    屁股着地的傅沉扭着脖子回头, 望见父亲神情肃穆的站在远处正看着自己, 身旁是步疏的父亲和观中极有身份的尊者们,而他们脸上皆是喜滋滋看热闹神情。
    有好心的女修弯起眉眼,藏着笑意道:“快起来小公子。”这条道是留给贵客的,他们自然不能和傅沉一样不懂规矩地跑去路中间。
    傅沉朝女修撇嘴, 他也想起来,但被马俯身吐着气嗅着。
    马脸极长,马.眼极大, 反观傅沉巴掌小的脸,一双眼生起气来也是孩子天真散漫, 根本唬不住这畜生。
    一人一畜对视半天, 谁也不肯让出半步。
    这马开始开口咬嚼子, 吧唧吧唧的作响。
    傅沉捂鼻,有些不耐的朝马呵斥起来:“离我远点,你嘴臭。”
    马歪了歪脖子,然后齐齐的马蹄声响起,似在反驳傅沉这话。
    傅沉抬眼一扫,吓得他瞪圆双目,看见好多黑亮的马蹄整齐着地,一抬一落,似是什么奇怪的礼般。
    他粗略一扫,足足有三十二匹骏马。骏马之后是座华丽庞大的漆黑车舆,隔得老远,厚重的金纱云帐后是片玄色的车帘,层层拨开来,从里面走出个身穿锦衣雪袍的孩子。
    容貌昳丽,五官秀丽。
    傅沉愣了神,未曾见过如此好看的人,比步疏这根豆芽菜要可爱标致得多,更别说观里的其他小道童了。
    是以,在为首的白马收敛后,他连忙从马蹄下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朝迎面走来的孩童施了个标准的道礼。
    彼时年仅八岁的傅沉因为好动,身体长得好,比晏清要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垂着明亮的笑眼,对他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盈盈笑道:“这是谁家的小仙女,可是打从九天之上来的仙家?”
    说完,光明正大的挡了晏清的道。
    傅天行听到自己儿子说出口话,眼角一抽,嘴角抿成了条线,恨不得将这混小子丢到思过崖面个一年半载的壁去,当真不知道来的是谁么,还敢跑出来丢人现眼?
    步疏的父亲自然也听见了这话,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语气温和:“掌门师兄教子有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胆识,佩服,佩服!”
    “傅沉就这么突然冒出来,到底是有失三清观的礼数,”旁边一个身份不低女修说道,“怕是与步疏在一起混久了,傅沉性格也被带坏了。”
    “云相。”傅天行淡然的喊了那女修的名。
    女宿蹙起好看的黛眉朝旁边的步择世看去,不再说话。
    再说路中间的两人。
    傅沉见晏清端着冷脸停在自己身前,既不看他也不绕道。他只好又问:“小仙女怎不说话?”
    晏清不过十岁的年纪,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看都没看挡路的人,目光平视,抬脚直接从傅沉身体里穿了过去,吓得被穿的傅沉汗毛战栗。
    等傅沉一身冷汗的抱着双臂转身,晏清早已走上了九九八十一阶台,朝着傅天行施了烛山的礼。
    “烛山晏清,见过傅观主。”
    就因为当年眼拙,一语之失,往后傅沉都觉得晏清看自己的眼神比看旁人更冷。
    他也因这事被观中的师兄师姐们笑话过不少次,问他小小年纪怎么就不辨雌雄?傅沉羞恼一激动就口误起来:我怎么知道晏清女生男相!
    后这四字传到晏清耳里,在烛山从未受过这等羞辱,便当天去找傅沉理论。
    傅沉落单时被晏清抓个正着,连忙挣扎,哪知晏清力大无穷,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对手,最后被晏清的小金靴踩在脚下。
    傅沉扯破喉咙哭嚎救命,却不见有人来,最后不得不服软,好声好气的和晏清打商量:“行了行了,以后再也不说你女生男相,知道你是男生女相可以了吗?”
    晏清给他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地松开脚。傅沉脸朝雪地当然看不清他脸色,以为他是不生气了,正爬起来,口里唠叨着:“我要去找步疏玩,你要不要一起——啊哇!”
    他还没站稳,就被晏清扑倒在雪地里。
    “你干嘛?”傅沉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投怀送抱,惶然无措的被十岁大的孩子压着。
    晏清将他反过来,冷脸不答,小手去扒傅沉的衣服。
    傅沉被他没轻没重的扯得疼,力气又没他大,拖着哭腔:“你住手,为什么要扒我裤子,不许你听到没,不许!”
