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南乔》126.5-20

    梦里又回了那挥洒热血的战场, 南乔腹背受敌紧紧握住手中的枪杆同敌人拼杀, 恍惚间吉玉领人来援,可他杀退了敌人嘱咐她好好的却越走越远, 南乔急着追着叫夫君,琅玕被她扯的生疼只得把她晃醒示意她松手。
    南乔闹了个满脸通红, 一下子坐起开始穿衣, 琅玕随意地歪在枕头上瞧她一脸狼狈样儿先是偷笑渐渐笑出声“你急什么?”
    “今儿下午我遭人暗算,刚才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也不许再纠缠。”穿戴整齐的南乔总算有底气和琅玕谈条件。
    “那腰带是我的, 你系错了。”琅玕一指,南乔只得又开始解,她俩腰带是一匹布上扯下来做的,区别就是南乔的腰带上镶嵌了象征她一品公爵身份的美玉。
    她匆忙换腰带在琅玕眼里也是情意绵绵,坐起又把她搂到怀里“既然解开了,过会儿我帮你系。”他再次索求被南乔一脚踹到了腰上, 他一脸委屈看着南乔“这就不认账了?”
    “你说对了!”跳到地上的南乔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被弄乱了的头发, 琅玕直接下地凑过来帮忙, 虽然没有梳子就凭手也给她把发髻弄整齐, 琢磨着去拿自己衣服里那簪子给她戴上,可南乔已经到了门口“你若是还不穿的话, 我要开门了。”
    “我被人家看了去吃亏的是你, 你看看这一地衣裳, 帮我穿上可好?”这小子直接坐到了桌子上示意她过来, 南乔开门就往外走。
    这也亏了南乔身上没力气走的慢, 琅玕胡乱穿好在半路就给追了上,他不停去牵南乔的手,南乔不停躲闪,俩人别别扭扭了一路,到了馆驿门口各自整理衣服端端正正往里走。
    予南把周仓云打了一顿又要去宰了周仓雨,周方氏跪地求情说儿子已经被刚才那侠客废了手脚,求予南放过性命,又叮嘱予南南乔被他带走只怕这会儿已经不妥,予南惦记姐姐又怕闹大了外甥们知晓威胁他们“你们且记下,我回去问过姐姐再做打算。”
    回家里时候然然正在撬连儿的嘴,依依按着弟弟,然然正要灌药,连儿宁死不喝姐弟三人闹的不可开交。
    “你俩大的欺负个小的好吗?”予南过来抢过二外甥,依依急着解释“他发烧了,给他吃些退热的就是不肯。”
    “我等我爹娘回来喂,你们喂我不吃!”连儿倔强的厉害,予南已经猜到孩子心思“你爹娘今儿未必回来,听话先把药吃了等他俩回来一起照顾你。”
    正说着那俩人一块儿回来,琅玕闻到药味进屋发现连儿病了有些奇怪,诊脉之后问孩子“怎么会着凉?爹给你穿的衣裳不至于的。”先拿过碗来喂孩子喝药,南乔有点不好意思见人,扭头回了房里连儿这眼泪就在眼圈儿打转。一见儿子哭了琅玕忽然明白过来,把碗丢一边“爹抱你找娘去。”直接抱起孩子就进了南乔的房间把儿子塞她被里质问“孩子烧着呢,你连问都不问一句,有你这么当亲娘的吗?”
    南乔见儿子泪眼婆娑的伸手搂过“药可吃了?”
    “退热的吃了,我去给煎些药你照看着他多喝水。”琅玕把连儿丢给南乔自己去给儿子煎药,南乔翻箱子找出些蜜露兑了水哄着他喝“这个是桂花味儿的,喝着可香甜?”
