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每天都在适应新能力》102.【哔——】小姐

    复联大厦亮着几盏清亮的灯, 但平日里灯火通明的顶层此时却一片黑暗。奥利维亚站在楼下，被夜风带来一股凉意。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高耸的大厦，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个大洞一样，回响着夜里的风声。
    奥利维亚有点茫然。新能力的冲击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路。乱七八糟的画面完全占据了她的视觉。
    小淘气瘪着嘴坐在餐桌边吃麦片的样子；娜塔莎一脸平静地查阅资料的样子；艾瑞丝打开门, 在玄关处疲惫地脱下高跟鞋的样子；皮特罗无聊地在牢房里跑圈圈的样子；以及……托尼抱着头，孤独地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奥利维亚不喜欢她的新能力。
    它除了让她看见地球有多么糟糕、自己的朋友们有多么痛苦之外, 她看不见任何美好的东西。她看不见喜悦, 也看不见希望。
    从街角疾驶而来的车，冲着奥利维亚狠狠地闪了闪车灯, 但奥利维亚对它却视而不见。
    见行人没有避让的意思, 司机气急败坏地摁了摁喇叭。
    奥利维亚这才惊醒, 慌慌忙忙地退了一步，看着车子从她面前疾驰而过。
    奥利维亚暂时放弃了过马路的念头，转而沿着街道往西边走。新能力带来的不便让奥利维亚将步子放得很慢。那些她去过的地方，她触碰过的东西，此刻都变成了她的监控摄像头。庞大的影像数据像是潮水一样涌现在她的眼前。
    她没有取舍, 她不知如何取舍。
    影像时断时续, 奥利维亚趁着新能力不活跃的空隙看清前方的路，慢慢地走着。
    她脑子里还回响着托尼的那句“我们结束了”。轻飘飘的语气，句末降下来的语调, 短短的一句话被奥利维亚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重播。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记忆, 正如她控制不了刚拥有的新能力。她每回想一遍托尼的话, 眼前就会闪过托尼一人坐在大厦顶层独饮的画面。
    渐渐的, 奥利维亚再看不见其他的画面。眼前全是托尼颓废脆弱的身影。他用手捧着脸, 奥利维亚没法看见他的表情。但他垮着的肩和呼吸时微微颤抖的手臂都昭示着他的痛苦。
    奥利维亚放缓的步子，在一个花坛前蹲了下来。她忍不住抬起双手，像托尼那样捧住自己的脸，哭了起来。
    “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蹲了一下，哭声像是被人突然掐断的线，悄无声息地坠落到了地上，再也寻不见。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来。
    大卫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外套，一脸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你还好么？”
    奥利维亚努力集中精神，尽力摒去那些乱糟糟的画面。
    她抹了一把脸，装作无事的样子缓缓站起身来：“你怎么在这儿？”
    大卫转了转眼珠子，不自在地说道：“他们觉得我来帮你比较合适。”
    “帮我？”
    大卫没再说话，只是有点犹豫地冲她伸出了手。
    奥利维亚拒绝了那只手，自己慢慢地站起身来。大卫的表情变得很尴尬。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大卫眼神飘忽不定地四处看了看，努力地想着如何才能取得奥利维亚的信任。
    “抱歉。”奥利维亚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环抱着双臂，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我现在不太方便和外界有……接触。”
    大卫盯着奥利维亚看了片刻：“新能力？”
    奥利维亚没说话，只是半垂着头，努力让自己将托尼抛到脑后。
    大卫瞥了一眼奥利维亚的手腕：“或许，你该把那个东西取下来。”
    奥利维亚顺着大卫的视线看去，闪着金属光芒的增幅器，让奥利维亚眼皮一跳。
    她抿着嘴唇，将增幅器从腕上取了下来，捏在手上。
    “你要回学校么？”大卫隔着两步的距离，耐心地问道。
    奥利维亚看着大卫，脑中一片空白。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答案让大卫有点意外，但他也没多劝对方，只是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那你打算去哪儿？”
    奥利维亚继续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大卫不自在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我只是……嗯……想告诉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可以直接告诉我。从阿卡姆出来后，我还没找到机会感谢你。”
    奥利维亚点点头，轻声道了一句谢。然后迈开步子，一个人往纽约的夜色中走去。