    他小短腿蹬来蹬去,被晏清一条腿压死。
    晏清眼波上挑,在烛山时家里有专门传授礼仪的师父,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对傅沉这样的人,谈不上君子又何必委屈自己。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聪慧,也难怪后世人称不可说公子。
    他将傅沉的小裤子扯到腿弯,盯着那处,冷冷的掀起唇角:“也不过如此。”
    傅沉只觉得雪扎的冰冷,挣扎不开他。
    晏清眉眼一挑,自生清傲:“给你看看我的。”
    傅沉不懂其意,只觉得晏清口气莫名的得意,自己不耐烦的问:“尿尿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要和我比,谁尿得远吗?”
    晏清鼻音沉哼了声,单腿压着傅沉,利落的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裤子,露出来后,“看清楚没?”
    傅沉呆呆的点头,白净好看的,心里却想的是这玩意儿和晏清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清声音虽稚嫩,但有着与生俱来的清贵,做起这些动作也不觉得过分。
    他道:“书上有记,男子才有此物,你莫要再将女字用在我身上,不然。”
    傅沉似懂非懂的点头,看着他,“不然怎么?”
    晏清盯着他的脸道:“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女生男相。”
    “我是男孩子啊?”傅沉纳闷。
    “切了。”
    傅沉哇的一声惊恐的看向晏清,双手捂住小宝贝:“你切了我怎么和你比谁尿的远?”
    晏清道:“谁要和你比这?”
    “你难道不是怕输了难堪才要切我的么?”傅沉心想这人真坏,嘴上却软糯糯的道:“你切了我以后想尿尿怎么办?”
    晏清被他问住了,皱眉想了半晌,拎起自己的裤子说道:“我去藏书阁查书,回头再告诉你怎么办。”
    八岁大的傅沉被他吓得心惊胆战,果然还是要切么?
    这事以傅沉被吓得光着屁.股跑回去找傅天行告状结束,小裤子忘了穿,两条腿还打颤在,傅天行听完后大笑,山上总算有人能治治他了。
    打从这后,八岁的傅沉是真的不敢再惹十岁的晏清了,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发现小时候被晏清按在地上扒裤子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在晏清也意识到当初所作所为不止失礼还丢了烛山的脸面,还好没有第三人知道。
    两人默契的不提旧事,晏清没忘来三清观的目的,所以对傅沉的敌意压根不屑搭理,十岁那年的事只当是噩梦。傅沉私底下看一脸正经的晏清越发不顺眼起来,总有一天要扒回去。
    旁人想不通傅小公子怎么就是看不惯晏清。人家好歹也是烛山晏氏的二公子,打从出娘胎就有了一身仙骨,成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也不知晏家当家的是怎么想的,若论资历,烛山与三清观在修仙界那都是响当当的仙门世家。两家所修不同,烛山承星运窥天机,三清观修剑道与修真气。如果说烛山门生是飘然出世的求仙者,那三清观的弟子绝对是仗剑除魔的寻道士,算起来还是烛山门生手上更干净点,想来求得仙道也该容易些。
    像晏清这样的好苗子,不养在依山傍水的烛山看星星,偏偏送来三清观瞎折腾耍剑,这是图啥呢?
    晏清却是个争气的,性子是冷傲了些,但在悟道方面深得傅天行喜爱,当年上山住了小半年后就被收为掌门弟子。而后过了两年,傅天行才陆续收了傅沉和步疏为徒,长幼有序,纵容傅沉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喊一声——
    “大师兄,早啊。”昨晚没睡好,傅沉整个人软绵无力的挂在豆芽菜肩上打哈欠,挑眼看着挡路的少年。
    步疏心底是有些害怕面无表情的晏清,他掀不开挂在背后的傅沉,只能就着别扭的姿态朝晏清施礼:“大师兄早。”
    修士与寻常人不同,身体发肤修的慢也就长得慢,晏清今年十九,模样却只有寻常人的十三四岁,更别说小自己的傅沉和步疏了。
    他冷脸跟步疏还了礼,没都没看傅沉一眼,“迟来两个时辰。”
    步疏面露难色,惶恐道:“起,起晚了。”
    “打坐与早课都错过了。”
    傅沉依旧打着哈欠,懒洋洋同晏清打商量,“明日补上吧。”
    晏清对他这说辞已是习以为常,冷声:“自己去后山领罚。”
    “后山在哪儿?”傅沉盈盈笑开眉眼,“不知道,不想去。”
    晏清道,“风荷殿后。”
    “是么?”傅沉佯装思索,“我记起来了,可我伤了腿脚是真不能去。”
    晏清这次终于抬起眼看他,漆黑的眸子扫过他的脚,语气更冷了些:“当真不去?”