    “香甜。”连儿躺在娘腿上眯缝着眼睛等着喂。琅玕弄了药回来一个抱着一个喂药,这小子喝着喝着竟然睡着了。
    “你回房歇着吧,连儿我照顾。”南乔见琅玕把孩子放到床上自己已经开始脱靴子打算同住,立刻撵人。
    “这床够大咱们三口挤挤就是了。”琅玕还要赖着不走,南乔无法“你们爷俩挤着吧,我去别的房里睡。”
    琅玕气的扭身离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敲门,南乔开门见他提了食盒进来“同予南说了晚饭我们在房里吃,孩子的给他留了点奶糕,夜里若是醒了给他吃口。”琅玕见南乔若无其事坐那吃饭,吃好了就请自己回去早点歇着,强忍着怒气没把这碗盘子摔了。
    摸着连儿额头见了汗,知道孩子没有大碍,南乔本打算叫热水好好洗个澡可碍于连儿在又不方便。这琅玕阴魂不散又来敲门,南乔有些恼了“你不去睡觉又闹什么?”
    “赶紧开门,给你送药。”
    门刚开了个缝儿琅玕就挤了进来,“还睡呢,没法吃。”南乔一见果然一碗药。
    “给你的趁热喝了吧,是避子的,我想你需要。”琅玕把碗递给她,南乔果然一口气喝了气的琅玕鼻子都歪了“我骗你的,其实是助孕的。”
    琅玕说完南乔又去痰盂那里用抠着嗓子眼儿催吐,琅玕往椅子上随意一坐指关节敲着桌案“别忙活了,是安神的,你今儿下午睡的不踏实,总是做噩梦叫夫君,虽然我知道不是叫我,可我一样会答应。这药我计算了分量,就算你有孕也不会伤胎儿半分。”
    “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南乔气的脸通红。
    “我是你夫君,这句话是真的。孩子睡觉沉,不耽误咱们俩歇着。”说着站起就要抱南乔就寝,直接被南乔推出门外锁紧了门,任凭他怎么敲也无济于事。
    连儿被吵醒揉揉眼睛要下地给爹开门,南乔一把拉住他“今晚母亲搂着你睡,好好照顾你可好?”
    “嗯。”连儿一脸欣喜,瞧了边上桶里有热水自己去洗干净脸脚又钻到了娘的被窝。
    “可吃点什么?有奶糕,还有点热汤?”南乔下地把奶糕用热水化软了喂孩子吃了些让他漱了口搂着儿子哄睡,琅玕见儿子叛变了委委屈屈回了自己房,心里琢磨打听一下哪个寺庙灵验自己送些香火求子去,这兔崽子关键时刻不靠谱。
    予南见姐夫依旧一个人歇着凑过来商议对策,琅玕等着白术回信不愿意搭理予南,予南把琅玕拽了起来“我姐今日可吃了什么亏?”
    琅玕一听气的冒烟“你姐素来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
    “姓周那畜生说没怎么样,那你们呢?这一下午去哪里了?”予南见他的样子又生出了八卦的心。
    “问你姐去。”琅玕这一不耐烦,予南不好惹姐夫不痛快,“明早我们去周家理论。”扔下这句话予南走了。
    琅玕把自己衣服脱了瞧着身上南乔给他留下的痕迹,自己这算是得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不甘心又去敲南乔房门,依旧不给他开。
    一早上白术过来回报周家的情形,琅玕心中有数先去南乔房里看连儿,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连儿故意把自己弄点病好赖着娘照料,可也担心孩子病情严重。
    那娘俩正在洗漱,瞧着南乔给孩子把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连儿还给南乔挑首饰戴,小家伙笨拙地帮娘戴耳环,琅玕心说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那么多耳环里挑了自己当初买给她的。
    “你们娘俩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想我?”琅玕一屁股坐到床上,连儿过来爬到背上搂着他脖子“睡的可香了,天明想爹爹,我娘好像没怎么睡,我醒的时候她正看我。”
    琅玕伸手去抱南乔被她躲开,连儿调皮地捂上了眼睛。瞧着房里没有洗过澡的痕迹琅玕一脸得意“你没睡好是想我了吧?”
