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每天都在适应新能力》96.分裂前夕

    “奥莉……”
    “托尼, 你是认真的么？”奥利维亚用看陌生人一样的表情看着托尼，“让大家签署那样的协议，你是认真的？”
    托尼张了张嘴，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复仇者需要被约束。”
    “为什么？”
    “奥莉, 你听我说。”托尼紧紧地抓住奥利维亚的肩膀，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复仇者已经造成了太多的附加伤害, 人们已经开始失去对我们的信任了。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我和你们一起揍过氪星人。”奥利维亚冷静地说道，“我还和你们一起对付过奥创的机器兵团。和你们, 而不是和政府或者什么狗屁委员会。托尼, 复仇者没有错。”
    “我当然知道！可是, 奥莉，这样固执地行动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奥利维亚定定地看了托尼好一会儿，然后抖着声音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托尼，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政府一直相将变种人赶尽杀绝。如果他们要求复仇者去剿灭X战警，那我该怎么办？你, 又要怎么办？”
    托尼坚定地回望奥利维亚：“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
    “怎么做？”奥利维亚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告诉我，如果签下了协议，你怎么保证那样的事不会发生？”
    托尼沉默了, 他无助地看着奥利维亚, 什么都说不出口。
    “托尼, 我想我们该各自好好想想这件事了。”
    托尼忍住涌上心头的那股愤怒和委屈, 用略有点刻薄的声音道：“你的语气听上去和队长一模一样。”
    “或许队长说得对。”
    托尼松开了手, 往后退了两步：“我明白了。”
    没有和奥利维亚告别，托尼扭头离开了房间。床上还摆放着奥利维亚为托尼挑选的衣服，那画面让奥利维亚感到一阵心酸。她沿着床沿慢慢地坐了下来。
    接连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像是一场酷刑，一场试探众人何时会崩溃的酷刑。奥利维亚怀念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隐瞒自己变种人的身份和人类好好恋爱。现在想来，她会对人类情有独钟的原因，不正是因为不想卷入变种人之间的斗争么？然而，人类世界的斗争和无奈，原来并不比变种人的逊色。
    奥利维亚的沉思被一阵提示音打断了。她点开短讯一看，是小淘气传来的消息。
    ——我在这里等你，速来。
    下面是个咖啡馆的地址。
    奥利维亚倒在床上，躺了片刻，然后打起精神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出门前往小淘气所在的咖啡馆。
    然而，等在咖啡馆的却并不是小淘气。当奥利维亚看见一脸阴沉的洛根时，她勉强挂起的笑容一下就垮了下去。
    “为什么要用小淘气的号码联系我？”奥利维亚停在桌边，低垂着眼，盯着座位上的洛根。
    不知为何，阴沉着脸的洛根此时却微微缓和了脸色，他冲着对面的空椅子扬了扬下巴：“坐吧。”
    奥利维亚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顺从地坐下了。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洛根叹了口气：“关于那个协议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了。”
    奥利维亚半垂下头，用情绪不明的语气道：“看来消息总是传得飞快。”
    “我一直都不看好那个斯塔克。”洛根用厌恶的语气说道，“他不过是个依赖战甲，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制造武器，发战争财，和政府来往密切。奥利维亚，抛去变种人的身份不谈，就算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道德标准来判断，你也应该知道那家伙不是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地弄他的小发明，索科威亚也不会就这样消失了。现在为了保存他的联盟，居然想出和政府合作的馊主意来。”
    “他救过纽约。他揍过氪星人。他救过变种人。他也救过我。我知道托尼不招人喜欢，但你不应该把形容得像是个战争犯。他是复仇者，是英雄。”奥利维亚固执地看着洛根的双眼，肩膀微微颤抖着。
    洛根太了解奥利维亚了，就算只是轻轻的一瞥，他也能分辨得出奥利维亚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生气。
    他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正努力压抑着她的怒气。
    洛根一脸遗憾地看着奥利维亚，不由得放缓了的语气道：“奥莉，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想证明自己爱上的是一个英雄而非肮脏的武器贩子。但是，如果托尼.史塔克真如你所言的那样具有正义感和责任感，我们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讨论这个协议可能带来的危险。奥莉，你还太年轻。你既不懂得战争，也不懂得爱。”
    奥利维亚的睫毛颤了颤，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将面前的饮料推离自己：“很抱歉，洛根。我很想和你叙叙旧。可是我出来了太久，该回去了。托尼也许已经开始担心我了。”
    奥利维亚抿着嘴唇站起身来，她昂首挺胸，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坚不可摧。洛根并没有阻止她，他只是用一种“我什么都明白”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奥利维亚。
    “你还太年轻，奥莉。你甚至不知道如何伪装自己。”