    “未必我是在逗你开心?”傅沉脸庞青涩,有着少年的瘦削清俊,双眸灿然,笑起来格外恣意。
    晏清说:“不去也得去。”
    “那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傅沉接的朗朗上口,末了加上一句,“步疏也不去。”
    晏清脸色未变,依旧是淡淡的。
    傅沉歪着脑袋瞥对面的少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反正这个时辰了,太极广场也没什么人,打完坐的弟子早就回了自家师父的殿中,绝不会在这作过多停留。
    傅沉心想,日常皮一下晏清也是常事,大师兄又如何?
    步疏偷瞄晏清,见他眼神不对,知大师兄对三清观里的条条框框严于律己,对待师弟师妹虽不至于苛刻,但也严厉的很,此点深得一众尊者喜爱。
    他连忙同晏清求情:“大师兄,我愿去后山领罚,师兄那份我也领了。”
    “不行。”傅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既然是大师兄,那也不能白叫。”
    晏清微挑起下颚望向他。
    傅沉理所当然道:“古人云,父债子偿,师弟之过,师兄代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后来。
    他二人都被晏清用锁灵丝绑去了风荷殿。
    锁灵丝是当年从烛山带来的,一条极细的银色丝线,肉眼几乎不可见,但绑在人身上就算修为再深也难以逃脱,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不然得被银丝越捆越紧只会肉疼。
    “大师兄这是对我们在用私刑了?”傅沉一边走一边啧了两声,“枉你尊称道义,对待同门师弟竟下如此狠手?”
    晏清早不是十岁那年的自己,对傅沉千篇一律的挑衅也懒得搭理,你若是理他,他只会闹得更没脸没皮。
    他径自走在前面,牵狗似的溜着喋喋不休的傅沉。
    傅沉也没了困意,一走一跛地慢走着,扬声喊道,“掌门大弟子欺负人了,还有没有人来管管的?”
    “大师兄持技伤人,天理何在?”傅沉少年玩心重,喊得咋呼,朝着他爹所在的殿扬声高呼。
    “傅观主你当真不管管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徒弟了么?”
    到底是谁无法无天?晏清脸色发青,驻足转身,双目蕴着薄怒。他一直不懂傅沉这个人,怎么会这般不知羞耻。
    他问:“你真不觉得丢人?”
    “丢什么人?你要是嫌丢人就放了我呀!”傅沉笑嘻嘻地看着抿唇少年,“你快放了我啊,把这绳子解开!”
    少年皱眉。
    傅沉继续哭喊,“大师兄欺负人,还骂我不知羞,来人评评理啊!”
    晏清忍住给他点哑穴的冲动,本就不该对同门动手,他用锁灵丝已经犯了门规,黑脸牵着傅沉往后山方向走去。
    路过的门生见此景也都笑笑,全做没看见锁灵丝的。知道晏清性格都道傅沉活该,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不知道晏清性格也道傅沉活该,让他成天张扬放肆早该被人治治了。
    这山上终年下雪,没有灵力庇佑的后山更是如此。太极广场还能看见淡薄的阳光,后山黑压压的乌云蔽日,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凌冽。
    过了后山这道门,山里会短时间内化去所有的修为,等到离开这里后才会恢复。毕竟是处罚犯过弟子的地方,自然不会让他们用法术来挨过处罚。
    晏清将二人关在进去,临走时收了锁灵丝,“雪扫干净了,戌时自有人放你们出来。”
    傅沉冲过去,趴在门边,情真意切地望向晏清:“等等,大师兄我知错了,你放我出去,我现在就去打坐到明早!”
    他哪里是知错要悔改,分明是想冲过去将晏清抓进来,然后和豆芽菜联手,将晏清按在地上猛揍一顿。
    晏清置若罔闻,压根不可能着道,冷脸关门。反倒是傅沉一头撞在在门上,砰的声响。
    步疏听额头撞得门的响亮,疼的他都缩了下脖子,小声问道:“沉哥哥,疼不疼?”