    “去吃早饭吧。”南乔不凉不热,琅玕又不好怎么样,予南今日存心要料理周家,吃过饭命依依带着弟弟们下去休息,借口连儿病了歇一天准备拉着姐姐姐夫去周家出气,南乔不愿意多提昨日的事,让予南自己看着办去,周家要是不能闭嘴就让他们永远闭嘴。另外嘱咐了予南不许再提她和琅玕的长短。
    分堂就近的高手已经乔庄改扮入住馆驿保护一家人的安全,琅玕拽了予南去周家先吓唬住他们不许再提昨儿的事,而后命自己的眼线把这哥俩这一屁股的烂账抖搂抖搂,务必要让他们再难翻身。
    予南把姐夫拽进茶楼询问里面详情,瞧着小舅子这一脸懵琅玕怕自己不解释清楚他再缠着媳妇问去,涉及昨儿下午俩人的亲热,只怕媳妇脸上又挂不住。
    “江州巡抚,造箭司主司都拿了人家好处,上到皇宫下到州县,再串到兴国去,连冯家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皇后身边肯定还有南宫华年的余孽。”琅玕一句话予南也就懂了,见姐夫慢悠悠品着茶予南还是不放心,“我姐和你……”
    “我俩的事儿我说了不算,那个周仓雨就是前阵子护送转运洗白脏银的官员,那笔钱不是被人家给劫了吗?或许也是你姐该付出点儿代价,不过也没怎么样。”琅玕结了账就要回去,予南在他模糊的话里听出了是姐姐劫了脏银毁了箭头把一场危机化于无形。
    哥俩回到馆驿南乔连问都没问如何料理,连儿已经欢蹦乱跳同蛋蛋闹着玩儿,琅玕追着南乔去了房,差点又被她关在门外面。嗅到了房里花露的味道琅玕坐到椅子上看她“这会儿再洗澡来不及了。”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南乔直接撵人,琅玕突然扑了过来开始撕扯南乔衣裳,用力去禁锢着她双手就给按到了桌案上,俩人扭打着发出叮当的响声,然然突然探进个头来“娘怎么了?”
    “把这个混蛋弄出去。”南乔连忙呼救,然然这才看见母亲肩膀都露在外面,义父正在穿裤子,虽然背对着自己,脖子已经红透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门咣当一声从外面锁上,然然落荒而逃,南乔气的大骂“这儿子我是白养了。”
    予南出来透气见然然躲在亭子里饮酒有点诧异,坐到孩子身边搂上肩膀“有心事,和舅舅说说?”
    “身为儿子见母亲被人欺负却跑了,我是不是不孝?”然然望着舅舅一脸纠结,予南笑的猥琐“他如何欺负你娘的?脱衣服没?”
    “衣服整齐,就是义父匆忙系裤子。”然然实话学来,予南笑着拍外甥“咱们不管人家两口子的事儿。”
    “可我娘不愿意,她被义父按在那儿动不得还同他打呢。”然然蔫头耷拉脑,予南搂着肩膀安慰“你娘是他媳妇,这种事儿本应该主动伺候他的,你后爹那怂样儿的都给逼急了,离他们远些,省的撞见了尴尬。”
    予南一边开解外甥一边琢磨着今儿个姐夫还在硬来,估计还没到手呢。他知道着急应该那方面没有不好也就安心了。
    房里南乔横宝剑就要砍了琅玕,起初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躲,后来琢磨着不对,一边跑一边脱,最终南乔气的躲了出去,他大摇大摆钻进了南乔的被里补起了觉。
    第二天一家人恢复赶路的状态,琅玕格外关心南乔吃喝,不停地给她夹菜,水果更是恨不得从千里之外给运送过来。眼看着那事儿过去了近一个月他也没机会再近身,忽然想起来予南的话,没有老人做主就得靠小的撑腰。可那一下午怕是要白忙活,南乔的身子已经不易受孕,琅玕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她玩了一回丢弃。
    人前如常的南乔这一个月来夜里也常失眠,一会儿觉得对不起丈夫,一会儿觉得对不起哥哥,虽然在她逼迫下琅玕答应了无论谁问俩人之间清楚的很,可他依旧不死心隔三差五过来求欢。
    南乔气色不好自然寻了琅玕吃些调养的药,又怕他借着诊脉的由头骚扰自己,都是让他把药放到门外自己趁他走了拿进来喝。
    偏赶上这日刚进洛阳,车马劳顿加上饭菜油腻南乔又觉得恶心。越怕什么越觉得像,这眼看就是丈夫祭日,自己腹中要是有了小孽障还有什么脸进袁氏宗祠。况且自己要是有了他的孩子,他这辈子名声也就彻底毁了,再无翻身之日。
    董平收到琅玕一家进京的消息早早恭候着,把这一家子接进府直接以郡主和谷主相称,琅玕鼻子一哼“怎么不叫夫人了?”