    奥利维亚不说话，落落大方地转身离开了。
    她伪装出来的强韧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开始慢慢溃散。巨大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头。
    她回忆起自己最后同洛根的告别。
    ——他也许已经开始担心我了。
    ——他也许……
    奥利维亚绝望地发现，她对托尼的信任也并非像她想的那样坚定不移。
    奥利维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基地的。基地的工作人员似乎也感觉到了与平日不一样的气氛，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透露着紧张与戒备。奥利维亚漫无目的地在基地里晃了一圈，却没见半个复仇者的踪影。
    她在通往西区的玻璃通道内停住了脚步。外面是宽阔的草坪，放眼望去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奥莉，你去哪儿了？”娜塔莎步履匆匆地从通道另一头走了过来，“我找了你一圈了。”
    “我出去了一趟，刚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么？”
    娜塔莎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奥利维亚的眼睛：“你还好么？我刚知道皮特罗那小子……抱歉，让你以这样的方式知道这些事。”
    奥利维亚冲娜塔莎笑了笑：“这不是你的错。”
    娜塔莎拍了拍她的肩：“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近人情，但是，在这种时候看到你能保持冷静真的是太好了。”
    奥利维亚皱起眉头：“大家吵得很厉害？”
    娜塔莎叹了口气：“吵得像是青春期的小男孩。皮特罗和旺达为了协议的事大吵了一架，现在也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罗德斯和山姆互相看不顺眼，就差直接动手了。托尼和队长现在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我真是……真是觉得不知道怎么教训这群家伙了。”
    “你呢？”
    “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签协议么？”奥利维亚轻皱着眉，看着娜塔莎的脸。
    娜塔莎叹了口气：“奥莉……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一味地坚持原则并非就会得到好的结果。”
    奥利维亚像是在回味娜塔莎的话似的，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队长他们已经决定不签了么？我看着他和巴基离开了基地。”
    “还没那么糟糕。”娜塔莎再次叹了口气，像是被这些糟心事弄得不堪重负了一般，“他们去了英国，有点私事要处理。我正准备过去再劝劝他们。复仇者们得像从前那样同仇敌忾才行。”
    奥利维亚点点头。
    “嘿，在我去英国的这段时间，你能再劝劝托尼么？”娜塔莎试探性地问道，“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气，老实说，没人不生他的气。即使我决定签协议，也还是很生气。但是奥莉，托尼需要你的支持。他只是……太在乎这一切了，他太在乎你了。有时候‘爱’会让一个聪明的家伙变得愚蠢又可恶。况且，奥莉，事情并没有我们担忧的那么糟糕。如果队长愿意回来签署协议，我想我们能把这一切都处理好。”
    奥利维亚纠结了片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娜塔莎拍了拍奥利维亚的肩：“他们打算在日内瓦讨论协议的事，我会提前让他们给你在飞机上留个位置的。你喜欢靠窗的位置，对么？”
    接下来的一整天，奥利维亚没再见到其他的复仇者。她试过联系皮特罗，却没能成功。没人知道他跑去哪儿了，就像没人知道事情到底会怎样收场。
    出发去日内瓦的那天，天空出奇地晴朗。漫天的星辰亮得像是要从天上坠落到脚边一样。
    奥利维亚忍不住在登机梯前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在看什么？”
    奥利维亚惊了一跳，回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托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虽然嘴角有笑意，但他的眉头却轻轻地蹙在一起。
    奥利维亚放低了视线，不敢再看托尼的脸。
    他让她变得软弱。
    托尼见奥利维亚不说话，只能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别站在这儿吹冷风。”
    奥利维亚仍旧不回答，任由托尼牵着她上了飞机。
    奥利维亚进了机舱，才发现罗德斯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他看见托尼牵着奥利维亚走了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便露出欣喜的笑容：“能看见你真是太好了，奥利维亚。要是就让我们两个大男人坐这么久的飞机也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奥利维亚回以对方一个礼貌的笑容，然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托尼挨着奥利维亚也坐了下去。
    罗德斯见两人都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于是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顾自地看起了桌上的报纸来。
    自从上了飞机，托尼就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奥利维亚的侧脸。
    飞机穿过云层，飞上了高空。奥利维亚透过窗户玻璃，着那可望不可即的星辰。
    托尼握住奥利维亚放在膝头的手。
    奥利维亚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用力地回握了托尼，像是要握紧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