    奥利维亚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复联。娜塔莎和幻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托尼将自己关在复联大厦，谁也不见。从57层往上的楼层被完全锁了起来。罗斯将军好几次要求和托尼会面，都遭到了拒绝，这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娜塔莎在电梯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破掉限制电梯运行的密码。她甚至不耐发地威胁过星期五，但得到的只是星期五机械化的回复：“抱歉，罗曼诺夫女士，我没有告诉你密码的权限。”
    娜塔莎叹了口气：“你至少可以告诉托尼是不是在楼上吧。”
    “抱歉，我也没有权限透露斯塔克先生行踪的讯息。”
    “那你至少能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吧。”
    “当然，罗曼诺夫女士。虽然看上去不太好，但斯塔克先生还活着。”
    娜塔莎摇了摇头：“真是让人放心的回复。”
    “我很抱歉，但斯塔克先生不想被人打扰。”
    “真希望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娜塔莎乘着电梯往一楼去，“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转告他，奥利维亚不见了。我和幻视已经尽力去找了，但是哪儿都找不到她。他如果能把他失意的心情暂时放一放，就麻烦他尽快回来处理这些麻烦事。我可应付不了罗斯。”
    电梯门打开，星期五用柔和的声音同娜塔莎道了别。
    而在大厦的顶层，托尼一个人烂醉如泥地躺在沙发上。酒架空了近一半，那些消失的酒，半是被托尼喝掉了，半是被托尼发脾气砸碎了酒瓶而浪费了。
    星期五谨慎地再一次检查了托尼的生理数据，蓝色的探测光线扫过托尼合上的双眼。他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抬手不舒服地抹了抹脸，这才迷糊地睁开双眼。
    “罗曼诺夫女士刚才来过了。”星期五尽职尽责地报告，“按照您的吩咐，我让她离开了。”
    托尼揉着因为酒精而胀痛的太阳穴，慢慢坐了起来：“干得漂亮。”
    “先生，奥利维亚小姐失踪了。”
    托尼觉得胃一阵绞痛，他皱起眉头用不悦的语气道：“别再提她名字。”
    星期五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好的，先生。”
    托尼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来，他踢倒了沙发边上剩下的小半瓶酒。金黄色的液体从瓶子里潺潺流出，托尼一脸恶心地抬起自己光着的脚，随即又认命地踩了下去，然后往厨房走去。
    胃痛的时候吃点东西就会缓和了。
    这种事在他还是个工作狂的时候就知道了。
    然而，托尼将厨房翻了个遍，只找到了半块表皮已经有点脱水的吐司面包和大半碗蒙着保鲜膜放在保鲜层里的蔬菜沙拉。
    托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沙拉。
    “先生，那些沙拉是【哔——】五天前做的，已经不新鲜了，我建议你点一些外卖。”
    刺耳的声响让托尼皱起了眉头：“刚刚那是什么？你的语言程序出了什么问题？”
    “并没有，先生。是您不让我提【哔——】小姐的名字的。”
    托尼坐在餐桌前，用手疲倦地撑着自己沉重的头：“星期五，你比贾维斯更智能。这种无聊的语言程序瑕疵，连他都不会有。所以……别装了。”
    星期五破天荒地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托尼撕开保鲜膜，用叉子叉起一片生菜塞进嘴里。
    星期五说得没错，确实已经不新鲜了。觉得调味酱已经有了点奇怪味道的同时，托尼却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想吃光它。
    空空荡荡的顶层只有他一个人。托尼就那样咬紧了牙冠，一个人赌气似得将沙拉吃得个干干净净。
    奥利维亚做菜的时候喜欢用柠檬汁。裹着调味酱的蔬菜酸得托尼有点恶心。
    他将空碗扔进了洗碗池，然后在池边静静地站立了两分钟。
    饱受酒精折磨的胃终于发起了抗议，托尼扶着洗碗池的边沿吐了起来。
    刚开始吐的是被他嚼得稀烂的蔬菜，紧接着就是混合着胃液的酒精。当这些东西都吐完后，托尼开始觉得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难受的苦味。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醉过酒了。自从复仇者联盟成立的那天起，托尼再也没这样醉过。就算是庆祝，他饮酒时也带着一丝理智的克制。
    托尼趴在洗碗池边，难受地发出□□声。
    而远在中央城的艾瑞丝前一秒还和奥利维亚平和地吃着午餐，后一秒就看见对方停住了刀叉，然后莫名其妙地掉下了眼泪。
    “奥莉？”
    奥利维亚有点失态地扔下刀叉，匆匆忙忙地道了一句“抱歉”，便跑回她的房间，将自己锁了起来，
    艾瑞丝担忧地守在门外，轻声询问奥利维亚到底怎么了。
    一开始，奥利维亚还故作镇定地说没事，并劝艾瑞丝不用理会她。但了后来，就渐渐没了回应的声音。
    就在艾瑞丝纠结着要不要硬闯进去看看情况的时候。
    房间里传出了压抑的抽泣声。
    艾瑞丝拍门的手停了下来。她听见奥利维亚越哭越厉害，哭得像是一个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