    “怕是要叫谷主夫人了。”董平这嘴依旧恶毒,南乔脸上挂不住“你以后喊我名字也别胡乱叫。”
    “属下不敢,谷主院落收拾好了,家具换了新,帮主原来院落小姐少爷的房间一家收拾妥当,下人已经挑好。”董平那后半句没说,床给你们换成大的,没必要再分居遮人耳目了。
    南乔依旧回了丈夫之前的房屋,一会儿去趟茅厕坐卧不宁地盼着葵水,吉玉屋中虽然每天都有人打扫,可依旧维持着他上回回洛阳病逝前的模样,衣柜里还有几件他昔年的衣裳,可她的衣服箱子这半天也没送过来南乔想换身衣服这里都没,出去一问下人才知道都董舵主直接命人送谷主那院去了,气的南乔大喊让董平给她搬运回来。
    董平虽然恼琅玕霸占自家帮主的妻子,可事情说开了终究是一家人,见南乔同琅玕还这么别扭着心里又有些心疼琅玕,薛奕一道回来偷着告诉了他琅玕待少爷小姐极好,少爷们而今有这个后爹虽然不及帮主在时,可也比夫人自己教导要好的多。
    下人们被薛奕嘱咐了谁也别提谷主和郡主的事儿,偏偏刚进洛阳就有人递送名帖,求亲的,请客的,要来拜访的不计其数。南乔烦的厉害命董平闭门谢客,非要硬闯陆府的让谷雨好生招待。
    南乔比量了拳头,谷雨自然明白用拳头招待,可当晚南乔正在房里吐,琅玕敲门不开直接跳窗户进来“怎么了吃坏了?”抬手诊脉小心地看南乔的神色,半晌冒出一句“成亲吧。”
    “不可能。”南乔气的咬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小腹。琅玕随意地靠在椅子上“订婚多年,我要求成婚这不过分。后日就是昭然忌日,三月里还是有两天宜嫁娶的,你若是不愿意张扬,咱们做完忌日回谷里成亲,五月如何?”