    没了浅薄的修为护体,傅沉脸上疼的变形,咬牙暗骂晏清这厮不近人情,回头朝步疏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甚在意。
    “头是铁做的,就这门还想与我较高低,未免不自量力了些!”
    知道傅沉是拉不下面子说疼的,步疏也不拆穿,他温和说道:“我们卯时没去打坐,被罚也是合情合理,下次沉哥哥早些过去就不会惹到大师兄了。”
    没外人的时候,步疏就会和儿时一样喊傅沉哥哥。两人都是在观中出生,一同长大,傅沉又比自己年长两岁,待他格外亲厚。
    步疏乖巧地找来扫帚就开始扫雪。
    傅沉哈欠没打成,跛脚走去将扫帚夺过来,“昨晚在这破山上扫了一夜,怎么还要抢着扫?”
    步疏哭丧着脸,担忧地看向傅沉的脚,昨晚在后山傅沉踩冰面上摔得不轻伤了踝骨。
    傅沉单脚跳来跳,笑说:“早不疼了,我那是装给晏清看的!”
    步疏瘪嘴,他又不傻,傅沉伤的右脚现在左腿单脚跳,肯定是不疼的。说来也怪自己,昨夜惹了父亲不快,才牵连了傅沉。
    昨晚。
    步疏喜欢在夜里温习白日所学,正好在一句心法上遇到不懂,只好去问父亲,却碰到云相尊者过来找步择世论道,而教习步疏心法的正是云相。
    步疏被逮个正着。
    被云相尊者说是不学无术,早课不用心,夜里回来尽装模作样不知是作给谁看,资质比不上晏清和傅沉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掌门三师兄,不觉得给你父亲丢人吗?
    步择世让他回房,云相却要发问考他。
    云相问,“今日我所授之课,提到阴阳之分,那我问你何为阴阳。”
    步疏不笨,轻而易举的答了上来,朝父亲看去却没得到赞许的目光,反倒是不知道为何惹怒了父亲,一掌击飞到书房外,被赶去了后山思过。
    步疏遭了无端祸事,哭丧小脸,揣着泪珠儿狂奔,却遇见和晏清斗完嘴的傅沉。
    神清气爽的傅沉笑他怎么又跟师妹似的掉眼泪,步疏胸口疼直摇头,挣开傅沉就去了后山。
    “你跑什么,大晚上穿这么少上哪儿去?”傅沉朝他背影喊道,“步疏你给我回来!”
    步疏是没回来,反倒是傅沉回头一瞥就见云相端庄地站在步择世的殿外,朝步疏离开的方向冷笑。
    他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总爱找步疏麻烦的女修,几年过去了,依旧如此。傅沉瞬间放弃去追步疏的想法,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躲后山边哭边扫雪的步疏在寒风里忙着掉眼泪呢,听到开门声时拔腿跑过去,以为是父亲派人来接自己,却见父亲铁青着脸色站在门外,拎鸡仔似的将傅沉扔了进来。
    步择世嫌恶的望向只会哭的儿子,然后朝傅沉嘲讽道,“便是你爹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步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措的看着父亲和傅沉二人,默默地闭上张开的口默看着门被合上,‘父亲’二字哽在喉间发不出声音来。
    傅沉抬手抹了抹唇角,步子轻快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把步疏的脑袋,随意笑道,“明天不用卯时去打坐,你说晏清会不会气个半死?”
    “大师兄不好说话,我早点扫完积雪还是能赶上打坐的。”步疏仰头去看傅沉,却见傅沉右脸上印着一个巴掌印,细长的五指,末端还刮出了血痕。
    傅沉被看到有些难堪,弹指想用法术消了伤口,但忘了这是在后山,恼得抢下步疏的扫帚朝风雪肆掠的山里走去。
    步疏又找来一把小跑跟上去,刀子似的寒风吹得没内力护体的少年们直打抖索。
    深夜,两人都冻得手脚发僵,傅沉丢了扫帚,拽着步疏找了处避风挡雪的山旁过了一晚,睡得时候他还在想,晏清明早可别来找事才好啊。
    哪知一语成谶。
    眼下抽回思绪,傅沉只盼着晏清能信守诺言戌时放他出去,他保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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