    “我不会同你成亲的,这话不许再提。”南乔烦的厉害把琅玕推了出去。
    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南乔拿了件大披风裹着些头脸找了个僻静的药铺买了副药回来煎好放在眼前,有心料理清楚再去给丈夫做忌日,可看着药碗又想想琅玕那岁数,把药泼到了痰盂里去了后院小祠堂吉玉的灵位前跪下“昔日遭人暗算,我对不起你。可大哥无辜孩子也无辜,思来想去求你原谅我不忠,同文武官吏给你做过忌日之后,把这孩儿生下给他父亲我就领着我们的四个孩子离他远些。南乔始终珍惜我们这段夫妻缘分,可这孩子实在是不清醒的时候留下的孽胎。”
    同丈夫解释清楚了,南乔擦干净泪痕回房里找了些薄绢打算把肚子缠一下,省的给人家瞧见了有损丈夫和大哥的声誉。算计时日到时候躲在谷里偷偷生下就走,那会儿正是冬天穿的厚,想来也没人注意到她有了身孕。
    琅玕跟踪了她一路,瞧着她买了药,偷着煎,又倒了,心里有生了几分感动,终究她是舍不得的只是嘴硬罢了。
    三月初四这天袁氏宗祠大开,皇帝亲自驾临上香,小王爷诺然换上了白底飞龙的王袍,因未到袭爵的年纪,依旧孩童一般散着头发没有戴王冠。
    待二皇子元齐替皇帝焚香行礼祭拜之后,文武百官跟着祭奠。南乔一身太妃的服饰,领着儿女给众人还礼。
    忌日一过,南乔的孝衫就可以除去,太后赏了绸缎八匹,金玉如意六柄,命顺喜公公给南乔带来,一句口谕让南乔带着孩子们好好的,抽空入宫走走。
    当着各位大臣的面也算是显示天家的恩典,圣驾先行,百官相送,可待官员们走的差不多了,院里马蹄子响,玳昴竟然换了便装又回了来,身后仅仅跟着单云旗,秦素英和贴身几个侍卫。
    他亲自焚香祭奠了吉玉,摸着灵位俩人说了几句悄悄话,见南乔还要还礼直接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一家人不必多礼。”琅玕一见皇帝公然动手拉他媳妇这脸色就难看的紧,秦素英见他瞪皇帝,那对凤目也死死盯着他。
    玳昴似乎感受到了来自琅玕的敌意,竟然还动手帮南乔整理了一下反复行礼有些松散的步摇。“妹妹脸色不好,人也走了一年了,千万保重身子。我没了他,就不能再没了你。”
    “谢谢玳昴哥哥。”南乔一肚子委屈没处说,见到他依旧亲近,眼圈略红,努力忍着泪水。
    那秦将军倒也殷勤,连忙奉上自己的手帕“郡主别难受,还有我们呢!”南乔擦拭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尽力挤出些笑模样“那会儿我们一起念书,跟昨天一般。”
    “那会儿属你淘气净是欺负旁人了,而今我们不能看着你受委屈的。”玳昴拍了拍南乔胳膊,领着人走了。予南品了品这里的意思“姐,陛下有回护之意,虽然有几家有名望的据说已经求亲求到了御前,皇帝不肯松口只说再说吧,据说连冯国舅的面子都没给。”
    “我同南乔订婚皇后心里清楚的,还敢求亲?”琅玕立刻就不乐意了。
    “姐夫你不懂,你俩订婚并没有正式完婚,这个节骨眼儿我姐要是同寻常人订婚得你先答应退婚才行,若是天家赐婚的话,就可以不理会你们曾经定过婚。”予南这一解释,琅玕气的咬牙,伸手就拽南乔过来“收拾一下咱们回去完婚。”
    “当着我家祖先你胡说什么?”南乔甩开琅玕的手,予南尴尬笑笑“姐你怎么那么大火气?我姐夫想来已经禀明了祖宗。”
    “没事,女人总是有那么一阵子脾气臭,我脾气好就行。”琅玕示意大伙儿回陆府,吩咐看守宗祠的人照看香火,小心别走水。
    见南乔要往马上蹦琅玕小心地搀扶着,一脸小心谨慎南乔也就没多想。她前脚回房琅玕后脚捧着水果点心过来伺候,往桌案边上一坐开始夹核桃。
    今儿南乔把丈夫的忌日做完心里也略安稳了些,命依依和然然准备一下,明日领着姐弟俩去查看一下亲王府的账目和府内而今的情形,虽然俩孩子还小,可将来一娶一嫁都得从亲王府办。
    肚里这个麻烦她虽然难受了几日可也想开了,孩子投奔娘一回,别说他是琅玕的骨肉,就算那日真的吃了周仓雨的亏,又跟无辜的孩子有什么关系?瞧着琅玕给夹了一盘子核桃她吃了一半儿,另一半儿核桃仁装了碟子让孩子们拿去吃去,然然不好意思吃现成的,嬉皮笑脸调侃娘“核桃有的是,一会儿我用门夹些分给姐姐弟弟们还快,义父这明显是孝敬您的。”
    “门夹过的核桃还能补脑吗?”琅玕把碟子塞给然然,打发他们玩儿去,自己笑眯眯地看着南乔的肚子。
    虽然其他府邸赴宴的一律回绝,可南乔总要入宫谢恩,这几日冰糖山楂和梅子干吃的她胃口大开,又刻意多吃了些东西,南乔心里觉着自己这腰粗了几分,心虚地缠好小腹看看镜子里没什么异常,却又端起了五香花生继续吃。
    琅玕而今不再动手动脚,自然南乔也就不大计较他出入自己屋里,他又给送来一碟炸的金黄的鹌鹑蛋,示意南乔赶紧吃,家里那几个小兔崽子眨眼间两碟子都没了。
    南乔专心吃东西,琅玕就是看着笑,吃好了倒上茶水让她顺顺,建议她去花园转转看看还想吃什么。
    南乔收拾了衣服示意他出去自己要更衣,琅玕不肯挪屁股“哪儿我没瞧见过?你身上有一百一十六处疤痕,这处至今还狰狞。”琅玕一比量自己锁骨,南乔气的拿衣服就砸他“臭流氓,出去!”
    “你慢点儿,别动了胎气。”琅玕装模作样过来搀扶,南乔低头不语。这小子如愿以偿服侍南乔换好了宫装,又帮着把首饰换上赤金的,拿过胭脂来,南乔不肯用,他叹息一声“夫妻一场,你一年没装饰过也尽了心了,怕是明儿个我去了,你第二日就得敲锣打鼓庆贺。”
    “闭嘴,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
    “也是,我还等着做爹呢,我才不死呢。”琅玕搀扶南乔出了屋子示意薛奕备车送郡主和少爷小姐们入宫谢恩。
    可薛奕送走了南乔小心翼翼问琅玕“谷主,郡主最近这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吗?您这又是搀着又是使劲喂的……”
    “我很小气吗?有好消息自然赏你们!”琅玕扭头走了,薛奕心说也是,真要是怀了他还不得弄的天下皆知。
    一年未见太后似乎衰老了几分,看的出巧手的宫人也藏不住她鬓角的白发,娘五个行了礼,太后拉着俩小的坐到她身边来,让俩大的站过来看看长高了多少。瞧着南乔献上的一对玉瓶太后有些不好张口的神色“那年你带来的茶叶不错,没怎么舍得吃却也吃尽了。”
    “臣明白,这就让人给太后运送过来。”南乔忽然想起当初猎场打发玳昴那罐子茶叶,那不值什么家里一片茶树林呢。
    “一把年纪了和孩子们要东西吃你别笑话,那罐子茶叶应该是你公爹种下的那片茶树。”太后这一说,南乔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公公何时会跑到沧澜谷种茶去,话说袁大帅长得五大三粗的,莫说种树了,拔树还差不多。
    太后见南乔神色就知道自己那侄儿依旧那么没出息,只得出言提醒“琅玕的爹素来喜欢花花草草,你们谷里去年冬天的梅花开的好吗?”
    “回太后,没落雪就回了云南,想来谷里的梅花依旧繁茂。”
    太后以为南乔只身领着孩子们跑了,心里十分替侄儿着急,虽然已经秘旨修建了府邸,可是玳昴就是不愿意太后插手南乔的婚事。娘俩说了几场都没说通,而今府邸都快修好了这俩人还没有完婚的迹象。有心先劝劝南乔,可这节骨眼皇帝同皇后赶到,这皇后冯氏一见南乔亲热的紧,携手同坐一口一个亲家叫的亲热。
    那玳昴似乎又成了毛小子,一会儿命拿白玉瓜来给妹妹吃,一会儿命拿窖藏的好酒,南乔以为自己有孕不敢饮酒怕伤胎,可玳昴偏偏劝她尝,太后气的脸一沉“你吓到孩子们,认真请你妹妹吃酒也不说命御膳房上菜,哪有这般请客的?”
    “母妃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偷酒,南乔什么都不就着就闹一坛子,我那会儿还劝着她少喝呢,她嫌我多嘴把我按进了酒缸。”玳昴脸上难得有了兴奋的神色,称呼也变成了昔年的样子,一口一个母妃叫的太后笑的暖洋洋的,似乎也回到了年轻那会儿。指着南乔笑说“咱们娘俩身量差不多,你有一回淘气在假山上一脚踩了空掉到池塘里弄了一身的臭泥,没法子穿我的衣裳出去,结果玳昴下了学迷迷糊糊回来问安,见面就给你跪下了。”太后这一揭短,一屋子人哈哈大笑,玳昴丝毫不觉难堪站起来还学呢“妹妹装模作样学着母妃的样子问我:功课可都会了?”
    “有脸提?你爬起来拿起下人手里的扫帚追着我打!足足追着我一个时辰,若不是我腿快还不被你打个半死。”南乔也想起少年时的故事,俩人互相损了起来,一会儿玳昴说她先生考试她作弊,一会儿南乔说他木头脑袋,教武艺的师傅都嫌弃你笨。
    元齐和茗钰过来问安,这俩人才不好继续怼,南乔让茗钰坐到身边来仔细瞧着“这女肖父,瞧你个木头模样倒也养个水灵的女孩儿,便宜我家了。”甚至调皮地冲着儿子一眨眼,然然大了几岁知道脸红。玳昴看着觉得好笑“这不是急着问我能现在接妹妹回家那会儿,竟然知道不好意思。”示意然然过来坐他身边伸手搂住“我这般大的时候几乎同你爹天天在一处。而今你爹不在了要保护你娘别被人家欺负了去。”
    “皇上伯伯多虑了,我们家里谁敢欺负我娘?只有她欺负别人。”然然小眼睛眨巴着,总觉着哪里不对。
    “元齐领着弟弟妹妹们玩儿去,这会儿暖和,你们孩子家的别闷在屋里了。”太后不能当着孩子们提南乔的婚事,打发孩子们出去,就准备聊聊成婚的日子。玳昴似乎知道太后的心思一般,专门把话题往别处扯,甚至聊到了各国使节过来朝拜,为显国威请妹妹务必亲来。
    皇后瞧着玳昴亲自把那白玉瓜切开,先递给了母后,又帮南乔把瓜籽剔除了递给南乔“这籽虽甜,妹妹打小吃了就坏肚子,还是不吃的好。”
    南乔显然对他的宠爱习以为常了,大咧咧笑着接过就吃“算你有良心还记着。”
    皇后本来劝着皇帝拦着点儿南乔的婚事,可是这皇上对拦着南乔的婚事比自己上心万倍皇后又改了主意,心里想着这一不留神别给自己弄到眼前一个大威胁,哪怕她是再嫁之身,皇上若真是要她进宫,只怕贵妃之位都拿不出手,弄不好都敢两宫并立,自己就实打实成了摆设。
    她笑呵呵问南乔“你同那状元怎么样了?都是家里人跟嫂子说说呗。”玳昴气的白了皇后一眼,太后连忙帮腔“就是的,都是家里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南乔几时腼腆过?当初当着众人面就敢喊着让吉玉早点回来娶你,而今年长了几岁怎么跟家人都不说了。”
    “长兄并非先夫,南乔也不再年轻。”南乔半晌无语,玳昴连忙解围“不提不高兴的事儿,校场那日你陪我祭天,有你护驾玳昴哥哥就觉得踏实。”
    “哥哥放心,南乔一息尚存就要保社稷安稳。”不再提琅玕,南乔略放松些坐,太后审视的眼光瞧着南乔姿势的细微变化,心里琢磨着吉玉所托“南乔性子倔强,除了赐婚没有第二条路,如若抗旨琅玕人头落地,只有拿琅玕性命威胁她她才肯嫁。不然就算她心里喜欢琅玕,为了和我赌这口气也是不肯的。”
    皇帝这一家三口各怀心事,玳昴本意并没有皇后想的那么不堪,他也仅仅希望南乔不要再嫁,今后留在洛阳不时能同自己见一面说说话就好,这世上除了母后也仅仅剩下南乔能和他说说心里话,聊聊儿时趣事了。可这膳食一旦摆上,孩子们回来归坐就不好再说其他,看着人家一家五口用了膳告退,玳昴又情绪低落。
    太后直接命儿子陪他御花园走走,开门见山“府邸已经收拾差不多了,看着缺什么摆设命人添置,按照嫡长公主的规制来。”
    “母后,吉玉那会儿病入膏肓,他是糊涂了。”玳昴还是劝着,太后一瞪眼“早年就托过本宫这件事,那会儿比你明白着多。”
    “他俩不合适,一个一品国公乃是士大夫之首,一个商人出身,乃是百姓末流……”玳昴还是推三阻四,太后语气不善“他是你父皇在时钦点的状元,怎么就是商人了?”
    “母后……”玳昴还要说,太后直接质问“你当真只是为了吉玉和南乔好吗?”
    “母后做主便是!”玳昴低头不语。
    “本宫想好了,以后南乔便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兄妹本就和睦我倒不担心,希望你以后能做个好哥哥,劝着你妹妹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先皇遗下的那两个皇子还有三位皇女虽然也算本宫的儿女,可南乔算作本宫所出,给她嫡公主的身份,你命内务府按照嫡长公主出阁备嫁妆,她同驸马所生长子继承公主府一切,若是俩人无子,那她同吉玉所生次子连儿算作将来长公主府的继承人,将来有一日长公主不在了,不许内务府收回公主府邸。”
    “儿子遵懿旨。可是母后能等校场阅兵结束之后吗?”玳昴只得听从,太后点了点头。
    从宫里回来南乔有些肚子疼,回到陆府偷偷去寻了琅玕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大哥我肚子疼,我没乱吃东西,也没喝酒。”瞧着南乔真着急了,琅玕尽力装的关切模样诊脉,心说要瞒不住了。再用药推迟她葵水的日子只怕她会疼的更厉害。“没事,哥在陪你不怕!”把南乔抱到床榻上,去打了热水回来让她靠着烫脚。自己拿了热毛巾帮她敷着小腹“晚上在这儿睡吧,夜里不舒服我也方便照料。”见南乔没有反对的意思琅玕心里佩服自己的演技,反正我又没说过你怀孕了,都是你自己领悟的。
    她疼的辗转反侧睡不着,琅玕也就没了那点心思,不时地给她揉着,心说不行明儿来点药把葵水催下来得了,可她而今误以为自己有孕都肯与他同床共枕了,他又害怕一时说了自己这点福利就丢了。
    虽然有点别扭,可琅玕并没有调戏分毫,除了帮她揉肚子就是给她端茶倒水,回到被里也是把她搂住也就算了。琅玕甚至没脱外衣,估计是怕夜里出什么差错吧。南乔胡思乱想也就睡着了,这会儿她才不怕琅玕敢胡来,自己肚里有他的人质。想到这儿还有点期待这个孩子,琅玕生的好,它应该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
    琅玕实在不敢脱衣,他肿胀的物件儿已经开始疼了,真想让南乔好好给自己败败火。可这出戏而今恰到好处,现在她就是自己的小娇妻,等她习惯了同自己一同起居再暴露才好。自己存着点精华,争取下一回直接命中。这假的小的足以撑腰,若是来个真的那这辈子南乔都不会被别人抢走了。
    暖暖和和睡了一夜的南乔早起肚子不那么疼了,一早上回房同做贼一般。琅玕又追了回来给送洗脸水,陪她在荷花池子边儿走走问问想吃什么。俩人边走边聊要去校场陪王伴驾琅玕一脸不高兴,他心说你个臭不要脸的三宫六院还不足,竟然还打我老婆的主意,南乔以为他担心胎儿的安全连忙劝解“我决定生下你无需记挂,会保护好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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